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发现问题
苏染打着呵欠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了平时的上班时间。好在他们特别调查组没有严格的打卡规定，上下班时间比较自由。
“苏！染！”薇薇安半路截住她，猛然凑近她面前仔细观察她的黑眼圈，“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居然吃到了，简直比恒星爆发还稀奇！”
苏染瞪她一眼：“恒星爆发一点也不稀奇好不好，全宇宙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薇薇安甩了甩头，插着双臂：“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苏染无语：“怎么了？找我有事？”
“当然。”薇薇安把资料版放在她面前，“其实我已经发了你一份，不过刚刚又有最新进展。对第七组的调查目前进展是，之前拒绝我们的两次操作，都是组内一个还在试用期的新手做的，组长埃文并不知情。X公司的那名员工来访是受到埃文的要求，前来配合调查，并没有任何不当之处。而且你猜怎么着，刚才他们组还来跟我联系，说是愿意提供Zero的黑匣子数据，而且哦~不需要我们再提交申请。”
阿迪这时刚好进来，听到薇薇安的话忍不住道：“我们也不需要了。”他看向苏染，“R-CBS的数据已经整理完毕，报告发给你了。”
“太好了！”苏染立刻打开个人终端，点开阿迪发来的数据。
她激动地样子有些异常，让两人诧异：“有什么问题吗？”
苏染快速扫过阿迪发来的数据，尤其对机甲启动时是否有异常，启动后的表现如何，暴走前的数据交换等几个时间点进行查看。
“我昨天晚上在实验室里研究了一晚上，可能发现了这几台机甲事故的原因。”苏染凝眉注释着屏幕上的内容，表情严肃却也带着几分期待。
阿迪惊讶不已：“你知道了？是什么原因？”
“下肢系统的平衡和运动协调错误。”苏染道，“简单来讲，就是机甲的下肢左右两条腿有差别，虽然十分细微，但确实影响到了重量和高低平衡。进而导致平衡系统出现了数据异常……”
苏染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仿佛在阿迪发来的数据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看这里！果然，这台机甲最开始报错的也是下肢系统，平衡出现异常数据，但是被自动修复了！”
阿迪和薇薇安凑过去一看，发现确实如苏染所说。
阿迪不解：“可是如果只是平衡系统的错误，怎么会最终表现成那么多系统崩溃，甚至最后机甲暴走、失控自走呢？”
苏染调出自己昨天拆解的X-机甲中控系统代码：“因为这个。”她指着那个转换文件，“X-系列和X公司的其他机甲中控系统有一个差别，那就是它有信号和命令转换的功能。”
“我的天，我已经晕了！”薇薇安叫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阿迪看了她一眼，虽然略不满她打断了苏染的解释，却对女王大人敢怒不敢言，只得耐心解释：“苏博士的意思是说，原本下肢系统的错误可能只会导致下肢活动异常，平衡异常，但是经过信号转换错误传递给了其他系统，就会发生不可估量的连锁反应！”
“正是如此。”苏染满意地点头，认可阿迪的说法。
阿迪不解：“我有一点不明白，X-的系统为什么要用命令转换？它们自己内部不统一吗？转换之后还有那么高的效率？”
苏染道：“我昨天晚上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也在疑惑这一点，不过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测试，我发现了X-公司在开发各系统的时候，并不是不能统一，而是发现统一的命令并不能让所有系统发挥最高效率。所以它们在统一和转换之中，两项权重，经过比较发现即便各部分信号和命令不统一，只要保证各系统发挥到极致，增加一部分信号转换的时间也是值得的。”
“我明白了！”阿迪兴奋地说，“厉害，怪不得X公司的机甲性能表现这么好啊……”紧接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道，“可惜可惜，这应该算是X公司的设计问题吧？报告出来后，恐怕这种设计就要被严格限制了。”
薇薇安也眨眨眼：“维克多货运公司的责任可以解除了？”
苏染却摇摇头：“不，实际上导致事故更加直接的原因，是机甲维修时出现了差错。”
她又调出了另一份3D模型，上面是三台出事机甲的膝关节部分：“维修工在更换机甲零件的时候，三台机甲都有一侧的零件换错了型号。维克多货运公司作为机甲的拥有者，并且进行自主机甲维修，因此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阿迪仔细看了好久，长叹一声：“可是不对啊……全局扫描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有警告？而且前两天我做详细检查的时候也没有……X-的零件设计有问题吧？”
苏染道：“确实如此。至于为什么扫描没有发现，我怀疑是因为零件造成了局部磨损和自身尺寸上的差异有微妙的互补，导致检测系统误判。阿迪，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再做一些实验，如果确实如此，值得写一篇相关论文并向检测器生产厂家反馈。”
“明白！”阿迪立刻应道。“不过苏博士，这么细微的问题你也能发现，太厉害了！”
“不是我发现的。”苏染摇摇头。
薇薇安立刻亮起八卦的眼睛：“那是谁发现的？！”
“麦克斯。”
“O！M！G！所以你昨天晚上是和那个小帅哥在实验室里？”薇薇安表情揶揄，“孤男寡女的，怪不得你今天会来晚了！”
苏染对她一副谜题解开的样子表示无语：“我是真的读代码读到半夜，到家都快两点了。”
“哈哈，懂的！懂的！”薇薇安吹了个口哨看向苏染，不过在看到对方眯着眼睛警告的眼神后，终于收敛。她故意咳了两声：“报告出来以后，X公司和维克多货运都要倒霉了。”
“这不是坏事。”虽然这么说，苏染心中却并不觉得轻松。
对机甲事故的调查永远只有一个最终目的，那就是发现问题原因，并在今后的机甲设计、生产和使用过程中避免重复的问题发生。
所以调查对于人类的发展，对于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永远是有益的。
然而对于当事人来讲，这个崇高的理想和目的却未必那么容易被接受。
REI和机甲公司之间的关系其实十分微妙。
案件究竟为何发生，是谁的责任，大部分情况下调查前谁都不知道。
机甲公司也可能是受害者，也可能负有责任。
所以可以说几大机甲公司对REI是又爱又恨，又怕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维持着关系。
有时候难免就会发生X公司公关与第七组之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最终影响调查结果。
比如这一次，如果真的追究责任，X公司、维克多货运公司和修理工都有责任。
X公司的测试不完全，维修和驾驶说明不够详细，对相似零件没有使用不同的颜色或标志区别，为事故的发生埋下隐患。
但是从情理上讲他们并不是有心之过，而是无心之失。
维克多货运公司对员工培训不足，并且维修工的工作无人监督和测试，负有管理和培训责任。
至于维修工的个人疏忽，直接导致是事故就更不必说了。
“薇薇安，起草报告框架吧，下班之前发给我，我会准备正式报告。阿迪，我需要你继续对问题进行确认，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我们遗漏的部分。”
“没问题！”
“好的！”
两人应道。
苏染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警察那边有没有消息？杀掉驾驶员的究竟是……？”
薇薇安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杀手是职业的，但是雇佣是谁还没有查到，居说杀手是通过专业的网络找到的，警察那边没有这方面的独立调查能力，因此进展比较慢。”
“我知道了。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遵命~”
下午快下班，薇薇安果然把报告的框架完成。
“我弄完了哦，已经发给你了。”她说着，冲着苏染眨眼放电，“然后……今天有点事儿，申请提前下班！”
苏染看向她的装束，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今天打扮成这样。”
薇薇安耸肩：“没办法，看着你和小帅哥整天又是出双入对，又是携手揭秘，我再不发泄一下简直没法活了。”
“你够了……”苏染好险没翻个白眼给她，心想这都用的是什么形容词啊。
薇薇安这时忽然诧异地向四周看了看：“哎？麦克斯没过来吗？”
“怎么？”苏染不解地看向她，“他昨天回去也挺晚的，今天没过来啊。”
“不对啊，我刚才从楼梯上看他进了大楼的难道没过来找你？”薇薇安惊讶，
苏染摇摇头：“没有。”
“奇怪……难道我看错了？”
很快，苏染就知道薇薇安并没有看错。
她下班离开的时候，因为要取一份材料，路过了普通机甲事件调查组所在的楼层，无意看到麦克斯和第七组的调查员罗兰站在楼梯间的口上。
罗兰姣好的脸庞几乎哭花，看上去特别可怜，惹人疼惜。
她的肩膀更是抽动着，时不时发出哽咽之声。
麦克斯站在她对面，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似乎是关心，却又不知该怎么做一样。
终于，他抬起手伸了出去……
苏染没有多想，瞥了几眼便不想继续看下去，更不想被发现而尴尬，匆匆离开。
只是一直到她走出REI大门的时候，两人对面而立，男才女貌，颇有几分般配的样子，总在她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
“苏染……”二皇子格雷慵懒而清澈的声音传来，同时一辆悬浮车挡住了她的脚步。
“啊？！”苏染吓了一跳。
格雷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发笑：“想什么呢这么专心？瞧给你吓的……”
苏染拍着胸膛：“原来是你啊……”
“当然是我。”格雷道，“从议会那边出来，就想来看看你。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苏染也是好久没有和他共进晚餐，便应道：“好。”
迈进格雷的悬浮车的一刹那，苏染难免想到自己和格雷一起吃饭的消息，苏嵘肯定会知道。
而他一向反对自己和二皇子走得太近，不知回去又会如何教训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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