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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平阳府里有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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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你回来了。品书网”门口,阳信刚一下马车,紫儿便迎了上来,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双眼掠过阳信看了一眼车内,在没有看到别人从车内下来的时候,敛下了眼眸。

  “云儿……”

  “云儿放在母后那里待两天,这些日子,本宫要处理一些事情,不能让云儿随身。”阳信冷冷的声音带了一股疲惫。

  “什么状况?”阳信皱了眉,边往府内走,边询问一侧的紫儿。

  “侯爷将窦夫人押下了,柳夫人尚在昏迷,只有窦夫人的丫鬟萍儿一个劲儿地哭闹,说药是她下的。”紫儿简略地回复了阳信,干练简洁。

  蓦地,阳信停住了脚,微微侧身:“窦夫人被押在哪了?”

  “祠堂。”

  于是,原本要去探望柳夫人的阳信转身朝着祠堂而去,黑暗中,那一袭单薄却笔挺的背影显得孤傲清高。

  “给本宫打开。”

  祠堂门口,阳信皱眉看着门前伫立行礼的两名侍卫,心中不悦极了,就为了一个女人,曹寿居然看押了窦茵茵?!

  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有些为难:“公主……侯爷吩咐,不准任何人与窦夫人接触。”

  “本宫是任何人吗?”阳信陡地冷冽了声音,东宫的火气还未消散,这会子赶上来的人都得倒霉,两名侍卫一看阳信心情不佳,也不敢再多加阻拦,急忙让开了道路。

  紫儿将黑黑的房门打了开,阴冷的祠堂里一片漆黑,几乎看不见五指,阳信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来此,又与侍卫相峙,这么大的动静窦茵茵居然没有急着跑过来?

  不好……阳信心头一惊,厉喝:“掌灯!”

  紫儿急忙摸索着打开火折子,阳信眼前三步远的地方被照亮了,可,却没有看见窦茵茵的影子,阳信一把夺过紫儿的火折子,快速地四处查探,在黑黢黢的祠堂里几乎转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阳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地蹲下身子,看着地上趴着不动的身影,背上、额上粘满了鲜血……

  “将人抬出去,传太医!”阳信的声音不大,却微微有些颤抖,紫儿也是一惊,慌张地跑了出去吩咐众人办事,只是门口守候的两名侍卫有些拖拉地再次对视了一眼,竟然没有挪步,他们深深记得侯爷将窦夫人扔进祠堂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温润的侯爷居然生那么大的气……

  “里面躺得,可不仅仅是平阳府的一名小妾,还是窦丞相的千金,她死了,你们有几个脑袋陪?!”紫儿厉喝,两名侍卫终于不再无动于衷,慌张地出了庭院。

  阳信吃力地将窦茵茵翻转了过来,看着那被血浸染得半张脸,一双眼眸几乎淬了火,曹寿下手太狠了!

  “恩……”一声轻轻地低吟,窦茵茵颤抖着眼皮,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闭了几下,才勉强看清眼前抱着她的是何人,顿时,一腔委屈冲在了她的心口,窦茵茵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不是我……”

  “本宫知道。”阳信声音显得有些冷硬,但那股让人安心的气息却温暖至极,“本宫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还有襄儿要抚养呢。”

  “襄儿……襄儿……”窦茵茵呜咽着,泪水混着额前的血水一滴滴不断地落在了青石地板上。

  “公主……”门口,去而复返的侍卫匆匆赶了回来,接过阳信怀中的窦茵茵,将她抬了出去。

  “抬本宫房里去。”阳信冷了眼,看着他们要将窦茵茵抬向她自己的院子,有些不悦。

  这……两名侍卫愣了一下,但马上便应了阳信的话。

  “太医,如何?”阳信看着为窦茵茵清理伤口的太医,有些忧心地问。

  “窦夫人只是些皮外伤,今晚如果不发热,那服些止血祛瘀的药膏就没问题了,如果发热的话,就要丫鬟照着老夫的方子煎药,喝下去退了烧就好,并无性命之忧。”老太医幽幽地答了话,阳信也松了口气,差紫儿将老太医送回府,并打赏。

  阳信坐在床边,看着窦茵茵惨白的脸色和额前半指长的伤口缠绕的纱布,眼眸有些冷,曹寿是真的变了……还是那个女人的教唆?

  东宫的事情已经让她起了很大的疑心,难道这平阳府也被安插了眼线不成?教唆主子生事?

  “去吧萍儿给本宫找来。”阳信淡淡的一句话,身后伺候的小丫鬟赶忙退出身,不多时,哭的一塌糊涂的萍儿被喊了进来,看到床上的窦茵茵,便哭嚎着奔了过去,扑在窦茵茵的床上,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口中低吼着是她害了小姐。

  “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阳信拉开哭闹的萍儿不耐烦地挥退所有人。

  “说!到底怎么回事?!”猛的将萍儿掷在地上,看着她双膝扑通一声磕在冷硬的石板上阳信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公主……你要为我们家小姐做主啊……不是小姐做的,是我,都是我……是我看不得柳夫人的得意样儿,才给她下药的,那顿晚膳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真的不是小姐……”萍儿扑通通的磕着头,顾不得额前早已血肉模糊了一片。

  “什么药?!”阳信冷了眼。

  “是一些寒性的食物……”萍儿怯怯地抬了头。

  “窦夫人娘家教你的?不然,你云英未嫁,有甚少出门,哪里晓得哪些东西可以堕胎?”阳信眯了眼,透出一丝慵懒的杀意。

  “不,不是夫人叫萍儿的,是……是……”萍儿咬着下唇,却不愿吐露那个名字。

  “不愿意说?不愿意说,本宫怎么为你家小姐洗脱冤屈?如果你不把幕后之人说出来的话,本宫便不会再管这些事情了,就让你家小姐自生自灭吧。本宫没有必要帮一个对本宫不坦诚的人。”阳信在靠床的大木椅上坐了下来,冷冷兜着颤抖不已的萍儿,冷冽的月光射入这烛火昏暗的内室,让阳信的双眼染上了一层杀意。

  “不,不,公主我说,我都说……是玉儿,是浣衣院的玉儿,她说您今日与侯爷定然回宫去过除夕,要守岁肯定不会回来,还说……这个时候除掉柳夫人的孩子是最佳的时机,侯爷与公主都不可能来得及救……奴婢,奴婢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就听信了她,跟小姐说今日该请柳夫人来聚聚的……然后,然后……”萍儿害怕地不敢再言语了。

  阳信吸了口气:“然后她就告诉你,什么东西可以堕胎了?你就自己去了厨房,下了菜单,端上了桌?”

  “是……”萍儿再次痛哭了起来,心中有些愧疚,她不该把玉儿也拉进来的。

  “来人,将玉儿带过来。”阳信直起身子,冲着门外大喝。

  在等待玉儿前来对峙的时间里,阳信没有再问萍儿任何事,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中间流动的空气都带了着寒冬腊月特有的冰冷。

  “公主!公主!不好了!”蓦地,小丫鬟的声音急切地传了过来,带了丝丝惊恐,阳信心头一股不好的预感,赫然拉开门,小丫鬟差点撞进阳信的怀里,赶忙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公主,玉儿在她房里自杀了。”

  阳信没有多大的惊讶,微微眯了眼,略有些思索,看来,这确实是一个计了,柳夫人的流产不是偶然,也不是窦茵茵的报复,而是拖住她回来的一个手法,幕后人不想她待在皇宫……为什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了,阿娇前几日才发现了彻儿外出私游的事,还罚了一个陌生的宫女,他们知道阿娇必然会告诉她……然后呢?她必然会差!而为了不让她查访东宫,他们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不过可惜了,跟平阳府相比,她更在乎彻儿,她宁愿选择查探那些朦胧无迹的线,也不愿意在放心之前回来救窦茵茵,如此看来,不是曹寿狠心,必然是有人从中煽风点火的……

  用一个死士的命来拖回她的脚步,她真的很佩服这个幕后之人了……

  “公主,柳夫人醒了。”去而复返的紫儿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掠过萍儿的时候稍稍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面无表情。

  “那就去看看,萍儿就在这好好伺候你家小姐,这是最后一次了,能多待一会,本宫就成全你们。”阳信的声音里没有意思怜悯和悲伤,萍儿在她身后哭的痛彻心扉,却唤不住她那颗冷硬的心脏。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跟她那没有心眼的主子一个样,被人利用了还不知自,有这样的下场也实属自找。

  “你怎么样?又没有那里不舒服?肚子……还疼吗?”

  尚未进门,阳信便听到了那从窗户里飘出来的男音,低沉的,磁性得别样好听,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阳信微微勾唇,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如果不是铭柳那个女人太能装,那边是她真的不知其中缘由了,只是,她不信一个怀了孕的女子,会不知道哪些食物该忌,那些该吃。

  “公主!”门口守卫的侍卫纷纷行礼,阳信视而不见地大步迈进了内室,身后紫儿紧随身形,低垂着头不去看床上的一对男女。

  “公主来了?”曹寿不咸不淡的声音犹如白开水,淡漠也疏离。

  “柳夫人可好?”阳信没有回答曹寿的话,反而看向床上弱柳之姿,面色苍白的女人,苦凄凄的小脸上的伤心欲绝,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但,阳信绝不就此妄下判断。

  “谢公主……关心……”柳夫人强忍着喉头的哽咽,只是却堵不住泪。

  “小产最伤身,好好养着,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阳信微微蹙眉,从来不知道为何她对那些柔弱的不禁一握的女子那么的反感,似乎那动不动就流下的眼泪能淹死她们一般,偏偏男人们就吃这一套,哥哥争着抢着去保护。

  “是……”说话间,柳夫人又落了几滴泪,靠在曹寿怀里嘤嘤哭泣,声音不大,因为她咬着唇,但却楚楚可怜……

  “侯爷,打算如何处置窦夫人?”阳信没了安慰人时的耐心和好脸色,看着曹寿的双眼带了居高临下的询问,今日出门前彩吵过架,她可没有善忘到这会子就不记得了,她还记得那个男人说她是利欲熏心,为了权势什么都做得出来呢,那她今日就叫他知道什么是真正地不择手段了。

  “本侯会休了窦茵茵。”曹寿冷了脸,皱着眉,有些不悦,她非要在柳儿面前说这些吗?本可以绕过,等柳儿心情好了,他就作罢了。

  “那襄儿呢?”阳信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本侯既然欠了柳儿一个孩子,襄儿就给柳儿抚养吧,反正柳儿还小,不会记得人。”曹寿咬了咬牙,看着因为阳信提到襄儿而小脸上闪现着一丝渴望的柳夫人,歉疚极了。

  “侯爷这是胡闹吗?”阳信悠地抬眼,盯着柳夫人,将她那一丝渴望扫进了眼底,心里冷笑,果然不是简单的女人。

  “公主何出此言?”曹寿的脸色有些黑了。

  “柳夫人出身卑贱,襄儿怎么能交给她?再说了,窦夫人虽然是妾室,但是是皇上赐婚,又有窦丞相的支持,侯爷若要休妾,是不是要禀告皇上才算妥当?”阳信一番话语下来,曹寿已是怒到了极致,胸口的起伏那么明显,让人害怕下一刻,他会不会爆炸。

  而柳夫人在听到阳信说她出身卑贱的时候,已是颜面嚎哭了起来,曹寿没有开口,阳信冷眼旁观,柳夫人哭了一会见没人安慰便慢慢地止住了,抽嗒着道:“公主……妾身身份卑贱,可孩子是无辜的,那是侯爷的孩子……窦夫人怎么能……妾身也是个母亲啊……”

  “你若真有一个身为母亲的自觉,就不会乱吃东西,也不会乱去赴约了,自己都如此不小心,那安安稳稳待在你肚子里的孩子都看不住,本宫怎么能放心将襄儿交给你呢?侯爷若执意要休妾与窦府为敌,本宫不阻拦,但襄儿,本宫要自己带。”阳信语气中多了一丝对柳夫人的厌恶和对曹寿的命令。

  柳夫人大惊,紧紧抓着曹寿的衣袖,曹寿也是面色铁青,抿紧了唇不语。

  阳信见场面如此,也不再咄咄相逼了,冷硬的表情稍稍缓了一下,才接着说:“侯爷,窦夫人已经处罚过了,浑身的血也算是侯爷为失去的孩子报了仇了,为何不就此作罢?难道真要一命抵一命才肯罢休吗?若将来襄儿问侯爷要娘,侯爷要如何回答?不是他的亲娘,谁都不会全身心地对他,若他知道将来是你杀了他的娘亲,他还会毫无芥蒂地爱你,尊敬你吗?侯爷三四。”

  阳信的话让曹寿狠狠地怔了一下,眼眸闪过了犹豫,柳夫人眼见如此,哭的更厉害了:“侯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够了,柳夫人,不要蹬鼻子上脸了,窦茵茵身上的伤太医说几乎丢了性命,而真正下药的,本宫已经查出来了,是她身旁的小丫鬟萍儿,本宫已经收押看管了,鸩酒也已经摆上了,你还想要什么?”阳信眼神凌厉地射向哭闹的柳夫人,“难道不把襄儿交给你就不罢休吗?”

  “我……不是……”柳夫人顿时收了手,呐呐地也不再开口了,她确实是知道那些食物有堕胎的功效的,但她还是吃了,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有多低,她的孩子会跟着她一起受罪,被人看不起的,而窦茵茵不同,她有窦家的庇护,她的孩子只比阳信的低,却比她们的高上许多,如果能将窦茵茵的孩子纳入她的名下,那就变相地等于有了窦家的庇护……这样……她不是没想过阳信的云儿,但是,她知道不可能,她与阳信之间有云泥之别,更何况,阳信比之窦茵茵不知道老谋深算了几倍,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拆吃入腹也说不定,她不能冒险,所以,她采取了拉拢战略,对阳信示好,甚至告诉她曹寿心中爱的是她,目的就是为了博取她的好感,在她的行动上不说支持,但不要阻挠才好,另外,先不说阳信不会被休弃,就算休了,孩子也必然不会给她因为,她隐隐听说……那个孩子,其实是栗太子的……虽然不确定,但阳信今天告诉窦茵茵不会与她的孩子争抢侯位,单凭这一点,她就不会要云儿,所以……

  “不是最好。该罚的本宫罚了,柳夫人的这口气也出了,侯爷还是早些歇息吧,窦夫人在本宫那疗养,柳夫人如今刚小产,身子也不便服侍侯爷,还是早些休息的好。”阳信言毕,转身走了出去,嘴角微微弯起一丝弧度,幼稚的女人,她又岂是那种被她三言两语就能欺骗的人?

  萍儿死了,悄无声息,窦茵茵虽然没哭,但她心中的难过却一目了然了,阳信将她安置在她院子的东厢房,偶尔会去看看她。襄儿也与阳信混的熟了,那张与曹寿相似的脸时常望着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信针线筐里的小衣衫多了一件,每个样式都有两件,一件给云儿,还有一件,给襄儿,窦茵茵心里难受的厉害,毕竟萍儿与她从小相伴,两人就像姐妹,亲人……如今她一死,窦茵茵实在无法第一时间适应过来,好好地照顾襄儿。但她没有恨阳信,经历了生死,她也看得开了,她知道,若不是阳信保她,这会变成尸体的,该是她才对,她也曾问过,为何阳信要出手救她,却只得到一个让她想笑,却笑不出来的答案。

  “本宫是平阳府的正妻,怎么都要保证这平阳府不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

  窦茵茵没有问出缘由,也不再计较了,她与阳信间不可能成为朋友,但最少……不用再做敌人了,而对曹寿,她彻底死心了……不是因为他鞭笞了她,而是因为在她被柳夫人抓着推倒在地的时候,他没有去拦下那个女人……他维护了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伤了她的心,于是她决定了,在这平阳府里沉寂,做一个透明人,直到把襄儿抚养长大。

  寒冬腊月的天气一眨眼就过去了,三月春暖花开,平阳府里也多了一丝人气和花香,阳信的院子里,别样的热闹,云儿会开口说话了,喊着她娘,和襄儿到处跑着闹,阳信与窦茵茵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坐着女红,就如平凡的人家那般,比对着针脚和花色,偶尔交谈,两人脸上,窦茵茵笑的多了,阳信却依旧一脸的平静。

  当曹寿步履匆匆地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还是着实愣了一下,窦茵茵是第一个发现他的,悠地避开眼,推了推阳信,抱着襄儿,牵着云儿回了房,并没有多看曹寿一眼。

  曹寿抿了抿唇,眼眸随着那抹倔强却纤细的身影进了屋,却被毫不留情的门扉给隔挡了,皱起了眉。

  “总要失去了,才知道是好的。”阳信不咸不淡的声音是故意的打击也好,是冷声的嘲笑也罢,曹寿此刻不在意了,只是回了神,严肃的脸色上带着一丝愁绪。

  “早朝的时候,皇上吐血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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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到本书的一个政治**了,阳信的第三次转变……会很残酷,很悲痛的……破茧成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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