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重回待嫁时 > 17.第十七章 逃离

17.第十七章 逃离


  齐正初话一说完,就感觉自己胸口一闷,不由自主地脸色一白,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遗憾地望了孟含笙一眼,就同样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齐正初醒来时,发现天色已大亮,而自己还躺在原地,身旁空无一人。齐正初惊得立刻要坐起来,却被四肢乏力所困,挣扎半天,也只是在原地微微移动了一下而已。

  齐正初正着急的时候,身后有人扶起了他,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喂了几个青涩的果子给他。孟含笙虚弱的声音也同时响起:“我看了看,这里离最近的人家还远了些,附近只有这果子,勉强吃点就当恢复体力吧。”

  口中的果子又酸又涩,孟含笙冰凉的手碰在齐正初身上,他却觉得很舒服。齐正初刚嚼一口果子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匆匆将果子吞下腹中,齐正初问道:“追兵如何了?”

  孟含笙勉力道:“昨夜你伤口撕裂,失血过多,他们似乎以为我们葬身潭底了。”

  齐正初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们只需从这里绕出去就好了。”

  孟含笙仍在让齐正初靠在她身上,苦笑道:“世子恐怕有点乐观了。” 

  齐正初一怔,才察觉他的身体是多么的热,而身后的人手又是多么冰凉。齐正初提声道:“你……伤寒了?”

  孟含笙轻咳两声,道:“不仅是我,世子你也发烧了。”

  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情况。孟含笙作为女子,体质本来就弱,先是体力透支,又在冰冷的潭水中泡了大半宿,寒气入体,自然会得伤寒之症。而齐正初习武之人身体虽然好些,但伤口不断撕裂,也泡过水,加上昨晚奋力一搏失血过多,难免有些发热的症状。

  若说一为伤寒,一为发烧,有什么相同之处的话,就只有头晕乏力,难以步行了。汤嵇山远在京城郊外,此处又是后山荒无人烟,孟含笙心底盘算了一下,从这里绕出去,找到最近的人家,至少要步行二十里路。

  齐正初比孟含笙更清楚这附近的布局,他轻咳两声道:“不用这么慌乱,隋安最多不过五日便能找到这里。若是要出去,倒不妨在这里待上几日修养一番。”

  齐正初想到两人从峭壁上滚下,他虽然护着,但肯定有不经意被刮伤的地方。他忍不住便道:“我怀里的金创药是上好的,你取些给自己用上吧?”

  身后的人半点反应也不给,齐正初差点以为人又晕过去了,正要转身,却被颤抖地手按住,孟含笙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知道,世子不用担心我。”

  齐正初被按住还有些急,可听了孟含笙吞吞吐吐的话,突然脑中闪现出昨夜他怀抱着女子的模样。似乎、没记错的话,女子的衣物已经损毁了。

  齐正初想到昨夜软香在怀,不仅轻笑一声,又放松身体靠在孟含笙身上,不再坚持要起身了。孟含笙羞得面红耳赤,昨夜是情况紧急,又加上天色昏暗,她已经昏过去了。如今是光天化日,要她这副模样出现在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前,也太考验她了。

  齐正初没有开口点破,只是隐含着笑意道:“含笙方便的话,可否帮我将外衣脱下烘干?”其实在日光之下,齐正初的衣物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孟含笙别扭地从身后帮齐正初脱下上衣,摊在一旁的大石块上,才发现衣物虽还有几分水气,却完全可以上身。孟含笙扭头看向一旁卧在原地闭目养神的齐正初,不自在地将上衣裹在了自己身上。

  齐正初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心底暗笑。可笑过之后,心里却着实不轻松。汤嵇山一事发生的太快,他到此时才沉下心来,暗暗思索这养兵一事幕后是谁。

  齐正初想起了射中他的箭头与刺中侍卫的箭头,一个只是麻药,一个却是剧毒。齐正初随即开口问道:“含笙可见过我怀中两支箭头?”

  孟含笙从上衣掏出用树叶包裹过的箭头递给齐正初,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人的称呼,沉声道:“世子请适可而止。”

  齐正初接过箭头笑了笑,道:“含笙这话说的无理,我们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便是叫一声名字也不可吗?”孟含笙微微瞪他道:“女儿家的闺名自然只有爹娘和亲近之人可唤,世子还是应当叫我一声孟小姐为好。”

  齐正初一边单手拆开树叶的包裹,一边笑道:“含笙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够亲近?”齐正初想起昨夜的怀抱。孟含笙却以为他指的是刚刚喂食的动作,一下子讷讷无言,强道:“世子该换个称呼!”

  齐正初抬头望向孟含笙的双眼,笑得肆意:“含笙不能叫,”他的声音忽然压低了些,凭空多了几丝缠绵,“那笙儿可好?”孟含笙连忙扭过头躲避齐正初灼热的视线,举手捏了捏自己绯红的耳垂,父亲娘亲也是常唤笙儿的,怎么、怎么这两个字从他口里出来便这么惹人心慌。

  齐正初看着孟含笙躲避他视线的动作,也就适可而止,不再说了,举起两支箭头,仔细端详起来。孟含笙见他终于住了嘴,又端详着手里的箭头,方凑过去看。

  孟含笙一看便惊道:“这不是……”湛河曲家军的箭头吗?湛河曲家一直是彭朝镇守北方的将军,前世的曲家长子娶得就是阮家女。她在阮家曾见过曲家送给阮郎的贺礼,就是一副弓箭。

  齐正初见她紧紧盯着那只剧毒的箭头,心头一动,问道:“笙儿知道这箭头是谁的?”

  孟含笙借着树叶拿起两支箭头,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两支箭头并不一样,一只箭头呈三角形,带有倒刺,且箭头上泛着青光,应该是有剧毒,难怪齐正初还不忘拿树叶包裹。另一只箭头呈圆形,虽然锋利,却极其普通。

  孟含笙放下另一只箭头,道:“我手上这个,应该是出自湛河曲家军。”

  齐正初虽然已经被过继为王府世子,但他对朝堂还是非常关心的,一听就想起了镇守北方的大将军。齐正初接过孟含笙手上的箭头,道:“曲家军离京城有三日路程,不至于在汤嵇山练兵。”

  本就是军队,在驻地上藏一两百人可比在汤嵇山容易多了。孟含笙却想到阮家和安国公府的关系,难保曲家和阮家结亲没有安国公府的推动,道:“东西是,人却不一定是。”

  弓箭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上阵杀敌用的,一定会有损伤,若是偷运一些挪作他用,神不知鬼不觉。

  齐正初看着箭头笑了笑,将剧毒的箭头扔进了潭水里,把一旁普通的箭头又拿起来塞进怀里,道:“你说,这一两百人,在京城能干什么事呢?”

  孟含笙也是皱着眉头思索着,她虽是女儿家,却也知道,京城守卫由直属的禁卫军掌握,禁卫军少说也有几个营的兵力,一两百人实在太不够看。除了禁卫军之外,还能蓄养府兵的只剩下几个王府,王府府兵有定数,是三百人。不是对准京城和王府,难道剩下几个国公府还能成为靶子吗?没有府兵,可还有家仆啊!

  想到家仆,孟含笙就是一怔,问道:“国公府的家仆,有定数吗?”齐正初想到那些人不漏任何标记的衣着,冷冷一笑:“国公府嘛,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奴婢这种事,当然不会有定数。”

  孟含笙倒是以为他在说崔府,心下有些惭愧,竟忘了面前的人是崔府世子。

  齐正初担忧汤嵇山上所练之兵远不止这些人,倒是一时没注意孟含笙的神情。他自然没想起,孟含笙此时还不知他姓名,一心以为他是崔府世子,崔时茂。

  另一头的隋安,带着崔时容狂奔下山,就见到原本该在山下守着马车的侍卫,已经一箭毙命。隋安当机立断,带着崔时容偏离官道,一路走小路回城。

  崔时容受了惊吓,加上小路难行,等隋安焦头烂额的赶到京城时,都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康王妃和崔家的人,见两人一日未归,自然急得不行,好不容易见崔时容回来了,却听到齐正初生死不知的消息。

  康王妃一急,当场昏了过去。

  崔家的人不敢把事情报给皇后,只好跟着康王府加派人手去汤嵇山。隋安想到此行凶险,不敢擅专,把消息递给了太子,太子才上报圣上,要求派兵寻人。

  这里禁卫军点兵出发,带着崔时容的侍女和明月的侍卫回到康王府,隋安这才想起,同行失踪的还有孟家的小姐,赶紧派人去了孟家报信,孟家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禁卫军的动作太大,汤嵇山上的人来不及搜查齐正初的下落,只好赶紧撤人。等禁卫军到了汤嵇山,就看见山中小庙死无全尸,山顶空无一人了。

  太子站在山中小庙满地的尸首前面,想到面容和他八分相似的齐正初生死不知,越发恼怒,冲着禁卫军首领道:“给孤找!就算把这个汤嵇山整个翻过来,活要见人!”后面半句太子硬生生吞进了嘴里,一脚踹翻了凉亭里的石凳,吼道:“把隋安给孤提过来!”

  隋安跪在太子面前,汗如雨下,太子跟齐正初一母同胞,两人长相八分相似,太子威势日重,盛怒的气息压得隋安根本喘不过气来。

  太子发过了火,这时略微平静下来才问道:“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 

  隋安抹了抹汗,将一行人上山,齐正初又是如何孤身爬山,他们又是分了几路逃出的说的清清楚楚。

  太子沉吟道:“你说那孟家小姐建议你兵分三路,带着崔时容下山?”

  隋安想了想,点头应下。

  太子问道:“孟家小姐有逃出吗?带着侍女的侍卫又怎么说?先头去寻四弟的侍卫找到尸体了吗?”

  隋安在心里理了理,才道:“四个侍卫的尸体都找到了,跟山下侍卫一样,都是中毒身亡。带着侍女逃出的侍卫是出发最早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至于孟小姐的下落,现在还不知道。”

  太子用手叩了叩凉亭中的棋盘,道:“查过侍卫们的尸体了么?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还有,”太子看着这散乱的棋盘,道,“注意找带着孟家小姐的侍卫的下落。”

  隋安带着人搜了侍卫尸体,有些兴奋地报道:“回禀太子,中有两人缺了金创药等药品。”

  会从侍卫上取东西的人除了齐正初别无他人,这至少说明世子肯定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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