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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协议


  他看着她把河灯扔在地上,他看着她转身甩袖,他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离开了队伍……洛羽仲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但他却不想承认。

  沧月院和浩心院的下人们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很多人都不知所措。丫头是第一个跟着月唯回去的,小虎寸步不离的跟着丫头。剩下的几个人相互看看,然后又看看洛羽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老夫人在后面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派人过来问话。洛羽仲当然没心情回答什么,只是继续向前走。而其他的下人都是浩心院的,谁都不会触主子们的霉头,所以只能不吭声装作没听见。

  走到府内的河边,准备放河灯时,老夫人才发现月唯不见了。“小月呢?怎么不来放河灯?”

  没有人回答。了解真相的人现在除了洛羽仲就是他的下人了。洛枫他们觉得尴尬一游完府也一起离开了。

  “水仙,去看看月夫人怎么了!”老夫人见没人回答,便叫人去看看。

  “她身体不舒服,不用叫她了!”洛羽仲突然答道。

  老夫人心中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洛羽仲,七年了,这七年里洛羽仲没有回过她一句话。老夫人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背,或是幻想过太多次,所以现在产生了幻觉!老夫人觉得心里有股暖流,不管洛羽仲带着多么不情愿的表情,他终于和自己说话了。

  “这样……是这样啊……”老夫人有些语无伦次,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不舒服……那、那……水仙!去叫大夫过去看看,别再……”

  “我说不用!”洛羽仲厌恶的说。

  “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其实这对于整个王府来说都是个奇迹,所有人都知道王爷和老夫人不是一路的。就好像内院和前院永远没有关联一样。除了丘雪之和他的手下,没有人可以踏足两边。而现在王爷奇迹般的和老夫人说话了,虽然态度绝对的恶劣,但却打破了七年的僵局。也难怪老夫人脸上的喜悦谁都看得出来。

  洛羽仲之后再也没说过什么话,但老夫人的话却接连不断,好像多年的尝试终于有了结果一样,她更加的努力去和洛羽仲沟通。点河灯放河灯的时刻来临,各位夫人们好像沾染了老夫人的喜悦,话和笑容也多了起来,不停的和洛羽仲说话,希望奇迹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可以得到洛羽仲的只言片语。

  可惜直到最后奇迹也没有发生,洛羽仲臭着脸不耐烦的看着河面漂着的点点河灯。就因为不知道谁说漏了自己喜欢山茶花,这王府里就到处都是山茶花的东西,而这河灯几乎都是各种山茶花的造型。

  “她的河灯呢?”洛羽仲背着身问。

  “谁的?”无欢好奇的问。

  “你说是谁的!”洛羽仲吼道,真不知道无欢是真傻还是装傻。

  “是……月夫人吗?”无欢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她还能是谁!”

  “哦……”无欢蔫蔫的跑走了,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那盏鲜红的彼岸花灯。

  “拿火来。”洛羽仲接过河灯,又要了烛火。他第一次认真的点亮一盏河灯,心里有着奇怪的感觉。

  “本王没错,本王没错,本王帮她点河灯不是道歉,本王只是可怜她而已,没错,没错……”洛羽仲嘴里嘟嘟囔囔的念了一通,然后把河灯放在了河面上,轻轻推了一把。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自己会拿走里面的纸条还放在了自己的荷包里。

  在沧月院里是完全不同的情况,除了丫头之外,所有人都站在外面偷偷往里看。洛羽仲说的话他们没听见,但是月唯说的话他们听得很清楚。明显的洛羽仲惹了他们主子,几乎是揭开月唯的伤口然后再往上面撒盐的行为!

  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主子的身份在那里,平时也都是听命而已,好像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劝慰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们不知道该劝什么,月唯说那番话的时候的确很伤心,但是她却没哭,回来的时候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安静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除了丫头,其他人都僵在门外想办法。

  “小姐,吃东西吧!”丫头第二十多遍的说。

  “不饿。”

  “吃点吧!”丫头拽着月唯的衣袖,“你要吃什么?只要小姐你说,我肯定去弄来!”

  月唯看着丫头,她知道他们担心,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丫头更是担心的要命,所以拼命的劝月唯吃东西,因为在丫头的心中食物可以治疗一切伤痛。

  “我要吃冰淇淋。”

  “好!我一定找来!”丫头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冰……麒麟?”洛枫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几个人,他们都和她一样疑惑。

  眼见着丫头跑出来,洛枫一把拽住她。“我说丫头……”

  “我不和你说话,哼!”丫头别过头去。

  洛枫脸上一僵,“我都没再送什么消息了啊,主子都原谅我了!你怎么还记仇啊?再说了,阿酱和阿柴不都是奸细吗?不公平,你对我太不公平了!”

  “行了,行了!”阿盐拉开洛枫的手,“现在说正事。丫头啊,你知道冰麒麟是什么东西吗?”

  “小姐想吃的东西!”

  “你听说过?那是什么东西啊,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种食物!”小油好奇的问。

  “我也没听过,不过找找会找到的。小虎,我们走!”

  五天了。

  洛羽仲抬头就能看见窗户外面的望月楼,心里真是不舒服。可是关上窗户的话,心里更是不舒服。虽然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是那个女人发神经,自己没有错,但是丘雪之的一句话就破碎了他的借口。

  “王爷,用这种事情嘲讽女子,你还是不是男人?”

  “本王不就说了几句实话吗?”

  “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听实话的。如果是陌生的女人或是不喜欢的女人,王爷不理会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伤人呢?难道王爷喜欢欺负女子,喜欢看她们哭吗?这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该有的行为吗?如果真是这样,王爷你太让我失望了……”丘雪之叹气摇头状。

  “本王没错,被打的是本王啊!她是什么身份,居然对本王动手。本王没有追究她的过错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的身份就是女人,而王爷的身份就是男人。哪有男人找女人的伤口往上面戳的?你要是几岁的时候就罢了,但是王爷,你现在已经成年了!难道把女孩子弄哭你还会有成就感吗?”

  “本王又没有说有成就感,本王怎么知道她会这么大反应!”洛羽仲狡辩着。

  “道歉去吧,我都替你羞愧。要是老王爷在世,得多伤心啊!可惜,老奴不才,没有把王爷养成一个优秀的男人,他日地下可怎么见老王爷啊……”丘雪之捶胸顿足。

  “提我父王做什么!本王是王爷,她只是个妾室而已。凭什么本王要道歉?她受得起本王的歉意吗?她根本没资格!你别再提我父王,给本王装模作样的!”

  “我可没有装模作样,老王爷是什么人?是所有女人心中最完美的男人。啧啧,王爷真的是老王爷的亲子吗?为什么老王爷的优点一点都没有继承呢?还是老奴的教育出现了什么问题?”

  “懒得理你!”

  “去道歉吧,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应该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要是王爷愿意做缩头乌龟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眼看三殿下也快到苑州了……啊,自作孽不可活!”说完,丘雪之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无欢!无欢!”洛羽仲厉声叫道。

  “王爷何事?”无欢过了很久才呼哧哧的跑了进来,好像刚刚不在的样子。

  “你去哪儿了?”洛羽仲皱眉。

  “没、没去哪儿!就是在楼下……”无欢越说声音越小。洛羽仲很是感叹,无欢到现在了还是连个谎话都不会说,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到底做什么了?”

  “是、是丫头来找我,问有没有听过一种叫做冰麒麟的东西,说是月夫人想要。”

  “冰麒麟?”洛羽仲想了想,“是用冰雕成的麒麟吗?”

  “不知道,我是这么猜的,丫头好像出府去找了。”

  洛羽仲想了想,“去,让营造处用冰雕个麒麟出来,本王晚上就要用。”

  “啊?是!是!无欢这就去!”

  夜晚降临,洛羽仲要的冰麒麟终于做好了。因为怕化掉,所以特意做了个比较大的,有个婴儿一般大小,雕刻的栩栩如生。洛羽仲拎着锦盒走进了沧月院,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一个人。其实是洛羽仲故意避开来人,想要悄悄的进去。

  沧月院的陷阱有多么厉害几乎是王府众所周知的,洛羽仲也不去找那个麻烦,一直沿着大路走,因为只有这条路是确定安全的。等到了望月楼的楼下,人声渐渐清晰了起来,还有竹制的麻将牌哗哗的声响。洛羽仲心中暗骂,看来那个秦月唯活得好的很,根本不需要什么道歉!要不然她怎么玩的这么高兴。

  “冰麒麟到底是什么啊?五万!”突然小油的声音响起,“我记得以前王府好像收过相似的东西,但是却想不起来。”

  “我觉得是你们多想了,可能就是冰雕的麒麟。”阿盐说道,“让丫头别找了,弄个冰雕来让主子开心一下不就好了吗?三条!”

  “主子有不开心吗?”小米叹气,“二筒!”

  “碰!”茶茶喊道,“我觉得主子肯定是不开心的,那天主子说出那段话的时候,连我都忍不住哭呢。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总觉得心里好难受。”

  “是,我都掉眼泪了。你们想想,就连我们这些外人都会伤心,主子得多难受啊!”阿盐叹息道,“啊,自摸!我胡了!”

  又是洗牌的声音。这时洛羽仲忽然听见阿酱说“我出去看看,丫头和小虎也该回来了……”然后就是推门的声音。好在洛羽仲躲得快,没有被发现。见阿酱在正面的楼梯处张望,洛羽仲决定从侧面的楼梯上去。而因为这个决定,洛羽仲也知道了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从踏上侧面楼梯的那一瞬间,洛羽仲心里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他没往心里去。他连着踩了几个台阶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然而就在最后的那三步台阶上,陷阱出现了。咔嚓一声,第一个台阶断掉了。洛羽仲疾步踏上上面的那个,却没想还没站稳,破空之声突然响起。侧身躲箭之时,身体不可避免的侧仰,就在挨着栏杆的那一刹那,啪的一声,栏杆断了。噗通又一声,洛羽仲掉进了水池里。

  “又有哪个倒霉的家伙来踏陷阱了?”小油很是平静的打着牌。

  “谁知道又是哪个院的,我看一定是侧妃的人。”阿盐说道,“现在敢与咱们主子为敌的就剩下她了!”

  “你们也不出去看看!”洛枫不满的说。

  “要去也是你去,你会武功跑的快啊~”小米说道。

  “刚轮到我摸牌,我才懒得去看是谁掉陷阱了!”洛枫冲着外面喊道,“阿酱,你去看看谁掉咱们院儿里了,赶紧给扔出去!”

  阿酱站在楼下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他就跑到了楼下,但是水池里的人他反复的看了几遍都觉得肯定是自己眼花了。洛羽仲湿淋淋的拎着个盒子从水池中爬了出来……

  “叩见王爷!”阿酱用自己最大的嗓门喊了一声。一下子二楼打牌的声音停止了,一群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要看热闹。

  洛羽仲真想一脚踢过去!他本来就够郁闷的了,阿酱还得弄得人尽皆知。

  “吵什么吵!”月唯突然推开四楼的窗户吼道。

  “炒个青椒鸡蛋!”除了洛羽仲剩下的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自从听了丫头叙述过月唯和洛羽仲的谈话后,沧月院的人们都以此为乐。只要有人说那句开始词“吵什么”,立刻就会有人集体回答“吵青椒鸡蛋”。条件反射的他们等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时,立刻闭上了嘴。

  月唯郁闷的看着换衣服的洛羽仲,洛羽仲则更加郁闷的看着周围的一圈人。不知道哪个多事的家伙去叫的无欢,弄得无欢也知道自己落水了。

  “哇,冰麒麟!”丫头踏进屋子的那一瞬间就看见了桌子上晶莹剔透精致绝美的冰雕。

  “这是王爷让营造处特地给月夫人做的!”无欢立刻抢答道,根本没有看见瞪眼睛的洛羽仲。

  “哇哦……”以阿盐为先锋,几个不怕死的丫鬟小厮一并暧昧的看着洛羽仲和月唯。

  “给我做这个干嘛?”月唯不明所以。

  “不是你想要吗?”洛羽仲反正也已经没有什么王爷气势可言了,干脆就顺水推舟吧!

  “是啊,主子,您不是一直想要冰麒麟的吗?”小油笑的眼睛都快没了,“您看,一知道您想要,王爷就给您送来了!”

  “我没说过啊……”月唯不知道现在演的是哪一出。

  “小姐不是说要冰麒麟的吗?”丫头侧头问,“丫头都找了好几天了……”

  “啊!你说那个呀!”月唯恍然大悟,“我说的是冰淇淋。”

  “冰淇淋?冰麒麟?”谁都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

  “我说的那种东西是吃的。”月唯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些人。

  “这个也可以吃啊,你看!”丫头用手一掰,麒麟的角就掉了下来,然后丫头把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啊啊啊啊”周围的人胡乱不清的喊着,手抓上抓下的想要阻止丫头的行为,可惜已经晚了。就连洛羽仲的手都抬起来过,本来想着送个东西,女人一高兴不就完事了。结果半路杀出个丫头来,把东西破坏了。

  “你这个蠢丫头!”阿盐一巴掌拍在丫头的脑袋上,“那可是王爷送给主子的定情信物啊啊啊啊啊……”

  “疼疼!”丫头跑着躲开,“小姐说是吃的了!”

  “那也不是让你吃的呀!”茶茶居然也开始做恶妇状,“那是王爷送给主子的东西,你怎么能动呢?”

  “你们谁愿吃就吃吧,别胡说乱说了!”月唯不耐烦的说。

  “你就这么对待本王送的东西?”洛羽仲不满的说。

  “那怎么办,谁让你不送些值钱的东西或者我喜欢的东西,起码我可以不计较人品收藏一下。这么一块冰,你然我怎么办?”

  “是你说要冰麒麟的!”

  “我说的是冰淇淋,而且我只是和丫头说了,没有管你要过。”

  “什么鬼东西!”

  “哎呀,主子啊!”阿盐拽着月唯的衣袖凑过去说,“王爷知道您想要什么,立刻就给您送来了,虽然没有送对,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不对王爷说点好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月唯很理性的说。

  “你、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洛羽仲恨透了自己,居然会听丘雪之的话。这家伙哪有受伤,根本就是死性不改!而且还打算伤人呢!

  月唯叹了口气,“你们先都出去吧!”

  “对对对,让主子和王爷单独说,主子肯定是不好意思,其实心里感动的紧呢!”阿盐赶紧把人都哄了出去,一下子屋子里就清净了许多。

  洛羽仲坐在月唯的对面,两个人就像是要打擂台的选手,互不相让的对视着。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那还是算了,对我来说你没有错。”月唯面无表情的说。

  “本王也是这么认为的!”洛羽仲点头附和着。

  “所以不需要送我什么东西,就算我伤心我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你还是省省力气,我也可以图个清净。”

  “本王才没有同情你!”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过来?

  “是……是三皇子要来苑州了,本王需要吩咐你一些事情!”洛羽仲侧着头不去看月唯,他本来就是因为同情才来的。

  月唯嘴角一撇,嘟囔着,“你刚才要是掉进食人鱼的那个池子里该多好啊……”

  “咳!”洛羽仲咳了一声,“本王听得见!”

  “嗯,我知道,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洛羽仲深呼吸,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不能发火不能发火,就把她当做是一个因为被抛弃所以脑袋不正常的女人就好了,正常人是不能和这些疯子置气的!洛羽仲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脸上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奸诈笑容,“本王决定明天就搬过来住,以后的时间你要做好一个女人该有的本分,明白了吗?”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月唯一手支着头,一手弄着指甲。

  “你要是不合作我就把你送到浣洗处去!”

  “随你便,反正我最近很烦!”

  一旦威胁都不起作用了,洛羽仲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吓到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你有什么愿望吗?”洛羽仲尽量缓和语气。

  月唯微微一愣,侧头望天状思考了一会儿。“有道是有……”

  “你要你合作,本王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威逼不行又改利诱了?”月唯笑着问,“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利诱的态度。不过谢了,我的愿望你实现不了。”

  “你说出来,本王觉得还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愿望一:把那个叫无相的老神棍找来。愿望二:让时间倒退回我未婚夫抛弃我之前。愿望三……我看我还是失忆算了!”

  “没出息!”洛羽仲鄙视地说,“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至于让你想成这个样子?”

  “我可没有想他,只是想如果时间能倒退的话,或许我会有别的选择,或许会更容易忘记他也说不定!”

  “想忘记他和想他不是一回事吗?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蠢!”

  “喂喂喂,是你问我有什么愿望的,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批判我。”

  “那本王想办法帮你忘记他,你要乖乖的和本王合作。”

  “好吧,给你个机会!”

  第二天,整个王府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而让王府亢奋的原因就是洛羽仲高调宣布要搬到沧月院去住。就在消息刚刚到达老夫人那里的时候,浩心院和沧月院之间的围墙就已经被打通了。为此,月唯不得不忍心埋了一个豪猪沟,还要清理从浩心院到沧月院的各种陷阱。

  沧月院变得非常热闹,各种家具摆设纷纷入院,老夫人也过来观望,那些早就对沧月院好奇的夫人们也纷纷跟着老夫人过来了。

  “小月啊,弄这些万一伤到自己人,多危险啊!”老夫人看着不时有人误入陷阱,哀嚎不停,终于忍不住提了话。

  “回老夫人,王爷说怕有不速之客,所以还是谨慎点好。”月唯回答,“而且只要走正门的大路,就会很安全的。”

  老夫人又呆了一会儿,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需要什么尽管说的意思。最后还很有深意的看了月唯一眼,拍了拍她平坦的小腹,然后笑着离开了。月唯笑得嘴直抽,这个不正经的老太太!

  “这是……什么?”月唯指着六个人一起抬着的雕刻精美奢华的紫檀木台子问道。因为实在是太大了,有点像三个台球桌拼在一起的大小,不过却比台球桌矮多了。

  “这是床。”洛羽仲说道,“因为考虑到以后我们要睡在一起,所以还是要个大一些的床比较方便。”

  “之前你没说过我们睡一起吧?”

  “现在本王说了。你可不要小瞧了三殿下,如果是为了探听我们的虚实,就算是派刺客他都能做的出来。所以本王必须要严阵以待,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佩服啊佩服,这个时代的无间道也很有水准啊!”月唯感叹。

  “你可有什么擅长的事情?”

  “很多……泰拳啊,空手道,跆拳道,柔道……”

  “那些是什么?”

  “武术啊!”

  “除了武功之外,射箭也除外,你还有什么擅长的?”

  月唯歪头思考了一会儿,“恶作剧之类的,设陷阱啊,或者是……”

  “本王要问的是你到底会哪些女子应该会的东西!”洛羽仲用吼声打断了月唯的话,“琴棋书画你到底会几样?”

  “书法绘画没问题。至于棋和琴嘛……”月唯感叹,自己学过象棋和国际象棋,学过钢琴、吉他和小提琴,不过这里都没有。“我应该会学的挺快的,如果这是个问题的话,你可以找人来教我。”

  “那你还有什么擅长的事情?”

  “唱歌,舞蹈也可以,基本上我是个全才。”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吗?”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月唯得意的说。

  “会作诗吗?上次的诗可是你自己作的?”

  “哪次的诗?”

  “就是那个‘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而且还不告诉本王后面两句是什么的那首。”

  “啊啊,那个呀!后面两句很是经典呢,我现在告诉你好了。‘天长地久终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如何?不错吧?”

  洛羽仲又重新念了一遍,沉声道:“还真像是你写的,写的倒是不错,只是太极端了些。如果这是你作诗的水平的话,那还真是不错!”

  “放心好了,我要不然不作诗,要作诗就是传世之作。”月唯肯定的说。诗她不会作可是会背的不少,怎么也够应付个几百年了。

  “我看你还是稍微培养一下谦虚的品德吧!”

  等房间安置好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了。洛羽仲和月唯在分四楼的地盘,除了那个最大的卧室是两个人共用外,其他的三间房也做了规划。月唯的书房变成两个人共用的地方,又添置了上百本的书目。剩下的两间娱乐室,一间给洛羽仲办公用,另一间则是月唯的活动室。客厅的整个装饰全部都由洛羽仲负责,而卧室则按照月唯的意见改进。无欢和八个洛姓的下人也跟着进了望月楼,下人们的地盘大战也上演了。

  “凭什么我们住五楼?”阿盐双手叉腰,冲着一个叫洛敏的丫鬟嚷道,“你们是后来的,要搬你们去搬!”

  “谁让你们不愿意腾出二楼的房间了!你们明摆着不愿意让我们进楼。”洛敏也不甘示弱的喊着。

  “阿盐,反正三楼还有两间空房……”

  “住嘴,你哪拨的?”阿盐指着小米吼道,“我们要捍卫我们的房间!”

  “不用管他们,直接搬!”另一个叫洛娜的丫鬟瞪眼说。

  “你们敢!”阿盐站到了桌子上。

  “我们就是敢,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们?”第三个丫鬟洛娇一脸得意的笑容。

  知道这些洛姓的下人都是会武的,自己绝对斗不过,阿盐开始叫外援。“阿柴!阿酱!你们快来啊,她们要造反了!”

  “抱歉,女人的事情我们不参与。”阿酱摆了摆手。

  “丫头!茶茶……咦?丫头呢?茶茶呢?”阿盐这才发现一直没有见到丫头和茶茶。

  “丫头和无欢在一起,茶茶和洛永在一起。”小米说道,“洛永正好是王爷的护卫。”

  “这两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阿盐咒骂道。

  “我说你费那么大事干嘛啊,直接把主子叫来不就行了吗?她们就算再嚣张,还能嚣张过咱们主子?”小油不屑的说。

  阿盐点头,一脸恶魔般的笑容,“你们等着瞧!”刚说完就向外跑去,带着哭腔大喊着,“主子啊,主子!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有人要欺负你的人啊!那四个小蹄子要动手啊,主子!”

  “我好像没说过话吧?”第四个丫鬟洛烟指着自己问。

  “算了算了,反正早晚也要住在一起,大家还是和平相处的比较好。”护卫之一洛刚友善的说道,“你们看看无欢和丫头,你们看看茶茶和洛永,你们再看看王爷和月夫人,这才应该是我们相处的方式嘛!”

  可惜洛羽仲和月唯没有给洛刚这个面子,洛刚话音还没落,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你敢砸本王的东西!”

  “谁让你要在卧室里放这么没品位的东西!”

  “这可是衡国进贡的瓷器,外面根本都买不到,你眼睛瞎了吗?”

  “你喜欢尽管放在大厅里,我的卧室可不要这么没水准的东西!”

  “那你不会先说不喜欢吗?本王让人搬走就是了,为什么直接动手!”

  “我这个人一向是行动派的,我喜欢事必躬亲!”

  “胡扯!”

  又是早晨了!月唯睁开眼,坐起身来,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可正打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床边的另一个人,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不停的咳嗽。

  “月主子早!”无欢开心的问安。

  “!”月唯咒骂道。

  “嗯?月主子您说什么?”无欢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没事,没事……我在问你们早安……”月唯无奈的叹道。看来她以后得适应这种不正常的生活了!

  “从今天起你就开始和无欢学琴吧。”洛羽仲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衣领,傲然的说道,“还有,抽时间画张画给本王看看。”

  月唯没有回答,一脸阴森的看着洛羽仲。洛羽仲回头就看见这张诅咒自己的脸,叹气道:“本王给你盖个有天井的楼可好?”

  “嗯?真的?”月唯惊喜的问。昨天因为住地紧张的问题,月唯随口说了一个喜欢有天井的高楼,真没想到他能记住。

  “无欢,一会儿去营造处让他们近期把方案给我。”

  “是,王爷!”

  “那学琴和绘画的事情?”洛羽仲问。

  “没问题!”月唯笑着答。

  不得不说无欢是个全才的小倌,听说以前是某个地方的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主要的是性格好,又有耐心又温柔,真是让人讨厌都难。无欢一直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告诉月唯弹琴的指法,解释着琴谱如何去读。细心的无欢让月唯觉得他真的很适合去当幼儿园的老师,实在是太有耐心了!

  “月主子,您真是太厉害了!”无欢赞叹道,“才一天您就可以演奏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月唯看着给自己鼓掌的无欢,真的很无语,总觉得自己有点像幼儿园的恶劣儿童突然遇见耐心温柔的阿姨一样!而且月唯好歹学过不少乐器,学琴快是当然的。所以她又额外给无欢谈了一首两只老虎。

  “哇,月主子,你都可以自己作曲了吗?”无欢激动的拍手。

  “好了好了,我现在要去给你们家王爷画画去了!”月唯无奈拍着无欢的脑袋说,“记住告诉所有人,我画画的时候最好不要进我的房间,要不然生死自负!”

  这个命令在第一时间传遍了全楼,谁都知道沧月院的陷阱是月唯的杰作,要和她作对会生不如死的。昨天下人们的争斗也被她一句“一炷香之内你们如果达不成统一的安排,就都去给我住豪猪沟”给解决了。

  到了吃晚饭月唯都没有走出房间,洛羽仲自己坐在饭桌上,周围的人都不敢动也没有人敢去叫月唯。平时沧月院的人都是坐在一桌吃的,图的就是个热闹。现在洛羽仲搬进来,谁都不敢那么随便了。

  “丫头,去看看你们家主子!”

  “不要!”

  洛羽仲嘴角一抖,这个丫头真是完全继承了月唯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了。“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让你家主子吃饭。”

  “我可以给主子偷东西吃……”

  “丫头!”无欢拼命的使眼色,可惜丫头领会不了。“王爷,还是无欢去吧!”

  “不用管她了,让人给她偷东西吃去吧!”洛羽仲恼怒的说。

  一直到了深夜,月唯才从房间里出来,脸上的神情好的很,一点都不像没吃过饭的样子。她两手抻着自己画的画,乐颠颠的跑到了卧室去。“如何?”

  洛羽仲有些吃惊的看着那张画,该怎么说呢,他很意外月唯会画成这样。在这个只有写意和工笔两种画风的国家,他没有见过这种如工笔般精致却有写意般效果的画作,而且从来没有人画过全彩的画。洛羽仲接过画来细细研究,真是越看越动心,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画!这种画法从未见过,可洛羽仲绝对相信能够开创绘画界的新风尚。

  “你和谁学的画?”

  “没有特定的人,很多人都教过我!”是啊,参加过各种美术班,在高中和大学的社团也是美术社。

  “真是……惊艳!”洛羽仲目光都没有离开过那幅画。

  月唯才是稀奇的那个人,她虽然自我感觉不错,但是绝对想象不到会好到让洛羽仲这么直白的夸赞。一般就算是好事洛羽仲都是那种不屑的态度,真是难得他能夸奖人。

  “你能再画一幅大些的吗?到时候本王放在大厅的屏风上!”

  “哦,好……”难得看到洛羽仲这么中肯的眼神,月唯也很高兴的伸出友谊之手。

  “想不到你这么粗俗,还有这种技艺!”

  “我权当你在夸我……”月唯打哈欠不在意的说。

  连着六七日,月唯都在认真的学琴和围棋。围棋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技艺,而且洛羽仲在这方面也要求的不是很高,所以月唯能打败无欢后就不再学了。剩下的琴月唯却练得越发上瘾。会写琴谱之后,月唯拼命的写谱子,怕自己永远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会忘记越来越多的歌曲。所以月唯一边练琴,一边写曲。无欢也早就没有能力做她的老师了,反而没事帮月唯打打下手。

  不知道是那张画起得作用,还是洛羽仲想要认真的扮演一个好丈夫。他不但不吝惜夸赞月唯的画技书法和琴艺,还经常给月唯一些奖励。月唯总觉得有种别扭的感觉,实在是觉得洛羽仲这样的表现很不正常。直到丘雪之的到来给了月唯一个答案。

  “我只是和王爷说女人像宠物一样需要夸赞和奖赏,这样她们才会好好的听话。”

  “你居然让他把我当狗养!”月唯咬牙切齿道。

  “这不是养的很成功吗?你也可以把王爷当成宠物啊,这样你们的相处就完全没问题了!”

  “你就会出馊主意!”

  “我觉得这个主意还很成功的!”

  “小唯!”这是洛羽仲最近对月唯的“爱称”。开始他非要叫什么“爱妃”,被月唯强烈的否决了,后来商量了半天才决定用“小唯”这个既亲切又不太肉麻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儿?”洛羽仲推开门就看见笑得让他心烦的丘雪之。

  “马上就走,唉,老了,不能打扰年轻人的幸福时光了!”

  等到丘雪之一走,洛羽仲立刻说道:“换身衣服,我们出府。”

  月唯真的很喜欢这种天天有惊喜的日子,“我又做了什么好事了,你这么奖励我?”

  “本王不是答应过你,尽量帮你忘记那个男人吗?我们今天出府就是去做这件事情。”

  月唯不知道这种场合该不该笑,看着洛羽仲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实在是奇怪。“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的,你不会搞了什么很奇怪的会面吧?”

  据说原来的那个秦月唯的未婚夫就在尚城,虽然月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会很巧合的变成连习征,但是不管是不是月唯都不想去见面。

  “看你这点出息!”洛羽仲鄙视道,“平时唬人的胆儿哪儿去了?去见个人都怕成这样!”

  “怕,还真怕!”万一要是连习征,看见会不舒服。如果不是连习征,根本都不认识,去见个什么劲儿!

  最后不管月唯怎么说,洛羽仲都不听,最后直接把她塞进了马车里。

  马车稳当的驶出了王府,一路上听着马蹄声也是种独特的享受。月唯撩开车帘,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尚城,不得不说让她很是惊叹。洛羽仲对自己的都城很是自豪,见月唯好奇的打量,便开始自愿当起导游来,带着骄傲的语气向月唯介绍着每个地方,真是有种如数家珍的感觉。她一直以为洛羽仲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代表,看样子他还真是有点水准。

  “我们下去走走吧!那边很热闹的样子!”月唯提议道。

  洛羽仲欣然同意,他对这条三叉街倾注了不少心血。整个廉国几乎所有大商家的店铺都集中在这三叉街上。洛羽仲一路给月唯介绍着那些店铺的历史和管家的人物,各个都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然而他们全部都跑到了尚城来。

  “我还以为这里应该是重农抑商的……”月唯在商铺里嘀咕着。她只是随便挑了一家商铺,进来之后发现是某个布行起家的人开的店面。一共两层的木楼,里面摆放着各种的服装布料还有精美的绣件。有很多人都在这里量体裁衣,生意好不红火。

  “大部分地方都是这样的,不过苑州处在廉国的边境,有一半的土地都太过贫瘠,不适合耕种。所以才这么重视商人和商业。”

  “你的主意?”

  “算是吧,我觉得挣商人的钱更容易一些。”洛羽仲脸上的笑容有些得意。

  “我看你倒是很适合做个商人。”

  “这位爷您请坐!”小二上来招呼道,“可是要给夫人做身衣服?”

  “夫人?”月唯不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妹妹或者朋友什么的?”

  “夫人,看您说的!哪有兄弟或朋友来陪着做衣服的?再说一看这位爷对您的态度,也知道您二位是一对璧人!”

  月唯哭笑不得,冲着洛羽仲说:“我该为这句话而高兴吗?”

  洛羽仲但笑不语,悠哉的喝茶。

  出了布行,又逛了一些店铺。本来月唯也没想着买什么东西,但购物欲可能是女人永远也戒除不了的,更何况洛羽仲今天正高兴,也乐意付钱,不买白不买。这么一逛就逛到了中午,两个人都有些疲惫,随便找了个地方吃午饭。

  洛羽仲吩咐随行的洛奇把东西带回府,两个人在酒楼里随便点了些吃的。这里的酒楼很有种茶馆的氛围,一楼有个很大的舞台,上面有姐妹俩在唱小曲。

  “那个三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月唯好奇的问。

  “算是个好人吧,有点好的让人讨厌!”洛羽仲无奈的叹气,“我不认为有什么完美的人存在,可他还真该算一个。长得英俊非凡,武艺过人,才学也是无人能及,智谋无双,性格更是好的没话说!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对下人永远都是礼贤下士,又亲近百姓,对同辈的或者长辈的人则尊重关心……这个家伙啊,真是好的让人觉得可恨!你都不知道京城里的女子有多少为了他不嫁人的!”

  “怎么听着你有点嫉妒呢?”月唯打趣道,“他就没有缺点吗?”

  “有,还真有缺点。他的缺点就是缺心眼!”

  “我看你是缺德!刚刚还说人家完美,现在又说的这么过分。”

  “我说的可不过分,如果他不缺心眼怎么会帮他那个脑子进水的大皇子乱点鸳鸯谱!”

  “难道这次带那个什么公主来不是他的主意?”

  “要是他的主意,我就直接让人杀了他。省的这么麻烦了!”洛羽仲喝掉了杯中的酒,又道,“下午和我去个地方,你去把事情解决一下。”

  “哈啊?不是吧,我没事了好不好!”

  “我只是和你说一声,不是要和你讨论。”

  月唯被洛羽仲连拖带拽的弄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里人来人往的,是个不小的住宅区。两个人站在桥上,瞅着一个方向,谁都没有说话。洛羽仲不说话是让月唯自己好好看看,月唯不说话是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那个孟光根本就没记得你,你现在好好清醒一下吧!”

  “谁?”月唯反问。

  洛羽仲以为月唯在装傻,用力把她的脑袋拧到一个方向,让她向前看。可惜人太多,月唯实在是不知道哪个才是原来秦月唯的未婚夫。

  “你看人家一家六口生活的多开心!你何苦插进去?早些放手吧,不甘心没有任何用途,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六口,六口……月唯拼命的找着前面哪有六口之家。前面人不少,有两口之家,有三口之家,有四口之家,甚至有五口之家,但是哪里有什么六口之家?

  “再说了,他长成那个样子家里又没任何权势,有什么好喜欢的!果真是眼瞎了吗?”

  六口之家到底在哪儿啊?月唯拼命的找着,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

  “你要是好好为本王办事,不但有钱有势,以后本王用不着你了,说不定会好心的给你许个更好的人家。你也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多找些树上吊试试,没准儿死的更安详!”

  “你这是在安慰人吗?”月唯被洛羽仲弄的脖子疼,不管怎么样她知道了原来秦月唯的未婚夫不是连习征。这也算是个好事吧!

  “唯唯?”一个一直在月唯视线里的男子突然叫了一声,他身后的两个女子也好奇的望过来。洛羽仲收回了扭着月唯脑袋的双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是……我……”月唯很是不确定的回答。然后立刻回头,低声问:“哪里是六口之家啊?明明只有三个人!”

  “那两个女人都怀孕了。”

  “那顶多也是五口之家啊!”

  “听算命先生说有一个怀的是双胞胎!”洛羽仲倚着栏杆说道。

  月唯无语的翻白眼,他这是在说冷笑话吗?

  “唯唯,这位是……”眼前名叫孟光的单眼皮男子是在是算不上帅的,别说比不上连习征了,就连旁边这个洛羽仲都比不上。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月唯不知道原来的她和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故事。

  “他问你呢!”月唯拽了拽身后洛羽仲的衣角。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完全没见过面人交流,毕竟自己的前任因为他自杀过,自己也不好横插一杠子。

  “在他面前你连说话都不会了吗?”洛羽仲鄙视着,然后慵懒的走到月唯的身边,仰着头,一脸恶霸的表情说:“我是她相公!”说完还一手搭在了月唯的肩上,真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

  明显孟光有了片刻的尴尬,而他身后的两个女人则松了口气。

  “这、这样啊!你、你也嫁人了啊!”孟光不知道是觉得尴尬还是被洛羽仲的样子吓到了,说话开始结巴。

  “哈哈哈,是、是的!”月唯干笑着。

  “祝你们幸福啊!”

  “同祝同祝!你也是哈!”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孟光怀念的说。

  “你也是,你也是!”月唯尴尬到家了。

  “那时候的事情……真的是很抱歉。”孟光带着歉意的笑容说。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道歉有用的话哪有人会买凶杀人啊!”

  月唯此话一出,孟光身后的两个女子立刻一人一边的拉住孟光的衣袖。

  “我说笑的,别当真啊,别当真!”月唯打哈哈。

  “别给我这么不正经!”洛羽仲在她耳边低语,“有什么问题一次都解决掉!”

  “没问题了,没问题了!走吧!走吧!”月唯撒腿就跑,洛羽仲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瞪着月唯。剩下孟光和他的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今天演的是哪一出。

  回到马车上,月唯真是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这个会面真是太别扭了。真是不知道要是原来的秦月唯会怎么对待,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像她这样!

  洛羽仲掀开车帘坐进车里,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真是给本王丢脸!”

  “行啦行啦!”月唯摆手道,“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你总这样逃避能逃避到多久?人家一提起那个男人来你还不是又要火冒三丈?人不光要学会向前看,还要学会向前走。你这样原地踏步,就算脸向着前面也没用,你还是在原来那个地方顾影自怜,永远都逃不出去!”

  月唯叹了口气,淡淡道:“能够一直向前看着也不错啊,现在的我可不只是原地踏步的问题,我还经常回头看呢!”

  “真是可悲啊!还说什么不要别人同情,骗谁啊!”

  “这不是没骗成你吗?”月唯苦笑着,“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所以你的事情我会尽量帮忙的。”

  “你觉得本王不错?本王可觉得你是越来越不行了。”

  “行了吧你,别给你便宜你就卖乖!趁天还亮着,我请你吃东西权当谢礼可好?”

  “你的钱不还是本王给的!”

  “不是,是丫头偷得。”

  尚城算是古代的不夜城了。洛羽仲和月唯吃完晚饭的时候,天就已经全黑了。街边的灯火纷纷亮了起来,虽然没有电灯那么耀眼,却给这个城市营造出一种更加柔和的氛围。

  “他们要做什么?”月唯指着三叉街的路口,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搭好了一个大戏台。

  “好像是歌会吧,记得前一阵子批过相关的折子。”洛羽仲远远的望着,“好像是宣州的艺人们要在这里做演出。”

  两个人又走近了一些,才发现大条幅上写的字。这种形式有点像歌唱比赛,反正就是发动群众上台唱歌。曲子和乐师说就行,如果是乐师不会的曲子,可以在台下写曲谱,保证看一遍就可以无误的演奏。唱得最好的还有银子拿。就算不是唱的好的,只要上台也给个小铜钱作为鼓励。

  “那个是什么?”月唯指着台子上立着的一个好像是话筒一样的东西问,她可不认为这里会有话筒那么先进的设备。

  “那是扩音石。冲着这块石头喊话,可以把声音放大数倍。”

  月唯赞叹,原来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回去找一块研究一下。为什么原来的世界没有听说过这种石头呢,要不然就不会有话筒这种东西了。

  果然物质奖励的效果极佳,没一会儿就有人上台去了,而且人越来越多。洛羽仲和月唯来的比较早,所以还占着前面比较好的座位。

  “你不是会那些江湖歌曲吗?你也去唱一个给本王听听!”洛羽仲起哄道。

  “你还没听够吗?”月唯笑着问,“要不王爷赏个脸,给我也唱一个?”

  “你要是上去,本王给你五十两银子。”最近洛羽仲用利诱这一招真是用的上瘾。

  “你要是上去,我给王爷三百两银子。”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丫头偷的。”

  “看来以后王府得防防内贼了!”

  “没用的!”月唯摇摇头,“丫头现在可以偷整个尚城。”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看着一个个形态各异的人上台唱歌。有时候叫叫好有时候起起哄,洛羽仲也忽然变得平易近人了些。非要写曲谱给那个乐师,让月唯上去唱歌。

  “真的,上去唱一曲,本王给一千两!”

  “五千!”月唯还价。

  “买你才花了两千两!一千三……”

  “四千两,最低了!”

  正在两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有一个女子上到了台上去。“奏一曲蝶恋花!”

  底下的人纷纷喊好,洛羽仲和月唯也看向了舞台。月唯看向舞台的那一瞬间停止了一切思考,她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却记住了那张脸。就是那个女人!她在这里?还是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她?不……她是这个世界的,因为在那个世界里她不会有这样傲然的神情。

  “这个好歹长得还凑合!”洛羽仲丝毫没有察觉到月唯的不同。

  合奏响起,她在舞台上挥着手帕,用甜美的声音唱着婉转的小调。只见她冲着某处灿然一笑,月唯踮着脚望去,只要一眼便发现了那个人,不,是那两个人。连习征和元英。

  月唯就那么看着他们,目光穿过拥挤的人潮。相似的面容相似的神情,连习征依旧带着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元英则仍是往日沉稳的举止。他们为何这么生动?就好像是自己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活起来。他们为何望着台上?就好像自己的噩梦终于成真。原来自己是如此害怕那三人组中的女子不再是自己,而现在的场景却好像粉碎了一切。

  连习征啊连习征,曾几何时你也是这样温柔的望着我,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而现在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吗?十五年的感情……你……就如此轻易地忘记了吗?心好痛啊,心好痛!如此的你,我不得不放弃。

  “或许你说的对,我真的该往前走了……”月唯低声道。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洛羽仲没有听清楚。

  “等了十五年之后,还要让我再等多久呢?我不能再原地踏步了……”

  “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洛羽仲凑近了些。

  “四千两,我给你唱三首歌!”

  “哈?你别唱一首就被人家轰下台去,弄得我没面子!”

  月唯但笑不语,走到了后台去写琴谱。写好了之后就交给了琴师,琴师连着看完,惊奇不已,不停的问是谁写的曲子。月唯没有回答,看着舞台上的那个女人享受着掌声和欢呼。

  元英以前提起过连习征曾经破格让这个女人参加了大学的歌会,她本来是没有资格的,她被几乎所有的女生排挤。但是连习征却排除众议,送她站到了那个舞台上。月唯那时候不在国内,不知道她造成了怎样轰动的场面。却听到元英说连习征一直在台下望着她,就像当年望着月唯一样。当时月唯只是一笑,安慰元英说他多想了。元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之后依旧提醒着她要注意。而她,太过自信或者是太过相信连习征了,终究没有和连习征谈过一回,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分岔路口……

  “有请下一位!”主办者抬高了声音才压过了场下为上一个歌者的欢呼声。

  月唯扔给了旁边卖花的小姑娘一锭银子,从她的篮子里拿走了一只白色的百合。没有理会小姑娘的惊呼,径直走上了舞台。月唯悠然自在的漫步到舞台中央,边走边扯下了头上一根紫色的发带。等月唯站在了扩音石前,她用发带把百合绑在了扩音石下面的立杆上。渐渐的周围都安静下来,月唯冲着乐师微微点头,音乐响起。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

  过了太久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

  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我们都忘了这条路走了多久

  心中是清楚的有一天有一天都会停的

  让时间说真话虽然我也害怕

  在天黑了以后我们都不知道会不会有遗憾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

  过了太久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

  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我们都累了却没办法往回走

  两颗心都迷惑怎么说怎么说都没有救

  亲爱的为什么也许你也不懂

  两个相爱的人等着对方先说找分开的理由

  谁还记得爱情开始变化的时候

  我和你的眼中看见了不同的天空

  走的太远终于走到分岔路的路口

  是不是你和我

  要有两个相反的梦”

  从没有听过的曲调,从没有听过的歌声。如果说前一个女子带给人们的是愉悦,那月唯带来的则是震撼。洛羽仲从来不知道月唯会有这样的表情!她总是笑着的,调皮的,邪恶的,慵懒的……而此刻她却是感性的,就好像她只有在唱歌时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感情。她的痛她的伤她的悲她的叹她的不舍与无奈,全部都展现无疑!所有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的歌声感染,不能控制的感受着她的心情。她的歌声可以穿透人的心灵,让人无法再看到听到其他的东西!

  “第二首,可惜不是你。”月唯轻声说道。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

  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

  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

  预留的伏笔

  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

  仿佛还是昨天

  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

  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两首歌唱完,台下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些人不知道是有相同的经历,还是被月唯所感染,眼泪唰唰的往下掉。月唯舒缓了一下脸上悲伤的表情,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最后一首歌,作为感谢,送给这位虽然有点坏脾气但却英俊非凡招人喜欢的男子!”月唯指着台前第一排的洛羽仲说道。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洛羽仲的身上,看的洛羽仲很不自在。

  音乐声再次响起,却不同于前面的两首悲伤的情歌,欢快的笛声引领着前奏,让人不由得跟着月唯一同心情愉悦起来。洛羽仲对这个曲子很熟,这就是其中的某首江湖歌曲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什么玩意船到桥头自然行

  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33'></='33'>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当歌趁今朝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一曲结束,台下的叫好声不绝于耳。好像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前面的两首曲子带给了自己多少的伤感,独独只记得最后一首的无忧无虑潇洒恣意!大家不停的叫着再来一首,月唯优雅的做了个致谢的动作。然后冲着台下的洛羽仲抬了下头。

  “接着!”

  “什么?”

  洛羽仲不知道月唯让他接着什么,但看月唯退后了两步,然后冲向台前,直接从台上跳了下来。在一片惊呼声中,洛羽仲稳稳接住了月唯。洛羽仲心砰砰的跳着,难以置信她会这样做。

  “又发什么疯,万一我接不住你怎么办?”

  “首先这是我对你的信任!其次,如果你真的接不住我的话,那我就把你压死好了!”月唯咯咯的乐着,从洛羽仲的怀里跳了下来。“四千两,说道做到!”

  “不行,前面的两首不是给本王唱的,不能算在里面。一千三!”

  “又本王去了,还以为你今天把这个毛病给改了呢!”

  “这叫什么毛病!只有一千三,爱要不要!”

  “啧啧,什么鬼王爷,这么小气。”

  两人笑着拌嘴,离开了人群。一点都没有在意身后的人们用什么眼神望着他们,或者在传说着什么。更加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连习征和元英在说些什么。

  “殿下,你看那个是不是……洛王爷?”元英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好像……真的是呢!”

  “习征哥哥,在哪儿在哪儿?”欣宜跳起来看。

  “就是抱着刚才那个歌者的男子。”元英远远地指着,“他好像还没看见我们,要叫住他吗?”

  “我们就不要打扰别人相聚的幸福时光了,明天再去探望也不迟。”连习征笑着望向洛羽仲的方向。

  “习征哥哥,他不是喜欢男人的吗?”欣宜好奇的问,“怎么会抱着女人?”

  “或许是为了更好的迎接我们……”

  “可别说他为了想娶我,所以高调的宣言喜欢女人了。”欣宜不相信的说。

  “不会的,他是不会想娶你的。”连习征叹气道,“这件事情我之前就说过了。”

  “不要看着我,我也没有办法。身为皇兄的亲妹妹,我也就这么点利用价值了。”欣宜感叹着,“不要把我当恶人,我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连习征安慰似的拍了拍欣宜的肩膀。

  月唯和洛羽仲很晚才回到了府上,受到了下人们的热烈欢迎。不知月唯是心情太好了,还是装的太好了,她比往常还要欢腾。洛羽仲被她拉去学打麻将,几乎到了子时才休息。

  第二天月唯很早就起来了,练完功的洛羽仲回到房里的时候月唯已经吃完早饭了。

  “我一会儿要去画画,老规矩!”月唯严厉的警告着。

  “画成什么样了,让本王先看一眼。”从几天前起,月唯就不时去画一会儿,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完成。

  “快画完了,不过画完之前不能看。”

  知道和月唯也说不出什么结果,干脆把她放走让她早点画完了才是。丘雪之在早饭之后来了,拿着年末的州内事务给洛羽仲查看。因为有事情要谈,所以两个人走到了书房外的走廊上。

  这时整个望月楼非常的安静,洛羽仲禁止上午的时间打牌,所以下人们多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自从洛羽仲住进来之后,望月楼的打扫工作就全部转到他的几个下人身上。而月唯的手下则是轻松的玩乐去了,一般不到打牌的时间是见不到所有人的。

  而此刻在洛王府的大门外却有人递上了拜帖。连习征、元英和盛装打扮的连欣宜正等着门房的通报。正在这时洛笑走出大门,和三人打了个照面。

  “三殿下?元英?”如果月唯看到现在的洛笑一定会吃惊,因为他真的有在笑。

  “洛笑!”元英也褪去了往日的沉稳,一脸兴奋地走了过去,“真是好久不见,你又壮实了!”

  “你才是,脸都黑了!”洛笑和元英兄弟似的抱了抱。

  “习征哥哥,他是谁啊?”欣宜悄声问。

  连习征笑了笑,“他是王府的护卫长。洛笑,看来你这个护卫长最近做的不错啊!”

  洛笑本来还欢喜着的脸一僵,“我、我换了个职务。”

  “哦,是什么职……”

  “三殿下,元英,快请进!”洛笑赶紧打断了元英的询问,殷勤的带着三人进府,“我带你们去见王爷。王爷今儿还跟丘管家说算日子该到了呢!”

  “我们两天前就到了,不过先游玩了一下。昨天晚上还见到你家王爷了!”连习征笑着说,“你家王爷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

  “殿下您去问王爷吧,王爷的事情小的可不清楚。”

  “你还是老样子,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只是好奇昨天那个‘百合歌姬’是羽仲的什么人。”

  “百合歌姬?”洛笑不解,“昨天王爷和月夫人倒是出去了一整天。我不太清楚百合歌姬是不是月夫人。”

  “月夫人?什么时候羽仲又娶了一房?”

  “两月前。”

  “阿柴!”丫头从另一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喊了一声之后又风一般的跑走了。

  “阿……阿柴……”小虎最近开始学说话了,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喊。和丫头同一路线的消失了。

  “阿柴?”元英不解的看着洛笑,洛笑的脸都黑了。

  “他们是谁啊?”欣宜问到。

  “是王府的下人。”洛笑又板起脸来,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真是太久不来尚城了,洛王府好像也不一样了呢!”连习征淡淡的说。

  “殿下这边请。”洛笑指着西边的路说道。

  “浩心院不是那边吗?”连习征问。

  “王爷现在住在沧月院,和月夫人住在一起。”洛笑道。

  连习征笑着叹气,心里想的是洛羽仲真是要和自己演出男欢女爱的戏码吗?

  几个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沧月院,洛笑严厉的叮嘱他们绝对不要走小路,也绝对不能走望月楼侧面的楼梯,但是却不说原因。弄得三人非常好奇那看似平静的小路到底有些什么。没一会儿就走到望月楼的下面,几个人正好碰见执勤的洛永和洛刚了。

  “阿柴你怎么又回来了?”洛永学着茶茶已经习惯叫洛笑为阿柴了。

  “刚才我就想问了,阿柴是怎么回事呢?”元英笑着问洛笑,“你何时改了这个名字,怎么也不写信说一声?”

  “这是……叩见三殿下,见过元侍卫长!”洛永和洛刚这才发现了来人的身份,赶紧行礼。

  “免礼吧,你们知道我不好这些礼数的。你们家王爷可在?”

  “在呢,在四楼!”

  “走,元英,我们去给他个惊喜!”连习征狡黠一笑,率先踏进了楼里。

  到了四楼,连习征发现其他的房门都开着而且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紧闭着的房门。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把门推开了。

  “啪嗒”一声,是月唯手中的笔掉在地上的声音。她看着站在门口的连习征和元英,一时都无法反应。还以为昨天见到了他们只是个巧合,他们只是这个世界某些相似的人而已。然而今天他们居然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抱歉,真是抱歉!”连习征见月唯一身家居的便服,宽大的水袖被丝带绑到了大臂的地方,脚下的裙摆也都系到了腰间。只见月唯赤着小臂和小腿,光着脚踩在一大张画纸上。头发只用一个发簪盘住。无论怎么看,绝对不是外人能见的样子。连习征连忙退出了房间,侧过身道歉。

  “习征哥哥,你跑太快了!”欣宜出现在月唯视野里的时候,月唯终于清醒了过来。

  而听见动静的洛羽仲也从外面的走廊进来了,丘管家跟在他身后。

  “三殿下!元英!”洛羽仲见到来人是非常高兴的,不管对方是来做什么的,他们毕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你们可是来了。”

  “羽仲,好久不见了!”连习征也是一脸重逢的喜悦,两个人亲密的碰了碰手臂。洛羽仲又亲昵的给了元英一拳。

  “这是我的皇妹,欣宜公主。”连习征介绍着,“我信上说的就是她。”

  “见过欣宜公主。”

  “见过洛王爷!”欣宜笑得甜美。

  “丘管家你的气色也不错,看样子羽仲也让您省心了!”

  “谢三殿下关心,毕竟是老了,也不能像以往一样处处帮着王爷了!”

  月唯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一个很冷静的声音告诉自己,原来连习征在这个世界里真的变成了王子,而那个女人也真的变成了公主。可惜了,居然是一个国家的。难道他们要搞一段不伦之恋?月唯安静的捡起地上的画笔,遗憾的是马上就要完成的画却被这个画笔上的颜料沾染了不该有的颜色。

  “小唯,我给你介绍……呃……”洛羽仲终于发现了现在的情况。月唯本来是在画画的,她是不会自己开门的。看她打着赤脚,一脸冰冷的样子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真是抱歉,刚刚以为是羽仲的书房,所以没敲门就进来了。”连习征见月唯脸色不好,谦逊的表达着歉意,“你就是月夫人吧,刚刚听洛笑提起过。”

  月唯没有回话,安静的把画笔放在桌子上。走到一旁穿上自己的鞋,并放下了裙摆和水袖。然后走到前面,把地上两米长一米宽已经基本完成的巨幅画作捡了起来。这一段长时间的安静,让人尴尬的难受。然后,“嘶”的一声,尴尬的寂静被打破,但气氛却一点也没有变好。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画变成了两半。

  洛羽仲盯着眼前可以称得上是旷世杰作的画被毁,感觉心跳都停了半拍。而且这画本来还是月唯许给他的!

  “你做什么!”洛羽仲后知后觉的喊道,“要是生气的话你可以摔瓶子啊!那边的古董瓶子随便你摔!”

  “我没有生气啊!”月唯一脸无趣的样子,“只不过画被毁了。”

  “是啊!是被你毁的!”本来还想演出一部亲密戏码的洛羽仲完全忘记了初衷。

  “不是,你看这里。画笔掉在上面了,本来紫色的衣服上有了红色。”

  洛羽仲凑得很近才看到了那个瑕疵,“就这么一点,你都画了好几天了,随便拿颜料覆盖一下不就行了吗?”

  “能够骗谁呢?明明知道已经毁了的东西,就算补救的再完美也没有用。因为无论何时你再看的时候,首先看的地方就是那个瑕疵。何必呢,还是亲手毁了的好!”然后月唯又横着撕了一道。

  洛羽仲觉得那个声音在划着自己的心脏,他一把把画抢了过来,狠狠的瞪了月唯一眼。月唯只是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真舍得,你可以连着画了好几天的,眼看就要完成了,就那么一小点瑕疵都不容吗?”

  “就算是画了十五年,就算是最后一笔,有瑕疵就是有瑕疵!再说了,也不是给我自己画的!”

  “那是给我画的呀!我可没说不能有瑕疵,我也没让你撕!”洛羽仲又开始吼人了,瞪着眼睛一副马上就要打人的架势。

  “我就是撕了,你能怎么样?”

  “你!”

  “羽仲,别发火,是我的不是,都是我的不是。”眼看两个人的口水战越演越烈,连习征赶紧把洛羽仲往回拉,“因为我突然闯进去才吓到了月夫人,弄得画笔掉在了画上……”

  “谁闯进去啦?”洛枫和小油正好回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很是好奇,“咦?元英?”

  “啊……洛枫,真奇怪,你居然不在洛笑的身边!”元英不敢相信的说。

  “唉,别提啦,我……三殿下?”洛枫好像才发现连习征似的,见他正拉着洛羽仲的衣袖,而月唯则一脸冰冷的看着这边,一下子就明白了。“哇,王爷你怎么这么会触主子的霉头啊,主子都说过多少次了,她画画的时候谁都不能进,她的东西谁也不许动!”

  “洛枫,是我闯进去的……”连习征讪讪的说。

  洛枫忽的倒抽一口冷气,做了个很夸张的捂嘴动作。然后同情的看着连习征,“啧啧啧”的一阵儿咂舌,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冲着他无奈的摇头。然后又狗腿子似的跑到了月唯的身边,“主子,有用的着我帮忙的地方就说!我洛枫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且绝对不会向王爷打小报告!”

  “你何时换了主子?”元英不解的问。

  “好了,好了。大家都有很多话要聊,正好也要为殿下和公主接风洗尘,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丘雪之打着圆场,“月夫人也换件衣服,一会儿大家坐在一起相互认识一下也好。三殿下可是王爷的八拜之交!”

  “嗯,听说过。”月唯淡淡的说,一脸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洛羽仲有些僵硬的笑着,“三殿下,公主,你们先随丘管家去那边看看吧,我们随后就到。”

  “好,我也好久没见皇姑奶奶了。欣宜,我们应该先过去请安的。”

  “的确应该是,都是哥哥你光想着见洛王爷,连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欣宜甜甜的笑着,“那洛王爷,我们先去皇姑奶奶那边了!”

  “公主请!”

  “你到底在干什么!”连习征他们一走,洛羽仲就开始发飙,“不是说要好好配合我的?你到底是在配合我,还是在拆台!”

  “一直在喊叫的人是你吧,我很平静。”

  “你很冷漠才是!你有一点像是和我相爱的样子吗?”

  “任谁被毁了画作都不会太热情吧!”

  “被毁了的画是我的,而且是你毁的!”

  “不能怪我,你又没说让我演什么样子,我只好表现自己的正常状态了。”

  “你的正常状态就是不正常!”洛羽仲揉了揉太阳穴,“他表明了不相信,看他那表情就好像要看我笑话似的!你好歹配合一下会死啊!”

  “不会不会!”月唯无奈的说,“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冷漠,我应该热情的像妓院的老鸨才是,我一会儿改还不行吗?”

  “不行!谁说让你像妓院的老鸨了,你就不能扮演一个正常的温柔的妻子吗?”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你才是应该好好冷静一下,刚刚冲我吼得那么凶,别自乱了阵脚。”

  月唯换了身衣服,两个人往惠喜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洛羽仲都在提点着各种事情,包括他自己的各种丑闻。

  “你六岁之前一直被当做女孩养大?”月唯捂着嘴直乐,“你爹太逗了,男孩女孩对于母亲来说可没有区别,真是多此一举!”

  “我娘就是喜欢女孩我有什么办法,直到七岁我娘过世府上才知道我是男孩,我自己也才知道。”

  “那你是不是连女红都会?”

  “能不会吗?我六岁之前一直在努力做一个优秀的郡主!可恶……不许你再说了!”

  “没事没事!”月唯搂着洛羽仲的胳膊笑着说,“我跟你说,我和你差不多。我六岁之前都是被当成男孩养的!同龄的女孩子们都学琴学画学舞蹈,我被我家老爹和我爷爷送到了和尚庙里面学武功,别提有多惨了!”

  洛羽仲叹了口气,“虽然是个好故事,不过不要在习征的面前说。毕竟你现在假扮的是秦月唯,秦月唯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豫州齐眉县的。说起来,你的真名字到底是什么?”

  “秦月唯啊!”

  “睁着眼说瞎话!”

  等两个人走到惠喜院的时候里面正聊得高兴。似乎是连欣宜说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老夫人笑个不停。一进屋,里面还真热闹,虽然其他的妾室都不在,只有李梦然一个,但丝毫不显得冷清。欣宜站在中央不知道在表演什么,其他的人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表情。

  “真讨厌这个场面!”洛羽仲低声诅咒着。

  “同感!”月唯脸上挂着笑,嘴里的声音却很是不忿儿。

  “羽仲,小月,你们来了!”老夫人热情洋溢的招呼着,“快坐到这边来!刚刚你们不在真是可惜,欣宜给我讲宫里的事情,有趣儿极了!”

  洛羽仲在有老夫人在的场合基本上是不会接话的,正巧今天月唯也不想接话,两个人维持着脸上没有笑意的笑容,到真的像是天生一对。

  “既然王爷和月妹妹都来了,那我叫下人们开饭。”李梦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向老夫人请示着。老夫人自然是点头称好。

  “刚刚都没有好好自我介绍一下,虽然他们叫我三殿下,不过私底下也都是喊我名字的。我的名字是连习征,这个是我的侍卫长,叫做元英。”连习征带着标志性的优雅笑容温柔地说道。元英也礼貌性的点点头。

  “我知道。”月唯尽量笑着点头,这两个名字自己何止叫过成千上万次。

  “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连欣宜,我看我们年龄也差不多,不用称呼我公主这么麻烦了。我也不叫你们什么洛王爷月夫人的了,跟着习征哥哥一起叫你们的名字可好?”

  “公主随意。”洛羽仲很有礼貌的回答。

  “好……”月唯一边说着好一边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吓人。

  “羽仲哥哥,月唯妹妹!”

  两个人笑着点头,但是谁都没有什么笑意。尤其是月唯!她可以试着去忘记连习征,她可以试着不去恨他。但是她绝对做不到让这个女人在这里笑得腻死人的叫她的名字,还敢称呼她为妹妹!

  “让我杀了她!让我杀了她!让我杀了她!”月唯就像是念经一样一遍遍的重复着,恶毒的声音不停的从牙缝里钻出来,但是她偏偏还笑得高贵无比。洛羽仲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你要杀了谁?”洛羽仲低声问到。

  “你如果碰到你个你极端讨厌的人要和你亲近,你怎么办?”

  “当她不存在!”洛羽仲说完瞥了老夫人一眼。

  月唯点了点头,做了个深呼吸。“好,当她不存在!省的我想拿鞋底子锊死她!你知道吗?女人说不在乎那都是假的,怎么可能不在乎!我看到她的脸都想给撕碎了!”

  “注意表情,注意表情!”洛羽仲提醒着表情变得越发可憎的月唯,“你到底在说谁!”

  月唯侧头想了想,刚刚那个公主好像说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月唯的脑子却没走。“那个女的叫什么?”

  “欣宜公主?”

  “对,就是这个小贱货!”

  “不许说脏话!”

  “趁他们听不见先让我说会儿,要不然指不定我会做什么!”

  老夫人是当今皇上的亲姑姑,所以和连习征还有连欣宜都有不少话可聊。他们两个也像是带着皇上的旨意来的,不停的说着宫里的事情,希望老夫人可以回宫住一段时间。洛羽仲和月唯就像是两尊面善心恶的假佛像,在一旁不参与大家的话题,私底下却说个不停。

  所有各怀鬼胎的人们都坐上饭桌的时候,也就是暗战开始的时候。像是老夫人,她心里就在权衡欣宜这个侄孙女好,还是无相大师命中的月唯好。连习征则一边想着把妹妹嫁出去,一边又想着尽量不伤害朋友的感情。元英如同往常一样替自己的主子发愁,而现在也替洛羽仲发愁。洛羽仲则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更加像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亲密一些会不会太过了。欣宜只是努力的讨好每一个人,她只是想嫁过来的话能够有个和睦的家庭。李梦然想的是,公主这门亲事到底能不能推掉,不能推掉的话,她要不要联合这个公主呢?

  而所有人里思想最复杂的就是月唯了。一,她想尽量把连习征当做陌生人,不想做什么泄愤的蠢事,但是心里却纠结的要命。二,她一看见连欣宜的脸就想往上面吐口水,她正在压制自己的念想。三,看见元英就觉得想叹气,可怜的家伙,不知道亲眼见到自己的死亡他到底还好不好。四,不停的想和洛羽仲说话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五,老夫人时不时的看看她,她还要尽量维持自己的形象。六,李梦然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笑得那么阴险,回头得注意一下。

  “在想什么呢?”洛羽仲用他最柔美的嗓音亲切的问道。

  “你猜!”月唯侧过头去送了个娇媚的笑容。

  “羽仲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么你侬我侬的了?”连习征调笑着问,“以前还宣言自己喜欢男人,这才多久就变卦了?我来了还没见到无欢呢,是不是给送走了?”

  “他还在!你要是喜欢,本王可以把无欢送你!”洛羽仲不在意的说。

  “不行,不行!”月唯笑着摇头,用撒娇的语气说:“我好喜欢无欢,不要送他走好不好?”

  “好,送给你就是。”洛羽仲点了点月唯的鼻尖,宠爱的说。

  “昨天还看见月夫人了和你了,月夫人的歌声还真是好听。”连习征夸赞道,“今天整个尚城都在传说有个百合歌姬,听过她歌声的人都欲罢不能,到处寻找她的下落。”

  “昨天?小月你昨天出府了?”老夫人好奇的问。

  “是的,老夫人。”月唯夹起一筷子胡萝卜丝,笑得极端阴险的说:“三殿下,别客气,多吃点!”说着又夹了两筷子胡萝卜丝。

  “啊,谢谢,我……”连习征欲言又止,看着胡萝卜丝踌躇着。

  “殿下吃啊,莫不是瞧不上月唯的身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月唯得意的笑着。

  “月夫人误会了,我家殿下的身体与这种食物相冲。”元英解释着。

  “噢!是这样啊,那吃点这个!”月唯又夹过去一筷子甲鱼肉。

  “这个……也……相冲。”元英不好意思的说。

  月唯依旧保持着笑容,又夹了一筷子菠萝鸡块。“这个呢?”

  “真不好意思,这个也是。”元英都觉得尴尬了。

  “茄丁如何?”

  “这个也不行。

  “菠菜呢?”

  “还是不行……”

  “这个总可以了吧?”月唯舀了一勺甜玉米粒放到了连习征的碗里。

  “这个,这个……”

  “又不能吃是吧?”月唯没好气的把筷子一放,“元侍卫,三殿下。你们若不想交月唯这个朋友就算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高攀什么人。我之所以能够在你毁了我一副画之后,还能佯装笑脸的给你布菜,是因为你是羽仲的朋友。你不想给面子就直说,我也省得麻烦。”

  “月夫人你误会了,我真的是和这些食物都相冲。”连习征抱歉的解释着。

  “你知道他和这些食物相冲吗?”月唯问洛羽仲。洛羽仲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连习征,真的怀疑连习征是不是故意的。

  月唯又开始发话,“三殿下,要说一样两样你吃不了,我信了就信了。我已经给你夹了几样菜了?难道都不行?我是认识你很久了故意给你夹你不能吃的东西,还是你本身就对我不尊重?”

  “月夫人,真的是我家殿下他……”

  “不吃算了,不用和我解释。”月唯淡淡的说。

  所有的人都在望着连习征,连习征也很尴尬。不管怎么说人家好心夹菜,自己总得意思一下。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从来没有过连着夹了六道菜都不能吃的时候,难道自己和这个月夫人相克吗?为什么她几乎挑中了所有自己不吃的食物?这件事情除了元英这个从小跟着自己的侍卫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连洛羽仲都不清楚。

  “习征哥哥,真吃不了还是假吃不了啊?”欣宜低声问道。

  “玉米还是可以吃的,我吃就是了。月夫人,刚刚真的是误会。”连习征解释着,“不要往心里去,是元英太敏感了。还有上午的事情真的是很抱歉,毁了你和羽仲的画。这杯酒我先干了,权当是赔礼了。”说完,连习征一口气喝掉了杯中的酒,之后放下酒杯又吃完了盘中的玉米。

  “倒是我小家子气了,殿下您可别介意。来,多吃点!”说着,月唯狠命的往连习征的盘子里舀玉米。哼,跟她斗!她秦月唯从两岁就认识他了,清楚他的一切!他所有不能吃的东西和吃了会出问题的东西她全都清楚。要怪就怪连习征没有早些说分手,让她记住了这些!

  “你知道他不吃那些东西吗?”洛羽仲总觉得月唯像是故意的。

  “我之前认识他吗?”月唯装傻道。

  “真是奇怪,会有这种巧合吗?”

  “你就那么相信他,难道不是他针对我吗?”

  “不可能。”洛羽仲摇头道,“习征可不是做那种事情的人。”

  “随你怎么说。”月唯鬼魅的一笑。呵呵,继续吃去吧!她非常清楚连习征是可以吃玉米的,只是吃玉米之后会严重的腹泻。穿越真是奇妙,明明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却有完全相同的习惯!折磨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刚刚真是抱歉了,三殿下。小唯也不知道你吃不了那些东西,其实本王也是今天才知道你有这么多不能吃的东西。这杯酒本王代替月唯敬你!”洛羽仲端起酒杯来,歉意的敬酒。

  “是我的不是,有这些坏毛病。到叫月夫人误会了!”连习征也喝完了杯中的酒。

  “你也不要叫的那么生疏了,直接叫她的名字就可以了。”洛羽仲笑着说,“就和叫我一样,没那么多规矩。”

  “就是,习征哥哥!”欣宜搭腔道,“月唯妹妹也不是外人,叫名字就好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月唯,这杯酒我敬你!”连习征把酒杯朝向了月唯的方向。月唯也毫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欣宜也端起了酒杯,谦虚的笑着说:“我是第一次来苑州,也不懂什么王府的规矩,若有失礼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多多提点!这一杯,我敬大家!”大家也纷纷附和,都喝了酒。

  “羽仲,等给皇姑奶奶过完寿辰,也快要新年了。反正你也要进京去新年朝拜,我们一起回京,也好顺路。”连习征脸上的笑容沉了些。

  洛羽仲没有立刻回话,端起酒来慢慢喝完。心想连习征还真的是要逼自己,这场亲兄热弟的戏不知道还能演多久。

  “是不是太早了些?本王这边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你也知道豫州的灾情越来越严重,难民几乎都跑到苑州来了。而且小唯才刚嫁进来,本王没有打算今年上京。”

  “我知道你不想去,不过皇兄和父皇都想见见你,我也只是传达他们的意思。你若放不下月唯,就把她一起带到京里去。”连习征抱歉的笑笑。

  洛羽仲没有再说什么,也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

  “羽仲哥哥就当是护送欣宜回去吧!”欣宜带着俏皮的笑容说,“你都不知道,我这个公主跟着来苑州可受罪了!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就跟着两个大男人千里迢迢的跑了来。我可不想再这么狼狈的跑回去了!”

  “这倒是新鲜,永远都能把女人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三殿下怎么这么不心疼自己的妹妹?”洛羽仲嘲讽的说。

  “就是就是!”欣宜在一旁附和着。

  “这就是殿下你的不对了,欣宜怎么也是个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这么仓促的赶路?”老夫人嗔怪道。

  “我只是怕耽误了皇姑奶奶的寿辰,所以赶路赶的急。而且不是欣宜你说要骑马的吗?这个时候又来抱怨,跑到皇姑奶奶这里来告状!”

  欣宜冲着连习征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逗得老夫人直乐。月唯则别过头去,有些看不下去这一幕。

  “你要是没有人可用,等回去的时候从王府上带些下人走便是了。”老夫人说道,“到时候再给欣宜安排一辆舒服点的马车,女孩子家学什么骑马!”

  “谢皇姑奶奶!不过欣宜不想要什么下人,那些下人总是规规矩矩的,奴才这啦奴婢那啦,烦的要死。欣宜想让让小唯妹妹陪我,可好?”说完欣宜看向了洛羽仲。

  “本王可指使不了她!”洛羽仲又看向了月唯,用目光告诉她不许答应。

  只是月唯还没有回答,连习征就接过了话茬,“没关系,只要羽仲跟着我们一起回京,月唯肯定舍不得你,一定会跟去的。”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洛羽仲深深的望着连习征。

  连习征没有回话,只是淡笑着喝完了杯中的酒。

  元英望了一眼,立刻又岔开了话题,“还不知道王爷和月夫人是怎么认识的呢!感情这么好,看了都让人羡慕。”

  “丘管家带月唯回来的,这可是无相大师批命的!”老夫人先搭了话茬,“无相大师特地来找丘管家,说羽仲的命定之人就是小月。丘管家就去把她接来了。这不,两人感情好的没话说!”老夫心里面明白这次公主的婚事都是大皇子的策划。他想让欣宜这个嫡亲的妹妹守在洛羽仲身边做个牵制。之所以大皇子没有直接要下圣旨来而是让连习征带欣宜过来,就是为了迫使洛羽仲自愿同意这门婚事。而皇上之所以没有下圣旨,毕竟还是考虑到了她这个皇姑姑。只是老夫人心里也明白,自己已经做不了主了,干脆把实情说出来,让他们自己去考量。

  “无相大师?”连习征很是诧异,“他什么时候来过苑州?”

  “三个月前。”

  “是吗?我来苑州之前还见过大师,他突然跑回京城的通天寺,开始好好的诵经,让父皇诧异了许久呢!”

  “那个老……无相大师在京城?”月唯惊奇的问。

  “是的,呆了有一个多月了。要知道无相大师总是云游四海,很少这么长时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

  “羽仲,我要去京城。”月唯双手握住洛羽仲的手,认真的说。

  洛羽仲拼命的想要维持笑脸,但是脸已经开始抽搐了。他很想一巴掌抽在秦月唯的脸上,大骂她一顿。难道这里的情势还不够清楚吗?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在努力的避免今年新年进京朝拜吗?洛羽仲用眼睛死死的瞪着月唯,努力传达着“你想死吗?”这个信息。

  “我很想见见无相大师,好歹对方也算是我们的介绍人啊,应该去见见的是不是?”月唯可不管洛羽仲怎么想,她可是早就想要去见那个老神棍了,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很多政务要处理的!”洛羽仲尽量维持着平和的语气。而在桌子下面用脚狠狠的踢了月唯一下。

  “不用你陪我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月唯一边说,一边踢了回去。

  “胡闹,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自己往外跑!”老夫人训斥道。

  “再说羽仲怎么舍得让你自己往外跑,定是要跟着去的,是不是?”连习征步步紧逼。

  洛羽仲眯着眼转头看向连习征,虽然脸上还残存着一些笑容,但是显然心情不好。月唯瞪了连习征一眼,又舀过去一勺甜玉米粒。“多吃点!三殿下!”

  “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用再……”

  “别见外,再吃点!”月唯根本不等连习征说完,就又舀了一勺过去。

  “月唯妹妹想去京城的话,羽仲哥哥就放行吧!”欣宜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没有人陪,怪寂寞的,让月唯妹妹跟我做个伴不好吗?羽仲哥哥要是真舍不得,那跟着我们一起回京不就好了吗?”

  “你们才来了一天,就商量着要走了!真是该罚!”老夫人立刻给洛羽仲解围,“离着我的寿辰还有好几天呢,谁准你们那么快就走的?罚酒罚酒!”

  大家纷纷称是,连忙端杯饮酒。月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停的琢磨着要怎么让那个老神棍说些实情,或许自己还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如果他不帮忙可怎么办?威逼还是利诱?或许应该把洛羽仲或者丘雪之拖过去,他们和那个神棍好像还有点交情。为什么洛羽仲不愿意上京呢?一会儿得好好问问。

  “听说公主来苑州是准备嫁给王爷的?”月唯突然问道。

  一瞬间酒席的气氛变得极端尴尬起来,大家相互瞅着,洛羽仲不敢置信的看着月唯,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虽然席间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在正式的旨意下来之前,谁都没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大家就在私底下暗流涌动。然而月唯一句话就把一切放到了台面上。

  “月夫人可能是误会了,没有这样的消息。”连习征否认着。

  “看着我的眼睛!”月唯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走到了连习征的身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你再说一遍,公主来苑州是不是要准备嫁给王爷的!”

  “不是。”连习征依旧带着笑容。

  “公主呢?”月唯又望向了另一边的连欣宜。

  “月唯妹妹多想了!”连欣宜跟着连习征的回答。

  “小月,不许这么无礼,快回去坐好!”老夫人连忙呵斥着,“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丢人!回去了好好学学规矩。”

  “老夫人息怒,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说谎而已。”

  “哦,结果呢?”洛羽仲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在说谎。”月唯毫不客气的说。

  “就凭看了这么一下?”连习征依旧打着哈哈,笑着问。

  “那月唯和三殿下打个赌可好?”月唯就看不惯连习征这种打死不认账的表情。

  “赌什么?”连习征笑得像一只优雅的猫。

  “赌公主来是不是要嫁给王爷的,我赌是。”

  “赌注是什么?”

  “一个要求,你和公主各许给我和羽仲一个要求。相反亦然。这个要求可以让对方做任何事情。如何?”

  “那要是月唯和羽仲让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呢?

  “怕了?”洛羽仲冲着连习征挑衅道。他很满意月唯的这个逼迫的方法,狡黠的笑着凑在了月唯的身边。两个人都带着必胜的笑容,一种狼狈为奸的氛围油然而生。

  “还是殿下和公主觉得我们会让二位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月唯笑着问,“而且如果我们真的赢了的话,就说明刚刚二位的确在说谎。连对好友都说谎的人哪里还有什么良心嘛!”

  “是啊,良心何在啊!”洛羽仲搭腔道。两个人在桌子底下,轻轻的击掌。

  连欣宜为难的看向连习征,这个赌局他们是肯定输的。她可不想一下子许出两个要求去。连习征笑着叹息,真不知道洛羽仲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厉害的女子,三两句就把自己套进了圈套里。“就算现在欣宜没有准备嫁给羽仲,但谁也说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哦?真的吗?亲爱的,你预测一下如果我们上京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月唯搂着洛羽仲的胳膊亲昵的问。

  “让本王先想想啊!”洛羽仲装模作样的说,“新年朝拜的时候,不是大皇子要召见本王说公主的婚事,就是大皇子直接在皇上的面前提这个婚事。当然大皇子也可以指派他的人提出,甚至是你,都是有可能的。”

  “如何?我们赌这个可好?”月唯说完,又和洛羽仲在桌子底下击掌庆祝。

  见洛羽仲和月唯步步相逼,连习征真是后悔刚刚没有说实话。“好吧,我可以同意这个赌局,不过规矩得改一下。我可以满足月唯你的一个要求,欣宜可以满足羽仲的一个要求。反之亦然。”

  月唯和洛羽仲对望了一眼,洛羽仲用目光说道,到时候我们交换一下要求就行,月唯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不能交换要求。我很清楚羽仲会让我做什么事情,所以不要怀着侥幸心理。”连习征笑着补充道。

  月唯冲着洛羽仲撇嘴,用目光表达着你又被看穿了的意思。洛羽仲则翻白眼,告诉月唯自己真是交友不慎。两个人同时叹气,然后又同时转过头来,说道:“成交!”

  说完四个人又相互敬了一轮酒。欣宜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她虽然对月唯没有什么敌意,但是明显对方不这么想。谁让自己是要与她共事一夫的人呢,但愿以后能处好感情。

  “那样的话,羽仲就同意一起上京了?要不然怎么见证赌局的输赢呢?”习征说道。

  洛羽仲邪魅的一下,“去就去,本王心爱的女人出远门本王怎么放心的下!是不是,小唯?”

  月唯听了大笑不止,连忙点头。然后又给连习征舀了一勺丸子,“尝尝这个珍珠丸子,是用糯米做的!”让你多话,我喂死你!

  连习征松了口气,终于赶上可以吃的东西了。要不然他真的要怀疑自己和这个秦月唯是不是前世有仇了。糯米他完全没事的,连习征笑着吃了下去,才嚼了两口突然觉得反胃,但是只好先咽了下去,然后问:“这丸子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了,不是蛇肉就是猪肠吧!”月唯灿烂的冲连习征一笑,连习征差点没吐出来,脸都青了!要不是多年的礼数和教养,他绝对会立刻扣嗓子眼吐出来的。他最最最厌恶的东西就是猪大肠!虽然吃了身体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心里却恶心的要死。

  “月唯,我再赔你一幅画可好?”为了不让月唯再给他夹菜,连习征只好拼命讨好。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赔我画。”

  “不不,我那里有一副珍藏的仇耀的画作--秋风图,我可以把那个作为赔礼送给你。”

  “秋风图?”洛羽仲小声嘟囔了一句,眼里闪着星星。

  “没出息……这么一副破画就被收买了!”月唯责备着。

  “要了,要了!”洛羽仲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并使劲儿攒着她的手。

  月唯无语望天,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道:“恕月唯才疏学浅,看不懂什么大家的名作。我对别人的画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刚说完,洛羽仲就狠狠掐了她一把,“不过,三殿下愿意送,我也不能不给面子。这样吧,羽仲一直喜欢收藏各种画作,送给他不是更好吗?”说完狠狠的踩了洛羽仲一脚,让他刚才掐她。

  “那就多谢殿下美意了!”怕连习征再反悔,洛羽仲立刻搭腔。这个可是洛羽仲多次求连习征转手的作品,那时候连习征说什么也舍不得,今次他可是终于如愿以偿了。

  连习征一阵儿郁闷,本来想讨好一下这个与自己相克的秦月唯,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在乎,直接转手把好处给了洛羽仲。自己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以前要是和洛羽仲说话,只要自己沉稳一些总会逼得他先跳脚!这次可好,不知道丘管家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厉害的女子,倒是自己快要被折腾的不行了。

  午饭结束的时候,连习征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下人们撤掉酒席,他突然觉得心头的阴影终于散去了。只是吃玉米的不良后果还在,元英只好帮他去找止泻药。洛羽仲把他们三人安排在沧月院旁边的飞天院,两个院子只有一河之隔,以后来往也方便一些。洛羽仲的四个丫鬟四个仆从也全都分了过去,而他身边只留了无欢一个人。

  五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倒是没有刚刚那么拘谨。洛羽仲也不再一口一个本王了,我我我的说个不停。

  “小姐,小姐!”丫头嗷嗷的喊着跑了过来,小虎也一溜烟的跟了过来。见到有陌生人,而且似乎上午也见过,丫头好奇的问,“他们是谁啊?”

  “王子、公主和侍卫。”月唯简短的回答。

  丫头长大了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然后又从惊恐变成了愤怒,立刻拉住月唯的胳膊,一副誓死保卫对方的样子,看的其他人莫名其妙。

  “这位是……”欣宜亲切地问道。

  “不用理会她,一个疯丫头而已。”

  “丫头不姓疯,丫头姓姚!”丫头冲着洛羽仲做鬼脸。

  “抱歉,她早就被小唯给宠坏了,我已经管不了了。”洛羽仲无奈的说。

  “小姐,走走,我们不要理他们!”丫头使劲儿拉着月唯往沧月院的方向拖。

  “那你们就先回吧,我们也回去休整一下。”连习征提议道。

  “那好。下午见!”

  “下午见。”

  “丫头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到!”走到了院门口,月唯把丫头先撵走了。

  月唯和洛羽仲慢慢悠悠的走进了沧月院。两个人就这么在大路上散步。

  “如何?我这个贤妻不错吧?”

  “除了上京的这件事情外,其他的事情办的都不错。”洛羽仲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脸上却挂着笑

  “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月唯笑着说,“我都想笑,整人实在是太好玩了!不管他是什么王子,只要他是连习征,我就能整到他!”

  “你怎么知道他不吃那些东西的?”洛羽仲是真的好奇,“就连我都不知道!”

  “你!哼,除了元英之外怎么还可能有人知道!”

  “你以前认识元英?”洛羽仲不解的问。

  “这个我解释不清楚!所以我要去京城找那个老神棍!你不是也想知道我的身份吗?等见到他应该就能解释清楚了。”

  “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让丘管家去找人。现在可好,还要一起去京城。我要是去京城,那我这个年算是别想过了。”

  “你怕逼婚?”

  “我会怕这种事情?只不过是嫌麻烦而已。而且我讨厌被习征逼着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就好像我们以后再也做不成兄弟了一样,心里很是不舒服。其他的人我才不在乎,就算是皇上逼我,我到时候拒不认账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

  “麻烦!”洛羽仲冷言道,“而且要去见那个阴险的大皇子让我心情不好。”

  “反正早晚都要面对的,你还能一直不上京城吗?早死早超生,我们还能顺路。而且我一直不明白,连习征为什么要帮他哥不帮你?是不是你性格太恶劣了,人家不想当你的朋友了?”

  洛羽仲叹气,“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要那个皇位吧!所以他把大皇子作为储君一样对待,而我在他眼里大概就是鼓动他造反的人吧!”

  “你又何必呢?人各有所好,不是你能掌控的。不要吃力不讨好,到时候再被人家讨厌了,要和你绝交怎么办?”

  “我只是可惜了他那份才能。那个大皇子只会勾心斗角,政见上则一无是处!怎么能把国家交给这种人!”

  “没想到你还挺爱国!”月唯砸着嘴说,“昏君多的是,没有亡国的昏君也有不少。再说了,反正苑州是你的地方,皇上有什么决定基本上碍不着你。”

  “怎么会碍不着我,光是加赋税的事情,现在就已经争执不休了!他还想让我裁撤军队,做梦去吧!就算是不打他,我还留着要守住边防呢!”洛羽仲越说越激动,“他也不想想如果藩王都没了军队,那敌国入侵谁去打敌人!就想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没有人可以推翻他。皇上也没有指定他为太子啊,整天摆一副太子的臭架子,对着习征指指点点的,还使唤的挺舒坦!”

  “那是连习征犯贱,他愿意被使唤。”

  洛羽仲停下脚步,很是纳闷的看着月唯,“你真的不认识习征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恨他恨得要死呢?”

  “怎么会?你多想了,我是看你很生气替你骂骂他而已。”月唯眯起眼睛笑着说。

  “是这样吗?”洛羽仲可不太信,“不管怎么说,要是到了京城,肯定得和大皇子斗一阵。最让人心烦的是习征还要公开站在他的身边与我为敌。都是你的事,要不然我还可以推辞一下!”

  “切!你自己明明也知道逃不掉,还怨我!你该知足了吧,我给你骗到了两个可以使唤人的要求,还给你弄到了一副什么秋风图。我没管你要报酬你就该捂着嘴偷乐了,还好意思埋怨我!”

  “本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今天确实做得不错,你说你想要什么吧!”

  月唯想了一会儿,直翻白眼,“我还真没什么想要的!”

  “那本王送你一样东西可好?”

  “又本王去了……”

  “你到底要不要?”

  “送我什么?”

  “过几天再告诉你。”

  “你要耍我就直说。”月唯不屑的说,“我才不稀罕你有没有东西送我呢!”

  “我是想给你个惊喜而已。好了,我就送你到楼下了,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好,你慢走啊,我不送了!”月唯懒洋洋的说道。

  月唯独自走进望月楼的时候,里面安静的很。她想不是人都在午睡就是都出去玩儿了。刚想着悄声走上楼去的时候,却发现在二楼的大厅里坐满了人,就连无欢也在!他们守着一大桌酒席,直勾勾的看着月唯。吓了月唯一大跳!

  “你们在干嘛?为什么不出声音?”

  “主子,来,你坐这边!”小米和茶茶一人拉着月唯的一只手把她送到了主座上。月唯愣愣的看着他们,有些不清楚这里是什么状况。

  “怎么你们还没吃饭?”看他们摆了一大桌酒席,却没有动筷子,月唯很是纳闷。

  “主子,我们都听说了!”阿盐居然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好像要祭奠什么人似的。

  “是啊,主子!”小油也收起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随着阿盐一同哀悼,“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跟随您的!”小油说完,大家纷纷点头。

  “打住!”月唯受不了这种逐步升级到追悼会的氛围,不知道他们在演哪一出,“丫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帮助你打到公主和王子的!”

  “是啊,月主子!无欢也会支持你的!无欢坚信王爷喜欢的只有月主子一个!”

  “主子你可千万别被那个公主吓到了,公主算什么!廉国的公主多了去了,绝对没有王爷值钱!只要主子能抓住王爷的心,公主什么的完全不用怕!”

  “阿盐说的对!就算公主嫁进来咱也不怕她!”小油豪迈的说。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月唯好奇的问。

  阿酱抬起手来,“是我说的,我前一阵子去过老夫人那里,她问我主子知不知道公主准备嫁过来的事情。我当时没在意,随口说了个没有。今天见公主来了,才想起来。”

  “我也知道,我给大家做的补充!”洛枫赶紧邀功道。

  “所以你们认为……我会怕那个女人?”月唯一脸不敢相信表情。

  “怎么会!”见月唯变了表情,小油立刻开口道,“主子您是谁啊!您可是王母娘娘在世,那个小鬼敢跟您斗法啊!”

  “行啦行啦,知道你们关心我,谢啦!”月唯笑着说,“那个公主嫁不嫁进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月主子您怎么能这么说?”无欢可怜巴巴的看着月唯,“王爷为这事可愁了好一阵子呢!王爷是绝对不希望公主嫁进洛王府的!”

  “是是,我知道。我这不是正和你家王爷在想办法吗!啊,对了,我们年底要去京城,你们谁想跟去?”

  “我!”“我!”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嚎叫着。

  “丫头我是要带的,无欢是洛羽仲要带的。再要一女两男!”

  “小姐,我要带着小虎!”丫头喊道。

  “他是你的行李,不算在我这里。”

  “主子带我啊!”小油大喊道,“京城是什么地方,京城就是各个权贵钩心斗角的集中地,这种地方怎么少的了聪明伶俐的我呢?我可以帮主子收集情报打听消息,还能混入敌人的地盘,主子你绝对要带我去!”

  “理由不错!”月唯点头道。

  “我也可以,瞧我长的这么漂亮,肯定能吸引很多权贵,绝对会帮主子钓到大鱼的!”阿盐喊道。

  “我怕你把自己卖了,还是算了吧!”

  “我要去,阿柴肯定会去,那我也要去。”

  “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去!”大家纷纷冲着洛枫摆手。

  “主子带我去吧,我好歹学过医,总会有用的着我的地方的!”小米认真的说。

  “嗯,不错,带小米去。”

  “我、我……”茶茶失望的结巴着。

  “放心,我叫洛羽仲把洛永留下来陪你!”月唯拍着她安慰道。

  “主子又笑话我!”茶茶红着脸小媳妇似的娇嗔。

  “那么还剩下一个位置,阿酱跟着我去吧!”

  “是,主子!”阿酱高兴的说。

  “为什么?”一直在一旁饮酒以为胜券在握的阿柴不解的问,“我才是武功最好的!”

  “我比较喜欢阿酱,这个理由可以吗?”

  阿柴脸上一片阴云,一副很是不服气的样子。他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和王爷说一声,他一定会让自己跟着去的。不对不对,不去有什么了不起!他可是王府重要的一员,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任务。可是哪里还有比保护王爷更重要的任务?阿柴心里不断的推翻自己的各种想法,越来越郁闷。

  “多带我一个!”阿柴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们都不喜欢你,你还是算了吧!”小油一副大爷样儿的说。

  洛羽仲坐在铭心楼自己原来的书房里,看着窗外发呆。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连习征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现在想到要敲门了?”洛羽仲嘲讽的语气和上午完的热情全不同。

  “吃一堑长一智,万一一推门又是你的夫人,我可就罪过了。”

  “怎么来这么晚,等你半天了!”

  “不能怨我,要怪就怪你找了一个这么与我相克的夫人。”连习征苦笑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能够选中我所有不能吃的东西。”

  “珍珠丸子你也吃不了?”洛羽仲嘲笑着。

  “不是珍珠丸子的事情,里面的东西我顶多是听了想吐。真正让我郁闷的是那个甜玉米,我吃了那个会腹泻。可是你那位可爱的夫人让我吃了半盘多的甜玉米!要不是元英给我找来特效药,我今天算是丢人了!”

  洛羽仲哈哈大笑,指着连习征笑骂道:“真是活该!就该有人治治你!让你对我这么过分,帮着那种东西来对付我,真是你瞎了眼!”

  “抱歉,我也是没有办法。”连习征一脸歉意的笑容,“我必须得表明我的立场。而且我已经提前给你写过信了,就看你想了什么方法来应对。在我意料之中的是你果然找了个女人来演戏,在我意料之外的是不知道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厉害的人!”

  “哼!我的应对方法?遇见你我有什么好应对的?你不是对我一清二楚吗?要不然连习哲怎么会派你过来!”

  “皇兄是不放心我啊,只要你与我为敌,他就能安心了。其实我也在想,你还是恨我比较好。既省的你为我花心思,又能让朝中的人们放弃对我的期待。你知道我不想要那个位置的。我对权势没有兴趣,也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更讨厌骨肉相残。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你说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对那个位置有兴趣?只要你有一丝的期望,我们立刻就可以搬回局面。延州的赵王爷也给过我密信,只要你同意,延州也是你的阵地!十八个州里有六个都支持你,如果你真的肯争一下的话,我还能争取到豫州和宣州。”

  连习征拍了拍洛羽仲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情,不过我是没办法报答你的好意了。正是因为有你这个优秀卓越的朋友在,皇兄才总是对我不放心。你还是偃旗息鼓的好一些,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我就是要做,我非让你亏心不可!宁愿帮着那种家伙,甚至不惜与我为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友难道比不上一个只是有点血缘关系的混蛋?”

  “你就那么想把我送上皇位吗?要知道如果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你还要跪我呢!”

  “跪就跪,总比跪那个混蛋好。”

  “那你现在跪一个?”连习征打趣儿道。

  “去,没有和你开玩笑!”洛羽仲推开了连习征的手,“你真的狠下心要与我为敌吗?现在是给我安排个贴身的奸细,以后呢?若是有一天他登上那个位置,要你杀我,你难道要与我刀刃相向吗?”

  连习征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你知道我不会的。”

  “连习哲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只要是可能会威胁到他的,早晚都会被除掉。我和你不同,我起码有着自己的家族和属地,他就是再恼我,只要我不造反,他也没有办法对付我。而你可不同,他登基之后第一个要杀得就是你。”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想后路。”

  洛羽仲真是有气没处撒,“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的奋斗一回吗?大不了失败的时候我陪你死!”

  连习征看着激动的洛羽仲只能叹气,“真的是对不起了,我选择了站在皇兄的身边。如果他真的容不下我,我只好消失。羽仲,你是我今生的知己,我知道我这么做会伤到你,但是我能做的就只有对你说抱歉了。”

  洛羽仲深深吐了一口气,一脸反感的表情。他没有任何办法,连习征太执着了,他要是认定了什么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不过就算有一天真的会敌对,他们也无法做出真正伤害对方的事情。起码洛羽仲做不到伤害连习征。

  “其实欣宜是个好姑娘,不像其他的公主那样娇气,她也挺活泼可爱的。我希望你能喜欢她。她虽然是皇兄嫡亲的妹子,可是自小都是跟我亲近。她虽是皇兄的筹码,可不见得就站在皇兄那一边。”

  “现在没有别人在,你也要说这种无用的话题吗?”

  连习征抱歉的笑笑,“好吧,那我换一个话题。那个秦月唯到底是谁?”

  “我洛羽仲的命定之人,你没有听那个老女人说吗?”

  “我不管无相大师说了些什么,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洛羽仲嘲讽的一笑,“怎么?想套我的话?”

  “不,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假的就好了,那样起码不用拆散一对爱人,要知道你要找一个喜欢的人有多么的难。但如果是真的,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把自己的妹妹送过来拆散自己的好友和他的妻子,肯定会让我自责一阵子!”

  “就是真的。你忏悔去吧!”

  “不信,才两个月你能爱上一个女人?你是谁,是两三句话说不通就开始发火的坏脾气洛羽仲!你那种高傲到自负的德性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别人?”

  “怎么不会,小唯样样都好。”

  “你喜欢她哪里?你说说看!”

  洛羽仲得意的一笑,丘雪之的恋爱教学一共就两招。一是要把月唯当宠物,要常赏着点她喜欢的东西,她就会乖乖的合作。二就是怎么对付这个问题。丘雪之说,爱与恨只有一线之隔,喜欢和讨厌也是。如果连习征要是问到这个问题,就尽管把自己讨厌月唯的地方说成喜欢就好了,绝对可信。

  于是洛羽仲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喜欢她的无法无天,喜欢她的叛逆嚣张,喜欢她喊我‘你你你’,喜欢她威胁人的样子,喜欢她恶毒的陷害后院的其他女人,喜欢她爱她以前的未婚夫……

  “等等,未婚夫?”

  “哦……她以前有一个定过娃娃亲的未婚夫,不过那个瞎了狗眼的男人抛弃她了。”

  “她喜欢她以前的未婚夫,还怎么喜欢你?而且这点有什么可以让你喜欢的?”

  “她以前喜欢那个男人,但现在爱上我了。至于我为什么喜欢她这一点嘛……因为她用情很深,而且很坚强。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也会哭上几天几夜的,她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照常欢笑。可是一旦提起这件事情,她就很受伤,她比任何人都伤心,却从来没有哭过。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啊啊,说什么就算是失去了一切,她还有她卑微的自尊。”

  洛羽仲自己说着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一点根本不是他讨厌的地方,他的确很佩服月唯的坚强。她没有哭着索要安慰和温柔,而是坚强的支撑着自己。或许她从来都不会卑微的祈求,她只会高傲的站着。

  “如果不是你编的就好了!”连习征还是不相信的说。

  “爱信不信,最起码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

  “那你说说,这么好的女人是怎么喜欢上一无是处的你的?”

  “我怎么了?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有权有势……”

  “是啊,还有一副谁都惹不得的坏脾气。”

  “你可别瞧不起我!”洛羽仲自豪的说,“我不管怎么说也有二十几个妾室,你呢?到现在还是独自一人,真不知道你哪里有问题。还是……你真的看上无欢了?看上了就说,我可以把无欢送给你。”

  “要是无欢听见了得多伤心啊!”连习征感叹着,“你以后就不再玩儿什么喜欢男人的戏码了?”

  “我说了我喜欢的是小唯!”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了,那以后怎么办?你还是坚持不要孩子,等你大哥回来吗?”连习征认真的问。

  “我不会要孩子的。她如果爱我的话,自然会理解我。”

  “你说这句话只有两种可能。一,你们之间根本就是假的。二,你根本就没和她说过你的过去,这说明你们还是假的。”

  “随你怎么说。”

  “羽仲,你这么做根本没用!先不说你大哥在哪里,是否还活着。就算是你真的找到了他,他也不见得会愿意来接替你这个王爷的位置。你本来就是嫡出,他之所以被立为世子,是因为老王爷那个荒唐的谎言。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你不需要让给别人。而且那时候造反的事情也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自责。”

  “什么叫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那我还说那个皇位本来就是你的呢!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洛羽仲恨声道。

  连习征叹了口气,“又发脾气了,算了,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你不要试图去伤害小唯,就算我不管,她也会向你十倍讨还的!”

  连习征苦着脸说,“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让她伤害我呢?只要别再让她给我夹菜就好,我是真的怕了。”

  “哼,本王可支使不了她,你好自为之。”

  沧月院并没有因为来了三位客人而热闹起来,反而因为这三个人的到来进入了一种很诡异的氛围。因为洛羽仲的下人都到了飞天院去,所以整个望月楼就只有原来的九人和一个早就被同化的无欢了。当欣宜再次踏入这个望月楼时,她能感觉到所有下人的恶意目光。欣宜一直觉得奇怪,月唯的下人为什么一点下人的样子都没有,有时候都敢和洛羽仲顶嘴,洛羽仲虽然生气,但也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有时候欣宜在这里都会忘记自己是个公主,因为她感觉一到望月楼,自己几乎会被所有人蔑视。

  洛羽仲和连习征在下围棋,元英则在一旁认真的观战。欣宜来的时候,月唯就拿起一本杂记看了起来,一副我真正看书请勿打扰的样子。欣宜无聊的四处晃悠,看到一个漂亮的水晶雕像,刚想伸手去摸,就听见一声尖叫!

  “不许动!”洛枫嚎叫着,“那是主子的东西,在没有主子的允许,谁都不可以私自动她的……哎呀!主子你干嘛拿书砸我?”

  月唯气得够呛,“那你主子我再和你说一件事情,就是我看书的时候,不许吵闹!”

  洛枫撅着嘴,一脸委屈的走出了房间。洛羽仲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转回了棋局上。欣宜讪讪的收回了手,不知道这里还有哪些能玩的东西。欣宜四处看着,突然发现墙上有一把做工精美的弓,心想这个肯定是洛羽仲的东西,于是踩着凳子想把弓取下来玩玩。

  “啊!”又是一声尖叫。

  欣宜吓得从凳子上跌了下来,洛羽仲无奈的用手支着额头,连习征好奇的等着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月唯怒不可解,“你们能不能给我安静一会儿!”

  “不是啊,主子!公主她、她动您的东西!”茶茶小心翼翼的说。

  月唯叹气,对待茶茶又不能像对待洛枫一样把她骂走,只好柔声道:“茶茶,洛永在哪儿?”

  “好像在帮王爷整理铭心楼的书房。”

  “那你也去帮忙吧!”

  “是,主子!”小姑娘欢天喜地的跑去会情郎了。

  欣宜看着连习征又看看月唯,“那个……弓箭是你的啊?”

  “嗯……”月唯又抬起了书本,一副无心谈话的样子。

  “主子!”又是一声高喊。

  “还有完没完啦!”洛羽仲忍不住发火了。

  “对、对不起,王爷……”小米怯怯的说,“有主子的娘亲写给主子的信……”

  “唉?真的!”月唯高兴的从躺椅上做起来,“早就该来信的!当时明明说一个月来一次,怎么两个多月了才写了一封!快给我看看!”

  洛羽仲的脸一下子青了,自己好像还扣着一封苗玉的信没有给,不是他不想给,真的是太忙忘记了。反正信也没什么内容,应该不会发现吧?

  谁想月唯刚一打开信封就喊道:“怎么少了一封信?这是第二封!第一封在哪?”

  “没有啊,主子。门房就给了这一封信,小米问过了!”小米回答。

  洛羽仲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低着头去下棋。可惜心不在棋盘上,一下子就出错。

  “你怎么了?干嘛自杀一片黑子?”连习征不解的抬头,“你的脸色不好看,出了什么事情吗?”

  “咳,没什么!”洛羽仲含糊的答道。

  “洛羽仲,你知不知道我的第一封信在哪儿?”月唯沉着脸问。

  “为什么问我?我怎么知道!”洛羽仲喊道。

  月唯侧着头一脸探究的看着洛羽仲,“你的声音音调变高了,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洛羽仲莫名其妙。

  “那说明你在说谎在掩饰,你知道我的信在哪儿!”

  “本王不知道,说不准是你看错了,你怎么知道你手里拿的不是第一封?”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和我娘之间有暗号,我怕她被人威胁,所以特地让她给我写这种有暗号的信报平安。还有,你刚刚又对着我说本王了!你已经很--久没这么说过了。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对我自称本王吗?需要用身份压我,不让我继续说话的时候。说!我的信在哪儿!”

  “本王不知道!”洛羽仲干脆来个死不认账。

  “鬼才相信你不知道,你看你的脸,上面都写着‘我在说谎’四个大字!”

  “胡说,本王脸上没有字!”

  “强词夺理,你给我赶紧把信交出来,我争取对你宽大处理,要是你再拒不招供,休怪我不客气。”

  “笑话,你能把本王怎么样?再说了,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主子,主子!”茶茶突然跑了进来,看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月唯没有回头,冷言问到。

  “哦,刚才收拾王爷书房的时候,发现主子的娘亲给主子写的信了,像是下人们送错了地方,所以我帮主子……咦?王爷你去哪儿?”

  只见洛羽仲几步就跳出了窗外,从四楼跳了下去。月唯冲出了屋子,站在栏杆上怒吼道:“洛羽仲你给我死回来!”

  “我只是太忙忘了把信转给你。”洛羽仲在楼下喊道。

  “你给我上来说!”

  “不上去!”

  “好,你不上来是不是?连习征,把你那幅该死的秋风图给我,我要在他的面前把那张画撕成一条一条的!”月唯如同恶鬼一般的说。

  “呃……那个可是仇耀的传世之作……”连习征心疼的说。

  “玉米好吃吗?”月唯瞪了连习征一眼。

  “好,回京之后给你便是了……”连习征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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