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舞台之上的云烟身穿轻柔的白纱，手臂之上缠绕着白色的带绸，裙摆层层叠叠极为缥缈，她莲足轻抬起身飞旋，脸上的薄纱随着飞旋的舞步轻轻飞扬，薄纱下的脸庞似现非现，每次那薄纱扬起时总能听见台下一片惊呼，而那薄纱覆下时却只闻一片哀叹声。

　　待云烟旋转完毕准备变换舞姿时，她在不经意抬头间便看见了那坐于二楼中间厢房的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

　　她脚下舞步瞬时僵住，眸中露出些微惊诧，旋即，眸中惊诧被她掩盖而去，脚下舞步依旧，双臂灵动旋转，她又专注地跳起舞来，眼眸不再探向厢房中的男子。

　　云烟眸中那稍纵即逝的惊诧被逢天翼收入眼中，只那片刻的眼神他便能确定台上之人时确实是五年前他所认识的云烟。五年前，山中的她还是一位发育不全的小女孩，而今五年已过，她已蜕变成了风姿绰约的女子，那婀娜秀美的舞姿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让他的眼眸都有些挪不开了。

　　“怎样？她的舞蹈还不错吧！”慕云沣转过身问道逢天翼。

　　逢天翼并未对云烟的舞姿发表任何高论，他只另寻话题问道：“她何时来的这凝香楼？”

　　慕云沣回道：“听凝香楼的妈妈说她两年前就到这凝香楼了，但是前些日子才开始登台献艺。”

　　逢天翼简短问道：“为何？”

　　慕云沣朝逢天翼笑了笑：“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逢天翼微一点头道：“有点。”

　　不可否认，他在第一次见到云烟时就对她有些感觉。五年前，他第一次率军出征，年轻气盛缺乏经验的他中了敌人的圈套，后来不幸摔下了悬崖，幸得云烟在危难之时给了他水喝，不然他当真会身首异处。或许，是因着她救了他一命，所以他才会对她另眼相看吧。

　　慕云沣听了逢天翼的回答后摇头啧啧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女子。”

　　逢天翼看了看一脸坏笑的慕云沣，他淡淡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慕云沣将听来的话一一道来：“说是刚来时什么都不会，性格又倔得很，吃了很多苦头，驯服了很久方才愿意学艺，这不……拖了这么久才开始登台献艺。”

　　逢天翼听了慕云沣的话后沉默了起来，握住酒杯的手不自禁地紧了起来，想她一名清纯的山野女子自是不知道京都的险恶，她该是受了很多苦吧。

　　“凝香楼背后的人是谁？”逢天翼沉默半晌后忽然开口问道慕云沣。

　　慕云沣闻言将逢天翼上下打探了一番后笑道：“怎么？你打算将这女子带走？”

　　逢天翼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头抬眉反问道：“不行？”

　　慕云沣仰头笑道：“哈哈……你逢世子想要带走一名女子还能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么？这凝香楼的老板姓闫名青松，我与他在生意上有些往来，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嗯。”逢天翼淡淡嗯了一声，随后又将杯中的酒倾数倒进了嘴中。

　　舞台上，云烟依旧随着音乐翩跹而舞，台下叫好声掌声连连。一曲舞罢，云烟颔首谢幕，随后缓缓退下舞台。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台下的观众意犹未尽，直呼叫着让云烟再舞一曲。

　　大厅之内再次骚动了起来，凝香楼的谢妈妈在听见观众们的喝声时从后台转了出来，她压低了手堆笑道：“今日的舞蹈已经结束了，如若还想再看请明晚再来吧。”

　　“怦——”台下其中一人敲打了一下桌子站起来骂骂咧咧道：“那怎么行！爷有的是银子，今晚一定要再看云烟舞上一曲。”

　　谢妈妈见说话之人面红耳赤，一看便知是喝多了酒，她立时起身下得舞台去到那人身边赔笑道：“爷，云烟身子弱，舞了那么些时候，她也累了，您就为她着想一下吧，明晚再来，可好？”

　　那面红之人根本不听谢妈妈的劝，他推攘了一下谢妈妈随后便朝后台行去。谢妈妈被他推了一下往后退了好些步，她大惊之下朝面红之人追将而去直唤道：“爷，千万不可啊！”

　　楼里的打手在听见谢妈妈的呼声后皆围了过来，而那面红之人也带了些家丁，双方的人瞬间僵直在了一起。

　　凝香楼后台，刚刚舞完一曲的云烟正坐在椅子上休憩，她弯腰直揉搓着自己的小腿，想不到跳舞竟比学武还要累，一想到跳舞她又想起了方才那惊鸿一瞥。逢天翼整日不归家原是到这些花红酒绿的地方来寻乐子了，他的心肠还不是一般的冷，自己大病一场快要死去他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他就那么恨曲轻尘这个身份么？

　　正在凝眉思索的云烟忽觉手中传来痛感，还未反应过来的她旋即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了起来，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云烟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拉扯云烟之人正是方才那面红之人，他将云烟扯起来以后跟着就想将嘴贴上云烟的脸：“乖，让爷亲一个！”

　　这时的云烟早已将面纱取下，她的容貌整个暴露在了面红之人的眼中，那面红之人在看见云烟绝美的脸庞时，他的眼内竟然开始桃花泛滥。

　　云烟被面红之人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她忙推开他的身子惊道：“爷，您喝醉了！”

　　那面红之人在看见如此美丽的女子时哪里肯放手，他再次欺身过来轻薄道：“爷哪里喝醉了？你果真长得美丽不可方物，今晚……您就陪着爷吧！”

　　刚刚赶到现场的谢妈妈在听说要云烟陪客时她吓得赶紧阻拦道：“这位爷，我们云烟是卖艺不卖身的啊，老身给您另外寻一个漂亮的姑娘可好？”

　　那面红之人一听怒道：“不要！爷通通不要！爷……只要云烟。”说完他目露猥亵之光再次朝云烟扑将而去。

　　云烟吓得再次闪躲开来，不过，她的手被面红之人紧紧握住，是以她并不能躲逃到哪里去。

　　那面红之人嘟着嘴就要往云烟的脸上亲过去，云烟见状吓得紧闭双眼。

　　“啊——”只听一声惨叫传入云烟耳中。

　　云烟的手瞬间获得了自由，她睁开眼眸时瞬觉腰上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她便跌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淡淡的酒香在云烟鼻中蔓延开来。

　　云烟仰头一望便对上了那一双熟悉且深邃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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