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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有告


  

  (看在大家这么给面子的份上,我就更了……票票,收藏!一个月了,才两百八不到的收藏,丢脸啊丢脸……我真怀念起混起点的日子来了……)

  “你……好生狂妄!”铁骑的身子终于剧烈颤抖起来:“你以为,去与安南小国打了一个小仗,就以为自己的用兵本事,天下无双?蒙古骑兵,冠绝天下!当年皇祖父能将蒙古人赶出去,一半原因是蒙古人暴虐,南朝百姓,人人奋起反抗,占了人心;另一方面也是占了地利!再加上皇祖父账下,皇甫刘姓,都是将帅之才;皇祖父自己,也颇知军事,才有这等成就!即便如此,皇祖父也数度身临险境!你……好不晓事?你以为,蒙古铁骑,同安南小卒一样,任你宰杀?你以为……”

  “祖父,您老了。”铁穆淡淡打断祖父的唠叨,“当年的您,初举义旗的您,定然不会这样畏首畏尾。”

  铁骑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孙子。

  “祖父,孙子的事情,自有孙子自己决断。您就安心吧——孙子不会丢了您的脸的;我要将蒙古地方,都纳入我大元的版图;我要让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听见孤的名字就会发抖!孤会让他们都知道,孤,是中原的皇帝,是天下的共主!”

  铁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突然身子一歪,铁骑就这样歪倒在龙椅上——急怒攻心,他晕倒了。

  大元,从此真正进入铁穆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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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丽君走出皇宫大门的时候,韩氏正从侧门进入皇宫。大臣与贵妇进出皇宫走不同的道路,这是规矩。男女有别、身份有异嘛。

  所以,韩氏心急火燎的跑进皇宫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冤枉已经洗清,正悠悠哉的走在回家路上。

  昭阳宫。

  皇后早就准备着了,几个儿媳妇几个孙媳妇也侍立一边了。当然包括皇甫长华。时间尚早,除了皇甫长华的母亲尹氏外,还没有其他贵妇前来。

  皇后与尹氏也算是老熟人了,见了自然有几分欢喜。当下吩咐赐座,两人坐下说了些闲话。又吩咐宫人将小曾孙抱了出来,给尹氏看;尹氏又不免夸奖两句。

  正说着闲话,却听禀报说孟士元夫人韩氏与儿媳章氏到了。急忙宣进。两人行了三拜九叩之礼,恭祝皇后娘娘新春如意之后,韩氏就呈递上自己的新春贺礼:一幅丝绣的《江山千里图》。

  皇后不免责怪:“早些就说过,新春不必送礼。如今却费心思作什么。”展开一看,却不由惊叹出声:“尹夫人,你却来看看这个绣品!”

  尹氏一看,却也惊讶道:“果然却也别致!这针法绣法都还是平常,难得却是这眼界。”

  赞叹声一起,福王妃梁氏也凑过了脑袋,却也免不了赞叹:“真真难得,女儿针绣之中,却隐含着前朝山水名家的笔法。却不知这绣者是谁?想必是秀外慧中之人吧。”

  福王妃如今是最得势的人,这话一出,立即有人凑趣,是三王爷的王妃:“果然是难得。妾也得过当今绣界名家宿十二的东西。她的东西,针法细腻,形态生动,却始终不脱小女儿情态。所工的,不过仕女花鸟而已。但是这绣品的作者,却是在仕女花鸟之外,独创了一片天地。”

  韩氏跪下,声音却有两分哽咽:“回禀福王妃,这绣品,却是臣妾之女丽君之前遗留。臣妾今日奉献,别无他意,谨以此图恭祝大元江山千里,国富民丰。”

  皇后这才隐约知道韩氏今日的来意了。心里隐约有些不悦。大年初一的,来给自己女儿请求褒奖,无论如何,总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手中这绣品,却着实珍爱,也不由对那传言中的烈女起了怜爱心思。当下温言道:“韩氏,你且起来。有道是君子万世流芳,你女儿一番作为,已经成为大元佳话。等来日本宫必将此事禀告皇上,为你女儿请求褒奖,树立贞节牌坊,为万世榜样。”回头看了自己的孙媳妇一眼,眼睛中略略有些责怪。

  皇甫长华自然知道皇后的意思。这孟丽君是自己家的媳妇,又是为了自己家才送掉性命的。自己家昭雪,却不早日为孟丽君请封,导致韩氏大年初一眼巴巴跑到皇后面前来请要,这事情总是由于自己家做事粗疏而引起。当下跪下道:“臣妾代弟媳谢过皇祖母。”

  没有想到,韩氏却是跪倒在地上不起来:“回禀皇后娘娘,臣妾此女,尚在人间。臣妾大胆,妄想皇后娘娘体谅臣妾一番爱女之心,赦免臣女的罪过!”

  “你是说,你女儿尚在人间?”一句话下来,在场众人的眼睛都亮了!皇后的眼睛里,露出的是不可置信;尹氏的眼睛里,露出的却是疯狂的喜悦——如果孟丽君尚在人间,那刘燕玉不就可以滚蛋了吗——即使不滚蛋,也只有做个妾室了;皇甫长华的眼睛里,露出的却是诧异——孟丽君一代才女,这样的情形之下居然忍辱偷生?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其他众人,那是妇女们听到有趣八卦时候的神色,什么都有。

  韩氏叩头道:“皇后明鉴。臣女孟丽君当初并未出嫁刘家。出嫁刘家的,另有其人,是臣女的贴身侍婢,名唤苏映雪。苏映雪虽然是侍婢身份,却也通晓诗书礼仪。不肯嫁作仇人之妇,因此新婚之夜,自杀而死。”这话一出,皇甫长华不由“啊”了一声!

  郦先生曾经与自己约定苏映雪与皇甫少华的婚事;但是眼下——事情却是,苏映雪已死,而且是冒孟丽君之名而死!心中的震撼,不能形容!

  “那你女儿,现在何处?”

  “回禀皇后,臣妾此女,去年春天参加春闱,却夺得了状元之位,如今在吏部任职!”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

  片刻的惊讶之后,皇后转头看着孙媳:“长华孩儿,你曾与状元有数度交往,当知道其人。”

  皇甫长华听得韩氏的话语,心中却突然明镜也似的了!

  为什么郦君玉愿意无条件的帮助自己家申冤?为什么干冒风险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为什么如此熟悉孟家侍婢苏映雪的事情?为什么千叮万嘱一定要自己姐弟给一个承诺——要娶苏映雪?原因很简单——郦君玉就是孟丽君!

  郦君玉就是孟丽君,当然知道自己侍女的心事;郦君玉就是孟丽君,所以才会向自己要一个承诺——要给苏映雪一个名分;郦君玉就是孟丽君,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接近皇太孙殿下,甚至入朝为官,为给自己家找一个平反冤狱的机会!

  这样的女儿,才是真正的云南才女!

  郦君玉就是孟丽君!

  郦君玉为什么不跟自己姐弟说明真相?

  原因很简单,女扮男装,颠倒阴阳,这是一个大罪名!而且,她已经被皇太孙倚为左膀右臂,她又怎么能说明自己身份,让自己与她一起担当这欺君罪名?

  自己与卫勇娥身份泄露的时候,为什么不干脆一起表明身份?

  她没有军功,又因为参与夺嫡被皇帝视为眼中钉;如果表露身份,就给了皇帝一个更好的借口!

  更何况,如今形势微妙,她如果表露身份,自己的丈夫,马上要成为天下的笑柄!

  郦君玉不是不想表露身份,实际上是——她不能表露身份!

  所以,她宁可被莫须有的罪名冤杀,也要隐瞒住自己的秘密!

  郦君玉……

  皇甫长华的心隐隐作痛。先生……没有想到,我曾经妄想寄托终身的人,却是一个女子。你为何不早日告诉我你是一个女子?

  我一直将你看作知己,你却如此待我!想到这个问题,皇甫长华的心,就如同针扎一般。

  看皇后的眼神,对这件事情显然大感兴趣。如果这时候敲定郦君玉的身份,郦君玉很可能就能够顺利恢复女儿身,甚至可以立即于归皇甫家。对于郦君玉个人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总这样不男不女的混日子,也不是办法。

  但是,问题是——郦君玉愿意么?如果证实郦君玉就是孟丽君,皇太孙殿下就会立即成为大元的笑柄。皇帝陛下与皇太孙不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皇帝陛下如果要借这件事情作些什么……

  说实话,不说实话?

  皇甫长华心中天人交战,片刻之后才定下神来:“回皇祖母,臣妾与郦君玉先生交往亦少,不知其详。然而只知道先生胸腹之中的才华,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难及其万一。这样的人,岂能是女子伪装?”

  皇后心中本来也不甚相信,闻言笑道:“正是。这状元本宫也见过,虽然消瘦细巧了一些,但是却全然没有女儿姿态,又怎么会是女儿身呢。韩夫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韩氏见皇后不信,不由大急,叩头道:“臣妾也知道,臣女之行为,大罪不赦。然而如今,臣女却被人诬陷为大理叛臣之后,难以辩驳,故臣妾斗胆将臣女情形上陈,望皇后看在臣女为国亦略有微功的份上,求皇上对臣女从轻发落!”

  听韩氏说的有情有理,似乎事情是确凿的了。皇后不免又有几分狐疑,看着皇甫长华道:“孩儿,你看此事到底如何?”

  皇甫长华侧身,微笑回禀:“皇后,此事事关重大。这事情即便万一是真实的,也是有关朝廷体面。如果是假的,这事情传扬出去,不但郦大人成为朝堂笑柄,孟大人也脱不了干系。臣妾逾矩,想要问上两句,不知可否?”

  皇甫长华这话一出来,皇后立即也明白了。皇后也不是糊涂人。这一阵自己的丈夫与儿子闹着,自己也知道。自己儿子的一番作为,的确是过火了一些,丈夫生气,这也难怪。那老四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但也是看着老四长大的,如今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皇后心中也有些不忍。虽然说,这完全是老四咎由自取。所以这一阵,她也暗暗吩咐手下,多照看昭华一些。到底是皇帝的亲孙女啊。难不保哪一天皇帝顾念起自己这个孙女来。再说,自己的儿媳妇梁氏与昭华的关系还不错呢。

  大凡女人,在丈夫与儿子起冲突的时候,都是毫不犹疑站在儿子这一边的。皇后虽然是一代贤后,却也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所以对于父子之间的那场冲突,她很聪明的装作不知道——反正,吃亏的不是儿子。

  今日这个事情传扬出去,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在朝堂上,在祖孙之间闹起很大风波。这,是自己不愿意的。自己这个孙媳妇向来有主意,就看她怎么处置吧。当下微笑道:“你问吧。”

  皇甫长华侧转身来,笑对韩氏道:“韩夫人,说起私谊,本宫还得称呼您一声亲家母。”

  韩氏脑子还是清楚的,当下忙磕头道:“太孙妃娘娘客气了,臣妾却是不敢。”

  皇甫长华笑道:“此事关乎大臣,也关乎本宫家事,所以本宫逾越了一些,韩夫人见谅。”

  她说得如此客气,韩氏心里不免隐隐不安,道:“太孙妃请问,臣妾当知无不答。”

  皇甫长华笑问:“韩夫人称郦大人为自己女儿,却不知韩夫人是否与郦大人会过面?还是听他人述说,心中怀疑而已?”其实她也知道,韩氏与郦君玉,定然未见过面。韩氏身份高贵,郦君玉身份也不低,韩家与郦家,又无通家之谊,大臣女眷,哪里有轻易见外人的道理?问这样一句,不过是想要找一个反驳的理由罢了。

  韩氏道:“虽然未曾见过面,但是犬子却是见过几面的。确凿无疑。”

  皇甫长华温和笑道:“那也就是说,韩夫人是从未见过郦大人了,只不过是听孟翰林说起而已,是也不是?那万一是孟翰林看错了呢?夫人,您到底莽撞了啊。”

  这话很客气,但是其中的意思,竟然是说韩氏胡说了。韩氏不由更加急了起来,说道:“犬子素来孝顺,绝对不会欺瞒臣妾的。”

  皇甫长华微笑道:“不知孟翰林是自己看着心里怀疑呢,还是已经从郦大人地方得到了验证?不知郦大人自己是否已经承认?如果已经得到验证,证据却不知何在?”

  韩氏竟然答不出来。皇甫长华继续微笑,目光却落在后面的章飞凤身上:“章夫人,本宫也有几句话要问你。”

  章飞凤一早就得到丈夫的嘱托,要自己跟随母亲进宫之后见机行事,最好要阻止婆婆说实话。但是章飞凤自己,却一直很矛盾。她当然知道,丈夫的意见是对的。将妹妹的事情捅出来,对于自己家,对于妹妹,都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就眼睁睁看着妹妹这样被人陷害,见死不救么?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啊。捅出妹妹的身份,说不定皇后就会大发仁慈,加上太孙妃在一边说好话,妹妹说不定就能够光明正大从官场上脱身。

  但是,那到底是“说不定”。

  但是,伏在地上听了半天,章飞凤却明白了一个事实,太孙妃不相信郦君玉是自己的弟媳妇。或者说,太孙妃不愿意将妹妹的身份捅出来。

  为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太孙妃根本不相信那个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居然是红妆。所以拼命在自己母亲的话里找破绽。第二个可能,是太孙妃已经相信了母亲的话,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太孙妃不愿意将这件事情给捅出来。

  当然,太孙妃绝对知道,如果证明郦君玉是红妆,这纠缠郦君玉这么长时间的身份之谜就迎刃而解。太孙妃与郦君玉有过交情,她不会见死不救。有这样一个机会,她不会不利用。即使闹一个笑话,也能拖延一下时间……

  当然,章飞凤的脑袋还是没有皇甫长华皇后孟丽君她们复杂。她只是单纯的从感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根本没有想过,这事情对于朝政的影响。

  尽管如此,这些已经叫章飞凤头昏脑涨了。听皇甫长华叫到自己,心中不免忐忑。磕头道:“臣妾必定说实话。”

  皇甫长华微笑道:“也没有什么。听说去年冬天,韩夫人曾经思女成疾,百药无效,最后还是郦大人的先生严夫人妙手回春,是也不是?”

  听皇甫长华这么一说,章飞凤明白了!

  只要自己一点头,那么,婆婆方才说的什么都不会作数。婆婆将会被皇后看作是一个疯子,疯子说胡话,谁也不会相信。郦君玉还是一个男人,自己的小姑,还是那个跳水自杀的烈女。

  这……关键是——婆婆!

  婆婆的病情,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现在,在这样的场合,被人斥责为疯子……婆婆受得了么?

  章飞凤的脑袋,实在还是太简单。但是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婆婆,绝对不能给人笑话成疯子!

  所以,章飞凤只有一条路:不承认婆婆曾经犯过疯病!

  但是……婆婆去年犯病,公公曾经到宫里请过御医。皇甫长华只要找御医对质,什么事情都会捅出来!自己根本不能撒谎!章飞凤只有木然的回答:“回太孙妃,确有此事。”

  皇甫长华侧身对准皇后,回禀道:“皇后,此事亦解。韩夫人去年曾经因为太过思念爱女而犯病,家中人,包括孟翰林,必定用百般谎话安慰。韩夫人迷糊之中,就将谎话当成了真话。又加上郦状元曾经派遣师傅严夫人为韩夫人看病,郦大人名讳与孟小姐闺名有些相似,韩夫人由此误会了。这也不是韩夫人有意欺骗皇后,还请皇后不要责怪才好。”

  皇后听皇甫长华分剖明白,微笑道:“本宫想也是如此。儿媳们,这般事情,却是有关大臣体面,你们却牢牢记住,不可外传。否则……”顿了一顿,说道:“章夫人,扶起你婆婆吧。年纪大的人了,脑子有些糊涂,这也难怪。本宫这几年,就经常忘记事情了。”

  章飞凤答应着,扶起自己的婆婆,但是没有想到——婆婆一伸手,将自己推了个趔趄;一骨碌自己起来,指着皇甫长华骂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救我女儿——怕我女儿进你皇甫家大门,坏了你皇甫家家风是也不是?你不用稀罕,你马上告诉你那兄弟父母去,写休书来吧……我女儿也不稀罕进你们家的门!”抹了一把眼泪,又大笑起来,说道:“我怕什么,我女儿是云南最有名的才女,是皇上亲点的状元,还怕你退婚……”说着,就往外面跑。过门槛的时候,却又绊了一跤,鞋子也掉了一只。她也不回头穿鞋,就这样跑出去了。

  她的疯病,又犯了。

  章飞凤已经泪流满面,急忙告了一个罪,追了出去。

  在场的贵妇人们面面相觑,皇后微微叹息,说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外传,听仔细了没有?”

  皇甫长华心中苦涩。韩夫人的病,是我激出来的……郦君玉,从此,我无颜见你了……不过,我又有机会见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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