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蒋韬拿着改好的作业找雪兰，“-2的立方是多少？你再算一遍。”
雪兰头大，“不是8？”
“不是，我先问你，-2的平方是多少？”
“……4？”
“4再乘以-2呢？”
雪兰想了想，“-8？”
“对。”蒋韬镜片后的眼睛一亮，对于雪兰的开窍相当满意。
徐丽丽冷嘲热讽，“我也有错题，课代你怎么不给我辅导辅导？”
“你那是粗心。”蒋韬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继续给雪兰改错。
雪兰没有拒绝。数学学的比较吃力，又不好去麻烦老师。
到新学校快一周，大家对她最初的好奇渐渐消失，雪兰渐渐适应。
美术课让他们在校园里选景写生。
雪兰拎着画板，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蓬兰草前。
她画的专注，直到手酸停下来休息，才发现不远处有两个男生一边抽烟，一边打量她。
不是同班的，个子比较高，也许是高年级。
见她发现了，两人也没躲闪，其中一人干脆走过来，跳上花台，拿过她手中的画板，“画什么呢？”
那人身高腿长，一连串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加上笑容开朗，竟让人无法责备。
他无心的扫一眼画板，却被震惊了一下，甚至掀开纸张，发现下面并没有可供描摹的范本。
“我还没画完。”雪兰盯着那人的手，烟头快杵到画纸了。
那人把画板拿远一点，“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指着不远处的同伴，“那个人，认识么？”
雪兰看过去，那人跟拿她画板的都有种富家子弟的骄矜任性，只是眼中多了一分探究。
雪兰摇摇头。
“廖思静你认识吧？”
雪兰想了想，点点头。
那人夹着烟指了指同伴，“他叫廖思贤。”
廖思静的哥哥？
雪兰想不到在这种场合见到他。
她听周阿姨说过，廖思贤是廖家的正房嫡长子，跟廖先生住在一起，地位远非廖思静这样好比单亲的私生女可比。
至于她，就更不能比了。
“哦。”雪兰应了一声。
那人眯着眼，对她喷出一口烟，“不跟你哥打个招呼？”
雪兰望向画板，“可以还给我吗？快下课了，我想快点画完，要交作业。”
那人按灭烟头，跳下花台，把画板还给她，跑过去搭着廖思贤肩膀，“你这便宜妹妹可真有意思。”
两个少年望向雪兰。
她画画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些，似乎是觉得时间紧，想要抓紧完成。秋风吹过，女孩脑后的马尾轻轻晃荡，她面对的那丛植物原本很不起眼，却仿佛因为她的专注而变得特别。
“——画的还真像。”
廖思贤奇怪的看了好友一眼。
回到教室，蒋韬眼前一亮，“你去哪儿了？到处没找着。”
“我在小礼堂那边。”
“那边有什么可画的？”
雪兰交了作业，离得近的几个同学看见，倒抽一口冷气。
那蓬兰草被她画的栩栩如生。
相比之下，其他人简直是幼儿园涂鸦水平。
初中生还是佩服有特长的同学，这下子，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
原来不光是美女啊。
徐丽丽一直为自己的机智整人自鸣得意，想不到不但蒋韬为雪兰撑腰，几天过去甚至都没人提这事了，想想刚才所见，更是不平衡，跟方雯慧说，“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刚来没几天，就去勾搭高中部的学长了。”
见没什么反应，她又换个目标，“蒋韬你当然找不到啦，有些人是故意去小礼堂那边——高一在附近上体育课，就是廖思贤和李韦东他们班哦。”
雪兰心想，真是感谢科普，原来抢她画板的人叫李韦东。
这两个名字果然引来了女生们的关注。
看来是校园风云人物，男神级别。
有人好奇，“雪兰不是廖思贤妹妹？”
徐丽丽哼了一声，“妹妹，廖思贤认么？他连廖思静都不认呢。”
蒋韬忍无可忍，“当着人家的面，你就少说几句。”
徐丽丽不甘心，压低了声音，跟几个八卦女生继续聊。
雪兰的座位离的近，所以那些悄悄话也没错过。
廖太太原来是演员出身——当然徐丽丽的用词是“戏子”——刚出道还没几个作品，就勾搭上廖先生这个有妇之夫，于是心安理得荒废业务，坚持生下思静，估计是有点“狐媚子手段”，让廖先生给她置了宅，收作偏房。
正房太太知道老公的秉性，装聋作哑，十多年来竟然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廖先生甚少来河边别墅看女儿，但也同意廖太太把女儿送进廖思贤同一个学校。兄妹俩在学校里碰面，廖思贤从来装作不认识。
雪兰觉得讶异，这些小女生说起长辈的恩怨情仇，竟如亲眼见证，感同身受，义愤填膺，有恨姨太太卑贱的，有对大婆怒其不争……
她们也聊到李韦东，雪兰原以为那人是自己便宜哥哥的跟班，不料李家其实比廖家生意做的更大，只有他这个独生子，从小锦衣玉食，予取予求，性格反而天真率性，比廖思贤多了几分开朗，颇得学妹们仰慕。
下午放学，司机来接两个女孩。
廖太太没来，去参加太太们的聚会了。
雪兰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打乒乓球一样回答廖太太各种日常问题。
开到半程，廖思静忽然开口，“你别以为讨好廖思贤就能怎样。”
司机置若罔闻，专心开车。
雪兰没说话。
“还有李韦东，”廖思静加重了语气，“你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
雪兰看着窗外，只希望今天的数学作业不要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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