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有网友把前后两段截图传上微博，带上话题，才半个小时就千转。
大家纷纷猜测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赶在事情发酵之前，奚河的粉丝迅速控评，丢出之前工作室澄清单身的微博图片。
贺渔的粉丝更凶，直接把节目中贺渔种种避嫌行为总结列了个清清楚楚，是路人看见还以为两边是仇人的水平。
但还是有一部分颜粉偷偷把两个人的照片p在一起，做了视频剪辑传上b站，打上双方名字的标签，吸引不少人来看。
在暂时还没有控评的地方快乐舔颜。
【这就是颜狗的春天吗！】
【这是什么盛世美颜！小说男女主瞬间有脸了！】
【资方爸爸看看这俩人吧，多配啊，要是能合作一部作品，冲着这颜值我也打五星】
【好好嗑好好嗑】
【大家快去看直播吧，糖简直不要太多，孩子快被齁到了】
新鲜出炉的第一批cp粉快乐地奔向直播间，藏在庞大的观众群里，准备从任意微小的细节里抠糖吃。
幸福来得太突然。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收到一场糖果雨。
贺渔和奚河要一起去县里。
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正巧是纪向画的十九周岁生日，秦苏然前几天在网上看见他的粉丝要给他办生日会，悄悄告诉大家，准备一块儿给他一个小惊喜。
综艺主题是关注留守村庄，一切都得从简，导演只允许用五十块钱经费。
贺渔精打细算后，决定用在吃上。
一切全都计划好，唯一没意料到的只有一件事——奚河也要跟着去县里。
县城比村里的信息发达多了，两人要去的菜市场更是人挤人。
怕以奚河的知名度会造成围观堵塞，下车前，贺渔不放心地叮嘱：“你把帽子和口罩都戴上。”
“你确定？”奚河从兜里拿出口罩，一边往耳朵上挂一边说，“平时看我可都是要收钱的，这么好的机会，你不…”
“我不看！”
眼不见心不烦。
她恨不得那口罩就长他脸上。
奚河把口罩戴好，转过来，露出的一双明亮凤眼里盛着满满惊讶：“你不看，直播间的观众说不定还想看。”
“……”
弹幕飘过一片赞同，除了在大荧幕上都见不到的脸，可不是多看一会都要收钱嘛！
贺渔拉开车门，快步往外走，一点要等他的意思都没有。
奚河也不生气，难得听话地把卫衣帽子戴上，小跑几步追上去。
贺渔走得快了，他就快点。
贺渔慢了，他也慢点。
总是保持一臂的距离跟着。
过了会，贺渔也就不再管他，专心找卖低筋面粉的地方。
奚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果然不管是撩猫炸毛，还是给猫顺毛，都这么的有意思。
早上的菜市场人实在太多，又挤又嘈杂，地上各种摊位间能走的路不到一臂宽，两人没走一会就被拍摄的工作人员叫住，说暂停拍摄，等他们买完出来再继续。
没有了画面，两人在直播间的播出直接暂停，显示稍后继续。
奚河把领口的麦关了，问：“买鸡吗？”
贺渔看他一眼，也把麦关了：“要买自己买。”
“啧，你平时就是这么跟尊敬的前辈说话的？”
没有摄像头没有收音麦，贺渔懒得和他再装：“不是，我从不这么和正常人说话。”
奚河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兴致更高。
劲劲儿的，跟被猫挠了还要坚持摸毛，乐此不疲的无良铲屎官一样。
“哎，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儿吧？”奚河用手臂挡住左边的小推车，随口问，“不如交个朋友？”
他这话一出，贺渔第一反应就想拒绝。
余光瞄到他卫衣袖子上泥水渗进去的一大块痕迹，话又停在嘴边。
其实认真想想，奚河这个人还算在及格线以上，除了总是欠嗖嗖地说些不正经的话，做事倒也认真负责。
算是她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见过人品比较好的了。
不然以他的资本，在她第一次对他出言不逊的时候，就可以彻底封杀她。
贺渔往右边走了点，问他：“你和其他人相处也都这样？”
“朋友吗？”奚河回忆了一下和赵文宋的相处方式，“差不多吧，他胆子没你那么大。”
“…我这是一个有尊严的正常人的反应。”
“你说的对。”奚河同意。
两人走到菜市场里的小杂货店门口，看见卖面粉的标识。
贺渔进去找老板要了一斤低筋面粉还有一小壶橄榄油，算完价格开始砍价，从四十砍到三十五才满意。
把零钱收起来，她一抬眼，看见奚河站在旁边专注地盯着她。
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砍价的行为惊讶到，她解释：“能省就省，还能买点里脊带回去。”
奚河点头，没挪眼。
“…那你这么看我干嘛？”整得她怪别扭的。
“你好看。”
贺渔一惊，差点没抓稳从店主手里接过的面粉袋。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他不会真想炒cp吧？图啥啊？？？
店主大妈在旁边笑得咯咯儿的：“女娃幸福哟，你老公嘴真甜！”
“…不是，他不是，就普通朋友。”
贺渔匆匆丢下解释，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奚河手里，拔腿走出店门。
这人不对劲！
哪有跟普通朋友这么说话的，要是真这样，那不就是…中央空调？只撩不娶型渣男？
奚河敏锐地发现贺渔回头看自己的眼神有几分不对劲。
“你跑什么？”
贺渔忽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假装镇定地嘴硬：“我没跑。”
奚河抱着面粉和橄榄油，几步走上前，抬了抬帽檐，拉下口罩。
瞳仁在阴影下黑得透彻。
对视几秒，贺渔突然想到一位影评人对奚河外貌与演技的评价。
只要他想，他可以只靠脸就让无数人爱上他，可他偏偏每个眼神都让人无法分辨真情假意。
看谁都深情。
奚河往前又凑近了几厘米，饶有兴味地问：“你脸红什么？”
“我没脸红。”
贺渔转身走开，假装要撩头发，悄悄用手背试了试脸颊的温度。
背后的奚河拉上口罩，闷声笑了好一会儿。
太可爱了。
……
回到爱心屋，贺渔把买来的东西交给谢梓悠和秦苏然。
这儿没有烤箱，只能用电饭锅做蛋糕，也亏谢梓悠学过烘焙，上手容易不少。
秦苏然去做菜，王轲和贺渔干活儿。
奚河负责看住纪向画，不让他发现后厨的准备。
这活他干正合适，直接叫过来说要看看他有没有演戏的天份，让他即兴表演，自个儿翘着腿坐一边看就成。
纪向画受宠若惊，一时想不起来演什么合适，直接选了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片段——三打白骨精…里的白骨精。
一会儿是村姑，一会是妇人，一会是老父。
别说，台词背得挺好，一看就没少看原片。
就是有点毁形象。
直播间的观众笑得都快喘不过气儿了。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厥过去了】
【画崽啊哈哈哈妈妈对不起你，实在是太好笑了】
【等孩子看见成片之后会不会羞死啊哈哈哈】
【论一代爱豆如何向谐星进化哈哈哈哈】
也幸好纪向画走的路线是养成系小爱豆，人设也是台上魅力机器台下纯真小奶狗，大家更多还是觉得他可爱，也吸引了一小波新的粉丝。
纪向画演完，自我感觉良好地鞠了一躬，星星眼问奚河：“老师您看怎么样？”
奚河把手里的瓜子壳放下，点头：“肢体控制不错。”
“谢谢谢谢，我是团内舞担。”
“咦，那你跳个舞我看看？”奚河拿出手机就想放歌。
纪向画挠挠头，还想多听点评价又不敢问。
【笑死，奚影帝为了不伤孩子的心，连跳个舞都说出来了哈哈哈】
【弟弟：说好的演戏天份呢？】
奚河打开手机，歌还没找，消息收到不少。
等一个个回复完，贺渔从后厨出来了。
“向画，来打包便当了。”
“哦哦，好嘞！”
纪向画咻地一下飞奔到后厨，去帮忙打包便当。
贺渔松了口气，想到在后厨听见的奇怪台词，没忍住瞪了眼奚河：“你就不能换个剧本？”
奚河耸了下肩，失笑：“他自己挑的白骨精，我有什么办法？”
“……”
贺渔转身回后厨。
奚河没坐一会也跟着进去了。
那一小撮cp粉不敢在直播间发言，只好在新建的群里偷偷分享兴奋。
被不断砸下来的糖甜得嗷嗷叫。
等把便当发出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在爱心屋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一早这幢房子的原主人，那对姐妹就会回来接手，他们也会坐车离开。
娱乐圈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再次相聚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除了轻松外，更多的还有一点遗憾和舍不得。
六人在饭桌边坐下，都有些沉默。
纪向画先打破的气氛：“哇，最后一餐节目组这么大方吗！居然有小炒肉！”
“这也太香了吧！秦姐你怎么这么会做菜！天呐，等我回去还不得馋死。”
秦苏然被他这夸张的语气逗得一乐。
其他人也松快不少，让他多吃点菜。
“但是饭不够，每人只有半碗。”
“没问题！明天回去吃大餐！”纪向画美滋滋地开始扒饭，丝毫意识不到有什么不对。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提前了解到嘉宾为纪向画准备了小惊喜，纷纷都开始期待纪向画知道后的反应。
积极响应光盘运动，桌上的饭菜被扫得干干净净。
纪向画端起空空的碗筷就准备去后厨清洗。
起身到一半，啪——
灯灭了。
“断电了吗？”
纪向画在一片漆黑里面问，没听见回答。
突然，黑色中出现了一点暖黄色的亮光，布满整个大厅，慢慢向他靠近。
贺渔端着红糖蛋糕，走到他面前，小心地放下。
蜡烛上的火光映着大家的脸，都带着笑容，一边合掌打节奏一边唱起生日歌，连奚河也用指节在桌面上敲着节奏，轻声哼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吹蜡烛吧！”
纪向画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拒绝谢梓悠递过来的纸巾：“男子汉从不轻易掉眼泪…呜…”
弹幕也跟着呜呜。
【太感动了呜呜，大家真的都好棒】
【贺渔端着蛋糕出来的时候真的好女神，呜呜呜忍不住动心】
【谢谢大家，能帮画粉给哥哥过一个生日】
【画粉替弟弟谢谢大家/鞠躬】
【奚河一直在盯着小渔看呢，kdlkdl！！！】
在一片生日祝福和感动里，最后一条弹幕成功偷渡，没引起唯粉的群攻。
激动之下不小心发错地方的cp粉默默溜回群里。
蛋糕一人一块分完，纪向画还有一份单独的简易版长寿面，吃了个肚溜儿圆。
吃得太饱就需要运动。
最后一个晚上，又是纪向画生日，第二天还不用干活，大家一合计，弄个小型篝火晚会，坐在一块儿聊聊天。
后院里柴火就不少，几个男生一起搬过来之后，搭成三角锥形状，固定点燃。
六人搬了小凳子围成一圈。
东聊聊西扯扯，倒也开心得很。
贺渔裹着毯子，看向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奚河：“不习惯吗？”
“没有，”奚河顿了一下，解释，“以前没怎么参加过这种活动，挺开心的。”
他不知道从哪弄了根树枝，翻着火堆里的红薯，问她：“你要大的小的？”
贺渔有点犹豫，看了眼对面摆着的摄像机，抬手捂住自己的麦。
奚河没等到回答，转头看她，见状也关了。
“有事要说？”
“你…之前为什么不喜欢交际？”
“不太方便。”
贺渔想了想，决定坦诚点问：“我以前见过你几次，在一个品香会，和一个电影宣传场。”
“哦？”奚河一笑，“怎么样，当时是不是觉得哥哥很帅？”
“…你签了个到就走了。”
“我在后台才看见的，那些约好的客商，还有等你的粉丝，你一个都没见。”
不仅没见，连露面也是紧锁眉头，看起来对参加这种活动很是不爽，傲得惹人厌烦。
奚河敲了敲手里的树枝，溅起一片火星。
火星倒映在黑色的眸子里，失去色彩，变成不清晰的雾点。
“我要是说是有原因的，你信吗？”
贺渔想了一下：“以前可能不信，现在有点。”
奚河轻笑：“只是有点儿？”
“那或者您再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几次突然找上应该是陌生人的我？”
另外几个人见他们要私下聊天，都坐得远了点，怕把声音录进去，几个人在一边打扑克，欢声笑语不断。
让他们隔出的这一小块地方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贺渔听着耳边柴火裂开的噼啪声响，等待一个回答。
奚河把树枝松开，侧过身看向她。
一边是清凉月色，一边是温暖火光。
明明相差甚远，却在他身上彰显绝色，就像暗夜带着玫瑰突然造访的吸血鬼骑士。
贺渔不得不承认，除开性格，仅论皮相。
他确实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男性。
“要不要来我工作室。”
“我想签你。”
奚河突然开口，听得贺渔一愣。
可能是柴火烧的烟味太重，把她熏得有点儿晕，鬼使神差地，竟然想到章晚以前说的那句潜规则。
他刚刚说的，是哪个qian？
眨了眨眼，贺渔不自觉上下扫了几眼奚河。
奚河挑了挑眉，嘴角噙着抹坏笑：“怎么，你挑公司还得看老板身材？”
“……”贺渔一醒神，有点不好意思，“抱歉。”
“公司的事，我考虑考虑…”
如果说他的那些举措都是因为他的工作室想招人，也勉强说得通。
她姑且认为是自己的实力得到认可好了。
奚河这段时间也摸清了点猫脾气，也没想立刻就得到回答。
他点点头，也挺干脆：“行，想好了微信告诉我，约个时间谈合同。”
两人聊完，把麦打开。
直播间被迫静音的观众已经一个个等得着急上火，恨不得穿进屏幕去听听这两人到底在说啥。
【啊啊啊有没有会唇语的大佬，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啊！】
【会唇语也没用，一半都挡住了/摊手】
【导演呢！为什么不给警告，前两季都没这情况吧？！】
【前两季也没奚河啊…】
和这些观众不一样，快乐的磕糖小机器已经迅速录屏，后期配上各种各样的文字发布到b站。
没声音怎么了？
有声音不暧昧才没意思呢！
没声音就可以发挥各种各样的想象，比如酱酱酿酿，再酱酱酿酿…
……
贺渔和奚河加入大家的队伍，六个人一起玩牌，还有小游戏。
最后玩儿嗨了，纪向画蹦起来，说要给大家跳个舞，让下午选歌失败的奚河挑音乐。
奚河随便在分类歌单里挑了首欢快的歌，开最大音量。
纪向画能在选秀节目一百多人里c位出道，被称为台上的魅力机器也是有点实力的，随便几个动作就能看出点味道，撩得弹幕里的画粉除了啊啊啊什么都不会了。
王轲和秦苏然被调起兴致，站起来在旁边跳他们那个年代的舞步。
纪向画越跳越嗨，结束一个locking动作之后，蹦到贺渔面前，伸手要拉她一起。
“姐姐，一起跳呀！”
谢梓悠上回没见到贺渔的练习，只在网上看过，一直后悔呢，现在有机会可以现场看，立刻就啪啪地鼓掌起哄。
王轲和秦苏然也期待地看着她。
贺渔犹豫两秒，从板凳上起来，把毯子拿开，脱下外套。
纪向画跳的类型和贺渔的不一样，没有提前编舞，只能是即兴舞蹈。
一刚一柔，在火堆边合舞。
也是贺渔和纪向画这些日子塑造的姐弟形象实在太过深刻，都这样了，连个cp粉都没有，唯粉们也没啥反应，就当个纯表演看。
一半啊啊啊乱叫，一半羡慕得想穿进去把贺渔或纪向画换下来。
谢梓悠美滋滋地录屏，还大着胆子问旁边的奚河要不要也去。
奚河：“嗯？他们不是跳得正好？”
谢梓悠一拍大腿：“哎呀，不是让您去拆散他们的，是去加入他们的！”
奚河唇角勾了一下，没说话。
谢梓悠砸吧砸吧嘴，感觉刚刚说的话有点熟悉又有点不对劲。
她见奚河没反应，干脆放弃了，继续开心给贺渔打call。
奚河坐在板凳上，用树枝把给贺渔新烤的小红薯翻了个面，然后抬头看向前边空地上的两人。
贺渔长发散在脑后，随着动作飘过。
米色修身毛衣的下摆扎进浅蓝色牛仔裤里，腰身明显。
动作干净利落，看起来赏心悦目。
奚河本来心情挺好，脸上也一直带着自然的笑意，难得放松地享受。
只是看着看着，那点笑意就没了。
“啧。”他狠狠皱了一下眉。
纪向画虚扶在贺渔腰上那只手，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贺渔跳完两首歌，摆摆手示意她要去歇会。
坐回凳子擦了擦汗，她喝了几口水。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放了个香喷喷的烤红薯。
贺渔把水杯放下，接过：“谢谢呀。”
“哼。”
？？？
贺渔迷茫转头，看着这位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不对劲的大爷：“怎么了？”
奚河没吭声，把旁边叠好的毯子抛过来，盖了贺渔满头。
猝不及防被罩进毯子里，贺渔简直一头雾水。
难道是他们刚刚跳舞没带他，所以他不开心了？
想到之前奚河说的不方便，贺渔把毯子扒拉下来，理了下头发，问：“你觉得刚刚跳舞怎么样？”
奚河面无表情，应付似的鼓了两下掌：“不错。”
连语气也是硬邦邦的。
“那你要不要一起？”
奚河脸上绷着的肌肉情不自禁放松，带上点克制的笑意，他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拍拍膝盖站起来。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陪你…”
“向画！”贺渔听了前半句，以为自己猜对了，忙招呼跳得满面红光的小爱豆，“你带奚河一起呀！”
纪向画乐颠颠地跑过来：“奚河老师也会跳舞吗？那我们可以battle一下，我…”
“我不会。”奚河急急打断。
他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拿上外套：“我有点累了，先去楼上洗漱。”
“哦哦好，那您早点休息。”纪向画摸摸汗湿的脑袋，礼貌告别。
贺渔捧着红薯，觉得奚河估计是大姨夫来了。
这么出尔反尔，阴晴不定的…
等纪向画跳尽兴了，大家也熄了火堆上楼休息。
贺渔还有个热乎乎香喷喷的烤红薯没吃完，也不好浪费，就让谢梓悠和秦苏然先洗漱，她在外边吃完再说。
盘腿坐在地上，她一边啃，一边摸出手机。
今天一天太忙了，都没看崽崽，也不知道衣服洗干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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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小人坐在床上，已经换了身睡衣。
但衣服已经不是重点。
小汤圆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开心，小手揪着被子，眉头也皱着，头顶每隔一秒就冒出一个柠檬形状的泡泡。
酸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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