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点不同
蛋糕的口味其实很好，只是苏染并不喜欢甜食，吃了两口就腻了。
不过倒不用担心蛋糕浪费。那一份实在不大，而且让苏染没有想到的是，身材好到爆棚，肌肉发达的麦克斯，却是甜食爱好者。
眼看着他一口口地往嘴里塞，没一会儿就把蛋糕吃得一干二净。
苏染忍不住道：“你不是带来给我吃的吗？”
麦克斯道：“你不是吃了两口了吗？”
苏染见他一副郁闷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不会本来只想带过来给我看看吧？”
“哈哈——”麦克斯赶忙否认，“没有真的没有……就是……哎，你不觉得这蛋糕很好吃吗？很难买呢！”
“……”
麦克斯见她脸色不善，收拾了东西便道：“哈哈哈，你忙我不打扰你了，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苏染工作起来就会十分的专注和认真，注意力非常集中。中控模块的代码并不好分析，即便是她也看得很慢。好在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需要阅读的代码量也小了许多。
她使用了自己的特殊解码工具工具，是一个拥有比较高级的人工智能的阅读系统，可以对代码进行一个粗略的自动读取和标记。
这样她就只需要自行分析其中比较特殊的部分，而不用通读全部代码。
X-机甲的中控模块大体上结构并没有太特殊，当然一些细节的算法是十分创新和独到的。
这也可以说是公司的核心机密，是这个品牌能够一直在许多领域，尤其是运输领域，占有一定市场分不开。
但是其中引起苏染注意的，是一个独立的代码文件。
作用比较奇怪，似乎只是在中控模块内部进行信号和命令的转换。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前所未见的行为。
苏染记得很多拼凑的机甲，不能自己开发全套机甲系统，只能采购并组装的小品牌机甲，以及那些由发烧友自己购买模块系统组装起来的机甲中，中控模块就会出现这种命令转换文件。
而且还不止一个。
因为这些机甲的每个模块可能来自不同公司，不同品牌，不同型号，彼此之间的命令和信号兼容并不完全。
想要用这些模块组装，就必须使用转换文件。
这就好像不同国家的人都说不同语言，想要大家一起做一件事，就必须有一个翻译，能让每两个人互相交流，传达彼此的意思。
然而X-所在的公司X公司明明就是一个完备的机甲公司。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自行生产几乎所有的机甲模块，至少可以制定这些模块的信号和命令标准，这就意味着，想要同一机甲模块之间的信号并不难，也不需要再经过中控系统的转换——毕竟信号转换不论从能源、时间、风险角度来讲都是一种消耗成本。
X-这种在苏染看起来并不怎么明智的选择究竟是一个错误、失误，还是故意而为之的？
究竟在性能上广受好评的这一系列机甲，会不会其实有着极大的先天缺陷？
可是如果它真的有这样的缺陷，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发现？就算再怎么细微，信号转换的时间消耗也绝对不可忽视。
苏染摇摇头，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
尤其是当她泄气地发现，使用模拟器进行系统测试，并不能帮助她找到任何线索时，更是难免烦躁起来。
“小染！”偌大的空间里，麦克斯清朗的声音从实验室一端传来，连续激起几次回声。
苏染还没有回应，就听到机器启动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叮叮咣咣的碰撞传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去看麦克斯在干什么。
“你……！”
一句话没说完，眼前嗖地一样东西闪过，紧接着，麦克斯的声音又从实验室的另一端：“哇哦！好久没这么玩了！X-的下盘就是稳当！”
眼看着那明明已经年纪不小，成绩卓著的男人，像大男孩一样，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方式驾驶机甲玩耍时，苏染简直不知道第一个表情是应该怒目而视，还是惊讶赞叹，又或者是无奈摇头。
之所以说是匪夷所思的驾驶方式，是因为这台出事的X-A级运输机甲已经被拆卸了四肢，并且与驱赶系统分开存放，分别检测。
下肢系统包括机甲的两条腿，和一个不算高的连接平台。
此刻麦克斯正是坐在这个平台上，用一个外接控制器操纵着下肢系统，做出腾空、前进、后退等动作。
阿迪的报告中，并没有对下肢系统有过多描述，似乎是机甲这一部分的问题不大。
而且麦克斯的技术确实好——如此高难度的驾驶动作，竟然没有一点点偏差，比很多人正常驾驶都显得灵活自如，举重若轻。
可就算如此，它也不能被麦克斯如此玩耍。
“麦克斯！那是证物，是调查对象，你给我下来！”
“放心，不会给你弄坏的，我的技术好着呢！”麦克斯嘿嘿笑着，在半空中打了个弯。
苏染板起脸孔，瞪着眼睛。“下来，”
本有些可爱的圆脸此刻却不知怎么看上去特别的威严。
而那双大大的眼睛，正盯着麦克斯的一举一动，好像要记住他的每一个“罪行”一般。
麦克斯被她这么一看，终于不好意思地收敛了。
他让机甲下肢停止在苏染旁边的空地上，自己则一跃而下，跑到苏染身边：“好啦，我错了……别生气了？”
“……知道错就好。”苏染扭过头去，继续盯着屏幕上的代码思索。
麦克斯道：“唉，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有一个发现……”
“什么？”苏染看他。
麦克斯来到自己刚才“开”过来的一双“腿”边：“你们检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条腿的关节磨损特别厉害？”
苏染想起阿迪好像还真说过这么一句话，便点头道：“好像是。”
“知道为什么吗？”
苏染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并对比两条腿的外形，可也没看出端倪来。她摇摇头：“不知道，你说为什么？”
麦克斯走到她旁边，指着大约到自己头部的膝关节位置上，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零件：“两条腿上这个零件的型号不一样。这里大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他用手比了一个很小很小很小的手势，“在实际驾驶中，不会产生任何问题。甚至只有非常敏感的驾驶员，才能体会到两条腿之间，微弱的差别。”
苏染惊呆了。她按照麦克斯的说法反复对比观察，甚至拿出测量工具去测量那个只有巴掌大的零件。
她很快就可以确定了。麦克斯说的没错，这两侧的零件属于不同型号。
“应该不是零件误差，是真的两种型号……”
忽然间，一个念头闯入苏染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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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薇薇安就兴高采烈地举着电子资料板走进办公室：“大消息哦！我昨天的投诉被受理了，对第七组的调查很快就开始。”
阿迪兴冲冲地凑过来：“真的？那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就这两天吧。现在监控那么多，想要查什么查不出来？关键就是流程和资格，麻烦。”薇薇安笑着，“怎么样，我赌他们不给数据，报告潦草都是因为X公司的贿赂！”
阿迪摇摇头：“就算他们组长胆子再大也不敢吧？不想混了？”
“唉，你不明白，有些人就是有恃无恐，而且心存侥幸。做坏事的时候都想着，就这么偷偷一下下，不会发现的。”微微学着坏人心里想的时候那可恨又可怜的样子，让阿迪忍不住也乐了。
“对了，苏染呢？这都几点了还没来？”
阿迪耸耸肩：“不知道，反正我今天还没见过她。”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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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嵘坐在宽大的透明玻璃桌前，看着桌面也是显示器上复杂的资料，一目十行地阅读着。
微微泛着金色光彩的短发，让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威严。
他比苏染大将近十岁，却长得要成熟稳重很多。英眉俊目，文质彬彬，品貌非凡。
苏嵘从来不会说不必要的话，初次见面时就能给人安心可靠的感觉。然而不知怎么，却偏偏又带着难以消除的距离感，甚至接触多了还能感受到隐隐的危险。
许多帝国上流社会的女子暗中观察他，称他为“冰山上的雪”。
晶莹洁白，万年不融，却寒冷非常，危险非常，让人本能地敬而远之。
他忽然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快速变动的画面停了下来。
苏嵘反复看了一会儿，仔细得好像要把这一夜资料都吃下去一般。
“原来如此……”说完这句，苏嵘的眉头舒展开来，神情也轻松了几分。
他接通了秘书的通讯，吩咐道：“帮我约大皇子，说有要事商讨。”
“好的。”
“玄天陈……基地……”苏嵘仿佛念叨了几下，紧接着闭上眼，仰起头。
他和苏染到底是兄妹，思考的动作有些相像。
只是若说苏染眉头紧蹙的时候是在思考，那么苏嵘看起来就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那条细长的眉毛微微挑动，便意味着，他想要盘算的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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