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这就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御剑跑回来的理由？”
看着一脸小媳妇模样的委委屈屈抱着剑蹲在角落的钟灵凡，云芙忍不住扶额，“彩衣长老在我们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交代我们不要惊扰了寻常百姓，你说说看，你这一路被多少个凡人看到了？”
一想起三人临行前彩衣长老的的嘱托，云芙就有些头大。
偷瞄了一眼云芙铁青的面色，钟灵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那个地方偏僻着呢，没什么人经过的，再说了，我那不是害怕嘛……”
“害怕？”云芙冷笑一声：“钟灵凡，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堂堂太沧剑修！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妖怪吓跑了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啊！”
“太沧剑修怎么啦？太沧剑修就不能怕妖怪啦！你这是明晃晃的职业歧视！”钟灵凡不服气的抗议。
“……”
“呜呜呜，师姐你快别说我了，快让我缓缓吧，太吓人了……”说完，钟灵凡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云芙这下可算是体会到被一个站起来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生撒娇是什么体验了。
谢邀，心很累。
“算了，这事先不提，你方才说，那个带你回去的小丫鬟叫什么名字？”云芙开口问道。
……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钟灵凡就想起那些小丫头个个如狼似虎的表情，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叫……小翠儿吧。”
身为李府后院的当家人李夫人是位看上去很和蔼的妇人，最初再听到丫鬟禀告说居住在客房的修士想要见自己一面她还有些惊讶，但在听清云芙几人道明来意后，才知道原来对方是想要在林南县寻找一位女眷侍女。
“圆脸，双丸子头，笑起来有两个虎牙，名字叫……小翠儿？”李夫人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在她身旁一直低眉顺眼等候差遣的小丫头却突然“咦”了一声，忍不住开口“小翠儿？咱们知县夫人的贴身婢女不就叫小翠儿吗，之前我们在凌大人初到林南县的时候还见过一面呢，难道夫人忘记了？”
丫鬟年纪不大，但是模样颇为俊俏，见云芙几人望过来的目光也不害怕，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云芙心中点了点头，看来是个听受宠的小丫头。
果然，在听到小丫鬟的话之后李夫人非但没有生气，转而微微一愣。
知县夫人的侍女？
细细回想起来好像果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对，没错，凌夫人的丫鬟就叫小翠儿！”
又是知县大人……
许是被云芙面上的严肃所感染，善于察言观色的李夫人内心也多了几分忐忑：“敢问高人，这小翠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看出李夫人面上的怀疑。云芙心中微动，笑着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此事你先不要声张出去。”
“……是。”李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离开李夫人房间后，钟灵凡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感觉这些事都跟这个凌知县有关呢，师姐，你说会不会真的是知县大人他们夫妻俩……”
对此，云芙倒是摇了摇头：“自从发觉凌然身上有秘密之后，我和陆斐这两天一直在观察他的行踪，却发现这位大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只有在休息时才会回到自己的府邸，你说，这样一个爱民如子的人，会是让林南县陷入危机的人吗？”
“这……”钟灵凡挠了挠脑袋，他回答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探一次凌府再说吧。”
凌府内。
“奇怪，人呢。”四处寻了一圈都不见钟灵凡踪迹的小翠儿感觉很奇怪，转身便开始教训跟在她身后的一群姐妹：“都怪你们吧，一个个都这样饥不择食的，好好的人都被你们吓跑了吧。”
身后的丫鬟们被她训得连声诺诺，不敢吱声。
正当小翠儿发火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小翠儿，你的脚怎么了？”女子看着走路有些不大顺畅的小翠儿，眸中闪过几分担忧。
是夫人。
见夫人如此关心自己，小翠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没什么，就是在路上扭了一下，擦上上次您送我的跌打损伤膏已经好多了。”
“这样啊。”
听了小翠儿的解释，虽然有些埋怨她为何如此不小心，但凌婉到底还是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我今天总是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外面没出什么事吧？”
小翠儿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准备将夫人搀回房间：“没有什么事，而且最近失踪的人也都回来了，外面还像之前那样热闹呢。”
提及之前那些失踪的人，凌婉心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再一联想到方才群英环绕的小翠儿，心中不免有一些好奇：…不过我看你们这帮小丫头在那嘀嘀咕咕的，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犹豫了下，小翠儿到底还是将方才的事情对凌婉如实相告：“我不是脚扭伤了嘛，托一位公子送我回来。本来想让姐妹们帮我好好照顾一下那位钟公子，没想到，却把人给吓跑了……”
一提起此事，小翠儿心中就有些不满，又对着与自己朝夕相对的夫人。难免多唠叨了两句。
凌婉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你是说……方才院子里有其他人？”
“我觉得，那里再有什么吸引着我，很温暖……”说这话的时候，小树的表情中多了几分迷茫。
看着锁灵笼内小树元神翘首以盼的模样，云芙的心再次沉了沉。
那是……凌府的方向。
等到三人踏入那间寂静的小院的时候，有一道没有温度的女声幽幽响起：“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那是一名身着白衣相貌及其温婉的女子。
看到三人望过来的目光，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下意识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的卧室，待看到里面并无异样之后才转过身继续对三人说道：“不用担心，整座院子已经被我下了结界。夫君他……不会知道的。”
传闻困扰林南县半年已久的妖已被太沧仙宗赶来的修士降服，林南县众人大喜。
为了感谢太沧修士，林南县以李府为首的当地豪绅大摆宴席，甚至在府外额开设了施粥棚，让路过的百姓也能因这桩喜事分一杯羹。
最后，在一阵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气氛中，林南县乡民热烈欢送走了太沧修士。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林南县又再次陷入沉寂。
望着山下一览无余的林南县景色，一道黑影飞速掠过。
在路过某一地点时，黑色身影脚步微微一动，下一秒，就感受到那股一直制约它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心中大喜。
饥渴多日之后，耐心早已不在。
想起之前那位不得不放弃的那个李府小儿，它心中越发火热。
几个飞掠之后，它成功赶到了李府上空。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形，一片寂静。
顺着那令人垂涎的鲜血香气，它成功摸到了李府小少爷李志行的院落。
然而，就在它将手伸向床上的人影时，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弹开。
它顿时心下一惊：这怎么可能！那几个修士不是已经走了吗！难道……？
只是一个错愕，下一秒，房间内的烛火就瞬间亮起。
它那双在灯火下更显的浑浊不堪眸子再次沉了沉。
调虎离山。
恶狠狠的盯着出现在身前的云芙三人，缓缓开口：“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声音嘶哑的不像是人类。
看清屋内的它是谁之后，不同于钟灵凡的错愕，云芙和陆斐的神情却不显的意外。
黑袍下的脸他们都认得。
无名山，王老道。
云芙觉得，自己多少应该让对方死的明白些：“你记不记得，在破庙中发生的事？”
闻言，王老道下意识的一惊，仔细想来却根本琢磨不透。
明明，应该没有什么破绽才对。
对上王老道那双充满怀疑的眼神，云芙笑了笑：“小树是刚出世不久的妖灵，对血腥之气最为敏感。在遇见你之前，我们三人已经可以封闭了灵识。按理来说，他当然不会对我们有所防备才是。所以你说，它为什么会感到害怕？”
看着王老道面色的阴晴不定。
云芙勾了勾嘴角，一边慢慢朝王老道走去一边懒洋洋的开口：“而当时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只有你在那里。你说，我们又该怀疑谁呢？”
下意识的偷瞄了眼身旁的陆斐，却见他面上并不显得惊讶，很明显早就知道身前的王老道是凶手。
钟灵凡钟灵凡面色古怪，心里不住的怀疑自己：不会吧，只有我是现在才知道的吗！
不行，绝对不能承认！
随着云芙的靠近，王老道面上的戒备之色越来越强烈。
但是看云芙只是走到桌子边给自己沏了茶水，王老道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下来，轻笑一声：“竟是那时候就开始了么。”
对此云芙没有什么可保留的，坦然的点了点头：“只是怀疑而已。说实话，那时候因为你身上没有妖气，所以我们也不能够确定。”
“那之后呢？”王老道忍不住追问。
“在不得不放出那批人之后，我分明篡改了李家小儿的记忆，况且……那位凌知县的夫人也是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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