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蜕变

　　

　　自从大病初愈之后，沈如素的性格也慢慢变了。原来跳脱的性格开始变得沉稳起来，虽然还是会莽莽撞撞，但是已经收敛了许多。

　　以前最不爱学的规矩，现在沈如素也学的十分上心，再加上沈如素本就聪颖，行起事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如果说以前的沈如素是学出来的闺秀范儿，那么现在的沈如素仿佛就是自骨子里带出来的。她的进步之快，令夫子也忍不住脸上带出赞赏的神情。

　　往日里沈夫人给如素布置的每日功课，每次都需要水儿灵儿追在身后百般劝说，连哄带吓，然后沈如素撒娇痴缠一阵儿才肯乖乖完成，整的两个丫鬟水儿灵儿十分无奈。可现在，沈如素每日里十分自觉地就把功课完成好了。

　　又到了约定的画师上门为沈如素画像的日子了。说起来这都是因为许俊阳外出拜师，不在家中的缘故。沈如素曾说过：“我长得这么快，万一等到俊阳哥哥回来后认不出我来，可怎么办？而且从小他都看着我长大，现在虽人在外，可是依旧不能缺席我的成长！”为此，沈如素央求爹爹为她找了个画师，每隔一个月就来画一幅肖像，寄给她的俊阳哥哥。

　　往日里只要到了日子，沈如素都会早早的起床，缠着水儿灵儿给她梳妆，戴上最爱的发饰；一套套的把衣服往身上套，看看哪件最漂亮。然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连走起路来都是一蹦一跳的，巴巴的等着画师上门。

　　可今天却发生了一件怪事。画师都来了好一阵儿了，坐在堂屋里茶水都喝了三巡了，仍不见今天的主角登场。沈管家派了小丫鬟去通禀小姐沈如素，结果转了一圈，小丫鬟说找不到自家小姐。

　　沈管家给画师赔了不是，亲自去寻自家小姐去了。可找了一圈却只找到了小姐的贴身婢女——水儿灵儿一个被安排在屋内绣着帕子，一个在小书房里整理小姐的字帖，唯独不见小姐沈如素本人。

　　沈管家叫了两个丫头，命她们和自己一道赶紧去寻小姐。几个人寻得满头大汗的，终于在花园的一处较隐秘的石桌前找到了自家小姐。当寻到人时时，他们的小姐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认真地看着，手中握着一只小毫，时不时的往书上标注着。

　　“哎呦，我的小小姐，可寻着您咧。您怎么一个人躲这儿了，身边连个丫鬟也不带着？”沈管家不住的揩着头上的汗。

　　“沈管家啊，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昨个儿我从娘亲书房里找到这本书，觉得甚有意思，就拿来抓紧看看，不明白之处等到娘亲回来就可以给我讲解讲解了。水儿灵儿太吵了，我就打发她们做活儿，不许跟着我。左右是自己家里，难不成我还能丢掉？”沈如素浅笑着回答道。

　　“小姐，我们哪有聒噪？是小姐您……”灵儿颇委屈的说着，水儿也是十分委屈的神情看着她们小姐。

　　“行了行了，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小姐，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画师可都等得不耐烦了，快随我去吧。”沈管家一头大汗仍未消完。

　　“哦，这样啊。瞧我，只顾着看书来着，都忘记了。但是，沈管家，我今天不想画了。你也知道，我这病才好没多久，脸色蜡黄的，娘亲也说我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现在的样子着实是不好看，我不想把这幅样子画下来；况且，俊阳哥哥现在也不知道在何方，画了要寄给谁呢？你说是吧。”沈如素一直浅笑着说道，话语竟令沈管家一时无法应答。

　　看着沈管家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沈如素放下手里的书，说道：“这样吧，毕竟是我的不对，我还是亲自前去，给画师赔个不是吧。水儿，你留下将这里收拾收拾，书和笔送到我的小书房里去。这里一会儿热了，没法看书了。”

　　来到堂屋里，沈如素一进门就对着画师深深地福下身去，说道：“班画师，如素来晚了，让画师您空等了这么久，如素在这里给您赔不是，还望画师您多多包涵，原谅如素这次失礼。”

　　画师从座位上起身，道：“岂敢岂敢，沈小姐快快请起。沈小姐严重了，我也只是稍等了片刻，左右今天是空出来的，不打紧的。”

　　“不知画师是否有所耳闻，前阵子因如素的任性，生了一场大病。现在刚刚痊愈。所以，十分抱歉，这次如素不想画了，实在是如素病的有些脱形了，这样子画出来也不美观。画师您看着如素这幅病容也是遭罪。如素想攒到下次一并再画，班画师，如素在这里再次给您赔各不是。是如素思虑不周，原应提前就跟您说的。”沈如素再次对着画师福了福身。

　　沈管家亲自去送画师走了，灵儿在一旁嘀咕道：“小姐，您也太给这个画师面子了吧，让他等会儿又能怎样？哼，他的名气又不是多大，只是一介穷书生而已，要不是咱们聘用他，他……”

　　“灵儿住嘴，这样的话切莫再说了，不仅损的是你的面子，还有我们沈家的脸面。人都是平等的，不可这样贬低他人。何况这件事本就是我有错在先，如何还要这般说人家画师？”沈如素对着灵儿说道。

　　“小姐，我错了，还不成吗。”灵儿吐了吐舌头。

　　“下次记得，不可再如此了。好了，我们走吧，去小书房。”沈如素率先提步出了堂屋，灵儿也跟在沈如素身后走了。

　　小书房内，沈如素正在专心看着手中的书。灵儿对着水儿不停地挤眉弄眼，水儿一脸无奈加迷茫。沈如素余光撇着二人之间的“秘密互动”，有些好笑。

　　“水儿灵儿，你们在干什么？灵儿，莫不是你的眼睛抽筋了？”沈如素笑着问道。

　　“小姐，您不是玩真的吧。您真的要在书房里看上一天的书？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啊……难道这次害病把您害傻了？”灵儿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手指还在头跟前比划着。

　　沈如素但笑不语，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灵儿在一旁郁闷了好久，突然惊叫起来：“小姐，您不会是在生许公子的气吧！所以您才这般，就是在怄气？对了，就这理由说得过去，一定是这样的。”

　　沈如素被灵儿气的笑了起来，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放下手中的笔，合起书说道：“好好好，你们不就是想我出去走走吗，我们这就出去，出去四处逛逛，这样可以了吗？”

　　灵儿欢快的答应着跟在沈如素身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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