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忆少帅俏医仙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口袋里有钱的程灵素一跃成为谷中的老大。
每天混吃等死，肚子还没突出来小脸已经圆了一圈。
对于白术大师姐的厨艺她是服气的，虽然如今没有尝过药王谷外镇子上几家大酒楼的味道，但是毕竟上辈子她也是见识过的，跟白术大师姐的手艺比起来大概也是有所不及的，她突然扪心
自问，她是怎么忍受长安的手艺长达三年之久的。
她想她对长安绝对是真爱啊。
当然，她也没有闲着，她开始教小三七一些简单的医毒方面的知识。
本来她以为这些简单的东西小三七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她发现就连白术大师姐也不知道，而且，师姐似乎所有的天赋都点亮在了厨艺上，医术真的是一点都学不会。
程灵素怀疑程大夫临到去世都没想回来，只一心教导自己的女儿有大半的原因估计是被这位大师姐给折磨的失去信心了。
就像她现在的状态。
三个月过后，程灵素的肚子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纤细的腰上像扣了一口大锅子，白术和三七把她当成瓷器一样供了起来，生怕累了她饿了她，辨认药材的人物也自己去完成，不敢再拿来烦扰程灵素。
程灵素每次都想反驳“我是大夫我自己知道哪有那么脆弱”时就会被三七看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定定地瞧着你，整张胖嘟嘟的小脸上都写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程灵素郁卒，摆摆手决定不和熊孩子计较。她混吃养膘的日子里也没闲着，反复的捉摸着怎么才能将自家的谷立起来，但是抱着肚子思来想去，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个章程，她托着下巴仔细的琢磨，修长的眉轻轻蹙着，突然纤长如蝶翼的睫毛轻颤，自言自语道：“都说一孕傻三年，我也没那么笨的，不会是宝贝你耽误了娘亲的才智吧，嗯，看来这点你是随你爹那个呆子了。”虽然口中是淡淡的抱怨，但是手还是轻轻地摸着小腹，眼睛里的温情像是水一样微微荡漾。
白术却是有一次对她说了一句，“事本无事，师妹也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其实程灵素心中也是明悟这件事本来就应该徐徐图之，顺其自然，太过刻意倒是落了下乘，也是负了谷中的操守的，如此却是是她急躁了，她其实明白她一直没有从长安的身上看开，虽然心中明白，但是感情上似乎讲不起道理，所以才一直强迫自己心神都放在谷中一事上，没想到却是入了迷障，她轻叹一口，手轻轻地抚着肚子，眼睛看着窗外，三七抱着药草图鉴在那一一辨认着，白白胖胖的小脸上满满的认真，看到了后面，又重新翻到了前面，小脸上偶尔会闪过懊恼自责，但是眼中的坚定却是不减分毫，程灵素发出轻轻地笑声，一双明媚的妙目微眯，眼角上挑自有一段风流。
所以，那些过去已经发生，为何要否认舍弃，那些未来还未发生，不必畏手畏脚瞻前顾后，自尊从本心，顺其自然就好。
本来白术也是随便她折腾的，但是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才终于开了口，这个平日里少言的女子其实看得比当事人还要清楚。
所以，她强烈要求程灵素所有的幺蛾子在生产完再说。
对，她那句话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没有那么深的含义。
所以说，聪明人就喜欢脑补。
程灵素想想自己这胎里带病的身体，知道师姐是关心自己，静下心来专心的养胎。
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程灵素精致美丽的容颜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娇媚的眼角眉梢添了几分柔情，整个人的气质都沉淀了下来，偶尔回想起几个月前的事，仿佛是上辈子一样，微风轻轻拂过，卧在窗前的程灵素整个人舒适的眯着眼，脑中像是一锅粥糊里糊涂，心中还想着，诶，这般又是多出了一辈子，到底是几辈子呀。
路过的白术看着似乎已经睡着的程灵素，走进屋为她盖上了薄毯，虽然已经入夏，但是到底还是要注意保暖的。
窗外的一棵大银杏树枝叶落落，在地上投下碎碎的光斑，配着簌簌的声响，空气中是泥土和植物的清甜的苦香，氤氲着融融的阳光，像是很多年前的某个午后。
到底是哪一天呢。
“诶，长安，外边有彩虹诶~”
程灵素闭着眼轻轻地嘀咕，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只是嘴角的笑容倒是一直没有消失。
*
“诶，长安，外边有彩虹，我们出去看看吧。”
程灵素直接往院子外走，径直向着彩虹的方向跑了过去，一会儿就看不见身影了。
“素素，等等我。”
慕容沣觉浅，一下子醒了过来，梦算是好梦，但是额头上却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天已经麻麻亮了，他心中装着事也睡不着了，索性直接到院子里晃晃。
几圈晃了下来，心中那股不安终于被压了下去，天大亮了，天边的云彩晕染出浓烈的金光，有一股勃发的绚烂，慕容沣停下脚步看着天边那股灿烂。
尹静琬起得早，准备浇花，就看见了院中杵着的大人。
“你在看什么？”
“素素，你看那边——”
话说到一般戛然而止，像是截断的短矢，还残留着破风的回想。
尹静琬没有在意，“老实说，我终于是明白了你前一段时间的烦恼。”
慕容沣刚开始有些不解，蓦然反应过来，却有些发愣。
“静琬，我后天会去接素素，”他强迫自己直视着尹静琬的眼睛，尹静琬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的伤心和难过溢满了眼眶。
“对——”“不要说道歉。”
“刚找到你的时候，我想，只要你能生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和你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我就满足了，后来，你答应和我一起回来，我就想，我们会回到三年前那样，然后再生一个宝宝，然后啊，信之说要离开，我想我们三个人要是永远能够生活在彼此都能触及到的地方多好啊，可是，最后，我明白，有什么事能够一成不变呢，那些离开的就是离开了，就像你对我的感情，就像一直在我身边的信之说要离开，就像连你的变化都没有绝望的我却在信之要离开时感到了慌张。”
“你和我道歉，我如今看来，我们彼此之间倒是都欠对方一句抱歉呢。”
慕容沣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有些震荡，对于她的那句“有什么事不会变”似有所感，但是他知道如若不是失忆，他也不会……
如若不是失忆，估计素素都不会收留他吧。
他知道，素素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她做事从来都是顺遂心意，简单纯粹，就像当初救他也是看大黑顺眼。
思及此，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听到身边的问话微微回神。
“……可是这份歉意是为什么呢？”
尹静琬一直都是聪慧大气的，此番却像是小孩子一样迷茫。
“我的歉意是我违背了誓言，再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了，你的歉意，我不明白，你和信之，”慕容沣语气微顿，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信之于你之心，我观之，一直是没有变化的。”
尹静琬静立在慕容沣的身边，半晌没有说话。
太阳已经慢慢爬了上来，阳光照在两人小腿上，微微泛黄。
“我真卑鄙啊，”良久，尹静琬复又开了口，娴静的声线里带着淡淡的自嘲和厌弃，“我一直知道信之对我的感情，这么多年的陪伴我一直明白，信之一直在等我，他说离开时的意义，我都明白。”
“就是明白，我竟然还自私的让他不要走。”
许是已经想的明白，虽然语气伤感但是尹静琬脸上却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慕容沣知道尹静琬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不需要他说什么，更何况，感情这种东西靠别人是点不醒的，莫名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梦中那种不安和绝望拢在心头，这个人像是窒息了一样，他突然就眼皮轻跳。
尹静琬轻叹一声，良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转脸看向身边的人，慕容沣不知想到了什么，心神已经不在此处，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思索什么，心中最后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也彻底散去了，倒是像朋友一样善意的笑了起来。
“我这几天其实也在想你的事，想我们之前的事，慕容沣是你，梨花庄的长安也是你，可是到底哪一个才是你，莫说是问你，不如说是在问我自己，我要的是慕容沣还是有着慕容沣记忆的长安。”
慕容沣看到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挂得更大了。
“现在我知道了，我要的是记忆里的慕容沣，而不是站在我面前的有着长安的记忆的慕容沣，那些记忆是美好的，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我也是不会忘却的。”
“但，恰恰回忆是最没有力量的，所以，这么多天来，我决定放下了。”
尹静琬红着眼眶，慢悠悠地说道，语气中有着迷惘，有着追忆，更多的却是释然和坚定。
“如此一想，程灵素姑娘倒是比我通达不少。”
慕容沣原本静静地听着，听着尹静琬说放下了，心中也有些怅然，但到底却是松下了重负般的释然，心中明镜不少，那些回忆对于他来说也是宝贵的，无论过去多少年也依旧会铭记在他的心中，他曾经爱过的那个女人也静静地徜徉在他的脑海中，但是回忆就是回忆，它代表不了什么，也决定不了什么。
听得尹静琬最后一句话，慕容沣愣怔了几秒，有些不确定，“你刚刚说什么？”
“比你通达，素素和你说了什么？”
尹静琬一愣，忽然明白过来，看向身边的人的目光有些担忧和迟疑。
“她说，她决定离开慕容沣。”
离开？
慕容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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