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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卑鄙


领头之人一把扯下蒙面,赫然是那时差点冲撞岑清清之人。

        “路南江?”傅朝双手抱肩,有些诧异。

        鄞王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位则是冯祯的父亲冯远,当年曾单枪匹马勇闯北蛮部族的营帐,将傅承安救了出来。另一位,则是来自民间的一位武将黄蜀海,武考失利后从军,辗转进入鄞州军营,屡立战功,成为现今鄞王的左膀右臂。

        黄将军膝下无子,收了一名义子,便是这路南江。

        说起来,他与傅朝的长兄曾是一个营的同辈战友,傅明鹤出事后便调回了黄将军帐下,傅朝对此人并不太熟悉。

        傅朝仅仅是这副姿态便踩中路南江的雷区,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上位者的姿态。

        傅朝也不动手,眼底却蓄起冰冷。

        只见路南江洋洋得意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瓣形玉令,中央篆刻“鄞王”两个乌黑的大字。

        “世子殿下,你何不仔细瞧瞧看,我手里东西为何物?”

        傅朝神情之中看不出喜怒,“傅承安在你手里?”

        “对啊,”他笑起来,像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地道:“没想到堂堂鄞王殿下竟也能被些小计策给骗了。我差人送信,说有你母亲的消息,他便自愿入局,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

        言罢,他阴测测地望了望云回酒楼的方向:“就是不知,世子殿下如今要如何选择了?”

        怒火在傅朝胸膛翻滚,他的声音沉得像一道闷雷:“你最好别动她。”

        路南江啧啧几声,长长戚道:“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尚书府不要的弃女罢了,恐怕不值得殿下如此。”

        傅朝:“你们到底想如何?”

        路南江幽幽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漫不经心地划过二楼窗后掩着的人,低声嗤笑道:“说个世子没听过的新鲜事儿吧。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爬至如今的位子吗,这都多亏了你长兄啊。”

        这话正踩中了傅朝的逆鳞,他说话犹如黑云压般,莫名叫人心惊胆战,“我兄长的死,与你有关?”

        “反正如今鄞州已乱,你与傅承安也逃不出北蛮的手掌心,告诉你又有何妨。”他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悠闲道:“战场瞬息万变,如傅明鹤这般懦弱畏缩之人,若不是因着你爹的身份,有什么能力能坐上少将军的位置?殿下知道,军中规矩以敌军人头论军功,他不敢杀的人我杀,我便是这样待在他身边一点一点往上爬。”

        “可还是不行,只要有傅明鹤在一日,不管我怎样骁勇善战,都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普通军士罢了,主帐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不过好在机会很快就到了,王爷派他出兵打仗,却没想到中了敌军的诱敌之计。我自请去请派援军,只刻意耽误了那么一会,也不知傅明鹤那时成了谁袋中的一枚军功。”

        “一营无将,我终于能够脱颖而出。说到底,若不是我,殿下又怎能成为这鄞王唯一的继位人,我为您扫除了障碍,您应该感谢我才是。”

        傅朝握着拳头的手嘎吱作响,眼中有赤色,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此事是你一人所为?”

        “这重要么?”

        岑清清没成想傅朝兄长竟是叫人坑害致死,她思忖过后,直觉此事仅仅凭借路南江一人实难做到。

        照他所说,鄞州军中定然有人与北蛮勾结,意图谋害鄞王,倾吞北梁边境。第一步绝了鄞王多年培养的心血,再筹划今日将鄞王与世子一网打尽,让鄞州彻底失去主心骨,从内部崩乱,待皇帝察觉早已为时已晚。

        傅明鹤十多年前便亡故,这条路的筹谋至少已有十几年,路南江这般局势微变便忍不住说来炫耀之人绝不会有这样深的心思,他的背后定然还有另一位主事之人。

        楼下傅朝与路南江打得不可开交,几个回合下来,傅朝始终占据上风。他手下绝不手软,出掌扫风,气势冷冽,是冲着路南江的命去的。

        趁着躲招的空挡,路南江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朝朝,他背后定有另外一个人,不要被他激怒,他是刻意让你乱了阵……”

        她恨不得冲下楼去,言辞激动之间,一柄冷刃抵至脖颈,岑清清还来不及看傅朝一眼便被带了下去。

        “住手。”

        打得难舍难分之际,有人慢悠悠叫了一声,短短两个字被故意拖长,极尽讽刺。

        傅朝只望了一眼,便不再还手,路南江的拳头落在他唇角,他冷声道:“卑鄙。”

        路南江惊奇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英雄难过美人关。”

        傅朝沉声怒言,目光宛若利剑望向他:“此事与她无关,放她走。”

        路南江拿短剑抬起岑清清的下颚,遗憾地道:“好不容易抓到你的软肋,如何能放,我可不像你兄长那般仁慈,任谁说几句动听的便心软。”

        岑清清挣扎着撇过头去,面容坚毅。她知道,倘若此次不能逃出,往后机会就更加渺茫了,鄞州失却主心骨,边境失守,北蛮将如入无人之境。

        傅朝紧皱眉头:“你到底想如何!”

        路南江龇牙咧笑道:“我要鄞州乱,北蛮入主北梁,今后,我便是鄞州的主帅。”

        他紧紧握着拳头,良久,又重新松懈力气。

        “放了她,我随你处置。”

        岑清清倏地睁圆了眼,又惊又怒:“朝朝不行,若你此番落到他手中便再难翻身了!”

        她越想越气,抬腿想踢路南江一脚,却被身旁之人架了起来,两腿在半空晃荡,什么也没踢到。

        路南江翻了个白眼:“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还能回回被你个臭丫头暗算?”

        岑清清猛地回想起:“竹屋那日也是你?”

        “不才,正是在下。”

        她脑中转瞬而过无数种法子逃跑,想了想漫画系统中能够提供的工具有哪些可用,眼下只有尽快脱身才好。

        周遭尽是他们的爪牙,而冯祯与禾宣此刻又不在。

        心跳声像是焦急的鼓点,紧锣密鼓地催促着她。

        路南江一脸事成之后的得意,傅朝咬牙由几人扣住,她面色霎时苍白,旋即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细瘦的手腕被青绿的长袖掩盖住。

        “嗤,这就吓晕了?”

        傅朝:“清清!”

        路南江霎时看过来,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惊得有些后怕:“若是她出事,本世子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路南江被那眼神震慑住,吞了吞唾沫,蹲下身去查看,方一凑近,原先“晕”过去的人迅疾地掏出不知从哪来的物什,抵在他脆弱的脖颈动脉处。

        这一切变化得太快,任谁都没想到她手中还藏了利器。

        路南江看起来丝毫不惧,甚至还冷嘲热讽地放狠话:“你以为随便拿个什么就能威胁到我吗,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点。”

        说着便要起身。

        “噗呲——”

        利物刺入皮肤的声音。

        岑清清一张娇俏的脸蛋上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她说话时声音清澈明亮,不大不小,却让在场之人都听得很清楚。

        “此物被我削得极其锋利,虽不能见血封喉,但只肖轻轻使点劲,刺穿你的喉咙绰绰有余。”

        她手里拿得是一只极其锋利的铅笔,古人没见过,只以为是根十指粗细又锋利的竹签。

        铅笔的前端尽数没入皮肤,粘稠的鲜血顺着脖颈淌下来,沾得她满手都是。

        路南江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脖颈处刺痛无比,稍微动一动便血流不止。

        只要他有想乱动的架势,岑清清便再拧着劲刺入一分,她手止不住有些颤抖,越到后面声音也紧张地有些变调:“你、你让他们放了朝朝。”

        “冷静,千万冷静。”他仰着头疼得哎呀咧嘴,眼珠子转来转去,示意手下松开傅朝。

        方才捉来岑清清的手下忍不住惊诧,这姑娘看着如此孱弱,风一吹似乎都要染上一场风寒,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身躯下却这样硬气。

        局势变化太快,这些人不得不听路南江的放了傅朝。

        岑清清一手还抓着笔,傅朝方才打斗之时受了些伤,几步踉跄过来,她没沉住气身子往前倾了倾。

        路南江冲最近的手下暗暗示意,那名男子茫然地与他对视,困惑地动了动手中的剑,又看向路南江。

        后者恨铁不成钢地抿唇,重重地眨了眨眼。

        她感到自己的右肩头猛地一疼,鲜血旋即汩汩涌出。

        这一幕差点叫傅朝肝胆俱裂。

        岑清清忍着疼,给了傅朝一个“我没事”的眼神,抓着铅笔的右手未动分毫,甚至还警告般地刺入几分,她平息了会气息,虚弱道:“你若是不怕死,我还有些力气。”

        傅朝阴着脸夺过一柄长剑,架在了路南江脖子上,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

        “别、别杀我。”他这下是真怕了,一边担心脖子被抹了,一面担心被眼前的煞神一剑了结了性命。

        岑清清确定他没办法再造次,轻舒了一口气,脱力松开了铅笔,左手捂着伤口靠在一边,眼皮一点点沉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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