33.第三十三章 谋害
“我什么都往你头上扣？”孟含笙真是怒极反笑，道：“若是没人看见你偷偷摸摸去小厨房，我怎么会把你找出来？”
蔡姨娘的眼神闪了闪，说道：“三小姐说这话，也让指认我的人出来，认一认，到底看没看见我！”
孟含笙看见蔡姨娘这幅神情，已经知道大概了。她隐忍着怒气，摆手示意那小丫头出来。那小丫头怎么敢？一直往人的背后缩。
蔡姨娘也看到了那小丫头，立刻笑道：“三小姐你看，那小丫头自己都不敢承认，她说的话，也许是顺嘴乱说的，做不得数。我今日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间里，可不敢对夫人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孟含笙哪里肯信蔡姨娘，见小姑娘不肯说，就掉过头去问一直在哭的崔婆子，道：“崔婆子，你管厨房的，今日这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来说，蔡姨娘有没有进过小厨房？”
崔婆子颤巍巍地看了看蔡姨娘，蔡姨娘恶狠狠地斥道：“三小姐，这老婆子看着厨房，她下了东西再推到我身上来，如今你问她，不是摆明了要往我头上推吗？我可真是冤死了。”
孟含笙受不了蔡姨娘一口一个喊冤，沉着脸道：“你若是真的冤枉，自然坐得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今日这么慌张，看来此事跟你脱不了什么关系！”
崔婆子也受不了了，她明白她要是不能指出人来的话，三小姐为了泄火，把她拖出去的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在这种生死关头，崔婆子很快就想到了一点，大声叫道：“三小姐，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孟含笙也顾不上蔡姨娘了，急忙问道。
崔婆子看了看蔡姨娘，道：“三小姐，是这样子的。今上午明晨姑娘托我看着火候的时候，蔡姨娘也曾派人来找过我，说是请婆子偷偷在厨房给她熬一碗冰糖银耳羹。婆子开始不愿意，蔡姨娘还给我了一贯钱。当时婆子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她。”
“你胡说！”蔡姨娘立刻反驳道。
崔婆子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当时夫人的安胎药需要很久，我就出了厨房，去处理蔡姨娘要的银耳，等我又回到厨房的时候，蔡姨娘又说她已经吃了点东西，这银耳汤不要了，让我拿去倒了，婆子心疼里面的冰糖和银耳，就还藏在自己房间里，等着晚上喝呢。”
“一碗冰糖银耳汤算什么证据，没准是这老贼自己偷偷挪用了厨房的材料，自己煮了喝的！”蔡姨娘强撑着说道。
“一碗冰糖银耳汤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孟含笙淡淡地说道，“不过，小厨房只是为了给母亲熬药材的，平时的食材都不会送来小厨房。崔婆子能熬这个汤，肯定有主人的手条才能去大厨房领材料。”
蔡姨娘白了脸，孟含笙看都不看蔡姨娘一眼，道：“来人，去看看崔婆子的屋子里有没有剩下的冰糖银耳汤，再去大厨房问问，蔡姨娘最近领过银耳没有？”
领命而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大厨房一名管事，和一碗剩下的银耳汤。孟含笙看着这一幕，冷笑了一下，问道：“可问清楚了？”
管事回答道：“三小姐，最近文荣院内没人领过银耳，蔡姨娘也没有领过冰糖。”
蔡姨娘本来已经惨白的脸色，立刻又张扬起来。
但是管事接着又答道：“不过之前，琉璃院的人有领过银耳，五小姐也派人领过冰糖。”
管事的话音刚落，孟含笙怒不可遏地把杯子砸在蔡姨娘头上，眼看着那血迹流下来，没有半点同情，道：“你好歹毒的心肠，不仅联合了大夫人，还让含笛替你做嫁衣！”
蔡姨娘原本就是大夫人蔡氏的娘家人，托了大夫人的关系才到孟知重身边，还要过了孟含笛抚养。如今冰糖银耳在孟含笛和大夫人的琉璃院被发现，孟含笙怎么会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蔡姨娘见状，也明白这一桩她是逃不了了，看见孟含笙要人拖着她出去，立刻大喊道：“孟含笙！我是你父亲的良妾，没有你父亲的话，谁允许你动我了！你难道连长幼尊卑都不理会么！”
孟含笙听见这话，一步一步冷冷地走到蔡姨娘面前，反手就给蔡姨娘一个耳光，道：“长幼尊卑？蔡氏，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长幼尊卑。”
“我母亲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室，比你先进门，是三房的主母，有一子一女，她是长、是尊，你不敬主母，下药毒害，是为不尊。”
“我父亲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他是长、是尊，你借他的名头害人，妄图逃脱，是为不尊。”
“我是孟家嫡出的女儿，是三房的嫡长女，你对我不敬不逊，口出恶言，不服管教，是为不尊。”
“我刚出的弟弟，是三房的嫡长子，是日后三房的支柱，所以他是尊，你妄图加害子嗣，是犯下大错！你有什么脸来我面前，论长幼尊卑？”
孟含笙站在原地，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捂着半边脸的蔡姨娘，道：“更何况，说是良妾，你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你且看看，我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到底会不会救你！”
“啊——救命！饶了我！饶了我！救命！老爷！老爷！”蔡姨娘愣在当场，直到被人拖出去的时候，才爆发出一阵嚎叫。
那些下人们心戚戚地躲开了，当做没听到蔡姨娘的嚎叫。孟含笙看着蔡姨娘终于被拖出去，才淡淡地吩咐明文道：“去守着五小姐，不准让她知道这件事。”
明文应声而去，明婉有些担忧地上来问道：“小姐就这么把蔡姨娘处理了，老夫人那边恐怕有话说。”
孟知重身边除了孟夫人是没人的，孟含笛的生母早就死了，孟含筝不过是个挂在名下的庶女，如今唯一有的蔡姨娘还是老夫人送的。蔡姨娘这么一被处理，老夫人不可能不过问的。只怕到时候还要给文荣院添人。
孟含笙冷笑着挑了挑眉，道：“祖母这时候只怕乐疯了，怎么可能会想到添人呢？添堵也会等到母亲养好，要抚养弟弟的时候。”
明婉一惊，道：“小姐的意思是，老夫人可能会争少爷的抚养权？”
孟含笙心中烦闷，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祖母的个性我太了解了。”孟知重是孟老夫人的幼子，所以三房其实是孟老夫人最疼的一房，不见孟含笙刚到京城的时候，孟老夫人那么大手笔的就送出一整套头面吗？连大夫人都变了脸色。
对于三房，老夫人唯一不喜欢的，只有孟夫人。所以孟夫人今日生下了三房的嫡子，以老夫人的心态，怎么可能放心幼子唯一的嫡子交给她并不喜欢的孟夫人呢！
但是目前，这孩子不过是刚刚生下来，老夫人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抱孩子。再怎么样，都会等到孩子过了满月的时候。
孟含笙长叹一口气，道：“走吧，先去看看弟弟。”
孟知重请来的奶娘，文荣院里专门辟了一间屋子给她住。孟含笙走过去，奶娘正好给孩子喂了奶，看见孟含笙，圆乎乎的脸带着笑意，讨好道：“三小姐。”
孟含笙上一世差一点就能有自己的孩子，因此这时也忍不住朝着奶娘伸出手要抱孩子。奶娘看孟含笙毕竟还只是个小姐，有些不敢给，笑道：“三小姐手不稳，会摔着小少爷的。”
“我的弟弟，我当然不会摔着他。”孟含笙一皱眉，奶娘见孟含笙有些不高兴了，还是不敢得罪她，把孩子递给她。
孟含笙娴熟的把孩子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弟弟青白的脸色，心头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这孩子本应该是健健康康的才对！只要她没出这趟门，蔡姨娘就不会有机可乘，也不会让本该三个月后降生的弟弟早产。
她还曾许愿护住弟弟一生平安，结果如今就是她没有护好的结果。孟含笙憋住眼泪，将弟弟小心翼翼地递到奶娘手中，道：“弟弟体弱，烦劳奶娘多操心了，若是情况不对，就及时叫人。”
孟含笙又问明婉道：“可知道父亲他请了大夫没有？”
明婉道：“专门调理小儿的大夫，老爷已经让人去寻了。”
孟含笙勉强安下心，带着明婉去看孟夫人了。
孟夫人时隔多年不曾怀孕，这一胎又是早产，身子虚得厉害，孟含笙进屋的时候，孟夫人还没有醒过来。
屋子里又闷又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和腥气。明婉刚一进屋就有些受不住，孟含笙见状，也就道：“你去吧，顺便去把母亲的补汤端过来。”
孟含笙坐到孟夫人的床边，看着孟夫人脸上的薄汗，小心翼翼地拿布巾擦拭干净了。听到身后有响动，还以为是明婉回来了，就道：“把补汤端过来吧。”
孟含笙在床边的水盆里净了净手，正要从来人的手上端过补汤，就看见那人的手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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