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万荣
“方先生，手续你看一下。”
金盾过来安排事情的，是龙云多年的搭档，以前也是一线，后来负伤，就转到后勤享清福。临时又需要人手，就让知根知底的过来。此人姓侯名耀宽，身材敦实，手臂粗壮有力，虎口的皮肤极为粗糙。
“老侯你办事可真快。”
方岩和他也算是熟络起来，临时就让他落脚在自华园。金盾本来在中海也有据点，而且也不少。不过方岩盛情难却，侯耀宽就顺水推舟，顺便结交一下弘念方丈。
“医疗器械经营许可证、卫生证、药品经营许可证……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西南军区医院的，做了好几年小医生，人品没的说，你要是信得过，就让他过来了。”
侯耀宽将一个人简历递过来，方岩也没看，直接点头道：“过得去就行，主要还是南真观的人做事。”
“名字想好了没？”
侯耀宽一边给柳湘月和老方发烟，一边问方岩。
“玲珑大药房吧。”
几个人都奇怪，这名字透着一股子女人气，怎么也和五大三粗凶猛豪放的方岩联系不起来。
柳湘月若有所思，暗忖着：莫非小石头所说的心上人，和这个玲珑有关？
人老成精，大约就是如此。
方远山一看大药房的经营人居然是他，愣了半天摸着脑袋问儿子：“石头，我这个也不懂啊，真行？”
“爸，你就坐那儿收钱就行了。别的不用管，有专门的人来做。”方岩笑着说道，“咱们就是来折腾折腾的。”
老方也是不大自信，嘟囔了一声：“能行吗？”
不过琢磨一下，貌似自家也没什么亏本不亏本的，再说了，明王寺那边的大和尚可也准备着出力呢。
白捡的钞票，还怕咬手？
老方顿时心中坦然，美滋滋地嘬了一口碧螺春，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沙文成的女儿已经去学校报到了，你是不是抽空和人家走动走动？”
“理她干什么，正事要紧。”忽地，方岩眉头一挑，斜眼看着老方，“爸，你是不是又从沙文成那里弄了什么好处？”
老方听了儿子的话，顿时左顾右盼，然后眼神闪烁地说道：“说什么呐，你老子我最近只是正好碰到沙总上门问好，寒暄了一下。”
方岩嘴角一抽，顿时无话可说。
此刻在方家大院，方振山将手头的文件一扔，然后冷笑一声：“大药房？简直笑话一样，中海药房无数，秦家更是医药世家。凭他那点底气，也敢在华亭地界上张开门面。仅仅药材的货源，就已经死定了。”
方峻山也是哈哈一笑：“说的是，就算开起来又怎样？一年能赚什么？方家的珠宝行一天的利润，就顶他全年的收成。乡下土鳖的穷酸相，嘿……我可是等着看他们怎么出洋相。”
正快活着，忽地几个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连忙说道：“二爷、三爷，秦家的老掌门去了自华园，说是要和方岩交流一下医术上的心得！”
“什么？！”
方振山一惊，猛地站了起来，他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老三，去看看！”
兄弟二人连忙让人备车，这时候方开山正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人奇怪道：“这么急急忙忙，要去哪里？”
“自华园。”
方峻山脸色铁青，“秦万荣去了那里，说不定……说不定可能要和方岩那只小畜生合作！”
“什么？！”
跟着方开山一起回来的方磨一脸的扭曲，他眼神闪烁狠毒，“绝不可以让他们父子二人站稳脚跟！”
他声音说的有力，然而不远处正在院子中锻炼身体的方砲却是冷笑一声：“房产是军方的，人员是金盾的，更有明王寺和南真观的人出来帮忙。难道你想得罪这么多人？真是愚不可及！”
“怎么说话呢！”
方开山听到儿子冷嘲热讽，顿时大怒，瞪了他一眼之后，连忙道：“先去自华园，不管怎样，先看看秦万荣是什么打算。秦家和方岩没什么过节，说不定真会联手。而且这小子的秘密极多，爸爸也苦于这个不能除掉他。”
其实这会儿大家心知肚明，就算方占铎现在出手，也不可能除掉方岩。能干掉金无好，让风万重轰出三掌不死的人，哪儿那么容易被干掉。
与其放狠话，不如先争一下上风，看看机会再说。
“说秦家和方岩没过节，那也未必。”
门外，方碾挽着一个妙龄女郎，漫步走来后笑道，“我和秦科昨晚上可是喝了一杯，他对方岩的态度，很微妙啊。”
“路上细说。”
方振山说完，众人上车。
车内，方振山听完方碾的叙述之后，愣在那里：“照你的说法，岂不是秦家在万象城的局面，被方岩一手给毁了？而且本来能从金刀王那里拿到灵玉，现在却是连汤也没喝上。秦科应该会很恨方岩吧，毕竟这次万象城的灵玉争夺，非常的重要。秦家那些供奉族老，也都等了很多年……”
“秦科毕竟母亲是京城王家的人，他想要成为秦家的下任家主，难度会大得多。本来万象城的事情办的漂亮，那对他成为继承人的概率就增加了许多。而且万一能将金刀王的女儿依依雯娶到手，嘿嘿，秦家的势力就能深入西南。而且据说金刀王有意回归祖籍，改土归流之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方碾将事情始末以及方岩和秦科的恩怨梳理了一下，顿时笑的酣畅，“说起来，方岩这个小贱种还真是厉害。居然把华亭四府都得罪了一个遍，居然还没死，简直是奇迹。”
不过说到这里，方振山的脸色难看了许多，心中暗道：这不仅仅是奇迹，他还咸鱼翻身不死了。
能从海东无风波手里逃出生天，也足够他成为东南一代的传说。加上明王寺和南真观等强大隐门的情分，真是不好说是天意弄人还是人意弄天。
当初不那么逼迫方远山，能有今天的方岩吗？
一个个巧合撞击之下，才有了必然的局面。
方振山心中不由得有些灰心丧气，多年苦心经营，居然比不上方远山儿子胡乱冲撞的局面。
自华园到了，换了心神，方振山迈步出去后，就发现秦家的车队顺着坡道排出去有半公里。
如此多的人，大张旗鼓的过来，半个华亭的豪族都一清二楚。
秦万荣是什么人？不是什么神功盖世的武林高人。而是能够妙手回春的强悍医者。中海什么人都可以得罪，能治好你病的人绝对不能得罪。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是用了医术，而是凭借你功法的特殊性，加上药理相克，解决了达赞体内的寒毒。”
秦万荣的声音传来，自华园内也多了几分静谧和谐的气氛。不过方振山一行人抵达后，这个气氛立刻瓦解。
门口，秦科黑着脸在那里目光游移。方碾见到他后，上去打了个招呼，然后隔着老远，便看到亭子内秦万荣和方岩正在笑谈，于是他轻声道：“先别急，让他高兴几天。有的是手段让他好看。”
一言既出，秦科目光闪烁，顿时恢复了神采：“我可不急，现成的计划已经有了。你看着吧，他嚣张不了几天。”
亭子上，弘念方丈也是仔细地听着方岩所说的东西，若有所思后，便道：“方施主居然武功精进到这个地步，佩服。”
其实方岩很想说，他修炼不是武功，不过还是点点头：“侥幸。”
随后秦万荣想了一会儿才灵光一现：“那岂不是说，让达赞受伤的东西，其实也是一种灵物？”
方岩点点头，然后笑道：“我在万象城，其实最大的收获，就是伤了达赞的那一株灵花。”
“什么？！灵花呢？！”
秦万荣欣喜若狂，他兴奋无比地搓着手，“灵物不好找啊，我几十年来，过手的灵物也就二十余种，其他的只能看不能碰，都是别人的。唉，奇花异草太难的啊。”
不过方岩随后的话，让他一脸的失望：“灵花我送人了。”
“什么？！”
秦万荣瞪圆了眼珠子，“送……送人了！”
周围的练武高手无不震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到手的灵物送人？这简直就是奇葩，不，这简直就是败家子！
此刻在大厅内，陪着柳湘月下棋的雷擒虎脸色难看的很，心中暗道：妈的，我这个孙女太蠢，要是当初好说好话，拉近关系的话，说不定也能白捡点便宜。现在好了，和方岩别眉头不说，连这点当口都没有。
“嗯，她必须要需要，所以就送了。”方岩说的轻描淡写，秦万荣则是捶胸顿足。
半晌这个老头儿才道：“下次你还有灵物，就先让我研究研究，我也不要你的。你看怎么样？”
“好。”
方岩一口答应，周围的人更是绝倒。这两人一个问的唐突，一个回答的爽快。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路边野菜不值钱，送一把是一把呢。
“唉，方远山有你这个儿子，不错。”
秦万荣点点头，赞了一声后，“你不是要开大药房嘛，正好，到时候我带点人过来，都是徒子徒孙，让他们帮忙，你要是看得过去的，就给指点一下方子。”
方岩想了想：“很多方剂，都不适合普通人，最少也是外劲级数的武者。”
听了这个，里里外外不知道多少练武好手眼睛放光。秦万荣也没想到这个，想了下后道：“这样啊，那你看需要什么样的人，缺多少和我说一声，正好我也有几个古谱孤本在手，断不出年代来，上面的方剂也着实看不太懂，似乎和你说的理论，有点类似。对医者自身的境界要求也极高。”
方言一愣，心中震撼：那岂不是和玲珑炼药诀一样？难道说也是炼丹制药的方法？莫非真有天元灵界的其他人，在几千几百年前来过地球？
“好。”
平复了心神，方岩极力压制着喜悦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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