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柠檬形状的泡泡往上飘出一点距离后炸开，伴随着轻轻的噗噗声。
细小的亮黄色光点散开，消失在空气里。
贺渔隔着屏幕戳了戳小汤圆鼓鼓的脸蛋，疑惑地问系统：“他是不是柠檬吃多了？”
系统：“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你们这也太不负责了吧，”贺渔咬了一口红薯，咽下去才继续说，“这么小的崽崽也不看着点，万一吃坏肚子了怎么办？”
“……”
贺渔谴责了一下系统，把红薯皮丢进垃圾桶，洗干净手回来准备rua崽。
虽然酸唧唧的崽崽看起来有点可怜，但鼓鼓的小脸蛋，看起来也是真的好戳啊！！
点击使用气运值，她把罪恶的食指尖靠近白白粉粉的糯米团——戳~
小汤圆鼓鼓的脸蛋瞬间陷下去一点。
还没等贺渔再戳戳右边的脸蛋，小汤圆已经噌地跳起来。
白嫩嫩的脚丫踩在被子上，慌张地移动，像极了踩奶的猫咪。
小脑袋左右摇晃，黑曜石一样圆圆的眼睛瞪大，试图找出那个偷窥他脸蛋的凶手。
头顶的小柠檬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通通的感叹号。
吓得不轻。
但也可爱得不行。
“嘿嘿嘿。”
贺渔露出了快乐的姨母笑。
又揉了一下呆毛，她才心满意足地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早上。
众人收拾好行李拿下楼，准备吃最后一顿在爱心屋的早餐。
餐桌上，纪向画总是装作不经意地瞄一眼奚河，喝一口粥瞄一眼，夹一筷子菜再瞄一眼。
被他偷瞄的奚河也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这几天一直素颜的他竟然上了一点淡妆。
这么多人，还在直播，贺渔也不好问。
等对着镜头告别，直播结束上了车，她才问纪向画怎么了。
纪向画躲在里侧，招招手让贺渔凑过来点，小小声地说：“昨天晚上我们房间应该是进了个大飞虫，奚河老师吓得一晚上没睡！”
贺渔给了一个质疑的眼神：你确定？
纪向画点点头：确定！
商务车的门被推开又合上。
奚河几步走进来在两人中间坐下，转头问贺渔：“你俩聊什么呢？”
“没什么。”贺渔往旁边坐了点，语气垂怜。
没想到他居然怕虫子。
这也太形象反差了吧，那以前的探险片要去高山丛林的得多受罪，真可怜。
唉，他敬业这点还是没得挑。
奚河整晚没睡，现在精神也不太好，拿出眼罩就准备补眠。
最后一个上来，发现贺渔旁边位置被占的谢梓悠忙抓住机会：“奚河老师，我跟您换个位置吧，单独座位睡着舒服，或者送您来的那辆…”
奚河揉了揉突突跳着疼的太阳穴，把眼罩戴上：“不用了，就这挺好的。”
谢梓悠瘪了瘪嘴，丧气地坐回去。
一路到机场，众人各回各家。
六个人里只有纪向画和谢梓悠是一个城市，其他人都不一样。
贺渔上机之后睡了一会，在傍晚抵达s市。
拖上行李，她往外走，准备去找章晚汇合，一块儿回她租住的公寓。
两人录制节目前就约好回来之后要一起吃自制火锅。
刚走出通道口，贺渔就愣住了。
出口的栅栏外站着几个女生，手上齐刷刷地举着小横幅，还有花束。
看见她之后兴奋地跳起来，向她挥手。
“姐姐录制综艺辛苦啦！”
“姐姐饿不饿呀，我带了吃的！”
“姐姐好好看啊！”
章晚可怜兮兮地站在一边，手上也拿了一个被粉丝塞过去的手幅。
贺渔没想到会有粉丝来接机，走的普通通道，后边还有不少人，担心妨碍到别人，她拖着行李箱小跑出去，走到边角处。
小粉丝们迅速围了上来，一个个兴奋地看着她眼都不眨。
看起来像是组织人的小女生把花束塞给她，连带着还有六七个礼物袋，上边印着的logo看起来就不便宜。
“姐姐回去好好休息呀！”
贺渔抱过花束，看了眼礼物袋：“小票还在吗？”
小粉丝都点点头，七嘴八舌地应：“在的在的，都在袋子里。”
贺渔把花束让一旁的章晚先抱着，拉过女生的手，把袋子的系绳塞回她手里：“回去退了，给自己和家人用，姐姐有钱。”
女生看看手里的袋子，有点不情愿。
另外的小粉丝也个个摇头。
“可是我们就是想给姐姐买，都是自己工作攒的…”
贺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那、那…”女生小脸红红，拿回其中两个袋子，“我拿回我的好了。”
其他小粉丝眼睛瞬间也亮了起来，一个个期盼地看着贺渔。
看在人少的份上，贺渔一人附送一个摸摸头，顺利把礼物还了回去。
和粉丝告别，上了车之后，章晚才忙不迭和她解释：“行程没透露，但是都知道综艺今天结束，你住s市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些粉丝中午就到了…”
“嗯，我知道，没怪你。”
贺渔点开微博，看着最近一个月直直涨了近一百万的粉丝量。
后援会的管理只有章晚一个人和几个粉头在做，这几年她原来的粉丝跑得基本都只剩下事业粉了，会帮忙给剧做宣传，但接机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做的，来的都是新粉。
很久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小粉丝看见她后眼里亮起来的光，让人感觉，被喜欢是这样一件幸福的事情。
心里像塌了一块下去，柔软得不可思议。
被这样不求回报地喜欢，怎么可能忍心辜负。
……
结束综艺直播，回到s市的第二天。
贺渔还没调整过来，就接到经纪人张姐的电话，要求谈一谈续约问题。
张姐的语气比上次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趾高气昂的：“你考虑得怎么样？”
“公司还是比较看重你的，这次综艺效果你也看到了，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说对吧？”
“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好好表现，这样的机会以后说不定还有。”
贺渔戴着耳机，一边随意听着电话，一边最小化通话界面，在抽卡app里看崽。
小汤圆躺在被窝里还没起床，整个人蜷成一团侧睡。
两只肉肉的小手搭在枕边，身上盖着的小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贺渔使用气运值，把被子往上牵了牵，盖住露在外边的肩膀。
唉，崽崽就算是睡觉也这么可爱。
要是真的能在现实中rua到崽就好了…
“贺渔，贺渔！你有没有在听？！”
王姐的声音跟个喇叭似的，吵得人脑仁疼。
“在听。”贺渔懒懒地应，“不考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挂断。
没过几秒，她的邮箱软件响起提示音——一份来自张姐的新邮件。
【根据之前签的合同，在签约期内越过公司私下接活，需要支付按档期计算的十倍违约金。之前你去给《满庭芳》配音来回用了三天，还有以前的几次，合在一起共534万。可以参考附件。】
【如果你愿意续签，不仅在资源方面有优待，分成好商量，这笔违约金也可以一笔勾销。】
“……”
哦，还有这一手等着呢。
她手上确实没那么多现金，但周转一下，实在不行把房子贷了，凑也是能凑出来的。
更何况还有光路的录制费。
贺渔回了个不考虑，关上软件继续去吸崽。
吸了一会儿，小汤圆还没有要起床的趋势，她只好退出，去查阅之前整理的各项公司资料。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贺渔一条一条对筛选出的合适的几家投去针对性简历，并设置特殊提醒。
正做着，旁边安静的手机响起微信电话的提示音乐。
还是个视频电话。
滑过接听键，谢梓悠的小脸在屏幕上出现，表情委屈巴巴的。
“怎么了？”贺渔问她。
“你昨天是不是有粉丝接机？！”
“是啊。”
“你是不是摸她们头了，还、还让她们乖一点！”
贺渔随口应：“是啊，怎么了？”
“你，你…”谢梓悠没想到她还真直接承认，委屈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那些不是单给她一个人的，别的姑娘都有！
“你怎么知道的？”贺渔把手上简历投完，拿起支在一边的手机，“昨天没有媒体在吧？”
“……”谢梓悠气焰顿时收了回去，有点心虚，“粉、粉丝超话发的…”
其实不是超话，是粉丝群里发的。
她还因为氪金多，在四群混了个小管理当当。
“哦，这样。”贺渔也不戳穿她，看她好玩，顺毛哄一下，“就摸了下头，没抱。”
咦？
这么说的话…
谢梓悠想了一会，觉得自己和那些粉丝还是有质上的差距的，心情好上不少，眉头松开。
喜滋滋地，这才想起来要说的正事。
“那好吧，我也就是随便提一下，咳，提醒你要和粉丝保持距离！”
“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公司合约到期之后还续吗，要不要来宁和？”
“你来了我罩你，除了s档资源可能不好说，其他你随意挑，能拿的我都给你。”
生怕贺渔不同意，谢梓悠可劲地推销，甚至把一些应该保密的内部规划信息也透露出来。
贺渔托着下巴听她说完，没果断拒绝。
“我想想吧。”
她的想法是等等看筛选的那几家公司回复，如果有合适的就定下，如果没有就再看。
投出去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回音，贺渔也理解，毕竟她在业界有一个丧星称号。所以她在等一个机会，等这个称号彻底洗脱。
她在等光路的播出。
在直播结束的十天后，《这一路有光》第三季成片正式播出。
原本两周时间的直播被剪成了十二期，每期都是在一小时之内的精简版，每一期都是精华，各种趣梗，笑点泪点不断。
奚河的加入更是让受众范围拓宽不少。
原本在直播期间就上过一遍热点与热搜的片段，又重新上了一遍，更爆更出圈。
贺渔的微博评论和私信里，每分钟都不停涌入大量叫姐姐和哥哥的新粉丝。
“姐姐我知道，为什么还有叫哥哥的？”贺渔翻着私信，问章晚。
一说这个，章晚可来劲了。
“你不知道吗，现在大家都说你是最有安全感的明星，不限男女！还有人说你是娱乐圈最想嫁的两人之一！”
“另外一个是谁？”
“奚河！”
“……”
她就知道这种评价不靠谱，连奚河也能算上。
点开邮件箱，贺渔又刷新了一次——还是没有新邮件。
邮箱里躺着的最新一封，还是通过节目组公布的渠道给村落捐款后自动发放的回执。
她觉得不对劲。
她现在也算是小红了一把，这些天只算知名度，比一些二线还高。
就算是作品没跟上，也不至于一家都不联系她。
综艺快播完了，一个多星期，只有纪向画的公司主动打了个电话，明显是纪向画听说她在找下家，偷偷牵的线。
贺渔找到谢梓悠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过了大约半小时，谢梓悠回复过来，问能不能直接电话说。
看了眼在专心组织反黑的章晚，她走回房间，把门关上再点击语音通话。
刚接通，谢梓悠就迫不及待地开骂。
“我！你那个破公司也太缺德了！业界之耻！黑心怪！”
“我找我爸助理打听了，那破公司放消息，说你去光路前已经和公司说好续约五年，要是谁接你必须出高额违约金，现在就是靠节目火了不认账。”
“还说你白眼狼，我看不知道谁才是白眼狼呢！”
“你还什么都不知道，那破公司估计就等你回去求他们，到时候给什么条件你都得接着！”
贺渔听着，心里居然生出几分意料之中的感觉。
她现在这家公司外边看起来实力不错，但实际就剩个空架子，一个头部艺人都没有。
现在看她有起来的趋势，哪就愿意这么放手。
之前两年雪藏已经把情分耗光，知道来软的没用，直接下黑手断她的路——
十分之恶心。
谢梓悠噼里啪啦一通骂完，心里舒畅不少，问她：“你要不就来宁和吧！宁和也算是大公司，比你那家还是流弊点儿的，不怕他！”
“谢谢梓悠。”贺渔心里暖暖的，“不过我已经想好了。”
更合适的选择。
宁和影视虽然条件好，但是阮子玥在那。
处于同一家公司，两人势必会争资源，对她夺回气运好，但是也会造成宁和的内耗，甚至更严重的后果，她不能对不起谢梓悠的好心。
纪向画的公司艺人几乎全是爱豆，各种男团女团，还有几个歌手，几乎不涉及影视方面。
她进去后，发展容易受限。
最好的路，也是唯一合适的路，只剩一条。
贺渔挂断电话，找到微信里那个熟悉的名字，发送消息：
【找个时间，我们谈谈？】
信息回复得很快。
【奚河：谈什么？谈恋爱？】
“……”
这人是不是不嘴欠撩一下就浑身不舒服？
信不信哪天她把这些消息都整理一下做个影帝形象崩塌合集？？？
贺渔忍住暴躁，打字：【谈签约】
【奚河：ok，今天下午随便几点，南庄6栋楼，进来报名字就行】
【贺渔：南庄？你不是住a市？】
【奚河：搬家了，s市风水好】
又是风水！
贺渔平时的冷静在这人面前频频破功，回了个两点就把聊天界面关了。
……
吃过午饭，贺渔带上章晚，开车前往南庄。
南庄位于s市郊区，里边都是带花园游泳池的独栋别墅，名副其实的富人区。
章晚在车窗里看得眼睛都直了。
“影帝这么挣钱吗？这一套得几个亿吧…”
“每个行业做到顶端的人都挺挣钱的，不过不是每个影帝都跟奚河一样有钱。”贺渔就了解的消息和她解释，“奚河片酬不算高，有好本子的时候更低，是他本来家里就有钱。”
把车停在6栋大门前，贺渔放下车窗，探头朝摄像头招了下手。
铁门自动拉开。
贺渔踩下油门径直驶到门前。
别墅一楼门口，奚河倚在旁边，只有七度的温度里，穿着件薄薄的开襟暗纹衬衫，单手支着个椰子喝。
甩上车门，贺渔把钥匙塞进兜里，讽刺：“过夏天？”
奚河往里让了让，把旁边备好的拖鞋轻踢过来：“有暖气。”
贺渔和章晚换上鞋，跟着他去客厅边的半开放式书房。
“你们歇会儿吧，我工作室负责人过会到，等他带文件来了再说。”
贺渔皱了皱眉：“你不是负责人？”
“啧，”奚河帮她拉开靠椅，“我是老板，只需要说，做的当然有其他人。”
“……”万恶的资本家。
“你们先坐，我去切果盘。”
“不用了。”
“难得来个客人，让我招待一下，有忌口吗？”
“…没有。”
奚河把椰子随手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转身去厨房，拖鞋的拍地声渐渐走远。
贺渔左右看了看，伸长右臂把小包丢在身后的沙发上。
然后掏出手机准备rua一下崽崽。
旁边的章晚从进来就没说话，这会才凑到她旁边，小声哔哔：“姐，你和奚河什么关系啊？”
贺渔解锁手机的动作一顿：“什么什么关系？就认识。”
章晚保持怀疑态度：“不是吧…”
她刚刚都看傻了，这熟稔程度，这一来一回的聊天，这放松的状态。
说是打情骂俏她都信！
“那还能是什么关系？”贺渔想了想，“勉强算是朋友吧。”
章晚犹豫了一下，问：“姐，你知道你和奚河有cp粉吗？”
好像有点印象。
之前看光路的成片时，弹幕一直有那么几个人发磕到了，然后被说ky。
“她们一般都是那什么，圈地自萌吧？”
贺渔演过的戏里也是有荧幕情侣的，当时被普及过cp粉这么一个粉丝团体的性质，听章晚的语气，也分出点注意力。
“怎么，她们做什么了，有影响什么吗？”
章晚表情有点不自然，咽了一下口水才慢慢说：“还没来得及…”
“超话刚建…就被封了…”
？？？
贺渔惊讶：“为什么会被封？”
cp超话现在不允许了吗？
还是说有人实名举报？是她公司这边，还是奚河那边？
“因为超话名叫…”章晚不自在地挪了挪小屁股，脸色微红，“…‘鱼水之欢’。”
“……”
贺渔沉默。
心头五味杂陈。
两个人的名字加起来四个字，她们就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相关联的词语组合吗？？？
如果cp粉也有粉随正主，那肯定都是随的奚河！
她的粉丝都很单纯，脑袋里绝不会有这样的黄色废料！
章晚摸出手机，点开b站，找到一个视频。
“超话名好像是出自这个cp向视频，挺出圈的，播放量过百万了都…”
章晚点开视频，把音量调低，全屏展示，放到贺渔眼前。
视频开头是条鲤鱼在河水里游动。
伴随水滴的声音，有些缥缈的纯音乐顿起。
贺渔的过往影视素材，奚河的过往影视素材，综艺内的同框剪辑，还有各种素材手替影替…
野外的开始是两人在爱心屋院子里烤火。
车内的开始是两人去县城购物单独坐在车辆后排。
屋内的开始是两人在二楼走廊里的聊天…
三分钟时长的剪辑里，两人酱酱酿酿了四五回，剪得那叫一个色气，加上两人绝佳的长相，能出圈也不奇怪。
视频播放完，贺渔看得头疼。
只能挥挥手让章晚赶紧把手机收起来，别让她再看见那玩意儿，这up主不去做影视行业真是亏了，剪得跟真的一样…
章晚没动，桌下的小手紧张地抵了抵贺渔大腿。
贺渔被她戳得抬眼：“怎…”
半开放式书房门口，奚河端着个果盘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的一块红西柚已经快吃完。
他把西柚皮丢进脚边垃圾桶，走上前把果盘放在桌面上。
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撑着脸看着贺渔，语调兴味盎然。
“我知道你选老板要看身材。”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馋我身子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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