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齐心 2

　　晨起日升，当太阳的第一缕光辉温暖到这片土地，暖阳轻轻吹散去所有雾霭，长沙的百姓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去张府。”二月红独自坐在车上，不像往常那样去了梨园，而是破天荒的一早就往张府赶，这次是他独自一人去的，没有带丫头，陈皮也没跟上。

　　“二爷，”原本应该还在睡梦中的丫头披着外套站在门旁，二月红没有看到她便已绝尘而去，她的夫有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为国为家为兄弟，他都可以做到肝脑涂地，却因为自己这孱弱的身子，他都放下了，“二爷......”

　　“二爷，张府到了。”二月红一上车就开始冥想，张府到了都还没感觉到，车夫忍不住开口提醒自家爷。

　　二月红抬头一看张府还是从前的样子，他知道一旦自己踏进张府就不能停下脚步，能不能活着归来都成了未知数，世间荣华名利都是云烟，自己唯一舍不下的只有丫头一人。若活着，夫妻团圆，若不能，只能祈求上天来世相爱。二月红从车上下来，理理衣服大步跨进去。

　　“佛爷，二爷来了。”张副官跑到张启山耳边说着。二月红来的时候张启山正陪着龙葵在吃早饭，这样安详的生活又能有多少呢？

　　“二爷今日怎样早？”本不该出现在张府的齐铁嘴也出现在张府的餐桌上，齐铁嘴吃完放下碗筷，不知死活的竟调侃起二月红来，“诶，夫人竟然没来！”

　　二月红听后也不恼，浅笑着跟齐铁嘴说笑：“跟八爷比起来，我来的可算迟的了。”说着还示意齐铁嘴看向新月，新月只顾自己低着头吃饭，一抹火烧云就在八爷脸上炸开了花，心里腹诽着：果然这二爷看着温润如玉，实际上也是个不好惹的主，自己干嘛吃饱了撑得去调侃他呀!诶？我好像还没饱，那再吃点。

　　饭后，张启山支开新月和龙葵去红府陪伴丫头。张家的客厅里佛爷，二爷，八爷，张副官，九爷还有匆匆赶来的陈皮围在一起。

　　“陈皮你真的想好了做内应吗？”二月红初次听到张启山亲口告诉自己这件事开始就不停地向陈皮确认，这不又来了。

　　“嗯”每一次二月红得到的都是这样简单坚决的回答。

　　“好了，如果我们都离开首先就得保证新月和丫头的安全。”张启山一句话就表达了二月红的的担忧。

　　“从上次吗啡的事情来看，红夫人是很危险的。”九爷想起上次吗啡事件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危险度了，所有人至今都还是心有余悸。

　　“那，那我们能怎么办？”事情一旦牵扯到丫头陈皮就急了，急了不算脑子也不灵光了。

　　可惜一时间谁也没有办法，客厅一下子安静了，齐铁嘴一拍大腿：“有了。”

　　所有目光都转向他，齐铁嘴也收起以前的不靠谱：“既然有人对二夫人不利，那么如果二夫人不存在了呢？”

　　也许是感受到来自几方的凶恶眼神八爷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们帮夫人办个假葬礼，告诉所有人红府夫人已经去世了，实际上我们把二夫人送到一个完全可以确保安全的地方去，这样就不必担心有人会对夫人不利了。”齐铁嘴一口气说完，没办法这几个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像刀子，自己还没讨媳妇儿呢，不想被眼刀剐成肉片，“至于新月可以回新月饭店，依新月饭店在北平的势力，新月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老八的主意不错。”“可是二夫人送往哪儿？”客厅再次陷入安静，张启山并没有想哪儿安全，他只是全程纠结要不要把龙葵带在身边。

　　“佛爷，这个或许好办，新月小姐与二夫人交好，二夫人完全可以和新月小姐一块儿会新月饭店。”张副官受到了八爷的启发，这两个人智商真的上线了。

　　“就这么办。”张启山一锤定音。

　　“佛爷，龙葵姑娘怎么办？佛爷是要带在身边吗？”九爷扶扶眼镜就把张启山心里的小九九直接说出来了，这九爷确实眼睛毒，见张启山半天不发表意见也绝口不提龙葵的去处，也就大概明白张启山的想法了，要知道以前张启山三句话两句半多都是龙葵，这狗粮撒的真是不要钱

　　“嗯。”张启山也不隐瞒，索性就承认了。全场安静：这不科学，这佛爷承认的也太快了吧。

　　夜里张启山独自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午匆匆定下的计划里没有龙葵什么任务，她只需要待在自己身边，自己会照顾好他的，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吗？如果一开始自己听了那个老头的话，不会进入她的墓室，遇不到她，他和自己不曾有多交集那么会是怎样？想必她会被飞蓬带回天上，那个飞蓬和重楼口中几十万年如一日，死气沉沉，规矩繁重的天界，一群在已被磨灭了意志的神，龙葵真的会习惯哪儿吗？或者她会在那个墓室里一直睡下去，重复着她经历过的梦，守护着她的哥哥嫂嫂。不管是哪种至少龙葵不需要为了救人差点没命，也不需要和自己一起去面对这些烦事。

　　另一处的红府，龙葵被二月红留下吃完饭，原本和她在一块儿的尹新月被和二爷一道的齐铁嘴带回家去了，二月红和齐铁嘴是有各自的任务的：齐铁嘴负责搞定难缠的尹新月，二爷说服贤惠的丫头。

　　餐桌上，二月红和已经了解事情前因后果的丫头都是一言不发，气氛压抑的龙葵猜也猜到了些许，没人说她也不提。饭后二月红让陈皮送龙葵回府，还眼神叮嘱陈皮别透露半分，若是要说也该留给佛爷说。

　　“二爷，”丫头握住二月红的手，没人知道这个计划是不是会成功，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他在的时候陪伴左右，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丫头，”所谓夫妻其实百年修得的，似是积攒了几辈子才能有这共枕眠的缘分，又不知是错过了几生几世才换得这红二爷和红夫人之间的默契，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明了对方的意思，互相给予和汲取温暖，

　　龙葵和陈皮一路无言，陈皮本就跟龙葵没什么话题，倒是很负责的等龙葵进了张府的大门才离去。龙葵一入院子就看到张启山站在院子中间，身边没有一个人，张启山好像想东西想得太入神，平时的警惕性此刻都没了。实际上不是张启山没有警惕性，而是因为此刻来的的龙葵，龙葵没存着要吓他的意思，走过去拽拽他的袖子，又捏捏他的手，异常的凉。

　　“怎的这么凉，你究竟站了多久？”龙葵的口气里有了几分怒气，这让张启山尴尬的摸摸鼻子，确实挺凉的。

　　“我在等你，可是你久久不肯回来。”张启山叹了口气，尽是无奈，这下龙葵不好意思了，也不再说什么两只手拽着张启山一只手往屋子里走去，把他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到他旁边手却没有放开，像夹三明治一样把张启山的手夹在自己的手指间。张启山是男人是军人，手上毕竟粗糙，还有许多的老茧和伤疤，与龙葵的细皮嫩肉形成明显对比，那些茧子摩擦着龙葵的掌心，痒痒的，却无比有安全感，茧子和疤痕数量这多让龙葵想哭。

　　“小葵，我是个男人，这些茧子，疤痕是我的荣耀，我保护了一方的百姓，守护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龙葵低着头不说话张启山也就明了了她的心疼，“我依旧会用这些荣耀去守护你。”

　　“龙葵，”龙葵抬起头果然是哭了，“龙葵也会去保护启山哥哥。”

　　“好。”张启山揉揉龙葵的头发：罢了罢了，还是把她留在身边更好。“小葵，你可愿意陪我下斗？”

　　“为什么不愿意？”龙葵歪着脑袋很疑惑，刚刚还在想张启山这么严肃的样子以为能是什么不好的事。

　　“也许里面会有很多可怕的东西，比如鬼，妖物，凶兽甚至是敌人。”张启山严肃的样子多了几分军人的凛冽。

　　“龙葵本身就是鬼啊，妖也有好的呀，至于人，为什么我们要怕人？”不得不说龙葵确实会抓重点，她抓的都根本就不是重点。

　　“前面三个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能折磨我们的肉体，最多不过是死亡罢了，可是人不一样，人有的是手段折磨别人的肉体，精神，甚至是消磨意志，背后驱使人们去做这些的大多是利益，来自人们最深处最邪恶的欲望。”张启山想起日本人在国土上肆虐自己的国人，受不住的人不顾尊严的做了走狗。

　　“就像，”龙葵想到了邪剑仙，“就像龙葵曾经为了独占哥哥，拿嫉妒和邪剑仙交换陷害雪见姐姐吗？”

　　“我的小葵是善良的，我相信你的雪见姐姐被获救小葵也出力了对吗？”张启山见龙葵陷入自责就把她揽入怀里，一只手搂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可是......”

　　“没有可是，小葵，守护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只不过你用的比较偏激，改过来就好了。”张启山的手没有停下，都怪自己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那，小葵要用温柔的方式去保护我爱的人，”龙葵从张启山怀里跳出来，认真的看着张启山，仿佛在乞求什么，果然，“启山哥哥，交龙葵放枪吧。”

　　“咳咳，”张启山被吓到了：说好的温柔的方式呢？“好，那小葵要保护谁呢？”张启山想了一会儿发现他身边的人不是武力值高就是法力值高，谁需要龙葵来保护啊。

　　“有很多啊，新月，丫头，”龙葵刚刚说完有很多点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俩，“哦对了，还有八爷！”话完龙葵还无比骄傲地点了一下头。

　　这下张启山汗颜了：老八，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对啊：“小葵，那我呢？”

　　“启山哥哥，龙葵一直会陪在你身边的。龙葵会跟你并肩作战。”龙葵的话对于张启山来说就像黑暗中照射大地的第一缕阳光，光亮又温暖。

　　“好，”张启山笑着揉揉龙葵的头发，此刻的他的手已经暖和了，“该睡了。”

　　“好。”

　　张启山牵起龙葵的手往楼上走去，一高一矮手牵着手，从后面看仿佛看到了几十年以后两个人白首却一直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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