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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创立日的阴谋


  

  人们总是轻视毛毛虫,而偏爱蝴蝶,殊不知,如果没有浑身是刺的毛毛虫就没有美丽迷人的蝴蝶。秋冬也曾寻觅过人生的蜕变,可她终究只能把一根又一根的的刺重新插回自己身上,所有的伤痕与痛苦都将成为她即将逆转的人生的一部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秋冬的眼睛里打转时,她慢慢地站起了身,麻木而疲惫的身体仿佛已不属于她,她只是寄居在里面的遍体鳞伤的灵魂罢了。肉体已经死去,灵魂却想重生。

  可灵与肉并不是对立的,而是共生的。灵附着着肉,而肉依附着灵。只是在秋冬身上,灵与肉已然分离。

  她认真地洗漱,化妆,一笔一笔地勾画着、涂抹着,用明媚的眼,红艳的唇来掩盖自己的伤痛与绝望,然后对着镜子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笑得让人捉摸不透。

  在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种表情是笑,最残忍的一种表情也是笑。笑的背后,隐藏着无从知晓的秘密。是悲伤,是绝望,是阴谋,是诡计……

  林月梦还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中,而秋冬已经从她身边轻轻地走开了。直到听见秋冬那刺耳的一脚油门,她才抽筋似的从梦中惊醒过来,跑进房间一看,秋冬已经走了。

  樊厚德知道以秋冬的脾气,今天一定会和他大吵大闹,便坐在办公室里等她了。他本不想这样伤害秋冬,可是为了春夏的幸福,他必须趁早断了秋冬的念想,怪就怪在她为什么喜欢越群?喜欢谁都无所谓,但不能喜欢越群。

  “爸。”秋冬来了,带着谜一般的微笑。她望着眼前的爸爸,却猜不透爸爸的心思。为什么同样是女儿,却偏偏只爱春夏呢?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想法,就把我爱的男人送给了别人?秋冬的心里有太多的不解与怨恨,从小到大,自己就像是个不相干的人,没有说话的权利,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什么都是春夏的,医院是她的,越群是他的,爸爸是她的,那我有什么?我有什么?

  “今天有什么喜事吗?打扮得这么漂亮!”樊厚德看秋冬很少穿红色,便笑着问。可他的心里似乎已经猜出来了,秋冬这番来找他,准没好事。

  “今天可能是喜事,也可能是丧事。”秋冬笑了笑说。她已经不想再忍气吞声了,春夏的喜事就是自己的丧事,而春夏的丧事就是自己的喜事,她们俩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我老了,听不懂!”樊厚德一听话锋不对,便故意问秋冬。可他隐隐地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春夏,而是一个被欲望吞噬的灵魂。

  “我若是你女儿,你怎么会不懂!”秋冬反问道。她紧紧地攥住了双手,心却在绞痛中滴血。

  樊厚德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一言不发。秋冬从来没有这样反问过他,再吵再闹也不会质疑作为他女儿的身份,没想到她对越群竟会如此地痴心,看来应该早点了断她对越群的这份心的,否则后患无穷。

  “爸,你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和春夏都没办法好好相处吗?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公平地对待过我们,从来都没有认真地为我想过。”秋冬突然跪在樊厚德面前哭诉起来。在她心里,爸爸只是春夏的爸爸,而不是她的爸爸。

  “爸,你还记得吗?也许你已经忘了!不,你肯定忘了!但是我不会忘!那次你出差回来,买了一条粉红的裙子,我以为是给我的,可第二天越群来玩,那条粉红的裙子却穿在了春夏身上。”樊厚德怎么会不记得,他每次出差最挂念的便是春夏,秋冬有林月梦,而春夏只有他。

  “你知道当时我的心里有多难过吗?我生气发火,我乱扔东西,我把果汁泼在春夏的裙子上,我跟在越群和春夏后面捣乱,我想把全世界都给毁了……”秋冬哭着笑着,已经语无伦次了。她把内心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仿佛是要在此决一死战。

  樊厚德依旧坐在椅子上,可他明显已经听不下去了。他不能忍受秋冬这样诋毁他对春夏的爱,不能忍受秋冬对春夏的伤害,不能忍受自己一心维护的家被她给毁掉。

  “就是因为你不爱我,你只知道责骂我,训斥我,却连一条裙子都不曾给我买过。”秋冬抓住樊厚德,满眼泪光地望着他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庞,然后慢慢地松开,低声哭泣着说:“爸,每当我心力交瘁的时候,我都会想,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

  樊厚德没有想到,他作为父亲最享受的事却让秋冬如此耿耿于怀,可眼前的秋冬已经失去理智了,为了不激化矛盾,他便安慰秋冬说:“你当然是我的女儿,你们俩就是爸爸的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啊!”

  “那为什么爱春夏,不爱秋冬?为什么春夏是正院长,而秋冬却是副院长呢?”秋冬已经陷得太深,安慰已经无济于事,随便一句话都能把她点燃。只是医院的事情是樊厚德的底线,医院只能有一个正院长,而这个正院长只能是春夏。医院是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春夏为了医院也付出了很多,怎么能让医院毁在秋冬手里?

  “钱秘书,来我办公室,送副院长回家!”樊厚德感觉胸口有些不舒服,不想再和秋冬谈下去,便拨通了秘书电话,然后对秋冬说:“回家好好休息!”

  “副院长!副院长!”秋冬冲樊厚德叫喊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只是副院长,而不是女儿!”秋冬已经厌倦了“副院长”这个头衔,对于她来说,这个“副院长”只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只要有春夏在,她永远都只是副院长,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樊厚德望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个不孝女竟然敢跟我如此叫嚷,她根本没有把我这个爸爸放在心里,根本没有把春夏这个姐姐放在心里。

  “看来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的心意!”秋冬扶着樊厚德的椅子站了起来,心灰意冷地说:“可是今天,你只有一个选择!”

  樊厚德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他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可秋冬依然不放松,抓住他的手臂,凑近他的耳边,说:“解除订婚,那就是喜事,执意订婚,那就是丧事!”

  樊厚德感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边瞪大了眼睛望着秋冬,一边伸手摸抽屉、拿药瓶。

  秋冬望着樊厚德,他加速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反而让秋冬更加丧心病狂,她觉得自己终于成为命运的操控者了,今天这一战,必须分出胜负,获胜的也必须是我。于是,她想都没想,便从毫无抵抗力的樊厚德手里拿走了药瓶,笑了笑,说:“快做决定吧,不然就没机会了!”

  “订婚!”樊厚德狠狠地望着秋冬,这个不孝女竟然如此狠心,他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唯一的错事就是娶了林月梦,这是他直到心跳停止的那一刻都后悔的一件事。可就算心跳停止了,他的眼睛也无法闭上,因为他拼尽生命中最后力气想要捍卫的春夏的幸福还没有画上句号。

  秋冬望着樊厚德,他瞪大的眼睛不动了,可依然狠狠地望着她。她的心不禁开始紧张了,拿着药瓶的双手止不住地发抖,药瓶一下掉落在地,吓得秋冬魂飞魄散。

  正在这时,钱秘书进来了,他被眼前的情景吓懵了。董事长一动不动地倒在椅子上,看样子已经没有了气息,只有瞪圆了的眼睛仿佛还在望着这一切。

  钱秘书赶紧关上门,结结巴巴地对秋冬说:“副院长……”

  秋冬一下扑进了樊厚德的怀里,轻抚着他那双瞪大的双眼,带着哭腔说:“董事长樊厚德,突发心脏病离世。”

  “可董事长昨天才做过心脏检查!”钱秘书自然不会相信秋冬的话,肯定是秋冬蓄意害死了董事长。

  秋冬慢慢地站起身来,望着钱秘书,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钱秘书,你会按照我说的去做的。”

  “我是秘书长,只听从董事长的命令!”钱秘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不管怎样都要保住自己秘书长的位置。

  “哈哈哈哈……”秋冬突然大笑起来,走到钱秘书跟前,说:“过了今天,我就会成为厚德医院的董事长兼院长!而听我命令的才是秘书长。”

  钱秘书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知道秋冬会做出什么事,但他可以确定医院将迎来一场暴风雨,而在这场暴风雨中自己也只能见风使舵了。

  钱秘书手忙脚乱地整理好樊厚德的办公室,让樊厚德倚靠在椅子上呈闭目养神的姿势。

  突然,樊厚德的眼睛睁开了,钱秘书魂飞魄散地吓瘫在地,连滚带爬地跪到樊厚德跟前,哀求道:“董事长,我这也是不得已呀,你千万不要恨我呀!”然后悄悄地抬起头,看樊厚德依旧没动静,才慢慢地站起身,抚平樊厚德的双眼,这才舒了一口气,可整个人已经瘫在地上,只剩下皮囊了。

  秋冬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走出了樊厚德的办公室,可踏进自己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她便浑身发软地瘫倒在地上。

  她蜷缩在墙边,止不住地发抖,爸爸的眼睛似乎还在瞪着她,她不敢看周围的一切,只是自言自语道:“爸,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最后一刻都还在袒护春夏?为什么你可以拿命去爱她,却不愿爱我一次?为什么……”

  “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秋冬吓了一跳,她赶紧站起身来,擦擦眼泪,问:“谁?”

  “我。”金秘书进来了,望了望秋冬说:“院长今天上午出院。”

  “好,出院后你就派人跟着她。”秋冬说。

  “那个疯子已经找到了,自从被辞退后,精神状态很不好,根本无心工作了,房子也租不起了,妻子也跟他离婚了,现在开个货车,吃住都在货车里。”金秘书说。

  “好,我来联系他。”秋冬说。

  “用这个手机打,里面只存了他的号码。”金秘书说。

  电话拨通了,秋冬说:“你好,是马师傅吗?”

  “你是谁?”马师傅问。

  “我是和你一样痛恨樊春夏的人!”秋冬说。

  “你为什么痛恨她?”马师傅问。

  “因为我在她手上整容失败了!”秋冬说。

  “你找我干嘛?”马师傅问。

  “我们可以报仇!”秋冬说。

  “你出力,我出钱,成功了,你既可以解气,又可以拿钱,一举两得!”秋冬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马师傅说。

  “据我所知,樊春夏把你害得很惨,所以,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只要相信钱就行了。”秋冬说。

  这些话让原本就为生活所困的马师傅顿时火冒三丈,他忍不住跳了起来,这一跳却撞到了货车顶,便摸着头骂骂咧咧道:“该死的樊春夏,害我连房顶都没了!”

  “看到钱了吗?”秋冬问。

  “你耍我呢!哪有钱啊!”马师傅正在气头上,看见车窗外一个黑衣人戴着墨镜,提着皮箱,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一跳又撞到了货车顶。

  黑衣人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下车。马师傅也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上车。黑衣人看他傻笑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马师傅摸着脑袋推开车门,黑衣人才提着皮箱上了车。

  黑衣人一言不发,打开皮箱,里面塞了满满的钱。马师傅看傻了眼,这可是他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先给你五十万,事成之后,再给你五十万!”秋冬说。

  “好!好……”马师傅稀里糊涂地收下了钱,却不知自己已被卷入暴风雨中,成为别人扫除障碍的工具了。

  可秋冬对马师傅这样见钱眼开的人并不放心,她让金秘书打通了一家黑道公司,安插了一个眼线在马师傅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安插了一个眼线驻扎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等待春夏。

  “听说今天上午院长就要出院了。”刘医生说。

  “是呀!”李医生说:“今天可是医院的创立日。”

  菁菁看了看启明,春夏住院休养的这段时间,启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心事重重的。

  听到春夏要出院了,启明的心才舒展开来。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春夏了,那长长的思念都可以绕地球三圈了。

  而此时正在医院的春夏与越群,还不知道医院外的世界已经变了。

  “喂?”白秘书正在帮春夏收拾行李,忽然接到了钱秘书的电话。

  “怎么啦?”春夏问。

  “说上午秘书室要开会,布置创立会的任务。”白秘书说。

  “好的,你去吧。”春夏说:“对了,代我去看看爸爸,怕是创立会太忙,都没时间接我电话。”

  “好的,院长,我先走了。”说完,白秘书便走了,病房里空荡荡的,春夏突然有些不安,她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大假,不知道创立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越群和宋秘书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行李,刚要出门,吴为山便来了。

  “爸,你怎么来了?”越群问。

  “我来接儿子回家呀!”吴为山笑着说。

  “我自己能行。”越群说。

  “你伤才好,我哪放心呢!”吴为山笑了笑,说:“爸爸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越群问,其实他最怕听到的就是爸爸所谓的好消息,因为这些好消息只是爸爸眼中的好消息而已。

  “你这次没有白白受伤,樊厚德完全被你打动了,准备今天创立会宣布你和春夏订婚,以后厚德医院就是我们的了!”吴为山笑着说。

  越群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春夏是真心的,他不想玷污自己的爱情,可在爸爸面前,他只能选择沉默。

  他默默地把《小王子》放进了行李袋,却不知该如何迎接这突如其来的订婚。

  “爸真是小看你了,才回国就把春夏搞定了,真不愧是我吴为山的儿子!”吴为山说着便大笑起来。

  “爸,这是医院,你小声点儿!”越群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住怒火打断了爸爸,却突然瞥见门口有一个人影。

  “谁?”越群朝门外喊了一声,便立刻追了上去,可推开门一看,楼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究竟是谁呢?

  回到房间后,吴为山看越群脸色不好,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越群淡淡地回了一句。

  “赶紧收拾东西吧,回去还要准备准备!”吴为山说。

  越群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东西,眼前总会浮现那个消失的人影。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空间去想,站在他面前的爸爸的欲望渐渐将他吞噬,而迎接他的会是他想驯服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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