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纯粹的爱
等纪忱驱车回家，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他开门上楼，从动作上看似乎有一些烦躁。等他推开卧室的门，见落地窗开着，月色映照进来，徐傲熟睡了。他放轻了动作，去浴室洗澡，然后就这样赤身裸体的，斜躺在徐傲的旁边。徐傲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他睡下，立刻翻了个身，抱住他。
纪忱本来是靠在枕头上的，这时降低了自己的身子，伸出胳臂，让徐傲睡在臂弯里。
“你回来的好迟。”徐傲低语。
“嗯，抱歉，老婆。”
“我一直在等你。”
“以后我会争取早回。”
“你没有穿衣服！”徐傲才发现，惊道。
“你的也脱掉。”纪忱笑道。
“不要啦，我好困。”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知道的。”
“工作不是很辛苦吗？不想要好好休息？”
纪忱索性施展动作，一会儿徐傲就主动多了。
纪忱竟又放开她，睡在一边。
徐傲一下子被空虚袭中，往纪忱身边贴去：“老公~~·”声音比撒娇还要甜腻，简直要融化两人。
“怎么了，老婆？”
“你讨厌！”徐傲嘴上抗拒，然而全身的动作都在出卖她。
“我们睡觉吧，好想休息。”
“坏透了！”
“很想吗？”纪忱低语。
“没有~~”
“那睡觉吧。”
“不，我---”婚后徐傲渐渐才发现纪忱邪恶的很，他竟撩拨得她无处可逃。
“我~~”
纪忱翻身，他对怀中徐傲笑道：“下次不要惹我，要乖！”
次日。纪忱下楼，就看到谢芝兰坐在沙发上，她的脸上有些怒色。等看到纪忱，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拒绝了‘新系’的合作计划？”
“你已经知道了？。”
“难不成，你是想瞒着我？”
“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没有必要告诉我？”
“当然不是，是没有必要合作。”
“哦？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表面上看，‘新系’给我们的条件十分优厚，不容拒绝。但是张天然有别的居心。”
“什么居心？”
“妈，你不会跟rainy一个想法，觉得这就是一个合作计划吧。”
“有什么不妥的？”
纪忱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妈妈不可能看不出张天然的用意。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现在我们跟‘新系’的确有很多业务上的往来，但这个只是暂时的。等现在的项目已结束，我们可以跟‘新系’合作的机会就变得可有可无。张天然意不在合作。不管是授意也好，还是默许也罢。能解释得通的，就只有rainy---。
“她怎么样？”
“妈你是真不知道吗？”
“我知道一点。”谢芝兰顿了一下，又说：“‘新系’也是大公司，强强合作，对我们没有什么损害。”
“没有必要的事情，就是一种浪费。更何况，张天然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的想法不会跟妹妹一样单纯。”
谢芝兰没有说话，只是赞许地看着儿子。两个人颇有默契地一笑。纪忱走到餐桌边，正要开吃，谢芝兰又说：“但是，我已经同意他们两兄妹了。”
纪忱吃了一惊：“为什么？”
“事情可以按照张天然的路子走下去，结果可以变成我们想要的。”
“我不明白。”
“你可以考虑一下rainy。”
“妈我结婚了！”虽然一直心知肚明谢芝兰并不看重徐傲，但是这么直接的忽视还是令他吃惊。
“可以离。”
“您不觉得太草率，对徐傲也不公平吗？”
“你不觉得，如此不般配的婚姻，两个人都不会幸福吗？”
“要说不般配，是我配不上徐傲。你说结果可以是我们想要的，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受控于张天然，可是如果我根本无意跟张天然竞争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儿子这么看低自己，这么胸无大志。”
“也许这一点我比较像爸爸！”
谢芝兰正视着儿子，他看到一向成熟稳重的他忽然就像一个少年那样叛逆。他总是会有这样的刹那，叫她这个做母亲的放心不下。她虽有心把重任托付给他，而且这也是迟早的事。但是他毕竟太年轻。张天然大他十岁，做生意的风格一向是锐利无挡，势在必得。她并非不信任儿子的能力。只是，她即使是个母亲，也并不完全的了解他，不知道他心之所属。
想到这一层，她觉得今天早上的确是操之过急了。
纪忱正要离开，谢芝兰道：“饭都不吃了？”
纪忱脚步略停，就道：“我去叫徐傲下来一起吃。”
谢芝兰看儿子为了徐傲跟自己对抗，不由心生怒火，心道：“果然跟没出息的人在一起都会变得没出息。”但她只好由他去，等徐傲和纪忱一起下楼时，她已经不在了。
谢芝兰绕过儿子，跟‘新系’签了合同。Rainy曾跟张天然说过纪忱拒绝了合作，张天然听了只点了点头，就把这事抛开了。好像纯粹是看妹妹闹着玩似的。现在谢芝兰主动的来洽谈签约，顺顺当当。Rainy就追着哥哥问，是不是早料到这一点。
张天然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合同还是签得过早了些。不过也不要紧。
Rainy不甚明白张天然的意思，张天然笑道：“傻妹妹，你是要搞定合同，还是要搞定纪忱啊。”
Rainy一想，瞬间就明白了。就算签了合同，纪忱只会离她更远，甚至产生了反感与防备。
关键是，哥哥的目标，也不在于一纸合约。
意料之中的，凡是跟‘新系’的合作项目，纪忱一概不参与，无论谢芝兰怎么安排，他都不过问半点。跟以前一样，rainy想借工作“攀交情”，是行不通的。
徐傲在公司里，埋头做着自己的“下层职工”。稀里糊涂的，连‘新系’跟自己家的公司签了大项目都不知道。她复印文件，端茶倒水，默默无闻。Rainy在公司风风火火，指挥若定。两个人千差万别，没有交集。但是无数次，rainy看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的观察她研究她，她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纪忱能对她死心塌地。她实在 get不到纪忱喜欢女人的点。
这两个“没有交集”的女人正乘坐同一坐电梯里，徐傲见到她，没有问候。门开的时候，rainy说，一会送三杯咖啡到我的办公室。
徐傲说了声好，到桌子前放下东西就去准备咖啡，她一进rainy的办公室就看到张天然，谢芝兰都在里面。
“妈？！”
“你在这里工作？”
“是啊。你怎么来了？”
谢芝兰看她端着托盘，又打量一番。原来她竟不知道徐傲是在‘新系’上班的。这也不奇怪，她从未关心过她的事情。或许纪忱打算对她说过，可是她疏离冷漠的态度太明显了些。他不会拉拢两个人的关系，徐傲跟她都不需要他做到这一点。
徐傲放下托盘，狐疑的离开办公室。张天然坐在那里，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出门，走到徐傲的坐位上：“徐傲，你跟我来一下。”
徐傲跟他去了茶水间。里面没人，张天然道：“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
“在张会计那里结算一下工资，你的损失公司会补偿一些。”
“可是为什么？”
“你被淘汰了！”
“可是总不能不问缘由就开除我。”
张天然看着这个女孩，心中有一丝同情。谢芝兰连她在这里工作都不知道，她出局，只是迟早的事情。
纪忱迟早也会跟大家一样，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正当张天然转身离开的时候，徐傲道：“是因为你妹妹对不对？”
“你说什么？”
“因为你妹妹爱上了我老公，所以才解雇我？”
张天然有些意外她竟知道这件事。他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解雇你，是因为你已经不适合在‘新系’任职了。”
徐傲楞在那里，不适合？开什么玩笑，假公济私！
徐傲虽然没有什么事业心，但是就这样粗暴地被解雇了，还是气愤难平。可是她也不是那种据理力争的人。张天然根本不打算解释什么。她也只好作罢。等她回了家，谢芝兰正在客厅中坐等。
她招呼徐傲坐过来：“妈妈不知道你在那里上班。”
“都大半年了。”谢芝兰语气温柔，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就涌起了更多的委屈，“我想您已经知道我被解雇了。”
“这是必然的事情，你有什么想不明白？”
“什么叫做必然？”
“我们现在跟‘新系’有个合作的项目，你在他们那边上班，显然是很不合适的。之前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能说明他们忽略了你。”
徐傲明白婆婆说得在理，可是自己就那么地无关紧要吗？
谢芝兰头一次对徐傲这么温柔，像一个长者，无论是大局还是私情，这里面被牺牲的，就只有她了。可是，这又能怪谁呢？纪忱痴情一片，徐傲懵懂无知，全然考虑不到现实问题。她不被牺牲，还会有第二种可能吗？
无论这些年在商场如何杀伐决断，也不管在家庭如何掌控有度，她与徐傲也毕竟有过一段家人的缘分。念及此，谢芝兰心有不忍，她站起来，说了一段几乎像是赠言的话：“徐傲，你跟纪忱同一所大学毕业，我相信你一定也是个优秀的孩子。我知道你全副心思都放在纪忱身上，这令我很感激。只是，你也不要忘记了自己。”
徐傲从未听过婆婆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心中一时非常感念。她好歹也是名校毕业，如何连这一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只是情动于衷，很多事情就会身不由己。婆婆诚恳的几句话，像是给沉迷梦境的人一些警醒，她知道此时婆婆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话。但是她没有信心，以自己慵懒的个性能否从纪忱的爱意中给自己一些不甚愉快的警示。或者，爱得有所保留。事先留好退路。
徐傲以为，跟纪忱说了被辞退的事情，纪忱会为自己不平。纪忱正在吃饭，听了徐傲的话，头都没抬，淡淡说：“这是必然的。”
老公跟婆婆一个态度，这叫她很不服气：“什么叫做必然，你不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吗？”
纪忱第一次觉得徐傲不够可爱，他放下手机，正视她：“老婆，在利益面前，个人微不足道。我们跟‘新系’既是合作，也是竞争，他们怎么会把你留在公司。”
“那么王婉呢？”
“她怎么？”
“她不也是我们的朋友吗？”
纪忱头摇得快要掉下来了，似乎不能忍受她问了这么白痴的问题。摇完头，他耐着性子解释：“王婉跟你不同，身份不同，个性也不同，她虽跟我有交情，可是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徐傲正消化纪忱的问题，纪忱又道：“话说回来，你要尽快去找工作了，你要是失业了，我就不要你了。”
“啊？你开玩笑吧。”
“怎么是开玩笑？”纪忱认真地说，“你也要赚钱养家啊。”
“我么？”徐傲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嫁给纪忱，可以不用工作，衣食无忧，一直为这个窃喜。原来人家根本没打算养自己。
纪忱似看透她想什么，又道：“当然，我养你一段时间可以，总不能养你一辈子。”
“可是，你不是很有钱吗？”
“那是两回事！”纪忱忍着笑，继续说：“好比之前我还在读书的时候，不也是打工赚学费吗？你有贡献，才能有收获。再说，钱，都是我妈的，也不是我的。而我呢。说不定哪天就不干了，到时候我们喝西北风吗？”
徐傲认真的观察纪忱，见他一本正经，一丝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那我去公司上班啊。”
纪忱道：“不要老是想着找捷径，认认真真考虑一下，自己适合干什么事情，做点自己喜欢的，有前途的。还想找一份端茶倒水的工作吗？”
徐傲天真。纪忱的一番话叫她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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