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艺高胆大
外部扫描仪在阿迪和薇薇安的配合操作下升到半空中，围着机甲饶了好几圈，生成了一套十分细致的扫描图像。
苏染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移动式信息站前，一边处理图像和数据，一边分析事故原因。
“我这边的扫描完成咯！”阿迪率先停下操作，看向仍然混乱着的内部系统，“我们应该强迫系统重启。”
马修听了不由道：“我们最开始用电磁攻击强迫过系统重启，但是仍然没有效果。”
苏染想了想：“不，不需要重启，阿迪现在接入系统，我们恰好需要这时候的运行状态数据。”
阿迪惊讶：“为什么？现在机甲显然处于最终混乱态，数据庞杂无法分析……”他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是想留作样本，之后进行对比？”
苏染点点头：“保存之后就切断电源，将机甲的核心系统送到实验室吧。”
“好咯！”
阿迪立刻指挥着一群人开始工作，苏染则摘下手套：“马修探长，我想参观一下维克多货运的机加库房。”
“当然没问题，我已经和这里的管理人员打过招呼了。”马修道，“事实上他们确实还有另外两台机甲存在问题。”
苏染立刻问：“也是X-型的？”
“没错。”马修带着苏染一路往里走，在庞大的机甲仓库前停下脚步，“其中一台你应该很清楚，就是一个月前出国事，并被REI调查过的，另外一台则是今天早上被驾驶员发现启动不正常，于是拒绝驾驶。”
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两人走进的一瞬间，灯光依次亮起来，照亮了仓库里直立着的几十台银灰色巨大运输型机甲。运输型机甲和普通机甲不同，腿部经过改造较为短促，躯干庞大，上肢可以变换多种形态用于取拿和搬运物品。
有些机甲甚至还可以通过变形，进行长距离的货物存储和运输工作。
苏染在马修的带领下很快看到了两台出事机甲，果然都是X-的型号，只不过并不是A型。
一个月前出事的是Zero系列产品，主要特点是价格便宜，用于普通的短距离运输货物速度快，耗能也少。
而另外一台今天启动出错的，则是X-最新研制的产品，比A型载重量更大，具有更高灵活性的A改型机甲。
“先看看这台吧。”苏染说着，灵活地跑上台阶，来到机甲驾驶舱附近，“我能进去吗？”
马修仰着头看她：“当然可以，但是小心一点吧……”
“方向。”苏染从小就在机甲上爬上爬下，这点活动对她来讲根本不在话下。
进入机甲驾驶舱，苏染立刻被眼前漂亮而崭新的驾驶台吸引了注意，尤其是纯白的无缝连接的操作板，简直可以用美貌来形容。
“每次看到X-都觉得，这公司负责机甲设计的一定是颜控……”苏染喃喃道，“怪不得同一系列的民用机甲在女性用户中最受追捧。”
一边想着，苏染按照记忆中的启动序列，开始尝试进行机甲启动。
听到动力系统轰鸣的声音，马修不由后退几步，周围的工人们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驾驶舱和头部不断有灯光闪烁，正在启动着的机甲。
马修见那驾驶舱的灯光有些异常，红灯频繁亮起，不由喊道：“苏博士！苏染！你怎么样？！”
然而他的声音根本就被淹没在机甲动力系统的躁动声之中，让人根本无法听到。
砰——砰砰！
突然间，机甲的双臂脱离固定器，发出怪异的关节声。而此时，处于启动状态的机甲指示灯还没有恢复正常水平，动力系统也处于最高能耗状态，声音持续而巨大。
马修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机甲仓库的看守旁边：“广播系统在哪？”
“在……在这……”看守也紧张不已，带着他向不远处的中控间跑去。
而此时，苏染则用安全带将自己牢牢控制在机甲舱内的座椅上，眼神专注而精准地扫过面前控制台屏幕上每一条信息和指令。
她已经意识到这台机甲随时可能暴走，却并没有紧急终止它的启动，而是一边快速入侵了机甲内部的控制系统，一边尝试脱离原本启动程序，控制住机甲的行为。
这种事情她并不是第一次做，有着丰富的经验。
她也十分自信，只要自己足够专心，就算不能成功控制机甲，也能够跳过问题程序，成功启动机甲，让它保持在待命静默的状态而不会持续失控。
可是苏染虽然自信并且清楚自己的能力，其他人却并不知道。
更何况，这里的大部分人在不久之前刚刚目睹过另一台机甲自走的可怕和混乱。
她的机甲刚刚挣脱了一半的固定器，发出几声怪响，整个货运广场顿时此起彼伏响起了惊呼声：“天！又暴走了！又有机甲暴走了！”
“快逃命啊——！”
“报警，快报警……”
马修赶到中控室，立刻拿起通讯器。而另外的管理员已经接通了苏染所在机甲的内部通讯：“苏博士……你还好吗？机甲暴走了，你……”
“不，它没有暴走，我能控制它。”苏染冷静而自信的声音传来，让马修十分意外。
“你确定吗？可是它已经在挣脱控制器了。”
苏染的手速飞快，已经接连跳过了五六个异常程序：“非常确定。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马修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仅仅几秒种后，他们就听到暴走机甲的动力系统噪音变小了。
他立刻放下话筒又跑回广场上，远远看到那矮胖的机甲已经移动到了仓库之外，并且老老实实地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
苏染的声音通过机甲的语音系统传出来：“抱歉马修探长，我只是想知道启动程序中具体有问题的环节在哪里，吓到大家了……真的很抱歉。”
马修和站在一旁，惊魂稍定的管理员不由面面相觑。
他忽然笑着擦了擦汗，又走回到中空间里，对苏染感叹道：“果然是是艺高人大胆啊，苏博士，你真是吓坏我了。”
——
结束现场勘测，收集到了三台问题机甲的数据并将它们安排运回实验室，苏染率先返回>
刚一进门她就被人截住了：“苏调查员，你这是什么意思？”
“廖科长？”
其实苏染一见廖向谷，便猜到他的来意。
NAR的文档今天克洛尔已经签字并正式生效，公诉程序马上启动。他要是再没得到消息，也就不是廖家的一员了。
眼见这个明明昨天还倨傲非常的人，此刻不但气急败坏，而且脸上的肉都在抖动，十分难看。
苏染不又叹气：“廖科长，你在说什么？”
“NAR的的起诉是怎么回事？你当时给我们的调查里根本没有NAR的字样。”他靠近苏染，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你是故意的？”
苏染无奈：“廖科长，正如您所说，凡事都要讲流程遵守规矩。我只是在按照规矩行事罢了。至于给您的鉴定材料，其实与NAR这个案子并没有直接关系。我们也是后来才发现黑客是受雇于NAR的……”
“你——！”廖向谷红着脸，呲着牙，庞大的身体不断向苏染逼近，“你故意阴我……苏染，你好样的……别以为有你大哥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我们廖家也不是吃素的。”
苏染皱眉，向后退了几步，躲避他的压迫。
这廖向谷有口臭，长得又难看。贴近了说话实在让人受不了。
“廖科长，你太激动了。NAR他们数据作假，本来就该受到惩罚。”苏染道，“而且我相信对于NAR来讲，这点小小的惩罚算不上什么，反而能督促他们改进生产检测体制，不是吗？”
“放屁！这跟NAR有他妈什么关系，这是你跟我结下的梁子！”
“这是关于NAR的正常调查，廖科长你想干什么？威胁我吗？”
“威胁？没错我就是威胁你……”
“你不怕我投诉吗？”
“你可以试试看，你敢触动我们廖家的利益，就没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吗？”
廖向谷一边说，一边不断向前，逼迫着苏染连连后退。突然，她一步踩空，刹那间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台阶旁边。
苏染甚至来不及惊叫出声，脚下一歪，身子整个倾斜倒了下去。她周围除了一个恶心的廖向谷什么也没有，想要抓也抓不住，失去平衡的刹那，她就意识到：完了！
紧接着，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她闭上双眼，收紧四肢，准备迎接与地面的撞击。却没想到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让她撞进了一个柔软又坚实的怀抱里。
“小心——！没事吧？”
————
“小心——！”麦克斯刚走进REI的大楼，找到第七调查组的办公室，就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子即将从楼梯上摔下来。
他立刻本能上前两步将她扶住，“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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