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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待遇


  几天后的凌峰山中,子情的屋子前面不远处的林子里,她正在那树下练着剑,不带一丝玄气的练习,只为了更加的熟悉这套剑法,白色的衣裙随着她的转动而翩飞,在空气中划过了一个个优美的弧度,树上的落叶也不知是被轻风拂落,还是被她的气剑刮落,悠悠晃晃的在半空中飘落着,洒满了一地……

  只见,她突然的一个旋身,手中的木剑一转,迅速的变幻了一下招势,剑尖猛的朝头顶上射去,脚下也轻点,腾空而上,一连穿过了好几片悠悠飘落的树叶,木剑的剑锋又是一转,横空而过,又穿透了那在空气中悠荡着的落叶,直到一把木剑穿得尽是满满的落叶时,她才收起了剑,停了下来。

  清幽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木剑上,心下暗暗的想着,也许,她应该找机会出去实践一下,只有在实战中才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与应变能力,目光微闪,心下也有了决定,手掌一翻,猛的往手中的木剑拍了一下,那一连窜挂在剑身上的树叶,砰的一声化为灰烬散落一地……

  一抬头,正好看见了那抺风华绝代卓绝身影,心下疑惑,他怎么总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有点事,要离开凌峰山一趟。”

  悦耳的男性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听到了他的话,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清眸对上了他那双幽深的黑瞳。只见,他一身贵气的白色衣袍着身,衣袂随风而扬,墨发迎风而飘,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置于身前站在一棵绿树之下,点点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尊贵而圣洁。

  然,这样出尘若仙,如同天人般的不沾凡尘的男子,本该像世外仙人一般,远离世俗的一切,淡泊而神圣,而他却偏偏在尊贵与圣洁的同时,那双令人窥之不透看之不穿的幽深黑瞳,以及那眉宇之间又蕴含着一股无人能及的王者霸气,一个错综复杂的个体,一个让人矛盾的存在,却偏偏那样的和谐,仿佛他本就该如此一般!每次见到他,总是难掩对他的惊艳,这样出众卓绝的人,难怪会令女子们痴迷……

  “嗯,我知道了。”她轻声应着,慢慢的敛下了眼眸。其实,他可以不用跟她说的。

  幽深的黑瞳落在她手中的木剑上,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沉声说道:“你没有武器是吧?下回我给你带一把软剑回来。”

  她一怔,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不能总让你送我东西,剑我会自己去找。”以前他送给她一条项链,她都还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他,又怎么好再让他送她东西?

  “这个送给你。”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他说:“这是我自己研制的紫灵丹,无论是受了多重的内伤,甚至是刚断气的人,只要一颗,便可活命,不过这个很难研制,药材也很难寻,所以只有三颗。”

  闻言,辰心下微诧,接过了她手上的小瓶子。那是一个白色的小瓶,瓶身上画着一副图景,红梅盛开,一名女子手持红梅笑意盈然。

  性感的唇角微微的一扬,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的说:“好,那我收下了。”说着,便把那个瓶子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那模样,像是放进去的是一件珍宝一样。

  而确实,子情的这个紫灵丹,的确是万金难买的珍宝,在不久的将来,大陆上以万金高价购买,也买不到一颗紫灵丹,当然,这是后面的话了……

  “子情丫头!子情丫头!我过来拿药酒了,你泡好的老鼠药酒放在哪里?”

  突然间,一个带着兴奋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与和谐,两人同时朝那声音看去,见一身灰袍的药师正站在她的屋子门口大喊着,一边朝他们这边挥着手。

  “你去吧!我还要去山主那里一趟。”辰说着,示意她不用在意他,去做她自己的事。

  “嗯。”她轻声应着,看了他一眼,这才移步往药师走去。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辰伸手捂住了怀里她送的那个丹药,心情很是愉悦的勾起了唇角,深深的看了那纤细的身影一眼,便转身离开。

  “子情丫头,快,把那药酒拿出来,我亲自给那小子送去。”药师一看到她,眉开眼笑的笑着,这几天,都是他在盯着子源那小子吃小老鼠,没有他盯着,他竟然一直拖着,而另外的几人都拿他没办法,无奈,只好他自己动手了。

  “嗯,我进去拿。”泡了几天,这药酒就可以用了。进了屋子,在角落处抱出了那个酒坛子便走了出来,递给他说:“药师,让他一次喝三杯,一天三天,估计这坛药酒喝完他的伤也就可以恢复了。”

  “这么神奇?”药师一听,不由诧异的看着她,掂了掂手中这坛酒的重量,说道:“就这么点,我想不用七天他就可以喝完了,如果真的按你这么说,那他不是七天就可以恢复了?这么快?”真是后生可畏啊!瞧这子情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医术这么了得,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她教得这么好的,若是有机会,真想见上一见。

  心下想着,便凑近了她的身边笑呵呵的说:“子情丫头,你这身医术,到底是跟谁学的?能不能告诉我?或者,让我见一见你师傅?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怎么样?”

  闻言,子情抬眸看了药师一眼,见他眼中尽是好奇,心下知道他对医药的狂热,也知他的为人如何,但是想要她爷爷曾说过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这个得去问问他的意见再说,于是,便轻笑着说:“药师,若你真的想见,那也得我去问问他,看看他怎么说,没有他的批准,我不能把他是谁,以及他身在何地告诉任何人。”

  “好好好,只要你肯去问,我就一定等,一定等,呵呵呵……”听到子情的话,药师乐得笑不拢口,抱着酒坛子便说:“那我先把这个给那小子送去,你早点去问,然后早点告诉我。”说着,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今天一早起床,子源的心情明显的比前几天要好上很多,被强迫性的喂了几天的小老鼠,他气门上的伤确实是比前几天要好上很多,至少,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路,呼吸什么的也不会痛得像原先那样了,这个发现,让他心下惊叹之余更是对子情充满了惊讶,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让他的伤恢复成这样,当真是了不起!

  “二师兄,来,吃多一点,昨天药师说了,今天不用吃那个小老鼠了。”子纱坐在桌边帮他夹着小菜,又给他盛了一碗清淡的小粥,笑意盈盈的看着脸色和神色都已经好了很多的他。

  不可否认,子情的医术真的很厉害,竟然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让二师兄恢复得这么快,这几天,除了让二师兄每天吃下三只刚出生的小老鼠之外,还配以草药内服,又有大师兄帮忙运气让二师兄体内的气液流通,才能起到这个神效,昨天药师告诉他们,今天不用再吃小老鼠了,她听了不由笑开了,终于二师兄可以缓一缓气了,每天看着他被药师强行的塞进去三只小老鼠,她就忍不住的寒毛直坚。

  听到她的话,子源点了点头,正准备拿起碗喝粥,这时子砚便走了进来,见他正要吃东西,便开口说道:“子源,先别吃。”

  子源放下了碗,而子纱也不解的问道:“大师兄,怎么了?”今天不是不用吃小老鼠了吗?怎么不让二师兄吃啊?

  子砚看了子纱一眼,说道:“你忘了,子情曾说过,在她的药酒泡好的时候,子源就不用吃小老鼠了,而是要喝她的那个药酒,而这个药酒,是要空腹吃的,所以现在不能吃东西,我刚见药师正抱着酒坛子往这边而来,再等一下吧!”

  一听这话,子纱是一怔,她竟然把这给忘了,刚才还在为二师兄不用吃小老鼠而开心着,谁知原来是,不用生吞小老鼠了,而是改成喝老鼠酒了……

  子源一听他的话,原本已经有些红润的脸色,刹那间又惨白了起来,用小老鼠泡出来的酒,他光是想想,就已经一阵恶寒了,这比起他这几天生吞小老鼠根本就是没什么两样,一时间,面前的这些清淡小粥和可口的小菜,在他看来已经完全没有了食欲。

  试问,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喝完老鼠药酒之后还吃得下东西?

  “来啦来啦!刚开封的药酒,酒味可浓了。”

  就在屋子里几人沉默的瞬间,外面抱着酒坛子的药师兴奋的声音已经传来。听到药师的声音,子源更是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样的浑身一抖,对他来说,看到药师就是恶梦,看到他就想到那些粉嫩嫩的小老鼠,看到他就想到那些小老鼠被他硬生生的塞进了他的喉咙,这回,看到他,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抱着一坛用小老鼠泡的药酒过来,看到他,真的准没好事,有的,只有苦不堪言……

  “咦?你们也在这里啊?正好,快给我拿个杯子出来,我这药酒是从子情丫头那里抱过来的,她说了,一天三次,一次三杯,不能多喝,喝多了身体会受不了的。”药师笑呵呵的说着,把怀里抱着的酒坛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发出一声响声,吓得子源心头一颤,嘴唇一抖,眼中尽是恐惧。

  像是没看到子源那恐慌的神色似的,他一边笑呵呵的说着:“我刚才闻了一下,这酒啊,还真的很烈,里面可是放了不少活血去瘀的药材,那些药材再加上这么烈的酒,一来可以让那堵塞在气门的瘀血化开,二来呢也可以让你的血液运行起来,体内的血液气息路路通了,那自然什么病痛也没有,所以不能喝多,喝多了,上头就不说了,可会流鼻血的。”

  他一边说着,看着那桌面上摆着的几个茶杯,皱了皱眉头说:“就桌面上的这个茶杯也太小了点,一倒出来指不定还会倒洒,这洒可补得很,不能浪费。”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子纱说:“你,去拿个碗过来。”

  闻言,子纱只好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碗放在他的面前,自己则站到一旁,不时偷偷的观察着二师兄那越发惨白的脸色。

  一听这话,子源胃里一阵翻滚,碗?三杯不会要变成三碗吗?想着,不由脸色惨白的看了药师一眼,谁知他正乐呵呵的打开着那坛酒,凑上前去看了看,一边小心翼翼的倒出了药酒,一边还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在酒坛里子夹了夹,也不知到底在夹什么东西?

  然,当他那在酒坛子里夹东西的手一顿时,脸上不由浮起了欣喜的笑意,冲着脸色惨白的子源说:“呵呵,夹到了,夹到了。”说着,手往上一提,当他把那从酒坛子夹出来泡得发白的小老鼠放进那碗药酒里时,子源双手往胸口一捂,当即干呕了起来。

  而子纱更是连退了好几步,两手捂着口快步的跑了出去。子砚脸色微变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开口问道:“药师,难道这、这泡成这样的小老鼠,你也想让子源吃下?”比起吞下活生生的小老鼠,这个泡得发白皱皮的,更是让人惊恐万分。

  听到这话,药师侧头想了想,刚才顾着兴奋的和子情丫头说话,她到底有没说这个小老鼠要不要让子源那小子吃下的?还是说只喝三杯药酒?他怎么一时记不起来了?

  “药师?”子砚又喊了一声。

  “喊什么喊?没看见我在这里啊?”本来还想再细想一下的,谁知被他这么一打断,不由有些恼怒,当即便7冲着子源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酒端起喝下去啊?你这伤想不想恢复了?吃下这个又死不了,男人大丈夫的,扭扭挰挰的像什么样?喝酒,当然得豪气一点,来!端起大口大口的喝下!别婆婆妈妈的!”

  被这么一喝,就连子砚都找不到话反驳,子源才生吞了几天的小老鼠和中草药,伤就好了几成,指不定这个喝下,剩下的几成也很快就可以恢复了,不过细想,药师刚才好像是说喝三杯,那现在这么大一个碗?

  “药师,你刚才不是说喝三杯吗?现在这么大个碗,怎么算?”子砚问着,见他竟然在不知什么时候又夹出了两只被泡得发白皱皮的小老鼠往那药酒当放,他的眼角再也忍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难不成他把这泡成这样的小老鼠,当成下酒的菜了?

  闻言,药师瞥了他一眼说:“看看就知道怎么算了,你竟然还问我?你不会以为这么大个碗,我会让他喝下三碗吧?”说着,鄙视的看了子源一眼说:“就他那样子,酒量能有多好?这么烈的酒,我估计他是一碗倒。”

  说着,把那泡着几只小老鼠的药酒往子源的面前推去,笑呵呵的问:“是你自己喝?还是要我帮忙?”

  听着药师的话,再看着那碗令人寒毛直坚的药酒,子源不由渗出了冷汗,咽了咽口气,在药师那带着威胁的目光之下,他颤抖的慢慢伸出了手,端起了那碗药酒,扑鼻而来的一股浓烈的酒味直窜脑海,手,微微抖着,因为端得不平,药酒微微洒出了一些,看得对面的药师惊呼连连。

  “哎呀呀!你小子给我端好一点!这里面可下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你小心洒完了!”见他一只手总是在抖,他都替他挰了一把汗,这药酒可不容易泡,他知不知道?

  被药师这么一喝,子源看着那碗满满的药酒,不由又咽了咽口水,现在还没喝,他就已经感觉胃在翻滚了,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他猛的放下那碗药酒,趴到桌下又是一阵干呕。

  看他这个模样,药师摇了摇头,对子砚说:“就他这样不行,我们得帮一帮他。”说着便站了起来。

  “药师打算怎么做?”子砚问着,朝子源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无奈。这样的东西,确实不是谁都喝得下的,但是,偏偏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能治好他的内伤。

  如果此时他知道,像子源这样的伤只需子情的一颗紫灵丹便可痊愈,估计会气得吐血。不过谁让他们与子情不和呢?紫云丹那样珍贵的东西,又怎么是他们能吃的。

  药师瞥了他一眼,说:“你捉住他的手,别让他乱动,我再把他的嘴挰开,先把那几只给他下酒的小老鼠丢去,然后再把那碗药酒灌下,这不就得了?”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对他来说,这几日做惯了这些动作,已经很熟练了。

  趴在桌子下面干呕的子源听到这话,猛的抬起头来,因为子情还没有给他解开那哑药,他现在还说不了话,只得两只手不停的猛挥着,指着那碗里飘浮着的三只皮皱皱的小老鼠,意思是他不想吃那三只老鼠。

  “药师,一定得吃这三只泡成这样的小老鼠吗?”子砚问着,比起那活生生的刚出生小老鼠,泡成这样的三只,更是让人恶寒。

  药师心下一虚,其实他也忘了子情丫头先前是跟他怎么说的了,不过这活生生的都能吃了,这吸收了药材成份的小老鼠,想必应该更加的好,说不定啊!吃了这三只明天他就能活蹦乱跳了。

  一抬头,便见子砚正等着他回话,他当即挺了挺胸膛,中气十足的说:“怎么不能吃了?活生生的都能吃,这泡成药酒的怎么就不能吃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小老鼠都泡成这样了,说不定啊,这药效可比这药酒要好多了,快点快点,别磨蹭着,我还要回药谷去研药呢!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着。”

  声音一落,当即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只小老鼠,对子砚说道:“快,捉着他。”

  闻言,子砚看了子源一眼,便上前一步,一手从他的胸前环过,把他的双手扣住,对子源说:“你就忍忍吧!再坚持几天,这伤就会好了。”

  药师一见,一手挰住了他的下巴说道:“小子,你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天天都是我来侍候你吃药,这样的待遇,就连山主都没有,你啊!真是福气不浅。”说着,筷子一动,那夹着的小老鼠便被他丢了进去,接着,动作极快的又丢进去了两只,再把筷子往一旁一丢,端起那碗药酒往他的嘴里灌去。

  子源心下苦不堪言,这样的待遇,如果可以,他还真的不想要……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听得那躲在门外看着的子纱心里一阵恶寒,见药师把碗放下入开了子源后,她连忙跑了进去:“二师兄。”

  子砚和药师放开了他,子源只觉喉咙一阵火辣辣的,一股热劲直冲脑门,轰的一声在脑海里炸开,只觉面前一黑,整个人瞬间往后倒了下去。

  “子源!”子砚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了他,见他一碗药酒下去后,整张脸涨得通红。

  “嘿!我刚才就说了,他呀!一碗倒!”药师睨了倒下去的子源一眼,笑出了声,对那子纱说:“把这药酒小心放好,别打破了,我走了,有事再去药谷找我。”说着,拍了拍身上的衣袍便转身往后走去。

  然,药师还没走到门口,便见一身白衣的子情正往这边而来,一看到她,当即笑开了眼:“子情丫头,你怎么来了?”

  屋子里扶着子源的子砚和子纱一听药师的话,不由抬起了头往外看去,果真见子情缓缓的往这边走来,心下不由诧异,这几天她都没有来过,只是叫他们一天让子源生吞三只小老鼠,以及喝那些中草药,怎么这回会过来了?

  “药师,你还没回去啊!”子情轻声问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呵呵呵,那个小子真是不听话,都十六七岁的人了,竟然还跟小孩一样,一定得让我喂才肯喝药,这不,忙活到现在,正准备回去你就来了。”药师笑呵呵的说着,红光满面的老脸上尽是笑意。因为他自己是药师,很懂得养生之道,所以就算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仍然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子情一听,不由微微挑了一下眉梢,说道:“他生吞了几天的小老鼠,现在不用吃小老鼠了,自己连药酒都还喝不下?我本想着过来看看他的伤好了几成,看看用不用再加点药,不过既然他不急着恢复,那我也不用进去了。”

  然而,药师一听到这话,心头一虚,不由笑问:“子情丫头,你说他不用吃小老鼠?”该不会真的不用吃那些泡好的小老鼠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想到这,不由微微侧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正好见子砚和子纱也盯着他看,看样子,他们是听到她的话了。

  见到药师那有些心虚的神色,子情一怔,朝屋子里的几人看了一眼,心下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由有些怔愕的看着面前垂低着头似乎不敢抬起来看她的药师,忍不住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笑声,几人都是一怔。同住在凌峰山五个年头,子砚还是第一回见她这样笑出声,一时间,不由有些怔忡,因这一声的轻笑,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的平易近人,也不再像以往看到的那般淡漠清冷,看着笑颜如花的她,心头,不由划过一丝异样。

  子纱怔了怔,看着那轻笑出声的子情,眼带复杂。相处了五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是会笑的,也是第一回看到她这样轻笑出声,这样的她,莫名的多了一分真实。

  而药师却是不解的看着她,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的感觉,待她收起了笑意,便问:“子情丫头,你笑什么?”

  想到药师竟然把泡了药酒的小老鼠给那个子源吃,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从唇边溢出,在药酒里泡了几天的小老鼠,那个模样可想而知,而他竟然还让那个子源吃下,呵呵,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药师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唇角微微扬起,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的问道:“药师,那你有照我说的,让他喝三杯吗?”

  听到这话,药师连忙说道:“有!这个我记得,你说让他喝三杯我就让他喝三杯,不过我见那茶杯的口子也太小了一点,酒坛子的口那么大,一倒出来就洒了,所以我就让那个子纱拿了个粗碗,大约也就倒了一碗给他灌下了,不过你放心,我用眼量了一下,那粗碗和三杯的份量,也多不了多少,没事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想你得快点去给他熬点滋润降火的。”子情笑说着,没想到过来一趟,竟然听到了药师这样的话,想到那个子源被灌下一粗碗浓烈度很高的药酒,还吃了泡了药酒的小老鼠,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为什么?”药师疑惑的问着。然,唇边带着浅笑的子情还没回答,便听见一声惊呼从屋子里传来。

  “啊……”子纱惊呼出声:“二师兄?二师兄你怎么样了?”

  “怎么会这样?”子砚眼中浮现担忧,看着已经醉倒过去的子源。

  子情抬眸淡淡的朝里面看去,不无意外的看到那个子源脸色涨红,头顶上似乎要冒出烟一样,两行鼻血顺着他的鼻孔流下,又因为醉倒了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怎么了?

  “咦?他怎么了?”药师回头一看,诧异的说了一声,便快步往里面走去,子情想唤住他都来不及,不由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屋,药师连忙把了一下他的脉,这一把脉,不由一怔,错愕的回头看向了子情。

  见他怔愕着没有说话,子砚和子纱两人还以为是怎么了,连忙问道:“药师,子源怎么样了?他是怎么回事?怎么浑身烫得这么厉害?还流鼻血了?”

  被这么一回,药师不由有些讪笑了起来,却不知怎么说了。

  “他没事,只是火气太盛了。”子情淡淡的说着,解了药师的窘境。

  “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上火了?”子砚问着,突然间像想到什么似的,目光朝药师看去,微皱着眉头说:“是药师倒了太多的药酒给他喝了?还是本来不用吃那些泡了药的小老鼠的?以至于才会火气上攻?直窜脑门?”

  “怎么了?是我弄错了怎么样?谁让你刚才一直在旁边打扰我的思绪了?你知不知道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记忆力不是很好,思考的时候最不能被打扰的?要不是你一直东问一句西扯一回的,我老人家能记错吗?现在还想要怨我了?你也不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往你这破茅屋跑多少趟?累死累活的没人问个半句,现在他还死不了就想怎么了?哼!我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

  说着气哼哼的转过了身,脸色一变,换上了笑脸对子情说:“子情丫头,我去给那小子熬点降火的药,先走了。”说着,便往外而去。

  而那被骂了一通的子砚皱了皱眉头,他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惹得他那么生气了?再说,今天做错事的明明就是药师,他怎么反倒怪起他来了?

  “还不把他扶到床上去?”子情瞥了两人一眼,走到桌边坐下。

  子砚和子纱连忙回过神,扶着子源到床上躺着,这时,又听到她那淡淡的声音传来。

  “在药师降火的药还没送来之前,我建议你们最好就先想办法让他降温,要不然火上了头,就算是降火了,脑袋也准烧白痴了。”

  不紧不慢的声音一落下,两人一听,心头皆是一惊。子砚连忙对子纱说:“子纱,你快去端些水和拿条布条来,我先给子源解开衣服,让他身上的火气可以散开。”说着,手下没停的解开他身上的衣服,而子纱则运用轻功飞掠而出。

  子情悠哉的坐着,淡淡的看着,还好她刚来来了,要不然若他真的因为药师而出了事,估计药师会很自责。

  “大师兄水来了。”子纱的声音传来,只见她端着一盆水,里面放着一条布条,拧干了水份后敷在了子源的额头上,见他浑身仍然烫得可怕,不由心急:“大师兄,怎么办?二师兄浑身都好烫,降不下温啊!”要是真的如子情所说,会被烧成白痴,那、好可如何是好?

  子砚一听,心下也着急,蓦然灵光一闪,对她说:“你快去找子杰过来,他的幻兽是冰属性的,用冰一定可以把子源的温度降下来!”

  “好!我马上就去。”子纱说着,风一般的往外掠去。

  不一会儿,拉着子杰风风火火的便窜了进来:“大师兄大师兄,三师兄来了!”

  “子纱,你慢点慢点!这么急是干什么去?”子杰被她拉了就跑,根本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屋子,子纱急急的煞住了脚步,回头喊道:“三师兄,快让你的幻兽出来,用冰给二师兄降温,快点!慢了就来不急了!”

  这才站稳了脚步的子杰一听,微愣了一下,见子情竟然也在这屋子里,心下不由诧异,朝她看了一眼后,便快步的走到床边,见到子源一身热得冒烟,脸色涨红,不由问道:“大师兄,二师兄怎么了?”

  “你先让你的幻兽给他降温,我再一边告诉你。”

  闻言,子杰唤出了他的幻兽,那竟然是与子琴一眼,是蛇,不同的只是他的蛇是白色的,上面似乎复着一层雪片一样,蛇身上散发出一丝丝冰凉的气息,而因为是缩小的,只有普通的蛇那般大小。

  只见,在子杰的命令之下,那条白蛇缠上了子源的身体,释放出了一股冰凉的气息,原本还热得冒烟的子源浑身被这股冰凉之气包围着,身体上的温度,渐渐的降了下来,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似的,原本还有些微皱着的面容也慢慢的缓了下来。

  站在床边的几人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子杰开口问道:“大师兄,二师兄怎么了?”

  “药师让他喝的药酒太多了,有些上火。”子砚简单的说了一下。

  子情走过去,伸手把了一下他的脉后,便转身离开,说道:“一次三杯,所那坛药酒喝完就差不多了。”

  “谢谢。”子砚说着,如果不是她刚好来了,子源可能真的不知会出什么事。

  子情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也没停顿的往外走着,对他的谢,根本不领情。她会指点一二,为的可不是他们,而是药师。

  而在子情离开后,在子源的屋子外门的角落处,一身黑袍白煜闪身而出,若有所思的目光紧随着那抺离开的纤细身影,又朝茅屋里面的几人看了一眼,见那一身灰袍的药师正往这边而来,这才转身离开。

  他没想到,意外的竟然知道她身怀医术,而且,从刚才所听到的话来看,她的医术还不低。看来,他是真的很让她讨厌,要不然当日又怎么对身受重伤的他见死不救?敛下的目光微闪,里面一道晦暗不明的幽光闪过,不知在想着什么,脸色比起先前阴鸷了不少。

  离开了他们那里,便慢慢的往林中走去。如果不是因为有她时常和爷爷作伴,爷爷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青山里,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她是要离开青山的,到时只怕不能经常回来看爷爷,药师和爷爷的年纪相当,两人又都对医药有着一股热诚,应该可以成为朋友吧!

  想到这,唇角微微一扬,脚步步伐由缓慢到渐渐的踏风而行,随着轻功的运行,眨眼间消失在树林之中……

  青山的某一处,老者居住的山洞外面,此时,一身黑袍的老者正坐在洞里,不知在研制着什么药,面前摆放着好几个装着药草的小碟子,而一边还生着火,火上面放着一个炉,里面似乎正在炼制着什么药丸似的,一缕缕的轻烟从那炉中袅袅上升,消失在空气当中,然,周围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药味。

  他调制得认真,一样药材一样药材的辨认着,慢慢的把它们研成了粉末,再炼制成药丸或者丹药。白花花的头发全心全意因为忙着炼药而没梳理,看起来有些凌乱,悠悠从半空中落下的落叶停落在他那白发之上,显得有几分的滑稽,此时的他,倒不像是名震大陆的毒医老怪,反而更像是街边的乞丐。

  “爷爷。”子情脚踏清风而来,白色的衣袂在风中轻轻的飘拂着,墨发飞扬,好一个清丽飘逸的身影,只见她收起了轻功,轻轻的落地,缓缓的朝他走了过去。

  “子情丫头,你怎么来了?”正忙碌着炼药的老者头也没抬的问着。

  “我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爷爷是不是又在炼药了,还没到这里,远远的就闻到药味了,爷爷,这一回,你炼的是救命的药丸呢?还是至毒的毒丸?”她有些好奇的问着,光是闻着那股药味,她还真闻不出来。

  “呵呵,你猜猜。”他抬起头,笑呵呵的看着她。

  “看爷爷忙得连头发也没梳,我猜啊,应该是毒丸。”子情笑说着,虽然爷爷医术与毒术都是一绝,但是比起医术,他更热衷于制毒,看到这样的他,纵使是闻不出空气中的那掺杂着的药味,也可以猜出。

  一听这话,老者笑呵呵的说:“还真让你这丫头猜对了,爷爷这回啊!炼制的可是很厉害的毒丸,看到那个火堆上面的小火炉了没有?那里面的,可全是爷爷特意去捉来的毒物熬成的毒液,这个药丸一炼成,那可不是非同一般。”他说着,眉眼中尽是兴奋的光芒。

  “对了,我不是听你说你正在帮那个叫子源的治疗气门上的伤吗?怎么样?好了几成了?”

  一提起这个,子情不由唇角微勾,说道:“我刚才去看了一下,他的伤再过些天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哦?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老者见她唇角带笑,就连眼眸中也染上了几分的笑意,不由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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