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成为敌人
“想杀我，做梦。”莫小凡不攻不闪，竟是杵在原地诡谲一笑。
莫小凡的诡笑，落在越来越近的皇甫离眼里，疑惑不已。“竟是放弃抵抗了？难道是知道结局都一样，便不再挣扎？只是，为何我感觉到一丝不安？”
瞬息之间，莫小凡插在兜里的两指以迅雷之势提出，两指间还多了一叠泛黄的符纸。
而就在两指迅速提起时，莫小凡终于动了。不时前攻，而是迅速后退，两指且松开，那一叠符纸散落开，就像漫天的落叶，在飞旋狂舞。
看见那些黄色符纸，皇甫离终于知道心底的不安从何而来。往前急冲的他，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莫小凡的一声大喝。
“爆！”
倏然间，皇甫离只看见黄色符纸开始震荡不息，似是符纸里面封印着洪荒猛兽，正在冲破封印。
火球，雷电，风刃……各种能量纵横交织，狂暴的能量将这片空间搅得粉碎，包括皇甫离。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聚宝山，甚至连地面都在颤抖。离得最近的萧府，更是被震得索索落灰。
在失去知觉得那一瞬间，皇甫离没时间去恐惧，而是在惊诧这么小的一张纸片，怎么可能会爆发出那么强大的能量。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等他到了阴曹地府，问了阎王才会明白吧。
“轰！”
便在此时，头顶积蕴已久的墨云，终于开始发威，一道手臂粗的雷电划破长空。暴雨倾盆落下，雨幕遮掩住了远处繁华的市区，却是将爆炸后灰雾弥漫的大院冲刷而净，露出那个被巨大能量轰出的大坑，与狼藉一片的大院。
暴雨款款落下，慕容雪羽、铁塔、萧定远，还有站在极远处遥望的萧家人，都没有挪步躲雨，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爆炸的地方。那眼中，是不敢置信，是惊恐，是迷茫……
雨再大，任是冲刷不尽那如粉碎般的肉屑，那猩红的血水混着雨水，慢慢变淡，不断流向低洼处，好似草坪的脉络一般。
过了很久，铁塔才颤颤兢兢地发出声音，声调在颤抖，“死啦？都死啦？”
简单至极的五个字，灌进慕容雪羽耳里，好似五把尖刀一般在刺她的心，那是一种很难受的痛，痛得她呼吸不畅，很难受。
“现……现在，怎么办？”萧定远的声音极弱，也在颤抖。皇甫离是隐龙组的长老，死在了这里，萧家难逃其咎。还有，莫小凡也死了，那么自己的儿子，岂不是没希望了，也得死。
萧定远从未想此刻这般茫然无措过，那身居高位的淡然，早就荡然无存。“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呢喃说着，萧定远偏头向铁塔看去，得到却是一张极其愤怒的脸，那震得瞪圆的双眼泛着熊熊的怒火。
萧定远惊恐地往后退，连连摆手道：“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皇甫前辈是莫小凡杀的，与我无关。”
铁塔很想一掌拍过去，要不是为你那混账儿子出头，皇甫离怎么会死，莫小凡怎么会……
“咳咳咳”
一道虚弱的咳嗽声，从雨幕中传来，很清晰。
众人为之一震，循声望去，刚才明明没有人影的坑边缘，此刻竟是半跪着一人。那人用双手撑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虽看不清脸，不过谁都知道，那是莫小凡。
“他，还没死？”不知怎得，铁塔的惊呼中带着一丝喜意。但一息之后，感觉到不对，便沉下脸来，怒声道：“那小子怎就没死。”
没死？为什么没死？萧定远呆呆地盯着那半跪着的莫小凡，有愤恨，更多的是恐惧。“两位高人，他杀了皇甫长老，他该死，他必须得死。”
莫小凡不死，萧家难安。萧定远左顾右盼，冷声喝道：“他杀了皇甫前辈，他是隐龙组的罪人，你们应该为皇甫长老报仇。”
“闭上你的臭嘴。”铁塔怒目而视，逸散而出的凶煞之气，吓得萧定远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吭声。
慕容雪羽遥望向莫小凡，内心纠结不已。他没死，这是件让人惊喜的事。可，他却杀了皇甫离。
不对，他为什么能杀皇甫离？
慕容雪羽回想起最后看到的符纸，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火球？风刃？雷电？怎么会被封印在一张小小的黄色纸条上的？
那恐怖的爆炸竟是没将他席卷进去，当刚才这院中明明没人，怎么现在又会出现。这期间，他去了哪里？或者躲在哪里？
倏然间，她更想起一件事。那晚阴月皇朝三人的死，是不是莫小凡所为？
太多的疑惑涌起心间，让慕容雪羽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再看莫小凡的眼神，不经意间也变得模糊，似是再也看不清这个清瘦的少年。
慢慢地，她走向莫小凡。然而，没走近一步，她却感觉，自己离这个少年，却是更远一步。
哗啦啦暴雨中，听不清莫小凡的喘息声，却能从那不断抖动的肩膀，看得出他喘得很急。等慕容雪羽走近一丈之内，莫小凡的肩膀不再抖动，且慢慢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慕容雪羽。
“你还是那么美。”莫小凡的气息，很虚弱，不过却很平静。
慕容雪羽没应答，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莫小凡，看着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在确认是不是自己认识那个少年。
莫小凡双手撑地，慢慢站起身来，如松柏般挺立。“你是要杀我？还是要抓我，给那些要替皇甫离报仇的人，来杀我？”
“我从未想过，我们会像现在这样，成为敌人。”慕容雪羽平静地说着，面容还是那样冷艳，似是永远都没有感情一般。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莫小凡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为什么要毒害萧军。”慕容雪羽问道。
“因为他想强占我妹妹。”
“你把他交给警察。”
“有用吗？你真当帝国的律法，是公正严明的吗？不，那只是有钱有权的人，拿来糊弄善良百姓的。你见过哪个富二代，真的在监狱里忏悔过。”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你得相信，这世间是有公道的。”
“公道？那是我的拳头。只有我的拳头够硬，才有公道。就算我将萧军交给帝国的律法，那么他又会大摇大摆地从那明镜高悬下走出来。那早就污秽不堪的心，一定会再次对我妹妹下手，一定会的。”
“没有发生的事，你怎么能断定。你的内心，怎就可以这样黑暗。”
“这就叫黑暗了吗？呵呵，那是你太纯洁，从来就没真正的看见过，大夏帝国阴暗的一面。以前，我很弱小，在这阴暗中，只能瑟瑟发抖的恐惧，盼望着阳光能穿透阴暗，让我不再畏惧，让所有被欺凌的人都不用再恐惧。
在阴暗中，我一直在等，却没能等到阳光，等到的只是那些强大的人无情的戏耍，和他们觉得欢乐地欺凌。所以，我不再相信头顶这片阴霾能自己散去，要想看见阳光，要想不再恐惧，就得冲出去，冲破这看似不可抗拒的阴暗。
终于，我得到了可以冲破这阴暗的力量，但发觉，我的亲人还在里面，那么我就必须让我的亲人也从这种恐惧的阴暗中逃出来。我的亲人，就是我的命，我不能让她们再在阴暗与恐惧中像狗一样活着。
所有企图对我亲人不利的人，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劳资都要让他们去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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