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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宁清生辰礼


申新新轻扣了书房的门,“宁先生,你找我啊”。

        “今天家里来了个妇人,称是与你相熟的,想让我做主说他家侄儿的事情。”宁源一边说着一边翻着书,眼前的人半响都没说话。

        “我问问你的想法”宁源看着她又说了句。

        “我连她侄子谁誰名谁,家住哪里都不知道,也根本没见过那人,我能有什么想法”。申新新觉得十分无语。

        “那个妇人还说,要约时间相看一番”

        “不用了,我没兴趣,先生帮我回了吧。”申新新看着宁源似是不信,连想到前几日的话有些生气“先生若是想让我走,也不止这一个法子”

        “好了,你回去吧,不会让她再上门了”

        “嗯,她可烦了”申新新出去是还忍不住抱怨了两句,就见宁清站在楼梯偷听,佯装恼了要去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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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源把书放了回去,脸上表情轻松了不少。想着今天下午那个烦人的婆子找过来,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新姑娘也不小了,现在相看正合适呢”“我那侄子,为人老实又勤快”“宁先生你瞧这事怎么样”

        若是不老张在旁说和着,他当时就想回书房去。到了最后,她只悠悠回了句“不怎么样”

        “啊”那个妇人张大嘴巴,眼瞪得像铜铃像是见了鬼一样,想想就痛快了不少。

        老张又说了许多,“郭大姐,我家先生和新新小姐是远亲,所以这亲事做不得主的”“现在孩子都大了,都是有主意的,还是要看她自己”

        那妇人不依不饶还有话要说,被老张半请半推送了出去,走到路上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亲戚,尽知道使唤人,怕是不想贴嫁妆,要留老姑娘”。

        宁源骂了句泼妇,把家中存的茶叶一一翻了出来,把带郭记印记的全都丢了还不痛快,又让张二去何记再买些回来,“新上的都拿一些”,他家中又不是喝不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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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源关上书房的门,从书架最里面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走到窗边坐了起来。

        看了一会他又拿了只笔,在册子上面写着画着,嘴角上扬一脸满足的模样。

        郭大姐说亲就像是雨季的第一道雷,后面的雷雨天气纷至沓来,以至于申新新都想去找大师算上一卦,是不是隐藏了二十多年的桃花都在这里等着她。

        宁源在家中已经烦透了老张那句先生有人找,索性在家中称病,书房的窗帘都拉了起来,申新新更是除了去书店干活,把逛街和骑马都放下了。

        然后小镇上开始传申新新和费廉关系匪浅的消息,然后那阵雨也消停下来,他俩倒不在意这些,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宁清这几日总是念叨说着鞋不合脚了,衣服过时了,夏天的帽子又出新样式了,可要申新新说要陪她去买时,她总是等等下次的推辞。终于问了张伯才知晓,四月初十便是她的生辰。

        想请费廉出个主意的时候,费廉竟说他已经备好了礼物,在她再三保证不会告知宁清,他才从楼上取下一个长条形木盒,盒面雕刻着云雷纹,一看就是精致的首饰物件。

        打来侧边的桃心扣锁,里面是一条银白色压襟,水滴形珍珠扣头下连着镂空的白玉如意,还坠着三道银链流苏,拿在手中还会发出叮叮的碰撞之声。

        申新新觉得好看的同时不免发愁,该送上门礼物才好,还不能被这压襟比下去。

        晚饭后,趁着宁清去厨房的功夫,申新新走到宁源对面坐下,开口问到“先生再看什么书啊”

        宁源听后有些讶异,她好像从未对自己看的书好奇过,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这是张先生的《西风山随记》,说的是张先生游历山中趣事时,他会画景,还有一些山脚下村庄里传说。”说完还翻出画给申新新看着,“他画的景多为水墨,你看这里”

        “这个张先生好厉害啊,画的真好”申新新看着书中附的插图,山中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半。

        不对不对,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申新新轻咳了咳,用手挡脸悄声问着,“你买礼物了吗”

        “什么”宁源放下书不解的看着她,

        “你小声些,小清生辰你买了啥”一字一句带着些风,吹着耳边痒痒的不自在。

        “她是要红包的”宁源小声的回应,说完正了正身子,咳了一声。

        申新新在心中翻了白眼,怪不得不讨人喜欢,开始笑着说教,“礼物是不能免的,人收到礼物和红包的心情是不一样的,礼物更是心意”

        宁源转开头,不想去看那弯弯笑意的眼睛,把手中的书翻了翻,道“我知道了”

        申新新还要再说,宁清笑着出来说,“你们在聊什么呢”

        “哦,先生看的书,还挺有意思的”申新新寻了了借口说着。

        申新新找了个上午称懒没去书店,实际是准备去集市,等宁清出门,她询问宁源可要一起,没想到他爽快的应了

        两人在集市上毫无头绪的逛着,申新新本想多个人能给个意见,谁知道宁源对这些东西更是不通,问他觉得怎么样,答的都是“挺好的”。

        “买这个手包怎么样”“不怎么样”

        “什么”申新新看向宁源,宁源压根没看她指的手包,看着是对面的铺子。

        “郭记茶铺,先生要去买茶吗”

        “不用”宁源回过神来,指着申新新手中的包道,“这个不错,买了吧”

        申新新笑着答,“我也觉得这个很好,那就它了”

        两人从茶铺门口走过,宁源又往里面看了眼,那个招呼客人应该就是那妇人的侄儿,瘦弱单薄实在是不怎么样。

        “回家吧”宁源说道。

        “你还没买呢”“我昨日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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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十这天傍晚,几人聚到了一起。

        餐桌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寿桃,周围好围着一圈小的,这些都是张伯提前捏的,申新新帮忙上了颜色。

        费廉见后笑着说“今年的寿桃模样格外别致些”

        大家落座后,张伯先拿出备的礼物,是顺祥记的一盒小食,特地让人从南城铺子买回来的,枣泥糕和榛子酥也都是宁清爱吃的。

        “谢谢张伯,总记得给我买好吃的”宁清高兴接过。

        宁源拿出个银色绸袋子,递给宁清“不知道你可喜欢”

        打开后是一把银制芙蓉花形状的梳子,手掌大小,花瓣和叶子的形状都雕的十分细致,宁清笑着道,“我很喜欢,谢谢爸爸”

        申新新和费廉争着让宁清先拆,宁清笑着拆开了申新新的袋子,拿出个浅蓝色织锦口金手拿包,放在手中仔细看了,“这个好看,很衬我那新裁的衣裳,再过几日就能穿了,谢谢新姐姐”

        最后看着费廉手中的小盒子到,“九哥总送我古怪玩意,今年这是什么”,她拿着如意压襟的手都舍不得放下,在自己衣服上比划了好几下,“这个太好看了,九哥在哪买的”

        “哈哈,你喜欢就好,为了买它我可是受了不少罪的”

        “怎么说”

        费廉咳了咳,道,“还不就是谷雨那日晚上出去买的,哪知道后面发生许多事。不说这个了,看我还带了什么”费廉从包中拿出几瓶酒,“今日这么开心,总能喝些了吧”

        张伯白了他一眼,“费少爷,你年年自斟自饮,醉了还要我送你回去”

        “今年不同,妹妹过的是整岁生日,大家不醉不归,醉了我就和你挤挤,不回了”

        张伯笑呵呵的取了被子,费廉开始介绍“这喝酒时的玩法好多种,文的武的都有,看妹妹们选哪一种”

        申新新摇头道“我不懂这些”,宁清符合“九哥,就玩个最简单的”

        “那就行个酒令,那就玩清字令怎么样”

        “什么规矩”宁源在旁缓缓开口

        “在十个数之内作答”费廉接着道“要有出处且寓意要好的”。

        张伯从厨房中取出根圆木条,用铜壶作器,说道“我今日做个报数的令官,到十数后还未答出的我就敲下铜壶,那人需罚一杯”

        定下规矩,按照座位顺序来,从费廉开始。

        “这不公平了,九哥想的令,他在家中肯定背了好多,张伯你要更快些”

        “好的小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明月松见照,清泉石上留,张伯,你这也太快了吧”费廉是准备了些,但这回忆也要时间呀。

        众人哈哈笑着,申新新接道“对你自然要严格些才公平”

        “阿源到你了”费廉将酒壶拿起,做足了准备。

        “一二”张伯慢吞吞起来

        “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宁源答得也快

        费廉摇了摇头,“这不行,这首王维的归嵩山作虽写的从容淡薄,可在山下闭门独居岂不孤苦凄凉,寓意不好,当罚一杯”。说完就将宁源的酒杯满上。

        “住在山中清净自得,哪里凄凉了”

        “你们评评,这寓意倒是好还是不好”,费廉笑给看着申新新眨巴眼睛。

        宁清喜欢热闹,附和着“我觉得不好”。申新新笑着接着“是的是的”。

        宁源装无奈叹了口气,端起酒杯饮尽,然后笑着道“清儿到你了”。

        “一,”张伯像卡盒的音带,一了半天。

        “清都绿玉树,灼烁瑶台春”宁清刚刚已经想好了,这时候念出来就是。念完了还露出个得意的表情。

        “这个勉强可以,相思之情也不都是苦的”说完就看着申新新道“我这好酒你还没尝过呢”

        张伯还未开始数,申新新就紧张抢答,“清晓骑白鹿,直上天门山,这个可以把,你的酒你就慢慢喝,到你了”

        “妹妹这个是要去蓬莱成仙呀,可以可以,那我也就同你一首,清斋三千日,烈素写道经”

        “九哥你能斋戒几日啊”宁清笑他,“你这个不行,我们今日喝酒吃酒,你这斋戒写经的可不应景,罚”

        “罚一杯”张伯敲着铜壶起哄道,说完给一杯倒满,费廉喝下后笑着说“这芸香楼的醉白首不错,我是故意输的”

        几番回合下来后,大家互相挑剔着情景寓意,争着说处境,论说些背景,不知不觉都罚饮数杯,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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