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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次两次三次


  宁梵来到教室时,慕思正在猛喝白开水来冲散牛奶的味道,盈润的手指握着杯子,少女纤细嫩白的颈脖微仰着,面部的轮廓浸染在光亮中,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你怎么满天大汗,又去跑步了。”慕思看着刚坐下的宁梵,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不是才跑过嘛,长这么高就不要爱运动了,不然就是存心不给我活路。”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哑在心口说的,她才不承认自己在他面前是个矮冬瓜。

  “不是汗,刚在水管上洗了个脸。”宁梵没有去接,才发泄完,他不敢再去冒险,她受伤了,要照顾她,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留给自己去化解的。

  对爱动爱跳的李宝静来说没有什么能阻挡她活跃骚动的灵魂,考试也不行,别人都在紧张备考,没人消磨的她的精力。

  于是她就被李宝静这种激情过剩情商欠奉的少女盯上了,打定主意要来祸害了。

  慕思自认性子冷淡,不喜与人太亲近,除了宁梵,可架不住一个大火球从高处滚滚而来,哪有功夫去管你的小心性。

  连续几天的寒风刺骨,收尾阶段的细密微风把慕思从凄楚的冷宫赶到了香软暖阁里,她的亲戚终于快要走了。

  肉身爽利,内心甜腻,慕思也就没想反抗,放任一把随她去了,反正闹一会就消停了。

  宁梵看看慕思的手,板着脸,不耐烦的动了动脚,想去阻止李宝静的疯闹,慕思给他递了个眼神。

  谁知李宝静不仅没有收手,还得寸进尺的要挠她的下巴。

  慕思的下巴最怕痒,只要一挠就会浑身酸软难受,像千万条虫子爬在心尖上一样。

  慕思一下站起来,拔高高度躲闪着,可谁让她在个子上先天不足呢,怎么也扒拉不开那只作恶多端的手,没办法只有逃为上策。

  她抵挡着不安分的手防止它乱动,脚下也开始倒退,想要躲闪,谁知李宝静这个从不安套路出牌的邪恶少女竟然改变方向把双手伸到心口作势要袭胸。

  慕思这下慌了,少女的羞赧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光顾了她一次,平胸也是胸呀。

  她刹住车忙紧缩身体抱住自己,这样的安全是失去平衡的代价换来的。

  眼见她要向后倒去,宁梵下意识的动作扶住了她的腰,她整个人贴到怀里,看着像是情侣间亲昵的拥抱。

  少女柔软的身体猛面扑来,还慌乱无序的心跳隔着弯曲的消瘦的背传来,与自己沉稳中夹杂着一些浮躁的心相和着,谱成了婉转青涩的音符。

  手下是温热无骨的纤细,调皮的发尾在脸上逗留了一会就跑开了,鼻尖萦绕着馨香的气息。

  轻飘飘的,这是浮上宁梵心头的第一感觉,她太瘦了,像蝉翼华美的上好瓷器,轻易就会被折损消逝般。

  看她低下的头,忽闪的睫毛在眼帘处投下叠影,脸上还有惊魂未定似的一抹白,糯白的贝壳牙轻咬在下唇上,娇弱又心折。

  他缓缓的松开被丝绒挠过的心和手,摩挲着后退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凸起,牙齿和下颚在咯咯地打着架,全身的筋络参天暴起。

  慕思定下心神,瞪了李宝静一眼,看到差点出了大事,她连忙双手合一买起惨来。

  当感觉背后第一时间有人接近自己时,她就闻到了一种清冽类似于月亮的味道,是他的味道,记忆犹新,过鼻难忘。

  她放任自己倒了下去,那人接住了自己,她撞上了背后的胸膛,紧实不瘦弱,腰的两侧被他的手握住,不知怎么被手贴和的皮肤处开始骤热起来。

  她向前移了一步,回过身来。

  “谢谢,疼吗?”有外人在,礼貌客套还是要有的。

  当眼前的少女那双像汪着泠泠泉水的漆黑眼睛望自己时,他那要脱口而出的话就改变了模样。

  “有一点。”

  在她问话之前,宁梵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被踩了,感觉到疼那更是无从谈起。

  “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

  看着对面面露愧疚还有一丝心疼,宁梵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

  他懊恼不已,脑袋发昏,心脏爆裂,连话也不会说了。

  “现在不疼了。”木然恍惚间说了一句,人就跑出了教室。

  不疼就不疼,人跑哪去了,还要不要考试了。

  刚还闹腾的李宝静一头扎进了题海中,教室里唰唰的答题声不绝于耳,只留一个慕思盯着试卷发呆,拿着笔在手上打着转。

  她是写还是不写呢,不写吧,时间已经过去20 分钟了,怕他一会来不及;写吧,怕他回来生闷气,毕竟一早就答应他,不值当为这和他再争起来。

  左右为难,一般不都是男孩哄女孩嘛,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成立了,他不会和她生气,他只会窝在心里生自己的气,可她又不忍心看他为难自己,那样她就要生自己的气。

  死循环,唉声叹气了一番,自己命苦,谁叫她看上一个闷葫芦,再难啃磕牙含泪也要咬下去。

  “报告。”在题海遨游的专心致志中响起一个声音。

  “考试开始这么久了,去哪了。”监考老师满脸严肃看着。

  “医务室,发烧了。”

  听到回答,再看看他泛着异样的苍白的脸,滴着汗珠的头发,连襟前的衣服也浸湿了,想来是烧的不轻。

  “进去吧,下次注意。”语气和面色也缓下来。

  慕思被他的满身的湿气杀了个目瞪口呆,这才多大一会,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她探身上前,想问他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热,回去宿舍洗了个澡。”他向旁趔了趔,拿起笔埋头和试卷亲密接触起来。

  狗咬吕洞宾,谁愿理你似的,她鼓着腮帮子扭头把胳臂支在课桌上,手握着半边脸侧着背对他。

  “你别生气,我身上有水,怕感染你的伤口。”宁梵嘶哑折嗓音低沉着,“你先玩一会,你的试卷一会就好了。”

  谁要玩一会,只准你心疼我,不能我也心疼心疼你。

  嗓子沙哑干涩,说个话都有些困难,刚才还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出异常了。

  可能是真生病了,她怪自己太大意,没早觉察出来的,可早上她摸他头的时候没觉得他体温高呀。

  也许温度是才升上去的也说不定,这个先按住不表,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敢躲着她,本事大了,这笔账以后要好好算算。

  心里虽埋怨着,听他说完到底还是放下支起的手,咬咬下唇把身体摆正,瞄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珠一转,在唇角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趁老师双手靠背在别处巡视时,宁梵用笔点了点慕思,把卷子轻带了过来,慕思也没怎么扭捏坦然接受了,也把自己手里的那套如法炮制的传了过去。。

  展开在课桌上的卷子写得满满当当,无一处遗漏,连名字也没放过,镌刻般锋利。

  他错愕又惊喜,笔迹是他的,格外生分疏离的字眼揉进去了属于她的秀致。

  他好像漫不经心的用指尖摩挲着,脸上固执的不吭一声,眼底沉沉的黑洞里压着很深情绪。

  上午的考试结束之后,教室里面的人像被捣了马蜂窝一样嗡嗡散开,脱离老巢快活潇洒去了。

  “饿了吧,人有点多,耽误了久点。”宁梵打开饭盒放到慕思的手里,还怕烫着先铺了一层纸巾在她手上。

  “你真没发烧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慕思不放心的关切着,就着这个姿势手心贴上他的额头感受了一□□温,又放在自己额前对比了一下,差不多。

  “没有不舒服,就是太热了。”妥当之后收回身体,额前被她温热柔软的手心贴上了个定身符,微低着头僵直着。

  没生病就好。

  慕思一脸哀怨的扒拉了几下里面寡淡毫无卖相的纯色的素菜,她的腊排骨 ,她的红烧鱼,她的水煮牛肉,统统不见踪影。

  唯一的荤腥就是几块猪血,这敢情是吃什么补什么,那也该是猪蹄才对呀。

  “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肉。”某人控诉,“下午还要用脑,急需补充体力。”

  “你受伤了,鱼和肉类就不要吃了,辣椒也不能沾,再忍两天。”宁梵好脾气的劝着,“好了之后,你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好不好。你累了就歇着,下午的事你不用管。”

  “我手疼吃不了饭,要不我去食堂找李宝静,让她看在同学的情谊上喂我几口。”她祭出大杀器,还不信打消不了他的念头,只要让她去了食堂,那就是河里摆动尾巴快活逍遥的泥鳅,滑不溜秋抓不着了。

  “我喂你。”随口一出,淡然镇定,无丝毫为难。

  这话一出,谁与争锋。

  慕思歇菜了,恶寒的起了鸡皮疙瘩,她又不是脑残,好端端的使唤人伺候。

  “可我吃不下,我一吃不下吧就会心情不好,我一心情不好就容易狂躁,我一狂躁吧就会失眠,我一失眠吧就会有黑眼圈,我一有黑眼圈吧就会长皱纹,一长皱纹我就会变丑,我一变丑就会心情更糟糕,还有碍观瞻,你也该嫌弃我了,到时候我估计会吐血而亡的。”哩哩啦啦了一长串,慕思打个停顿,“所以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也为了净化你的双眼,那什么什么是不是要来点,就一点。”

  她不好说的太露骨,盼他能起一点怜悯之心慈悲为怀打发打发点。

  “我不嫌弃,你也不丑。”白净的脸上敦实着八风不动,不急不缓就解决了她抛出的难题。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丑,他说不嫌弃她也很开心,可她目的不是这个呀。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知变通。

  “那我们俩换换,我要吃你的。”慕思噘着鼻子憋着口气把饭盒往他腿上一放,无力蛮横起来。

  “好,只要你好好吃饭。”

  慕思接过来打开一看,傻眼了,和她原本的没什么不同,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羞愧爬上她的脸,是她无理取闹小人之心了。

  棱角深刻的侧脸线条融进明黄的天光里,枝叶随风跳跃舞动着,谁的心里迸发出甜蜜,那甜蜜像空气般笼罩着他们,流入眼睑,漫进了指尖和唇齿。

  饭菜可口美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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