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个俊俏少年
这么大的雨,客户估计会要比约定好的时间来的晚,骆加暗想。
她便随手把已经包装好的生日蛋糕放进了店里的冷藏柜中。
瞧着柜子里,一层一层错落有致摆放着的糕点,模样极漂亮,她得意的欣喜道自己有巧手一双。
背身听见门铃的响声,她扭头,语气欢快地说:“欢迎光......”。
临字腔音起来,却硬生生卡在嘴里,没吐出来。
祁之乐站在门口的地毯上,全身湿漉漉的,乍一看还以为她是被水鬼拽进了河里,差点锁了小命,拼死逃脱了的花姑娘。
垂头丧气,精疲力尽。
迅速拉上冷藏柜的拉门,骆加一阵风似得来到她身边:“你什么情况啊”。
“我见到靳哲阳了”。祁之乐嗓音颤抖,哑着声音说。
骆加愣了愣神。
得,还真是碰着鬼了,虽然没被索命,可是魂被勾走了。
天气不好,店里有几个客人坐在椅子上,边吃面包,边等雨停,这会儿都往门口望着她俩。
骆加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又担心她会感冒,便领着她走去了换衣间。路过收银台时,给员工林颖打了个眼色。
骆加大学毕业便在大学城开了这间名为“樟树底下”的面包房,三十多平方米,并不大,装修的时候她为了让店面看起来宽敞些,硬生生让装修师傅把换衣间缩成了一个卫生间格子大的面积。
挤进去两个人都挪不开身。
她打开其中一个狭长的衣柜,扔给祁之乐一条新毛巾:“赶紧擦一擦,把我的衣服换上,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话毕,扭头出去了。
……
等祁之乐换好衣服找到骆加,骆加正坐在里间烘焙区打奶油,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头发用咖啡色的卫生帽子包裹着,有模有样的。
她也算见证了这个小店转亏为盈,骆加从一个甜品烘焙门外汉,慢慢变成熟练的新师傅。
祁之乐搬了一把高凳子,坐在她旁边,捧着还在冒热气的水抿了两口。
骆加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好丑”。
祁之乐把卫衣往下拽了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从上高中就没再长过个儿,我穿上你的衣服能好看到哪儿去”。
骆加气结。
打小俩人一起长大,个头一直不相上下,哪想到她上了高中窜天似的长,身高一下就168cm,再加上人瘦,显得腿老长,而她停在161cm,怎么都不动。身高是她的硬伤,次次戳次次疼。
反正俩人日常拌嘴,非得互相伤害到各自说不出话来。
有很轻快的音乐从收银台传过来,祁之乐竖起耳朵也没听清歌词。
“什么歌”,她随口问。
“s”
“唱的”,骆加又补充了一句。
祁之乐撇撇嘴,这丫头,格调越来越高了。
随后都无话,沉默了半响。
骆加用戴着塑料手套的手指,蘸了一点奶油,尝了尝,随后,用木勺子挖出一些,送到祁之乐嘴边。
祁之乐张嘴,把勺子里的全抿了进去,眯了眯眼,这东西,她从小就不爱。庆生的生日蛋糕,她都是刮掉奶油,只吃面包的。
“说说吧,什么时候见到的他,在哪儿?”知道她拉不下面子,骆加先开口问。
祁之乐又喝了几口水,冲走嘴里甜腻的味道,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给她说了一些,关于那对夫妻,她带了两句,便略过去了,太糟心,不想再去回想。
骆加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刚才是他送你来的?”
祁之乐摇摇头:“那倒不是,把我的学生送到家里后,他问我住哪儿,我没控制住,刺儿了他两句,自己跑去坐出租车了”。
其实也不是刺他,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她看到他就没了勇,只能想方设法先逃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有气无力的回答。
“当年你为了找他,跑去了多少地方,打电话求了多少人,可他就像一滴水被太阳蒸发了一样,愣是怎么找就是找不到,现在你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好好过日子了,他又这么出现了,这人真是......”。
骆加嘟嘟囔囔一阵儿感慨,斜眼看见祁之乐眼神空洞,目光偏离,知道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由地啧啧嘴,住了口。
暖心的没去打扰她。心下感叹她面上无波无澜,心里止不住多难过呢。
过了会儿。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在厨师服的口袋里作响,骆加戴着塑料手套,不方便看。
祁之乐回神,伸手帮她把手机拿出来。
一条短信。
“点开看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骆加看她巡视的目光,无所谓的说。
“马上就到,一个笑脸”。
13位的电话号码,连个备注名都没有,祁之乐纳闷:“谁要来啊?”。
骆加轻咳了一声,背过身略带羞涩的说:“还能有谁,对门邻居上一个星期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呗”。
祁之乐眼睛亮了,单手拖住头,意犹未尽地看着她:“对上眼啦?”。
啐了一口,骆加争辩道:“什么叫对上眼了,还不是被逼着相处试试,我妈现在整天琢磨怎么把我嫁出去,我一天不谈恋爱,回家就得被唠叨,她身体不好,只要在我面前唉声叹气,我心里直打哆嗦”。
祁之乐笑,眼角弯成小月牙:“干什么的?”。
“嗯…”,骆加紧皱眉头,想了一会儿:“这个没具体问,反正上班族,白领吧”。
祁之乐哦了一声,慢半拍补了一句:“有句老话,男人的话就像老太太的牙齿,有几颗是真的,你提防点,别被骗了”。
看她说的一本正经,骆加笑,不咸不淡道,“你当初还不是信靳哲阳信的要死要活的”。
□□裸的打脸。
瞪着她,祁之乐眼里直射冷箭。
“噗嗤…”,满是无奈,骆加又塞进她嘴里一勺奶油,算作自己说错话的安慰。
男人进来的时候,祁之乐目光越过展示柜上下打量他,白衬衫陪黑色西装裤,看样子是刚从上班的地方直接赶过来的。脸庞中上等,挺有气质的。
像个......有钱人。
骆加落落大方引荐。
男人颔首:“你好,我是顾易”。
“你好,祁之乐”,祁之乐礼貌回应。
顾易第一次来,骆加理所当然领着他四处看看,碰到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会停下来问骆加一些问题。
祁之乐站在收银台后面,和林颖肩并肩,瞧着俩人一前一后,一问一答,还挺和谐,抿嘴直笑。
林颖悄悄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老板,要找老板娘喽”。
听后,她笑的更甜。
顾易并没有表现的过分热情,偶尔会感叹骆加“挺辛苦”,一个女孩子个体经营,独当一面,还要包办烘焙,很不容易。
文质彬彬,十足绅士。
店面小,也没有会客厅,或许还要加上祁之乐这个外人在场的因素,导致顾易像领导访问一样,过场完了就要走。
祁之乐凑到门口,才看到他来的时候抱在怀里的是新买的自动搅拌器。
想起方才骆加打奶油,用的还是手动的打蛋器。
挑挑眉,这人还......挺上心。
她瞄着骆加,瞧她倚着门框没多送一步的意思,她从柜子上捞了一把伞,塞到她怀里:“去,送送人家,好歹还下着雨呢,真要人雨里来雨里去了”。说完,还推了她一把。
骆加看她打趣自己,又羞又恼,楞了会儿:“烤箱里的面包快好了,你瞅着点儿”。
祁之乐看戏一样,朝她眨眨眼:“放心吧,还能给你糊了”。
骆加这才撑伞去追。
祁之乐直到她消失不见,才退回店里面。
甭管怎么说,瞧见姐妹儿准备陷入恋爱的羞涩劲儿,她今天这么倒霉,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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