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走事件
第二天，苏染是被大哥苏嵘亲自送到REI门口的。
经历了一路的低气压，终于到目的地的时候，苏染松了一口气：“谢谢大哥，我先走啦？”
然而她刚准备推门下车，就被苏嵘叫住。“等一下。”
浮空车车锁应声关闭，让她想走也走不了。
“大哥？”
“把你今天的行程发给我”苏嵘看向妹妹。
苏染无奈：“哥，你也知道我的工作，经常要面对意外情况的发生，就算有既定行程也会经常变动的。”
苏嵘道：“那就把你个人终端上的定位共享开启，发给我和苏晟。”
“你认真的？”苏染皱眉，“哥，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总比不知道你去了哪，怎么也找不着人，最后发现你竟然被他们带去其他星球上强。”苏嵘发现苏染倔强的脸庞上满是不悦的表情，不由声音放轻了几分，“小染，你该知道我和大皇子……”
“停！好了我给你分享位置，我要上班迟到了。”
苏染打断苏嵘的话，以最快速度打开终端，分享了自己的实时定位。
然而从她语气中，任谁也能听出不满和应付的情绪。
“你满意了吧？可以让我走了吗？”苏染气道。
苏嵘沉默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让他从小疼爱到大，倔强单纯又无比聪明的女孩。
她的举动无疑让他十分难过，心中有难以言说的情绪在翻腾。
“可以了。”他终于打开了浮空车的门锁，见苏染立刻推门出去时，忍不住又道：“小染，离格雷远一点。”
“那你当初就该阻止我到REI报道。”
苏染说完便用力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苏嵘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许久，才终于沉声道：“走吧，去议会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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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带着怒气进入大楼，一直走到实验室脸色都十分难看，让薇薇安吓了一跳。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她拿着一大摞电子资料板走到苏染旁边，“难道是温处长欺负你了？”
纵然昨天他们的任务是机密，也有不少人看到苏染进了温处长办公室，又和他一起乘坐穿梭机离开尾火星。
苏染摇摇头：“没有，是别的事儿。”
她不愿薇薇安继续追问，将她手中的资料板接过来一个个翻看：“NAR的案子昨天有什么进展吗？”
薇薇安道：“有了那香菇发来的鉴证证据，再加上我们之前的准备已经足够起诉。我昨天整理完文档就发给老大了，等他签字就可以……咔咔……”
薇薇安说着，右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动作。
苏染终于笑了：“不过是递交公诉而已。”
“呵，有这些证据就算NAR的律师再厉害，也得好好放放血。”
两人正说着，助理研究员阿迪举着一块紫色的电子资料板走进实验室：“啊，你们都在正好……”
阿迪是苏染去年招的实习助手。其实与其说是她招的，倒不如说是克洛尔招的。
毕竟苏染自己进这个特殊事件调查组，当时也不过一年半。按理说是没资格招助手的。
只是当时调查组内突发变动，接连走了几个能力卓著的调查员，而苏染不但坚持留下来工作，还表现十分突出。一个人几乎顶了之前两人的工作。
后来，克洛尔处理完变动事宜，腾出手来，看到苏染的表现，大为震惊。
他不但从那时开始，便对苏染重用，十分上心，也多关照她，给她行了不少方便。
阿迪这特招助手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他还是克洛尔从别人手底下抢来的天才少年。
“怎么？”苏染问道。
“新的案子！”
苏染和薇薇安都聚集到房间中间，阿迪将资料板□□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系统中，简单按下几个按钮，房间里顿时出现了一套光影交织的全息影片。
“维克多货运公司发生机甲自走事件，驾驶员已经通过紧急逃生系统逃离，机甲仍然失去控制，不断向前行走。货运公司自身的控制系统无法中止机甲自走行为，上报新城机甲警察局。”阿迪一边说，一边播放着一张张照片，“特勤人员三分钟抵达现场，并控制了机甲。警局那边用标准检测程序没有找到机甲自走原因，求助到REI。”
最后一张图片上，出事机甲已经被放倒，并拆卸了四肢。
“X-A级运输型机甲，出厂时间新历103年10月。”薇薇安通过图片对比和资料库查询，快速获取了出事机甲的信息，“很新的机甲，看样子还是维克多货运公司的新投资之一。”
苏染上前仔细翻动照片：“案子为什么会发到咱们特殊事件调查组？”
“额，我不知道……”阿迪愣了一下，看到苏染看向自己的眼神，无辜道，“真不知道啊，我只是看到老大的消息而已……”
在机械理论方面，这瘦高又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比之许多老教授也不遑多让。
甚至在如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等方面也多有涉猎，然而在工作和生活中的一些细节上，他就显得有些马虎粗心，情商不高了。
薇薇安停下一直搜寻资料的动作：“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苏染和阿迪走到她的屏幕旁边，仔细看着她屏幕上的内容。
薇薇安解释道：“维克多货运公司的机甲不是第一次出问题。在一个月前，他们的另一台X-运输机甲就出现过短时间失控症状，造成驾驶员弹出受伤，机甲故障停工一周。当时也是联系到REI，案子被分配给了普通小组进行调查。”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当时REI第7机甲事件调查组的调查报告。
苏染快速阅读着：“维克多货运公司X-机甲的时空事件是由于驾驶员操作不当，没有按照操作规程进行机甲姿态复位造成的。这……”
她有些难以相信这样的调查结果：“X-型机甲有自身的动态平衡系统，姿态复位完全可以自主进行，并不需要驾驶员单独操作啊！”
阿迪也忍不住吐槽：“而且这个调查报告很简陋，连平衡系统是否开启，信号回馈状态如何也没有。”
虽然他们也知道普通机甲事件调查组的案子多，人手不够，很多案情调查都近似流水线操作，有一套成熟的体系。然而这样的调查报告确实也透着不负责任。
“总而言之，上一次的调查之后。受伤的驾驶员被认为需要承担事故全部责任，不但公司没有支付医疗费用，还被开出了。”薇薇安继续调出更多资料，“公司法律部门还在向他追讨赔偿费用。然后……这次的事件发生了。同样的X-机甲，同样的时空自走，同样的驾驶员弹出受伤，同样被转到REI……”
苏染点点头：“系统自动判断同类型案件重复发生，将它发到了咱们小组。”
“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是因为之前受伤驾驶员家属的抗议……”
苏染深吸一口气，看向二人：“好吧，那我们就先去维克多货运公司看看这台出事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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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货运公司靠近新城最大的货运太空梭发射基地，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穿梭机往来于星球表面和围绕着星球运动的太空港，运输大量民用和军用物资，用以供给停留或路过太空港的太空梭，乃至星际战舰。
苏染他们刚从浮空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巨大的货物广场边缘处，被放倒的机甲。
距离出事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这台机甲仍然时不时地抽动，看上去似乎内部系统仍然顽强地工作着——或者说，顽强地失控着。
薇薇安看了看机甲出事的地点和它倒下的方向，不禁感叹：“再晚一点放倒，它就要走出广场，进入居民区了。”
“非常敏锐的观察能力。”一个穿着警卫队制服的人走过来，“薇薇安小姐，您还是这么美丽。”
说完，他又看向苏染：“苏博士，您终于来了。”
“马修探长，不必这么客气。”
马修是机甲新城机甲警察局的老探长，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这边请，咱们边走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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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斯登上穿梭机之后，驾驶员立刻向他打招呼：“麦克斯少校，中午好。”
“中午好。”麦克斯在座位上坐好，打开个人终端点开了那个视频文档，看着画面中手速飞快，神情专注的女子，眼神一片温柔。
顾成轩的话在他耳边再次浮现：“你不是想知道吗？这次救了你的就是她，你可以选择去尾火星找她……”
“那机甲测试这边……？”
“查理的工作组还需要一点时间对系统进行修正，机甲破损修复也需要时间。”顾成轩看着他，“而且，你也需要休息。”
麦克斯关掉视频打开档案，一张稍显艳丽，身着制服的女子照片出现在资料板的中央。
“罗兰，REI机甲事件调查第七小组成员。”
他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一些不对。然而当他试图回忆起获救时的画面时，就算再怎么努力回忆，想到大脑刺痛，也只能拼凑出支离破碎的画面。
麦克斯用力握紧右手，又慢慢放开，眼神深邃。
他的情绪起伏不定，过了许久终于关闭了资料板，合上双眼，静静等待着穿梭机抵达目的地。
不管疑虑也好，困惑也好，只要到了尾火，他相信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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