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黄花地:细数破绽
一觉醒来，又是明月高悬的时刻，林萧然走出房门，发现陌如玉已经准备停当，在外面等侯了。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请求她再次举行造梦仪式，让自己去梦中与菲儿相遇。林萧然内心一阵温暖和感动：有这样一个朋友真好，他是幸运的！
他们一起用过晚餐，林萧然问：“玉儿，如果我请求你帮我每天造梦与菲儿相见，就这样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陌如玉笑了笑说：“我愿意。”
林萧然问：“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这样会荒废你一生的时光，为什么你想都不想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陌如玉说：“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倾全力帮助你，不是吗？”
林萧然感动地说：“你真好，我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运，很开心，很骄傲！”
陌如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问他：“那咱们现在就去吗？”
林萧然说：“如果我想在梦里拥有一所小房子，家具一应俱全，可以吗？”
陌如玉说：“可以，只要你把想要的房子的款式画出来，里面需要的家具也尽可能地描绘出来，这样跟画中人一样，通过造梦仪式，房子就会出现在梦境中。”
林萧然问：“真的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梦会这样真实，为什么通过画就能把需要的东西带入梦境？”
陌如玉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如何能通过仪式造梦，自古以来我们‘圣女大祭祀’都是这样做的，因此我作为继承者，也会这门技能，至于原因我不也不明白，我想跟‘黄花地’这块圣地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在别的地方无法完成这样的造梦，只有在‘黄花地’可以。”
林萧然想了想说：“那你等等我，我再画一栋房子。”
三个时辰以后，林萧然对自己刚完成的画作很满意，这就是他要给菲儿的新家，他要跟菲儿结婚，他要跟菲儿生活在一起，哪怕仅仅只是在梦里，他总不能让心爱的女人跟他幕天席地，他要给菲儿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们自己的家，虽然‘梦中成亲’这件事在别人眼来看来可能很可笑，但林萧然觉得目前对他来说别无选择。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当林萧然再一次在香料的作用下进入梦境，然后，他再一次地看见了菲儿美丽的脸庞，看见了她温柔的眼波，最重要的是，在他们不远处就是那所他刚才画在纸上的房子，那所他们自己的家，一切都这么不可思议，但是一切都是这么完美，好像在梦里一切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事，如今都能轻而易举地实现，就像画中的人可以走出来，画中的房子可以如此真实地出现。
当他跟菲儿一起满怀欣喜地推开房门的时候，才真真正正地体会到它的真实性，房子不是一片虚无的幻影，而是一所真正的砖木结构的小屋，屋内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跟自己刚才画的一模一样，怪不得人们常说“人生如梦”，对他和菲儿来说“梦如人生”也不错，能跟心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这才是天长地久的幸福，哪怕只是在梦里。
之后，就是一段无比美好的幸福时光，林萧然每天在梦里跟菲儿生活在一起，他们吟诗、作画、弹琴、品茶……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虽然每次梦醒时分总是盼着夜晚的再一次降临，能快一些再次在梦中相见，但是考虑到帮助造梦的陌如玉也要休息，自己每次从梦中醒来也很需要休息，所以这种晨昏颠倒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差，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间大半年就过去了……
这一天，当夜晚又一次降临，又到了林萧然和陌如玉一起举行造梦仪式的时辰了，林萧然突然觉得有很多话想对陌如玉说，他沉默了一会，最后决定还是要问问陌如玉，弄清楚心中的疑问。
“玉儿”他叫她。
“我在呢？什么事？”她问。
“咱们认识多久了？”他问她。
“大约两年了吧。”她回答到。
“是呀，我没记错的话，到今天为止咱们认识整整两年了。”林萧然说。
“嗯，我还记得两年前的今天你刚来百花谷，咱们偶遇时的样子。”陌如玉像是在回忆。
“偶遇？我们真的是偶遇吗？”林萧然问。
陌如玉愣了一下，看着他好像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然后才答道：“那天我去采药，正好看见你在花海里东张西望，我就想你可能迷路了，就走过想帮帮你，咱们确实是偶遇。”
林萧然笑了笑说：“玉儿，这两年来其实每一天我都在等你，等你告诉我实话，所以今天我想当面问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跟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陌如玉笑着说。
林萧然深吸了一口气，问“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谁？你究竟从哪里来？”
“啊？我是陌如玉呀？我就住在百花谷，我家你都住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要这么问呢？难道你今天失忆了吗？”陌如玉非常吃惊的问。
“我没失忆，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都正常，只不过我不能等了，我总以为有一天你会自己告诉我，但是看来是不行了，所以我才问你的，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林萧然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一直在帮你，从来没有害过你。”陌如玉激动地说。
“没错，你是我的朋友，帮我良多，但是你露出了很多破绽，你自己不知道吗？”林萧然说。
“什么破绽？”陌如玉像是很不相信。
林萧然叹了口气说：“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怀疑我，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怀疑的？”陌如玉有些心虚的问。
林萧然说：“那你就认真地听我把话说完，让我告诉你，你的破绽在哪里？我为什么怀疑你？我怀疑你什么？我为什么忍了两年都没有说。
首先，要从我接受的教育说起，从我记事以来，我的身体就不好，母亲出来遍寻名医帮我调理身体之外，好像她一直有种危机感，所以她帮我遍访名师，请他们来教我琴棋书画、武功内力，还有一样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分析能力，所以我远不说看上去的那么单纯和不谙世事，其实我是个观察力和分析能力及其高的人，因为这方面我受过高人指点和严格的训练。其次，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让我马上对你心生怀疑……”
“与众不同？让你心生怀疑？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陌如玉不解地问。
“你说话的方式，你跟我说话的方式不同于我认识的任何人，你不觉得吗？”林萧然问。
“我不觉得呀，我觉得我说话方式跟你一样的呀。”陌如玉答道。
“不一样，我见过的所有年轻女子的说话方式都跟你不一样，她们看见我都会脸红，都会屈膝行礼、笑不露齿、行不露足，腼腆害羞，而你说话的方式简直是‘女调戏男’……你不觉得吗？”林萧然问。
“我不觉得呀？没有人跟我说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改……”陌如玉说。
“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你说话的方式代表了你曾经生活的环境和背景。虽然我还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但是我怀疑并不在百花谷里。”林萧然说。
“啊？那你怀疑我，还跟我回家？”陌如玉不解地问。
“我跟你回家是因为当时天色将晚，你又说你知道大宅的位置，我就想姑且跟你回去，看看你家有什么不同。”林萧然说。
“我家有什么不同？”陌如玉问。
“我奇怪的是，你的家真的就是个普通农家，无论从屋内的布置和你爹娘的谈吐上都看不出一点儿破绽，我百思不得其解就是你身上却破绽百出。”林萧然说。
“我……我身上有什么破绽？”陌如玉问。
“你的破绽太多了，比方说你一开始就一口咬定大宅是‘鬼宅’，不肯告诉具体方位，接着又迫于我的坚持，把我领到大宅的门口，你不知道我白天在花海做了记号，而那大宅出现的位置就是白天我走过的花海，当时什么也没有，但你带我来的时候，它就出现了，为什么？这让我开始怀疑你跟大宅里的人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林萧然说。
“是吗？你做了记号，也许记号有错呢？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大宅里的主人，你知道的，不是吗？”陌如玉说。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我费尽全力进了大宅，如果大宅的主人是你，或者是你爹，我都不会感到奇怪，但是大宅的主人确实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因为我曾问过主人是否认识你，她说不认识。你的破绽在于你可以随时出入大宅，我才会碰巧撞飞你的铜盆，或者你是故意在哪里偶遇我，反正在大宅里看到你就让我很怀疑你。”林萧然接着分析说。
“我到大宅是因为那天他们正好需要临时干粗活的丫头，我又正好从大门口路过，他们就叫我帮忙，我也想趁机进去打探一下你的消息，就马上答应了，并不是可以随便出入呀，那是我第一次进去。”陌如玉申辩说。
“那么你告诉我，一个第一次进入大宅的打短工、干粗活的小丫头是怎么知道那里的主人‘养男宠’的？你看见了，或者有人告诉你？都不可能，那么你又凭什么让我跟你逃走？你的话说明你知道逃跑的路线和方法，而且你知道大宅的主人有豢养男宠的习惯，怕我也不能幸免，不是吗？问题就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林萧然一步一步分析着说：“你的破绽远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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