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重回待嫁时 > 16.第十六章 逃亡

16.第十六章 逃亡


  齐正初心中默算了一下以他现在失血过多和中麻药的失力状态,成功拿下这三个人的几率有多大。不过不等他出手,从旁边突然有人将他拉过去,拼命地奔跑起来。

  “谁?在那儿,快追!”追捕的三人显然不是傻子,立刻调转方向追过来。

  齐正初还来不及指责拉他的这位引起了注意,就听见身后大队人马的脚步声,这么夸张的动静应该把山顶上所有人都拉过来了。齐正初心底暗叹,其中一个领头的怒吼声穿破了树林:“赶紧找!别放一个人下山!” 

  在自己体力不支的时刻,拉着一个大腿有伤还浑身无力的病患奔跑,确实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孟含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上还死死拽住齐正初不放手。她拿袖子随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几乎看不出一点大家小姐的仪态来。 

  明显的呼吸声为追兵指引了方向,追兵的动作很快就接近了。四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焦急。齐正初只是浑身乏力,头脑还很清楚。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右腿的伤,成功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齐正初对着正在奔跑躲藏中的三人发出指令:“武乾,你带着那个丫鬟先把人引开,引开之后往山下跑,不要去凉亭,直接回城,想办法联系隋安。”

  孟含笙闻言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反驳,只听命于齐正初的侍卫武乾已经迅速地带着明玉偏离了方向,引走了部分追兵。

  齐正初看着孟含笙瞪他的眼神解释道:“武乾没受伤,带你那个丫鬟脱险的几率很大。”至于他们两,一个小姐一个受伤,不引开追兵就是分分钟被抓的事情。

  齐正初靠着流血维持的清醒显然维持不了多久,看着身后越来越接近的追兵,齐正初忽然一笑:“孟小姐,你知道汤嵇山的背面是什么吗?”

  孟含笙浑身一个激灵,还来不及作答,就看见齐正初突然反手抱住她,护着她的头部,就地一滚,顺着陡峭的山坡就一路滚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孟含笙终于在身体突如其来的腾空中听到了齐正初笑眯眯给出的解答:“是悬崖哦!”

  孟含笙纠结地看着湿淋淋的衣物和远处泡在水中昏迷的齐正初,再一仰头也只能看见汤嵇山的山峰躺在一片云雾中。他们非常幸运的从上百人的追捕中逃脱了。虽然逃脱的方式是一路滚下悬崖还栽进了深不见底的水潭里。 

  感谢从小生活在江南的福,孟含笙虽然不怎么厉害,好歹还是会水的。这确保了在那个一路抱着她滚下悬崖的家伙昏迷过去后,她还可以清醒的把自己捞出水面。

  然而捞出水面之后的事情就尴尬了。拖滚下悬崖的福,她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成了碎布,还湿淋淋地挂在身上。而且从天色判断,非常不幸,也许还有半刻钟的时间,就要天黑了。

  孟含笙一点也不想,借助自己身上的碎布,来体验一下即将秋季的夜晚到底是多么寒冷。更何况,天黑带来的问题不仅是低温,还有缺少食物和危险的降临。

  孟含笙游到岸边把昏迷中的齐正初拖上了岸,然后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个水潭是死水潭,水潭很宽,潭水不仅很深而且冷得彻骨,并没有活鱼。这代表着从水中取食的可能性没有了。水潭周围首先能看到的就是他们一路滚下来的峭壁,很陡峭,这也是身体突然腾空的原因。峭壁爬不上去,但这一面除了峭壁就没路了。

  孟含笙看了看深水潭的对面,对面若隐若现有一丝光亮,如果没猜错,对面可能有路出去。但是水面太宽了,不说带着昏迷中的齐正初,就是孟含笙一个人都不一定游得过去。

  孟含笙看了看岸边昏迷中的齐正初,叹了口气,现在逃生都是次要的。她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赶紧让他们两个人不被冻死。

  感谢齐正初身上衣服的良好品质,至少让孟含笙从他怀里摸出了一系列包了油布的火种以及金创药等必备物资。在潭边捡了一些比较干燥的枯木枝,孟含笙选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点燃了火,才舒服地松了一口气。

  火堆让孟含笙渐渐不再寒冷,也终于静下心来有功夫想自救的事情。齐正初大腿有伤,还被潭水浸泡过,身上背上其他滚下来的划伤也不少,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指望这位世子恢复行动能力太艰难了。

  汤嵇山山顶藏了多少人她不太清楚,可是一定不会少于一百人。对方明显是要取他们一行人的性命,那眼看着他们滚下峭壁,就一定会下来搜寻,所以水潭边根本不是久留之地。

  孟含笙出神的望着水潭对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火堆熄灭,然后趁着夜色带着齐正初游去对面寻找出路。再拖延下去,夜中的火光足够吸引追兵的注意。

  孟含笙下意识抹抹脸颊,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哭了。游过水潭对她的体力是个不小的挑战,更何况还带着人,半途中不葬身水底就已经是菩萨保佑了。

  “你可以自己游过去。”齐正初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移动不了半分,苦笑地望着对岸,道:“你若拼一把,游过去就能活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孟含笙的声音很平稳,道:“最多不过一刻钟,追兵就会下来找人了。”而你躺在这里,不能移动,绝对必死无疑。 

  齐正初心知肚明他撞破了多么重大的事情,私自养兵在哪朝哪代都是大忌,这一两百人的主人绝对不会放过他。齐正初道:“孟小姐逃出去,也不会有人难为你。”

  孟含笙呲笑一声:“世子拿什么保证呢?听说你出事了,连崔小姐都不敢独自先离开。”而一个孟家小姐绝对可以成为最好的泄愤途径。

  孟含笙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一脚踩灭了火堆。看着齐正初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欠我一条命了,世子。”

  齐正初看着孟含笙捡来一根藤蔓,将两个人缠在一起,苦笑道:“孟小姐这一举动更像是同归于尽啊。”

  孟含笙脸上一直默默流泪,但是表情却很平静地道:“我孟含笙这条命本来也就是捡来的。”

  齐正初心里一怔,多日笼罩在他心头的阴影突然消散了:也对,他齐正初这一世又何尝不是捡来的呢?他何必因顾忌太子对他的猜忌,就放手不做他原本想做的事情了呢?若是太子再次被杀身亡,他难道还有另一个机会去救下兄长的命吗?

  孟含笙拖着藤蔓一步一步走下水潭,她可没工夫搭理齐正初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要是不赶紧游过去,他们两人都只有死在这里。

  拖着一个人游泳,绝对是孟含笙两辈子做过的最不要命的事情。齐正初很高大,足足比孟含笙高出一个头,体重加上湿掉的衣服,差点沉得让孟含笙前进不了半分。

  走了几步,孟含笙就再也踩不到底了。幸好是死水,孟含笙扑腾着还能浮出水面。若是河流,此刻他们恐怕只能随波逐流了。

  孟含笙渐渐觉得肩膀极痛极酸,水中的低温像不要命地往她全身的骨头缝里钻。她还坚持地游动着,可对岸就像天上的星光一样遥不可及。

  孟含笙突然笑了起来,对身后的齐正初说道:“要是别人看见,肯定觉得我们是疯子。”

  齐正初的感觉也不好受,潭水太冷,他嘴唇已经开始冻得发白,但他听着孟含笙说话间隔的大喘气,皱眉道:“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孟含笙挣扎着又说了一句:“要不你说吧,这夜里太静了。”

  的确,这夜里连蝉鸣虫声都听不见,实在是静得让人心底发慌。齐正初舔舔嘴唇,开口慢慢地哼了一首诗:“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浦。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注1)

  等齐正初哼完他才想起,当着姑娘的面哼这一首褰裳未免有些不合适时,孟含笙连个反应都没给他。齐正初心底一沉,背对着孟含笙还被藤蔓牵着,让他一时不能察觉孟含笙的情况。

  “孟小姐?孟小姐?”连叫几声没有反应,齐正初一激,顾不得身上的伤再次撕裂,扯开藤蔓翻过身去,叫出了一声:“含笙?”

  孟含笙脸色发白,双目紧闭,显然是体力透支已经昏迷过去了。齐正初抱着孟含笙,使劲咬了舌头一下,鲜血的腥甜一下子遍布了整个口腔。剧烈的疼痛比大腿处的撕裂还要管用,齐正初就这样抱着孟含笙顺着潭水中慢慢散开的血迹,飘到了对岸岸边。

  齐正初借着没有断完的藤蔓将孟含笙拉上了岸边,看着脸色惨白昏迷中的人,笑道:“这下算谁欠谁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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