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卖菜小贩

贾赦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痛苦万分的表情，也是忍不住侧动。“这不是她的错。”贾赦心里对自己说道。看向犯人的表情也不那么严肃。

        “那年陕北大旱，一共死了三百人，你们县城是死亡人数最多的，你有想过为什么吗？”贾赦的语气渐渐轻松下来。

        “我当然知道，是陕北总督赵林下令要先将粮食运到受灾严重的地方，”她的眼泪缓缓从脸颊上流下来，“明明我们是受灾最严重的县。”

        “当年赵林判断受灾严重的依据来源于各县令。当时你们的县令即将调任，为了取得好的征集，决定将你们县的真实受灾情况减轻三分报上去。”

        贾赦拿着自己手上的卷宗：“当赵林的密线得到消息，运送粮食到你们县的时候，灾情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你们村山路不变，还征调了大量的军队来运输粮食。”

        “你在编故事骗我！”厨娘没有声嘶力竭，平静地看着贾赦，根本不相信贾赦所说的话。“此事发生之后，县令下狱三年，这是他写的认罪书。”

        贾赦举起一张签字画押的纸。

        “你认字吗？”贾赦还没有问完，手中的东西已经被厨娘扑上来夺去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这唯一的线索来源，贾赦不介意多拿出一点耐心！

        一口鲜血从厨娘的嘴里喷射而出，一直流在地面。厨娘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别的神情。

        “赵大人，我对不起你。”低声地说道。

        “现在可以说，是谁在帮你完成这件谋杀案！”贾赦蹲下来，问道。她举起右臂，随意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我每次买菜上街，都会在一家小贩那儿买菜。他告诉我每一步的计划，提供一切。”厨娘说道。

        “小贩在哪儿？他背后的人是谁？”贾赦继续追问。

        “开源粮店旁边，卖青菜的小贩。背后的人从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见过他。”厨娘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贾赦。

        “最开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是我刚刚进入京城的时候。”

        厨娘在家里人全部死完之后，终于等到了救济的粮食，看着那白花花的大米。厨娘内心的恨意就越来越强烈，根本不受控制。

        “我要去杀了这个人！”厨娘一路跌跌撞撞想要去到陕北总督府所在地方，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厨娘还没有到，就听说圣上紧急召赵琳回京禀告灾情情况。

        厨娘就加入了前往行乞的队伍，一路上饥一顿饿一顿来到京城。

        正好碰上赵林出京城的前一天，她在怀里藏了一把尖刀，一把用手骨磨成的刀。

        计划在赵林轿子经过的时候，躺在马路上，任谁驱赶，都不走。

        说自己是陕北难民，有重大冤情向赵林禀告。等到他靠近的时候，将尖刀插入他的心脏。

        自己躲在巷子里，听着的马车的声音一点点在耳朵里变大，正准备冲出去。衣服就被人拉住了，把她绑了起来。用黑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问自己是不是想要报仇？他可以帮自己。

        厨娘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另外一个人。可是就如他所言，赵林身边常年带着护卫，自己一击不中，丧命是小，报不了仇是大。

        思来想去，厨娘接受了他的建议。

        之后的三年，赵林没有回到京城的日子里，厨娘就在厨房里干活，等到时机。

        回来之后，整个计划就开始了。厨娘三年来固定在一个小贩手里，购买自己所负责的青菜。在赵林回京在宅里吃的第一顿开始，饭菜里就有少量的毒素。

        经过几顿饭的积累，赵林开始感受到腹部有些许的疼痛。接下来的事情就跟贾赦所推测的一模一样了。

        ……

        “你见过的那个人，还有印象吗？”贾赦继续问道。“他个子不高，比你矮半个头左右，眼睛小，鼻子有些塌，四十出头的年纪。”厨娘回答。

        贾赦这种一问一答的形式持续了一刻钟左右。“你可别寻死了，你杀错了人，是你的罪。可是你有义务找到那些利用你的人，给自己赎罪。”

        临走之前，贾赦担心本案唯一的线索万一真的死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厨娘没有吭声，她双手抓住地上的枯黄稻草。“赵大人，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她的嘴里一直在低声念着对不起，一直念。

        这边的李达立即带人去开源粮店那里，只是卖青菜的小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给跑了。”李达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老板，你门口是不是一直有一个卖青菜的小贩！”李达走进粮店，闻着在柜台忙碌的老板。

        他的一身官服，看着就让人腿软，也有一种无形的震慑力。“是，我们门口一直有一个小贩，摊位都在那儿呢。只是有几天没来了。”老板老实地说道。

        “几天没来了？”李达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大人，具体几天我真记不得了。您是不知道，那个小贩脾气怪得很，整天冷着一张脸，做生意也不招呼。反正就在那儿守着，一过上午就收摊了，有些时候菜都没有卖完，也不管。”

        说起这个，老板可来劲了。一个商人，跟周围的人打好关系很重要。粮店周老板跟附近的人关系都不错，偏偏这个小贩成天不搭理。

        时间长了，加上他也不在自己这里买粮食，老板也不去理他了。

        “不过那小贩有本事，大冬天的都能提出蔬菜来卖！”旁边的小厮补充说道。

        “那他多久在这里卖菜，你还记着吗？”都准备走了，李达又问了一个问题。“将近有十年了吧！”老板的回答让李达睁大了眼睛。

        “十年？你确定没有记错。”李达追问道，口气也带着一些逼问的样子。

        “确实啊!那小子家里出了事，腿有点瘸，一直都以卖菜为生。能把卖菜做十年之久的，也是厉害。”一般除了农户，谁会卖菜。

        他一个城里人，天天卖菜，坚持了十年之久，确实也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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