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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演戏讨药


  唯一安然无恙的竟是早早分家的苏二爷,他本就未在朝为官,只行商人之事,常年在外,对苏家父子的罪行一无所知。更是早早与苏府划清界限,众人本为其分家之时未得到多少财产而同情,如今倒要赞叹他的深谋远虑了。

  早在苏府的事尘埃落定之前,萧钰就与苏杭深谈了一次。当时,她问:“苏府都犯了什么罪?会判什么刑?”

  她的平静让萧钰有些微诧异,虽说她以前在苏府过得并不好,可毕竟是生养她的地方,提起苏府,她竟无一丝感情。难道真是失忆造成的?他回答:“可能会被抄家。”

  “苏二爷呢?”她又问。

  他答:“不会有多大牵连。”

  赵苏杭点点头,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轩弟可会有事?”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果断道:“不会!”

  赵苏杭笑,与他商量:“不如就让轩弟跟着二伯行商吧?”

  萧钰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为何不是接到萧府来?难道我还养不起他吗?”

  “当然不是!”她急急否定,在他略微诧异的注视下解释道,“轩弟性子软弱,不适合在高门大院里长大。我想让他出去见见世面,磨砺一下性格。二伯年少行商,天南海北地跑,处事圆融。我也算于他有恩吧,他应该也会好好照顾轩弟的。”最重要的是自由,不狭隘于方寸内宅,开阔视野。

  “可会风餐露宿,受人轻视,你舍得?”语气中满是不信。

  “这样才能经历磨练啊!他也要经得起风雨。”她不想养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

  “嗯。”萧钰笑吟吟地点头,“那我去安排。”

  赵苏杭瞪他一眼,“我不是让他跟去享福,你安排个什么?怎么辛苦怎么来,只要平平安安即可。”

  萧钰眼中笑意更甚,想起什么似得盯她很久,在她快要承受不住时开口:“你不怪我对付苏府?”以她的敏锐,自是在他让她留下苏庭芸时便已猜到他的用意,不需要拐弯抹角地试探。

  “自是不怪!”她表情严肃,语气郑重,“我知道我现在什么身份,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应该站在你这一边。再说了,”又忍不住揶揄,“我就是怪你又能如何?我还能阻止你不成?你萧二公子要做的事,还会因为我这个小女子的不同意而放弃?”

  “你倒分得清!”萧钰忍不住讽刺道。不管苏杭会不会有怨言,苏正国都必须下马,给黄诚让位。只是他不想让她对他有怨言,若是以前,他可以不在意,可是现在……他看着她不甚在意的神情,有些头疼。自从那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疏远自己,而自己却无可奈何。若今日不是他以苏府的事为由,她还不会这么老实地坐在这儿跟自己说话。

  几日后,一切尘埃落定,端午□□案也将近结案。此次事件以数十官员的落马和几大世家的抄家而终结。朝堂上,元帝褒奖了五皇子的勤勉,五皇子一时春风得意。朝堂大臣都不禁侧目,想不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五皇子,手段竟如此凌厉。

  下朝后,萧钰与三皇子周子琰一起走出去。看着前面被众人簇拥着的五皇子,周子琰不禁感叹:“五弟这次真的做的有些过了!”

  萧钰嘴角扯起讥讽的弧度,“借机排除异己罢了!”

  周子琰幽幽一叹,“我劝过五弟了,可还是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丧命。”

  萧钰拍拍他的肩,“我们已经尽力了,皇上怒气太盛,根本来不及彻查,便下旨抄家。我们竭尽全力保下的那些官员,以后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

  “嗯。”周子琰难得一本正经,“还好黄诚做了吏部尚书,今年春闱刚过,年轻才俊不少,也能为朝廷注入一些新鲜血液。”

  萧钰眯了眯眼,“黄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周子琰也放心不少,二人边走边聊,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宫殿,正是萧淑妃居住的长春宫。

  进了宫门,穿过一条长廊,正殿屋檐下站着几个人。

  一个美貌妇人正在修剪花草。秀眉不画而黛,眼若桃花,琼鼻朱唇,肌肤白皙。温柔娴静之态安定人心。萧淑妃闺名娴荷,是老定国公的独女,萧山庶妹。元帝还是太子时,便恋其美貌,登基后纳其为贵嫔,一年后诞下三皇子周子琰,晋为淑妃。自古帝王薄幸,荣宠不过一时,却也谈不上失宠。定国公府地位超凡,萧淑妃温柔娴静,不争不斗,为人谦和低调。

  看见二人进来,她把手中的剪刀递给身后的宫女,笑着对二人道:“你们来了啊。”

  二人上前行礼,萧淑妃带着他们进殿,微侧着头对萧钰道:“你上次进宫谢恩,说来看我,也没来成,竟到这时才来。”

  “姑母恕罪,以后定时常前来拜见。”

  “说什么话!”萧淑妃嗔怒,“跟我这么客气?”想到什么,又笑着道:“何时把你媳妇儿也带来看看?”

  萧钰耳根微红,“下次进宫定让苏杭来给姑母请安。”

  周子琰在一旁挤眉弄眼,萧淑妃无奈道:“罢了罢了,知道你们事忙,我也不怪你们。”又吩咐宫女准备午膳,“好容易来一趟,今日就陪我用午膳吧。”

  萧钰与周子琰齐齐应是。

  “小姐,”冬雪从外面进来,禀告道,“姑爷差人回来说今日不回来用午膳了。”

  赵苏杭点点头,放下书,笑着道:“那我们今日就去别处蹭饭吧。”

  冬雪眨巴眨巴眼,好奇道:“小姐想去哪里?”

  赵苏杭一笑:“好久没跟母亲闲聊了,今日去侍奉母亲用次饭吧。”近两个月来,赵苏杭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外,就只陪袁氏参加了几次世家的丧礼。大概袁氏也并不太乐意见到她,并不像别的婆婆一样,让她到跟前立规矩。她也乐得清闲,每日只在东篱院练练字,踢踢腿什么的。

  稍微打扮了一下,赵苏杭便带着秋月和冬雪去了福寿院。袁氏正准备让人摆饭,看见她来,着实吃了一惊。她这段时间被外面的流言搞得烦不胜烦,也没多大心思顾虑她,没想到今日她竟主动上门。她笑问:“杭儿怎么这时来了?”

  “母亲,杭儿听说您这里的饭菜味道极好,想来跟您讨顿饭吃呢!”赵苏杭笑着上前,挽着她的胳膊。

  “瞧你这嘴甜的!”袁氏笑骂,又吩咐了人摆饭。

  丫鬟刚把饭摆好,便又来了一人。那人看见苏杭惊讶道:“二嫂怎么也在?”

  “你二嫂也来陪母亲用饭。你也赶快坐吧。”袁氏道。

  赵苏杭见到萧玉莹,吓了一跳。她这段时间来福寿院极少见到她,没想到她竟憔悴至此。眼窝深陷,面色发白,整个人瘦的脱了形。

  萧玉莹坐在袁氏旁边沉默地吃饭,她也没什么心思再去嘲讽苏杭。

  赵苏杭本想像其他儿媳一样帮袁氏布菜,可袁氏却拒绝了,她便在一旁默默地吃饭。赵苏杭拿筷子拨着碗中的米粒,心不在焉的。秋月给她夹得菜也静静地躺在碗里。袁氏终于发现了她的不正常,忍不住开口问:“杭儿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赵苏杭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难掩哀戚。袁氏不禁奇怪,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这副模样?

  赵苏杭强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饭菜挺好吃的。”说完还急忙扒了几口饭,又对袁氏笑了笑。

  傻子都看出来她心里有事,袁氏蹙了蹙眉,继续问:“杭儿有什么事可以跟母亲说。”

  “她能有什么事?!”萧玉莹摔了筷子,“真是的,吃个饭也不让人安生。”

  赵苏杭尴尬地呆在当场,不知所措。袁氏瞪了一眼萧玉莹,嗔怒道:“莹儿,别乱说!”

  “哼!”萧玉莹狠狠地剜了赵苏杭一眼,又拿起筷子吃饭。

  待吃的差不多了,袁氏又问:“杭儿,发生什么事了?”

  赵苏杭强颜欢笑:“母亲,真的没事。”

  袁氏拉了脸,不悦道:“你还真当母亲看不出来?”

  赵苏杭嘴一抿,又似忍不住泪意,连忙咬紧下唇,可眼泪还是汹涌而下。袁氏吓了一跳,“杭儿怎么了?”

  赵苏杭一下子扑进袁氏怀里,带着哭腔满是委屈地叫道:“母亲~”

  袁氏被她这么一扑,差点摔倒在地。看赵苏杭哭的伤心,使了个眼色,屋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又对萧玉莹道:“莹儿,你也先回去吧。好好学习女红。”

  一提起这个,萧玉莹既生气又难过,狠狠瞪了赵苏杭一眼,跺了跺脚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屋子里,除了钱嬷嬷,便只有嘤嘤哭泣的赵苏杭和拍着她的背抚慰的袁氏。

  “杭儿?到底发生了何事?”袁氏也不知她这哭到何时是个头,终于开口询问,“是不是钰儿?”

  “母亲~”赵苏杭听她提起萧钰,哭的更委屈了。

  袁氏以为自己猜对了,轻声问她:“是不是钰儿欺负你了?”

  “不、不是。”赵苏杭拿起帕子擦擦眼泪,摇头道。

  “那是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有什么事跟姨母说,姨母给你做主。”

  “夫君他……”赵苏杭在她关切的眼神下开口,却还有些犹豫,“夫君他好几日没有……没有……”说着说着脸通红一片。

  袁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冷笑,面上关怀,“母亲给你的药呢?”

  “用……用完了。”赵苏杭还是很不好意思,低了头道。

  “这么快就用完了?”袁氏有些吃惊。

  赵苏杭胆怯地抬头,小心翼翼地问:“母亲,是杭儿用的太快了吗?”接着又红了脸,“是夫君他……他”

  袁氏轻松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只不过怕是萧钰的身子要早早掏空了。又仔细看了看赵苏杭的脸,怪不得今天看她有怪异之感,脸色苍白,一副病态。遂问道:“那杭儿来是想干什么?”

  赵苏杭耷拉着眼皮,咬唇道:“杭儿是想问母亲还有那个药吗?”声音低不可闻。

  “那个可是稀罕物,只那一瓶。”袁氏笑道。

  “啊?”赵苏杭低呼,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只那一瓶啊?”

  袁氏笑,有些神秘,眼中含着算计,“可母亲这里还有比那更好的东西?”

  “真的吗?”赵苏杭眼中迸发出希望,满含希冀地看着她,“母亲可以给杭儿吗?”

  袁氏笑嗔:“杭儿说的什么话,既是你想要,母亲怎么会不给?”

  “谢谢母亲,您对杭儿真好。”赵苏杭感激涕零。

  袁氏对钱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进内室拿了一个与之前相似的小瓷瓶。

  赵苏杭又对袁氏千恩万谢了一番,心满意足地拿着东西回去了。

  一到东篱院,赵苏杭连忙吩咐立在门口的菊香与梅香:“快去端水!”说着还不停地用手扇风。

  几人端水的端水,拿帕子的拿帕子,打扇的打扇。赵苏杭一头扎进菊香端来的冰水盆里,几个丫鬟都担心地看着她。

  “呼~”许久,赵苏杭从水盆里抬起头,引起一片哗啦啦的水声。接过秋月手中的帕子擦干脸,还是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又一头扎进水里。来回换了几次凉水,赵苏杭终于觉得有些好转。

  冬雪拿着团扇轻轻给她扇着风,看着她脸上一片红,担心地问:“小姐,您没事吧。”

  “没啥事,就是感觉火辣辣的,弄得有点多了。”现在还有想流泪的感觉。

  是夜,萧钰踏着夜色而归。彼时赵苏杭正在屋里看书,边看书边吃东西,还时不时地笑出声。

  “看的什么?这么开心?”萧钰突然出声。

  “哈哈!这个真好笑,我念给你听,啊。”赵苏杭也不惊讶萧钰的突然出现,看着手里的书念道:“汉人有适吴,吴人设笋,问是何物,语曰:竹也!归煮其床箦而不熟,乃谓其妻曰:吴人轣辘,欺我如此!”[1]念完又哈哈大笑,“你说这人!"

  萧钰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书。翻了翻,这哪里是什么书嘛!明明就是装订成册的短小笑话。笑问:“你从哪儿弄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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