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没事吗？”千夏满目担忧地望着刚醒来的焰歌。
“夏姐……”焰歌苍白着脸，略微有些干涩的唇轻轻开合：“一点小伤，不碍事。”
千夏稍稍松了口气，问一直守在焰歌身边的流画：“药效怎么样？”
“伤好的差不多了。”流画回答。
“那就好，你们好好休息会儿。”千夏拍拍她的手，起身离开了东院。
“我睡了多久啊？”焰歌迷迷糊糊地问流画。
“有一天半了。还好伤的不是要害，要不然你可就成了残废了。”流画坐在床边，蹙眉看着焰歌，心里一阵后怕。
“呵呵，那还得感谢主子临行前硬给我绑的发带，要不然这次真的就要把命赔在这儿了。”焰歌抚摸着枕边发带上的火红石头，眼睛里满是庆幸。
“说的也是，幸好有炽焱石，可算是保了你一命。”流画微笑着，给她捏好了被角，“再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再给你端药喝……”
“嗯……”
“夏统领，焰歌怎么样了？”松棋问道。
“所幸伤的不是要害，现在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千夏向一边跪坐的女子行了一礼，“多谢征华夫人。”
“千夏统领说笑了，焰歌小姐是为了我的安全才会受伤，这么做是应该的。”
“但真的没想到，会在密党的大本营见到数量众多的魔党人。”松棋沉了脸，“虽说这次是全灭，但难保不会重来。”
魔党比起密党本就人少，就算是他也就堪堪见过那么一两个独行的魔党人，像这次的数量还是让他有点惊奇。
“松棋先生，”赤司征华摇摇头，“水至清则无鱼。密党和魔党双方都有对方派来的卧底，今天这个数量其实也不必太惊讶。魔党仅仅只是想通过审判这件事尽可能来制造混乱，可要说到他们攻击的重点，其实是没有的。”
松棋眼睛一亮：“魔党不会通过那孩子来打击密党吗？”若是救走那孩子，魔党完全可以将她培养成一个仇视密党且不担心背叛的杀手。
赤司征华笑了，笑得极为冷厉：“不，在审判前我已经对她使用了属性剥夺，就相当于废了她。”试问，高傲如魔党会要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吗？
千夏愣了愣，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恩怨能让她对一个小了几百岁的孩子动手？
像是看穿了千夏的疑惑，赤司征华说：“暂且不论她的血统，就凭她在本家的十二年中，由于一时不快斩杀的家仆数量连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凭这一条就够她掉半条命。就更不要提别的什么，只能是做的令人更发指。”
松棋皱皱眉，虽说第二世界和第一世界的人是有区别，但在两个世界里，孩子都还是涉世未深的模样。怎么这个女孩如此的恶毒跋扈？
赤司征华像是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那孩子是注定要死的，现今isce的族长都是标准的完美主义者，他们可不会插手管这种事，如果管了那就相当于在对密党宣战。”
就像密党对于魔党血统的厌恶，魔党同样也不会容许有密党血统的魔党人存在。
『密党和魔党在五百多年前爆发过一次大规模战役，那一次的伤亡是相当大的。时至今日，两党都不愿意再次开战。也只是暗中提防。』松棋想到这一点，也就放了些心。
“征华夫人，今晚就会执行审判，需要我们再做点什么吗？”
赤司征华从自己头上拔下几根发丝交给千夏，“不用麻烦了，你们这几天也累坏了，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帮忙。等到我们准备完毕，你们就趁那个时候离开吧。出结界时记得要小心Ventrue族的护卫队。”
“多谢您的提醒。”千夏和松棋向她行礼，随后离开。
天很蓝，风很轻，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可是，为什么自己变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夫人，该准备换装了。”赤星看着赤司征华有些孤寂的背影，出声提醒。
赤司征华没转身，只是看着院外，但那些景物却没有映在她的眼里：“赤星，你说我这么做，我是赢家吗？”
“嗯？”赤星想起了过去，五味杂陈，但还是回答道：“如果此次审判成功，夫人十二年来的计划就是全盘获胜，除去了多年的心病，也给先生报了仇……这样您的心境就会开阔，不再郁结于心；对Ventrue族而言，您为那些冤死的家仆平了反，能够助长您在本家的威望，对您还有征臣先生都有好处；对密党而言，您清除了来自于魔党的不净血统，维护了密党一直以来的秩序，当然是成功的。”
“是吗？”赤司征华仰起头，看着院里的沙罗双树花瓣纷飞，墨玉铃泠泠作响，一点晶莹隐在风中，她闭了闭眼：“走吧。”
……………………………………
一身正红色的鲛绡大振袖，袖口和衣摆用金蚕丝绣出一朵朵或开或谢的郁金香，立领上的那一朵则是用鲛人族养殖的银蚕鱼吐的丝刺绣而成；橘红的腰封系着一只由炽焱石雕刻而成的玫瑰珮；穿着缟素的二趾袜，踏着被瀛洲的水晶瑞脑熏过的木屐。
庄重的红颜被粉黛修饰得多了几分平易近人；浅淡的赤红色柳叶眉下是一对红蓝异色瞳，一只强势，一只温柔；高挺的鼻梁下是被艳红渲染过的菱唇，嘴角微微上翘，竟是人比花娇。
过腰的赤红色长发盘成了一个流苏髻；金红色的对钗垂下了碎金的流苏，与那对镂空的金镶碧血石耳环相映成趣；暗金色飖玉制作的额链好似飞龙一般盘踞在女子光洁的额头上，垂在眉心的是一颗出自于精灵族的火晶泪。
这就是十几年来深居简出的赤司家的巫女——赤司征华，Ventrue族上任族长——rue最宠爱的孩子。
“到时间了夫人，请。”赤星恭敬地自己的主子行礼。
“嗯。”赤司征华踏出和室，此时天边残阳如血，她向千夏等人微微行礼，千夏几人告辞之后便飞速离开。
“没想到赤司巫女盛装打扮之后的样子比起首领都不遑多让。”流画由衷的赞美着。
“她父亲还未进入休眠时，她可算是整个赤司家权力最大的人，她的同母弟弟赤司征臣和异母弟弟赤司征介在那时完全无法与她相比。”松棋说着，“这次他们的族内审判与其说是解决问题，还不如说是赤司征华重归Ventrue族权利中心的一次契机。”
“月姬首领还真是眼光毒辣……”焰歌说。
“不好说，”千夏蹙蹙眉，“她不像是对权力恋恋不舍的人……她会这么做一定有深意。”
松棋三人看着她，目露疑惑。吃不准千夏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
踏入Ventrue族的近郊就有了人气，一片片一幢幢的建筑让人倍感亲切，赤司征华有些感慨，也许自己真的是太久没有出来了。
夜幕降临，Ventrue族的领地开始骚动，参与审判的人选陆陆续续地向整个Ventrue族最为雄伟与尊崇的王城靠拢。
赤司征华叹了口气，带着赤星瞬移到了城堡。
城堡是欧式风格，建筑群更为恢宏壮丽，一切都很富有历史的沉重感。这也许就是第二世界与第一世界最大的区别吧。
赤司征华凭借着血脉的气味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弟弟和侄子的房间。
赤司征华推开房门，见到了自己阔别十余年的弟弟，“好久不见，征臣。”
男子站起身来，他一身得体的西装，不苟言笑的脸刚毅非凡，张扬的赤发与自己的姐姐如出一辙，“姐。”
一声“姐”让赤司征华有些心酸，“对不起。”
对不起，为了诗织去世时没有去看看你；对不起，为了这么多年没有和你谈谈心说说话……太多太多的对不起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姐姐哀怮的面容，赤司征臣也有些痛苦，他走近女子轻轻地拍拍她的背，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温情。
终于等到她收拾好了情感，她看向了一边的赤发男孩儿：“这是征十郎？”
赤司征臣颔首。
“您就是征华姑姑吧？我是征十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男童温润的声音响起，让赤司征华想起了一个人——紫咲诗织。“你好征十郎。”
赤司征臣发了话：“赤星，你带征十郎先去外厅，我们有点事要说。”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赤司征臣压低声音：“事情七郎他给我说的差不多了，你真要这么做？”
“我准备了十二年，就是为了这一天。”赤司征华冷了脸，“我并不想要权力，我只要他不再给我找麻烦拿我作棋子，今日之事仅仅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赤司征臣看着自己姐姐，闭了闭眼：“他已经是家主了，我不想看到你和他矛盾升级，这也决不是整个Ventrue族或者密党想要看到的结果。”
赤司征华嗤笑一声：“每一次都要别人来让步，这也太不公平了点，我说了我只要我应有的，剩下的我不贪图。”
“那便随你，”赤司征臣不再坚持，“伊织是Toreador的小姐，这个筹码在这里你也不能忽视。”
“这个我自有安排。”赤司征华点点头，“诗织的事，查明白了吗？”
“Claris帮我保住了她的灵魂，肉体我通过Claris的关系送到了方丈。”赤司征臣低声道，“有了眉目，但还是不明朗。”
“是么……那就这样。”赤司征华闭闭眼，挽住了弟弟的胳膊，“该去大厅了。”
走在走廊上，两旁的明烛光华熠熠，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门前。
门上有七种花，象征着密党的七个同盟氏族：最中间的是一朵盛开的郁金香，代表Ventrue族；左侧由上到下分别是一朵玫瑰、一朵曼珠沙华和一簇天人菊，分别代表eratu族；右边由上到下是一朵蝴蝶百合、一株水晶兰和一簇蒲公英，分别代表rel族。
推开门，是一个类似斗兽场的弧形大厅，高高的穹顶，惨白的墙壁，正对着地面的巨大水晶吊灯明晃晃地闪着，照亮了地面上奇异的花纹。
此时四周的席位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很大一部分人看到了赤司征华立刻上来打招呼。
赤司征臣带着儿子坐去了一边，即使是这样也有人上前与他攀谈。
当门再一次被打开，进来的人为首的是一对男女。男人一头赤发，长相却极为俊美，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隐却他的阴鹜与狠辣。在座的人都知道，他就是Ventrue族族长，也是密党的现任领导者——赤司征介。
一旁的女子身着赤色长袍，披着雪灵貂的皮草；瑰红色长发盘成髻，一朵赤色的玫瑰插在发间；烈焰红唇，泛着秋波的眼睛分外好看，可也暴露了她的不安定和风流成性。她就是密党的第一夫人，赤司征介的正妻——紫咲伊织，未嫁前是Toreador族唯一的小姐。
赤司征介很显然看见了赤司征华姐弟俩，“真是稀客，臣哥从第一世界回来了，还把征十郎带来了。”
“家主之命，不敢不从。”
赤司征介轻轻笑笑，又向赤司征华说：“大姐终于肯从神社里出来了……看样子是想通了？”
“想没想通，都是一辈子。”
“呵呵……”赤司征介笑了，眼里闪过一丝残虐。
一旁的伊织看着赤司征臣，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和快感。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家主，是时候开始了……”下属壮着胆子说。
“好。”赤司征介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向对面。
一个身着黑衣、约莫20岁的男人站在中间，向所有人鞠了一躬，“今晚，我们Ventrue族在此进行一次审判，主要是因为赤司征华大人的二女儿的血统问题遭到了质疑，经验证和证据的收集证明，这女孩的血脉不属于我赤司家，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征华大人的女儿，而是一个魔党女子的子嗣。”
话音刚落，这个大厅就炸了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让场面更为混乱。
“安静！”男子沉声道，“此事经赤司征七郎告发之后，族内也立刻进行调查，收集资料。”
男子顿了一下，继续道：“此女血统不纯，多年来于Ventrue本家处死侍女侍卫等多达六人，与族长一脉的子嗣常起冲突，言行举止刁蛮狠毒，实为人所恶。故于今日实行审判。在坐各位可有异议？”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男子继续说：“征华大人的夫婿Albert由于与魔党女子私通生子，又而假冒Ventrue族嫡系子嗣，故于今日审判其与征华大人和离，继而判处死刑。在坐各位可有异议？”
大厅里一时有些慌乱，赤司征华的丈夫是家主面前的红人，也是当年将他推上主位的最大功臣，就这么处死真的能行？
果不其然，赤司征介站起身来：“请各位稍安勿躁，我想知道，有何证据说他假冒嫡系子嗣？”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赤司征华站起身来：“不错，他并没有假冒，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和他在一起过。至于你们说的魔党女子，那是我二十年前在外抓到的一个混血种，看她可怜便让她做了我的侍女。十三年前，我再婚了。由于我爱的是我的原配便一直未与他同房。可半年后我的另一个贴身侍女赤星发现她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一开始她死活不肯说，我向她保证不会杀她和孩子，她就对我全盘托出。”说完赤司征华将一个水晶球捏碎，影像就一幕幕放出来，让人看的目瞪口呆。
“后来孩子一生下来，我就处死了她的母亲，作为交换，我承诺她养她的孩子。所以今天我就索性将话挑明了说：我完全是要利用这个孩子来报复。”
一番话说下来她脸不红气不喘，见无人应话就继续说：“诚然，我隐瞒真相十几年，只为了解决个人恩怨有些过分。可Albert呢？他就是个无耻之尤。娶我完全是想要得到更大的权利，我只不过是他的踏脚石。所以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赤司征介看着她：“来人，把赤司征华给我……”
“请等等！”一个高昂的女声响起，门外进来一个赤发女子，是赤司绘梨衣。“我这里有他的罪行书，请家主过目！”
赤司征介看了赤司征华一眼，将绘梨衣手里的东西一把抓在手里，看着看着他的脸色越变越差，末了，他闭闭眼：“这是真的？”
“您可以现在就去查。”
赤司征介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亲信，“你们去查，越快越好。”
“是。”
“我有问题，”伊织问道，“那个侍女既然是混血种，那为什么验出来她有魔党血统？”
“血统一元化。”赤司绘梨衣答道，“伊织夫人，她有血统一元化现象。”
“血统一元化”这个词一出来，整个大厅又开始了骚动。
“父亲，什么是血统一元化？”赤司征十郎问道。
“是只会出现在混血种身上的一种特殊现象。一个有两个或两种以上种族血统的人在感知时只表现出其中的一种。就像绿间家的儿子一样。”
赤星补充道：“打个比方来说，父亲是血族，母亲是水精灵，生下的孩子却只有血族血统或只有精灵血统，这种情况就叫做血统一元化。”
“出现血统一元化这种现象的人是很少的。物以稀为贵，人自然对这种现象非常好奇。”
伊织悻悻地坐下。而赤司征介此时有些阴鹜，最好不要是那样……
亲信回来了，他战战兢兢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赤司征介就闭上了眼，这一局，是他输了。
他将搜集的东西交给了黑衣男子，男子大概一看，满脸的不可置信，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说：“刚刚传来消息，Albert先生已经越狱，与魔党卧底勾结在城内制造混乱，现如今逃跑了。”
“今天散会吧。”赤司征介震碎了顶部的吊灯，带着赤司家的人去了议事厅。
“我们抓到了几个俘虏，请家主定夺。”亲信将三人压到厅内。
赤司征介眼光一闪，那三人便鬼哭狼嚎起来，“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你们知道的所有东西，否则你们全身的血液就会被我给蒸干。”
“说、我说！”一个人颤抖着叫喊，“我们是魔党的卧底，受命来帮助Albert做事。二十年前他就开始与我们魔党联系频繁，就在今年，他给我们族长说赤司征华可能要扳倒他，希望族长能帮他离开。”
“二十年？！”赤司征介气的手微微发抖，他居然让一个人骗了他整整二十年！
赤司绘梨衣厉声道：“不久前，我看望弟弟时在本家里遇到的家主，是不是你们伪装的？”
“是、是他扮的。”那人颤巍巍地指向一旁已经晕死过去的同伴。
“为什么要让我去拿血月巫典？”
“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是我们族长的意思……族长好像很想要血月巫典。”
“你们是哪一族的？”
“……Lasambra……”
赤司绘梨衣看向了家主，只见他毫不犹豫地震碎了他们的身体与灵魂，脸色黑的可怕。“传令下去，让征一郎去立刻查清楚，Ventrue族里还有哪些魔党的渣滓。”
“是。”
赤司征介长出一口气：“好个Lasambra……不论是第一世界还是第二世界，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你们都回去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是。”
……………………………………
“主子主子！”春歌一脸兴奋地冲进望月阁。
“怎么了？”
“Ventrue族叫人当众打脸啊！审判当日赤司巫女承认她早就知道实情，结果她那个老公跟魔党在临走的时候在Ventrue族大闹一场，赤司征介的脸啊，要丢完了！”
“呵呵，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冬歌姐说的。”
『要是冬歌说的，那就应该可信。』樱月站起身来，“那最后赤司征介对他大姐做什么了吗？”
“没有，赤司征华现在能回本家了。也就是说，她重回权力场了。”
“哦……”樱月不怎么惊讶，这只是个开始，既然魔党把手都敢放到密党的大本营，那就证明Ventrue族，不，赤司家肯定是有内奸的。
(https://www.tywx.com/ty159073/9913238.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wx.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ty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