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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之间


  

  (抱歉抱歉!早上接到通知,八点二十停电,所以急忙上网发文,却没有想到少复制了一段!抱歉抱歉,请砸砖!我肯定虚心接受,吭也不吭一声!)

  铁穆三言两语将事情处理停当,吩咐李玉飞道:“你就守在这里,不要走动。”对郦君玉道:“你暂时还是先留在这里。你放心,孤这就找皇上。有人举证说你的案子实是有人陷害,你放心,你的冤情,定然能洗刷清楚。事情不容拖延,孤这就去了。”带着从人离去。郦君玉李玉飞跪送。

  等铁穆走远,李玉飞又走出门去,招来心腹侍卫,吩咐岗位职守。安排妥当,才回转身来,深深凝视着孟丽君,说道:“这一番,你倒是受惊了。”

  言语之下,有一种淡淡的关怀。孟丽君感动,鞠躬道:“多谢。”

  李玉飞却是没有什么表情,说道:“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奉皇太孙的命令而已。”

  孟丽君站着,凝视着李玉飞,终于说道:“如果那时皇太孙殿下没有到,你也会破门出手,是也不是?”

  李玉飞眉毛一跳,声音却依旧淡淡:“何以见得?”

  孟丽君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很简单,我虽然也曾在江湖上游历,却也知道,任何事情,都有其因果。单单凭借凑巧两个字来解释所有的事情,其实是自欺欺人。方才千钧一发,你却能够后发制人,及时救下了我的性命,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一直在外面关注着里面的举动。”说到这里的时候,孟丽君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但是她又抓不住。

  看着孟丽君眼睛,李玉飞知道,自己的心思,尽在这个少年女子的掌握之中。不由发出一声低嚎:“你既然什么都知道,既然什么都能预料到,那么,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为什么不说明自己的女子身份?为什么宁愿送掉自己性命?难道……难道我就这样不值得托付吗?”说到后面,只觉得哽咽难以说出;一种难言的滋味咬啮着他的心,他终于踏前一步,伸开双臂,就将孟丽君抱在怀里!

  孟丽君实在料想不到他有这样的举动,身子一僵,想要挣脱,但是李玉飞双臂如铁,却又怎样才能挣开?李玉飞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少失礼,只是急促的述说:“你可以冷静的看身边的一切,我做不到!你可以做到看着毒酒云淡风清,我做不到!你知道吗,就在那一刻钟里,我想了千百遍,假如皇太孙殿下没有来,我也要破门而进,我要抢你出去,天涯海角,我带你远走高飞!什么功名富贵,什么家国天下,我都不管了!我要带上你,安安静静过我们的日子!”

  李玉飞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气息终于急迫起来;孟丽君也想不到李玉飞竟然说出这等至情至性的言语,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听李玉飞不再述说,却感受到了李玉飞的心跳。

  在贴近自己胸口的地方,李玉飞的心在跳。

  他心跳的频率,竟然与自己一致。

  就在那片刻,孟丽君,竟然也有短暂的沉迷——似乎那个胸口,就是最安全的港湾……但是,孟丽君很快就清醒过来。轻轻一挣,对李玉飞道:“如鹏,你失礼了。”

  淡淡的话音让李玉飞顿时清醒过来。看着孟丽君冰冷如水的面孔,一盆冷水从头泼下,顿时从头冷到了脚后跟。苦笑说道:“玉飞行为不谨,竟然对不起……小姐了。”却看见郦君玉将头转过一边,说道:“这般作为,却再也不能做了,你需谨记。否则……”

  听孟丽君冷冷静静的言语,却又有一股热血冲昏了李玉飞的头脑。不等郦君玉说完,李玉飞就打断了郦君玉的话:“方才是我鲁莽,玷污了……小姐。小姐……原来是冰清玉洁的身子,岂容我莽汉这等作践!方才是我这双手胡作非为,我还给小姐一个交待就是。”却突然抽出自己的佩剑,往自己手臂斩落。

  孟丽君听他越说越激愤,知道他误会,急切之间,却分说不得;况且,心中隐隐的骄傲也不容许她打断李玉飞的话。却没有想到,李玉飞越说越偏激,竟然作出自残举动来!当下急忙去抢。本来孟丽君的行动速度,是及不上李玉飞的,更不用说什么后发制人了。但是人要自残,潜意识里总是不由自主抗拒的,行动就未免迟缓了片刻。孟丽君抢上抓剑刃,居然抓了个正着。只是用力过猛,虎口却被剑刃割伤了。

  见郦君玉受伤,李玉飞发昏的头脑才冷静下来。急忙撕下自己的衣襟,却迟疑不上前包裹。孟丽君不由苦笑,说道:“傻瓜!”李玉飞这才如梦初醒,上前帮忙包裹,低低说道:“多谢。”

  孟丽君见他如此,不由心中略感安慰,噙着眼泪笑道:“呆瓜!你方才说,如果事情真有万一,你就破门而进,带我走,天涯海角去流浪,却不知,你是走火入魔了!”

  李玉飞望着孟丽君:“你认为,我不值得你托付?”

  “呆瓜!”再骂了一句,孟丽君含泪微笑道,“你错了,一个女子,得到你这般全心全意的对待,心底怎么会不感动?如鹏,我早就知道,你是好人!而不幸的是,我也不是冷心肠的人!所以,那些荒唐的言语,你不会付之行动,我,也不会跟你走!因为,我们都有太多的牵挂!”

  “你放得下安平妹妹吗?你放得下殿下吗?你放得下与你相知的属下还有朋友吗?如鹏,你放不下,所以,那些荒唐的念头,你只会存在在脑海里,只会在事后将它说出来,却绝对不会付之行动!同样,即使我已经心动,也不会跟你走!因为,我也有太多的牵挂!我不能连累我的丫头,我的妻子,我的恩师,我的岳父大人,还有那么多的朋友,还有……皇太孙殿下!你我都是皇太孙殿下心腹之人,做出这等举动,皇太孙殿下的处境,将会如何?”

  听她头脑冷静,分解清楚,李玉飞不由也暗自出了一身冷汗,道:“你说的是……你宁可被冤杀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女子身份,也是为此?”

  “冤杀么?……”孟丽君的目光不由有些缥缈,说道,“也许吧……我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皇太孙殿下将会成为天下的笑柄,大元皇朝也会成为天下的笑柄。我……又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你……不肯替自己想一想。”看着郦君玉,李玉飞油然而生起一种敬爱之意,“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参加科考,为什么要一举成名。你博学多识,自然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现在,我总算有些明白了……你是为了皇太孙殿下么?”

  “皇太孙殿下?”孟丽君想不到李玉飞狭隘如此,忍不住一愣,却终于说出了实话:“如鹏,你到底不了解我。我若要为皇太孙效力,完全可以隐身皇太孙帐下,或许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参加科考,可以说,完全是出自我自身的意愿。”

  “你自身的意愿?”

  “如鹏,是你最早将我引荐给皇太孙的。你应该知道我——你以为,与寻常男子相较,我的才华如何?”

  李玉飞万万想不到她居然会问得如此直接,毫不迟疑回答道:“你的才华,寻常男子定然是难以企及的。”

  “男儿有力量,当为国家效力;女儿有智慧,为何却要埋没闺阁之中?这天下,这世道,对女子为何如此不公?我不把自己当作寻常女子,我不甘心埋没在闺阁之中,我希望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如鹏……你知道么?虽然知道这条道路危险重重,虽然知道善谋者应先全其身,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埋没草莽,我更希望为千秋万世立下一个榜样:女儿有才华,照样立朝堂,振朝纲!何况如今天下如此形势,怎容我袖手旁观!皇太孙殿下需要我,我自然愿意为他冒奇险;皇太孙殿下不需要我,我也愿意冒这个风险!”

  对上的,是李玉飞陌生的目光:“原来,我真的很不了解你……”

  孟丽君深深吸了一口气:“如鹏,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你愿意继续帮助我吗,用朋友的身份?”

  “男女之间,也可以做朋友吗?……”李玉飞说着,有些怅然。

  “天地都可以有阴阳之分,朋友为什么不能有男女之配?”孟丽君的声音,依旧是一贯的肯定:“只要我们之间心无邪念,那么,为什么不能做朋友?”

  李玉飞微微点头,神色,却是有些迷惘。郦君玉,我其实不想做你的朋友,不想仅仅做你的朋友……

  但是,做朋友,总比做陌生人好吧……

  刘燕玉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两腿不由打起了哆嗦。好在身边还有一大堆人,虽然不说话,到底是自己的定心丸。当下战战兢兢将事情说了出来。当然,自己的哥哥,那是绝对与这件事情无关。

  铁骑问得很仔细,问了日期、时辰,在场人等,突然脸色一变:“刘燕玉,你果然是逆臣刘捷的女儿么?”

  刘燕玉心中忐忑,硬着头皮回答:“正是。奴家虽然在家中深居简出,但是许多人都认得奴家。”

  “那么……”皇帝的声音慢慢拉长,“为人子女,出首父亲罪过,该当何等处罚,你是知道了?”

  刘燕玉听得皇帝如此说话,心早就乱成一团了。半日才颤抖着回答道:“自古以来,忠孝忠孝,都是先忠后孝。奴家自然知道,出首父亲乃是大不孝行为,但是此事关乎国家社稷,关乎国家重臣,奴家不敢以小孝而废大忠。”说完这么一大堆话,舌头才找回感觉。

  “不敢以小孝而废大忠?”铁骑冷冷一笑,“你敢保证,你来此出首是出自一片忠君之心;你所说的证词,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刘燕玉听皇帝这样说话,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又乱了:“奴家……奴家说的,都是真话。”

  “那么,你告诉朕:你没事儿跑到父亲房屋门外干什么?深夜时分?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铁骑说着,声音冷峻,“无知刁女,诬陷父亲之罪且不论,单单就是这跑上朝堂,试图欺君的罪行,朕就饶你不得!”

  “奴家说的都是真话……那日奴家的哥哥深受重伤,奴家煎好药送过去,却在门口听见这么一段话……”刘燕玉终于慌了,说出了那天事情的起因。但话一出口,却又愣住了……不该说的,自己终于说出来了!

  “好大胆的刁女!”铁骑一声厉喝,“你道朕是好欺瞒之人么?你给兄长送药,却送到父亲屋子门口?而且,还在父亲屋子门口停留了半日?这谎话连篇,谁又能够相信?老实交待:是谁指使你来御前说谎?”

  这话一出来,殿中铁穆的脸色就变了!

  虽然铁穆与皇甫少华都询问过刘燕玉当时的情形,但是皇甫少华是欢喜傻了,不知道仔细询问一番;铁穆倒也是打算仔细询问一番的,但是当时情况如此紧急,却哪里来的时间?只道刘燕玉这等怯懦之人,不敢撒谎。却没有想到,却被精明的皇帝听出了破绽!当下众人心中都是一沉。刘燕玉一个应对不当,这事情就会将皇甫少华与铁穆都绕进去!

  刘燕玉也知道坏了!哥哥……也来不及细想,便叩头道:“奴家不敢撒谎,更不敢欺瞒君上。当时情形,天一道人与奴家父亲,却是在奴家哥哥房中议论,所以奴家凑巧听见。而因为事情太过惊心动魄,奴家不免受惊,发出声响,却被天一道人听见,有对奴家不怀好意之举。因此,奴家当夜就离开家门。”

  “既然在你哥哥房中议论,你却怎么说这事情只与你父亲有关?”铁骑声音严厉,“说话不尽不实,这就是欺君之罪!”

  “皇上冤枉!”刘燕玉慌乱之极,却终于记住要咬住哥哥无罪,“当时奴家兄长受伤沉重,已经是人事不知。又怎生参与这事?”

  “皇祖父。”铁穆终于忍耐不住,上前一步说话:“臣孙以为,此事虽然还有些细节未曾清楚,但是其中关窍却已经明白。武举之时,郦君玉门客柳正风,失手误伤刘奎璧。而刘捷因此怀恨,与天一道人设置此计,以此陷害郦君玉。郦君玉身份,却无可疑之处。皇祖父当令大理寺撤销此案了。”

  撤销此案?铁骑听孙子措辞里,隐约有些强硬的态度,不由暗自恼怒。孙子的翅膀已经硬了,他想摆脱祖父的约束,自己飞了!他根本没有想过,朕这样做,纯粹是为你的江山社稷考虑!但是——不管孙子多少强硬,那郦君玉,应该已经奉旨自尽了吧?木已成舟,朕也不用再担心什么——又何必在众人面前失了公允?当下点头,对身周太监道:“传口谕给大理寺杨大人,今日就开堂取刘燕玉口供结束此案吧。那个沈度,胆敢诬告大臣,问个口供之后判个剐刑就是。至于刘燕玉,先前不肯从父谋逆,如今又检举父亲有功,前罪不究,从此为庶人就是。”

  刘燕玉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如此好说话,当下大喜,感激涕零,叩头谢恩。自有太监将刘燕玉带了下去。铁穆见相关人等,已经少之又少,才开口禀报:“启皇祖父,方才臣孙路过文华殿外,听得里面喧哗,便进去一看究竟。没有想到,竟然是皇祖父身边的恶奴,居然敢于假传皇祖父圣旨,要逼杀大臣。臣孙思想此事,传出却是非常不妥,因此斗胆,先行下手,将三个恶奴都解决了。望皇祖父治罪。”跪了下来。

  这话一落,将铁骑气了个手脚冰凉。他知道孙子的翅膀硬,但是没有想到孙子的胆子硬了!听孙子这等恭敬的言语,却是终于说不出话,只摆手道:“你如此处置,自是最妥。又有何罪?”

  铁穆见祖父脸色,自然知道祖父心中所想。如果不打消皇祖父心中的念头,只怕皇祖父还有什么举动;而且,自己也该告诉皇祖父:孤,已经是大人了——用不着你们像保姆一样给我安排这件事情那件事务了!当下对皇祖父说道:“请祖父屏退左右,臣孙有话说。”

  铁骑无力的挥手,殿上所剩无几的太监宫女全部退下。铁穆站在祖父面前,看着祖父的眼睛:“臣孙知道祖父所想。祖父以为,郦君玉此人难以驾驭,生怕将来对臣孙不利,故而要将天下的怨恨归于一身,先替臣孙铲除此人,是也不是?”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皇祖父。您与郦君玉并无多少交往,又怎知他有谋逆之心?又怎知臣孙驾驭他不得?”铁穆神态是非常的平静,但是这平静之中,隐约包含着一种极其强大的自信,“更何况,刘捷之女亲自出来作证,郦君玉一案冤情,必定将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天下将如何看待皇祖父?又该如何看待孤?孤驾下臣子,又如何敢放心将身家性命托付?”

  “你可知道,连皇甫少华,也归心于他?”铁骑听孙子如此狂妄,忍不住冷冷反驳。

  “正因为皇甫少华归心于他,所以孤更要保全郦君玉!”铁穆看着皇祖父,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皇祖父居然糊涂至此:“郦君玉于皇甫少华,实有再造之恩。在这危急之际保全郦君玉性命,施恩于郦君玉,比直接施恩于皇甫少华,更加有效!如若孤连郦君玉也保全不了,只怕皇甫少华就此灰心。如今南疆甫定,北部边陲尚不安稳,福建沿海,倭寇为害,我大元通关开海之计,屡屡受挫。孤手中,正需要皇甫少华,需要皇甫敬,需要皇甫敬当年培养出来的大批将领!所以,孤一定要保住郦君玉!”

  “你想对付倭寇,朕亦不阻拦——但是,你居然想要对蒙古动手?”铁骑的声音,终于急切的颤抖起来:“朕绝对不允许!”

  “皇祖父,想当年,你也是金戈铁马过来的,是你将蒙古人赶出中原——是的,如今街头巷尾,人们还在传唱皇祖父当年的功绩——臣孙不才,却也想成就与皇祖父一般的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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