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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滑全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康若山眼看着过年了,也挂念起自己的义子来;凑巧临安有一笔生意要自己的女婿去交接,就叫滑全来看看义弟。孟丽君看见滑全也很高兴,尽管到临安来这一阵自己都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去挂念家人,但是人到底是需要一个家的,需要一个情感的归属。这滑全虽然不甚牢靠,但是到底也算是自己亲人。

  滑全兴致勃勃告诉义弟:“今年我们赚大钱了!窑场里就不要说了,就是那纺织作坊,也已经赚了不少钱。如今我们作坊的名声好着呢。我们卖的布比丝绸要便宜得多,穿着感觉又好,现在半个临安的大户都已经穿我们的布了。酒楼的生意稍微清淡一点,也是挣钱的。十二娘的绣坊也开始挣钱了,不过听着十二娘的意思,挣下的钱都全部投回去了,她说要帮助更多的人。更有意思的是我们的首饰楼,自从招收了两个女的店小二做工之后,这明州城里,大半生意都往我们这里跑了。其他几个店铺看着眼红,都学我们的做法,还降低价格来与我们竞争,我们也吃了一点亏。没有想到,与我们竞争最激烈的最大的周氏首饰楼,老板却不知道是头脑发热还是怎么的,居然叫女雇工直接上前门店面了!与男的雇工站一块来招引顾客!这不是有伤风化么?几个老先生状告上去,知州老爷亲自下来,将周氏的首饰楼给封了。周氏花了不少钱打点。上个月终于重新开业,但是经过这么一场,他们家是元气大伤,再也不能与我们竞争了。”

  孟丽君却不像滑全这么兴致勃勃。周氏遭遇了这么一出,自己要让女子走上前台的设想,却是不能不暂缓一下了。任何改进都要在人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太急躁,带来的,就有可能是更严厉的打击。自己的事业必须小心翼翼,它绝对经受不起更多的挫折。看着滑全得意洋洋的神色,心里微微一动,淡淡询问道:“这知州老爷亲自来管这等小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滑全怔了一怔,苦笑道:“没有想到我在义弟眼里是如此不成器!滑全也曾做过一些手段,但是听从了义弟的教训之后,知道待人以诚为本,就再也没有做过这等事情了。周氏被查封,我是暗地里高兴的,但是说我是暗中主持之人,却是大冤枉。”

  孟丽君见滑全神色不似作伪,放下一半心事,说道:“姐夫如是想,自然是更好。却不直姐夫这一趟来,是做什么生意来着?”

  滑全笑道:“也是无意插柳柳成荫了。当初成立了一个作坊,想要钻研一下套色印刷的技术,好印刷木头箱子。为了实验,还叫十二娘画了几幅年画,印了起来。今年年底收拾到这些东西,想着也没有用,就拿出来卖。没有想到,因为价格便宜,这明州的乡下人,过年要图个喜气,竟然一下子卖了个精光。几个临安来的客人看见了,觉得这里面也有钱赚,便折腾着要拿一批货去。当时我们手里没有货了,也只能将底版翻出来,重新翻印,让他们带回临安。没有想到,前几日又接到那几个客人带来的口信,他们乡下还需要呢。岳父就叫我送了货过来,顺带来看看你。你也来了一个多月了,不知你过得怎么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家去过年吧,明州那么近,也耽搁不了几天的工夫。”

  孟丽君看着滑全与滑全身后的皇甫少华,两人脸上都显现出热切的神色。也不由感动,微笑道:“我本来也是应该回家的,但是回家事情到底繁杂一些,不及在这里看书清静。再说,我最近也有一些东西忙碌——姐夫,我们家的印刷作坊,可成立了么?”

  滑全猛一拍头,说道:“我几乎忘记了!来的前几日,那个秦师傅,就是那高价从人家那里挖来的印刷师傅,说要我们带一张纸给你——他说,他们的铅字油墨已经做出来了!”

  孟丽君腾地站起来:“真的?”

  滑全真料想不到孟丽君表现竟然如此激动,当下打开包裹,将东西拿了出来——那只是一张半尺见方的小纸片,上面印刷了《诗经》中的几首而已——但是孟丽君一眼就看到,这张纸片上的字号,比市面上通常的字号要小一半以上!而且,墨汁浓淡也比市面上常见的印刷品要均匀得多!

  虽然不能与现代的印刷品相比,但是孟丽君已经感受到: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是的,孟丽君知道,印刷术的发展,对于传播文化有着怎样的意义!

  在这之前,虽然有着雕版与泥活字、木活字印刷术,但是成本高昂,书籍还是未能大量普及。雕版成本高昂,而泥活字也用不了多少次,木活字也有着种种弊端——所以,书籍,还是有钱阶级的奢侈品!

  而随着铅字技术的开发,书籍将逐渐平民化!

  我要使这门技术,成为我手中向旧制度挑战的最有力的武器!

  想到这里,孟丽君的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众人不解地望着孟丽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寻常的一张纸片,竟然使这个喜怒不大外露的公子如此激动。孟丽君觉察到周围人诧异的眼神,镇定了一下心神,笑道:“姐夫可知道,这门技术值多少钱么?”

  滑全看着这纸片:“字号要小得多,同样印刷一本书,我们的纸张成本要低地多,书本的价格也降低下来了……这江南的印刷市场,将是我们的天下!”说到这里,滑全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孟丽君微笑起来:“事情还不止于此。铅字不容易损坏,字模的成本更低。采用铸造技术在制造字模,字模的大小一致,排版时候更加省力,更加美观,人力成本也更加低廉……如果我们胆子够大,不单单是整个大元,甚至安南高丽蒙古,都将是我们的天下!”转过话题,说道:“我最近正与几个朋友写一本书,却正好可以用这个技术印刷了。姐夫回去,可以叫秦师傅他们多找几个人,先将字模铸造刻好。请转告父亲,一定要给秦师傅提高待遇,签订合同。”

  滑全心领神会,说道:“我理会得。”他当然知道技术保密的重要性。正要告辞了去做事,低头却看见了郦君玉手上,斑斑点点全是墨汁还是什么东西,一点也不像是读书人的手,不由笑道:“义弟这几日写书写累了吧?也要注意保养身体才是。”

  孟丽君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也不由苦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道:“姐夫请慢。小弟还有一件事情拜托姐夫。”

  孟丽君手上粘着的不全是墨汁。

  墨汁是能够洗涤的,她手上的东西,却是不容易洗涤——因为,她手上粘着的,是她自己与荣兰制造的化妆品——一种草汁,沾染在皮肤上,可以使皮肤变成黄褐色,七八天才会逐渐退色。

  去年,她与荣兰长时间在外面奔波,皮肤被太阳晒成皲裂,也没有用着这种特殊的化妆品。但是今年,自从到康家安顿下来之后,她两人的皮肤渐渐退白。为了遮掩美色,自从夏天开始,她不但有意识地经常晒太阳,更是开始使用化妆品,隔上七八天就给自己脸上抹一点。

  但是化妆品有化妆品的坏处。现在可找不到橡皮手套什么的。草汁将她的脸抹黑了,也将她的手抹黑了。手背上好说,本来就是要抹黑的,但是手心这一面——本来就是要保持白净的,那才是读书人的本色——尽管她很小心,她还是不免不小心将草汁沾染到手心这一面。被人误会,她也只能承认那是墨汁,而自己,却是一个连墨汁也洗不干净的读书人。

  实在很苦恼。

  被滑全这么一取笑,孟丽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肥皂!

  要让女子经济独立,必须先将女子从繁重的家务劳动里解放出来。最大的家务劳动主要有这么几项:织布、做衣服鞋袜、洗涤衣服、烧饭、带孩子。

  带孩子这一方面,自己还真没有办法。自己虽然也有一些避孕药药方,但是这东西在中国实在没有办法推广。在多子多福的时代,你要人家避孕,说不定会给人家套上一个大帽子。所以,只能够在观念改变后慢慢下手。

  织布与做衣服,自己要尽量地将它们作坊化,用流水线作业要提高劳动速度,用一定方式刺激人们钻研技术的热情,减轻妇女的劳动量。珍妮纺纱机自己是知道一些的,怎样借用水力来带动机器,自己也知道一点皮毛。等过一阵子,自己有时间将那些设想来给那些专业的技术人员思考一番吧。自己倒是一门心思想要将缝纫机给制造出来的,而且自己也很清楚缝纫机里面的构造,但是想着那些异常精密的齿轮,不免轻轻叹了一口气。

  洗涤衣服方面,自己却是知道的。前生在江浙一带做农家女的时候,自己也动手做过肥皂。当时计划经济背景下,各种物资都非常紧缺,农村爱美的姑娘都用自己的方法来制造肥皂。虽然麻烦,但是用起来毕竟比皂荚树叶好。如果能够将肥皂制造出来,从小的方面说,自己便可以将这尴尬的手洗干净了;从大的方面说,妇女洗涤衣服的时间,将大大减少。

  至于烧饭——想到了这一点,孟丽君又回想起自己前生接触到过的沼气池。当时沼气池并没有被广泛推广。但是就孟丽君当时接触到的情况来看,沼气的确很方便。别的不说,当时烧饭,妇女既要管着锅灶下的柴火,又要管着锅灶上面的饭菜,烧一顿饭,要么是要花费两个人的气力,要么是一个人劳动,手忙脚乱。而有了沼气池,锅灶下面的火就不大要人来管了。如果推广,实有好处。另外,自己还要想办法将廉价的快餐给推广起来。

  想到这里,孟丽君便拉过一张纸,一边解说,一边记录,将自己知道的尽可能说给滑全听:“要做这东西,先要有碱。据说北方有天然碱,我们南方要找天然碱却不方便。不过大海里有,只要稍稍做一点加工罢了……”

  滑全听得又惊又喜,知道又一桩大财富送到自己手上:“义弟,这东西果然好用么?”

  孟丽君微笑道:“你且找几个人,试着做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滑全迟疑了一下,却说道:“试验花不了多少钱,但是真要做起来,却不是这么简单的。先不要说别的,就是往大海里去捞碱,这本钱就大了。”

  孟丽君笑道:“如果试验成功又找不到本钱的话,那也是有办法的。我们去找经常合作的商家,将意思说清楚,跟他们合作。”

  滑全皱眉道:“虽然如此,东家多了,管理上也麻烦。”

  孟丽君道:“那就用参股的方式吧,组织一个股东委员会,按照股份的多少决定谁的管理权。我们的技术当然也是要算股份的。”

  这话将滑全说到云里雾里。孟丽君失笑,这时候说什么股份股票,不是对牛弹琴么。当下尽量用滑全能够接受的语言,将“股份”这个新名词给解释清楚。

  滑全好半日才懂得了,笑道:“这方法是好。不过还是等这东西试验成功了再说吧。”

  孟丽君笑道:“也是。另外我还要做一点东西,你且回家试着做做看,等我考试结束,我再回家来看。”将沼气池的做法也画了出来。

  这里比比划划说了半日,眼看太阳又向西斜了。滑全想起此来的任务,那年画的贩卖是讲究时候的,等过了年就不值钱了,当下告辞了,要去做事。孟丽君笑道:“姐夫,我却还有一些体力活计需要做。你的事情不是很多吧?这小厮借给我做半天活计成不成?”

  滑全见郦君玉开口,哪里有不愿意的。当下就独自离开,留下皇甫少华。孟丽君将荣兰打发出去看门,将皇甫少华留在屋内,开始履行起教师的职责来。也没有多做什么事情,不过是假托古人故事,将几个故事交给皇甫少华参看;又给他讲了中国近代现代的几个战例。皇甫少华实在是聪明的,举一反三,反应能力孟丽君自己也望尘莫及。心下也不由暗暗佩服。才讲了没多少东西,天就黑了,滑全也回来了。不好多讲,收拾了东西,叫俞老板收拾了一桌子酒菜,叫上三个朋友,五个人吃了起来,算是提前过个年。酒桌之上,虽然是一群读书人,也不免说些有些荤腥的笑话。孟丽君脸皮渐渐厚了,也当作没有听见一般;却将站在一边的荣兰羞个不行,却又不能流露出女儿家的姿态,真真是为难她了。

  正热闹的时候,却听见门外有人笑道:“明堂请客,如此热闹,却怎么忘记了我们?”

  听得那个声音,孟丽君一激灵站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来这个地方!

  孟丽君站了起来,还未曾说话,就看见门口一个人大踏步走进,后面跟随了两个人——李玉飞与刘真。随后还跟随着一个点头哈腰的,赫然是俞老板。

  见铁穆身着微服,孟丽君略怔怔,便长揖到地,说道:“见过铁公子。”又道:“李兄、刘兄好。”众人一向以郦君玉为首,见他站了起来,也全都站了起来。

  铁穆见有许多外人在场,而郦君玉也未曾叫破自己身份,很是满意,点头笑道:“本来是要早点来看你的,但是这一阵俗务确是繁忙。”

  孟丽君听他言辞恳切,也知道他的身份,出来一趟确实不易,难得他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还记得要来看自己,当下道:“多谢公子记挂。”转头对俞老板道:“俞老板,麻烦您去收拾一张干净桌子,再准备两样干净的小菜。”俞老板见郦君玉未曾责怪,这才放下心,说道:“本是先要给郦公子禀报的,但是这三位爷动作实在太迅速。”

  说话之间,荣兰已经下去,沏茶上来。却听邱清笑道:“何必如此麻烦?过年就要凑热闹,既然都是明堂的朋友,大家坐拢一些,也便是了。”

  孟丽君听邱清如此说话,也是一怔,不知如何作答。那全英却是看见了郦君玉神态的,知道郦君玉如此恭敬,对方定然不是常人。但是邱清已经开口,却也无法补救,只好拼命给邱清使眼色。

  却听铁穆笑道:“这话说得爽快,既然大家都是明堂朋友,那又何必拘泥礼数?不过其实我已经用过饭,这也就不必麻烦了吧。略坐一坐,我也要回去了。”

  孟丽君见他说得爽快,却依旧不愿意降低身份与自己这一群书生同桌共饭,不免略略有一点失望,随即又忍不住自己失笑。铁穆愿不愿意与一群地位低下的书生一起用饭,关自己什么事?难不成还要铁穆也有“人人平等”观念?自己还不是一样?当下笑道:“其实我们也用得差不多了,公子如不嫌弃,请到君玉屋中叙谈。”

  铁穆笑道:“也好,你且引路。”回头看着站在饭桌旁边的三个书生,笑道:“既然都是明堂朋友,何必拘泥礼数?何不一起去了?”

  邱清三人,虽然也知道这个人身份不同寻常,但是到底还是不太清楚眼前这个人的真正身份。有道是无知者无畏,当下三人就跟随着到了郦君玉屋子当中。滑全却是很光溜知道眼色的,知道自己身份学问,当下作揖道:“小人有事在身,却是要告罪了。”没有跟随上去,自己去屋子中休息去了。

  到了屋子中,分宾主坐下,孟丽君为众人简单介绍。介绍铁穆的时候,却是含糊以一句“铁公子”带过。

  全英见孟丽君如此,又听得这位公子姓铁,心中渐渐有数起来。有心要在铁穆面前显露本事,铁穆每问时,无不仔细作答,滔滔不绝。他本身很有口才,说到有趣之处,铁穆也不禁莞尔。

  刘真见全英如此,心里也有数。暗地嘲笑眼前这人急功近利,有些看不起,有意为难全英,便不动声色接过话题,往治国之策方面引。谁知道全英三人本来也不是草包,何况这一阵与郦君玉同学,所获颇多,几个问题问下来,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也将如今的国家大势说个八九不离十。说到后来,连刘真也不由有些敬佩了。

  孟丽君见三人未曾露丑,也不接嘴,只微笑看三人在铁穆面前显露本事。这三人能被铁穆重视,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好事。

  却听刘真笑道:“如杰方才说,大元如今的外患,最头疼的是安南与蒙古。却不知朝廷若用如杰为将,如杰将如何解决安南之事?”听到这个,孟丽君心里猛然一动。

  李玉飞眼睛只看着外面,里面几个书生的高谈阔论,竟是一点也没有在心。听到这个问题,李玉飞却不由回过头来,看着全英。

  全英终于显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学生……”

  孟丽君见全英为难,便接口道:“却不知当今朝廷,要解决安南之事,是要灭其国,还是要全其国?”

  铁穆见郦君玉如此说话,也不由大感兴趣,问道:“灭其国又如何?全其国又如何?”

  孟丽君笑道:“灭其国却是容易,三年准备,一名良帅,两名上将,一年可收其功。然而两国交战,所费国帑,却是不能计算。之后叛乱,也是难以整治。一着不慎,这便是一个无底深渊。全其国却是不易,十年可略见其效,五十年可收其功。然而国帑花费,几乎为零;就学生看来,这才是长治久安之策。”

  铁穆见郦君玉说话如此轻浮,也不由略皱了一下眉头。淡淡说道:“且不说全其国之策。就是要灭其国,当今之势,要寻找一帅,便很不容易!”

  孟丽君道:“放眼朝廷,皇甫元帅落败,刘捷将军年老,还有几位将军,各守要塞,实脱身不得。然而民间,实有藏龙卧虎。若要解决此事,开一次武科即可。”

  此话却是连李玉飞也听不下去。转过头,看着郦君玉,问道:“这话却未免说得太满。”

  孟丽君笑道:“学生今秋,偶得一雇工,与之议论《三国》,竟然常有真知灼见。问之,才知道其为湖广富户之子,家境中落,饥荒无依,流落江南。少年无所好,却熟习武艺,深读兵法。由是知天下藏龙卧虎,多有人才。只是朝廷多有遗漏罢了。”

  刘真听郦君玉如此说话,明显是要给主子推荐人才了。心中暗自惊讶郦君玉对这个雇工的信任程度,笑道:“天下或者有人才,但是绝不至于流落僮仆奴隶之中。何不叫了来,让我们考较一番?”

  孟丽君知道,刘真这样说话,明显是配合自己,要给自己一个人情了。当下笑道:“事情却也凑巧,这人眼下就在这个小客栈之中。”转头吩咐荣兰:“去前边将王华叫了来。”

  皇甫少华听见荣兰叫唤,急忙走了过来。荣兰虽然也不是很明白皇甫少华的真正身份,但是屋子中发生的故事,却是明白的。当下低低吩咐皇甫少华:“有一位公子要考较你安南的事情,你却要抓住机会!”

  皇甫少华听得此言,心下一震,整个人的精神也一下子焕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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