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郁清
早朝还未结束，庙堂之上正当议到该如何封赏镇守戍边的将士时，威远大将军的亲信小官急匆匆的闯入殿内。
慌张的神色像是如临大敌，见到圣颜后随即跪下禀报道：“皇上，宋国大军压境！大将军命我回朝询问该如何采取何等方式应敌！。”
此话一出，朝廷之上。那些所谓的栋梁之臣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谈论起来。有主战的，更多的却是主张和平。
九龙宝座上的白郁然提醒似的对上顾丞相的眼光，顾丞相会意，马上清了清嗓子走至皇帝对面，作忧虑状的说道：“皇上！以臣之见，宋，赵二国犹如豺狼。此次两国密谋已久，来势汹汹，一味的求全并不是长久之策啊！臣，主张出兵宋国！”
丞相这一表态，朝廷上下无论是丞相的门生，或是丞相这派系一官员纷纷附议。
迟迟沉默的只有太傅一党。
太傅皱了皱眉，向前移步，看似情真意切的说道：“皇上，西北水患尚未平，百姓流离失所，正是内忧之时。如今像宋国发兵怕是不妥。”
此话一出，又有人对太傅的观点便是赞同。一时两方僵持不下。
丞相给为他所用的谏臣李思递了个眼色，那位谏臣李思扬声言道：“敢问太傅大人，我国单单只有内忧而无外患吗！西北水患的治理与同宋国之战有何关联？姑息才会养奸。安内必先攘外！宋国之势不达目的可会罢休？”
一席话说的字字在理，太傅脸色更显阴沉。纵是太傅一党中人也显得有些站不稳了，若现在主和，道理再无。
白郁然拍了拍手，一身金龙皇袍衬得他英气十足，似是眉梢中都带着对顾丞相以及谏臣李思的认同，笑道：“顾爱卿，李爱卿之言最得朕心。黎国正值内忧外患之际，西北水患尚可加紧补救。面对宋国却是一步也不能有所退让。”
他又唤出那位早已被遗忘在一旁的报信儿之人，说道：“你且先回去告诉威远大将军，若宋国有一分进犯的举动，随时出兵迎敌！朕会再拨一批粮草，兵械送至前线，以备不时之需！”
报信儿那人似乎是看到皇帝坚决的态度，有些被感染了，像皇帝叩了三个头颤颤说道：“皇上英明，我国得此明君，自能感召上天！天佑皇上，天佑黎国！”
最后那两句带着无比的热情和期待，朝中有些年龄较小的寒门子弟不由自主的也随着他一起喊出：天佑皇上！天佑黎国！
朝中其他官员，看情形也随着大众的呼声喊出了这句话。
唯太傅一人除外。
早朝的议事已到尾声，待大太监高声喊了退朝后。众臣都走在一起，谈论着关于早朝黎对宋用兵的事儿。
这群人中，不见太傅一党的身影。事实上，退朝后就不见他们的影儿了。
发生这一系列大事儿之时，顾其姝还在停云楼外安心弹着七弦琴，还不知早朝上白郁然的决定。
她一直以来都是希望对宋国采取强硬的态度，她是偏执的。委屈求全，不是她的风格。
渐渐地，她听到极为轻微的笛音混入了琴声中。如果不仔细谛听，完全难以从琴声里分辨出笛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两种声音调调都大同小异。
索性也就不弹了，奇怪的是随着琴声的停止，笛音却也戛然而止。
诚然，顾其姝是想找到这个吹笛之人的。
“谁人吹笛，不如出来一聚？”顾其姝试探性的说道，语气带了几分凌厉。她也不清楚是否真的有人会出来。
不过，她也许真的是赌对了。弹指间，一阵脚步声伴着淡淡笑声向她席卷而来。眼前的公子仪表堂堂，芝兰玉树。应是还未及弱冠之年，一身白衣比雪还要胜上几分，还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颜。那眸子中里的温柔之意不经意间竟能使人深陷。
“偶然路过停云楼，听见琴声便鬼使神差的合上了。姑娘莫怪，怕是会因我扰了你弹琴之兴。”手握玉笛的白衣公子说道。整句话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波澜。
顾其姝虽还不了解眼前人的脾性，从一句话便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无礼之人。
“怎会！先前倒是我无礼了些。公子不要怪罪才好。”顾其姝只觉眼前人彬彬有礼，有些未先前的语气而后悔。
白衣公子踱步顿了顿说道：“遇到姑娘亦是缘分，不知能否请教姑娘芳名。”
顾其姝对他有些说不出的好感，未有思索便脱口而出：“顾其姝。”
“白郁清。”白衣公子也随之报出了自己的名讳。只是可能他不知道这个名字对顾其姝有多大的震撼。
在顾其姝父亲顾丞相口中的彦王白清郁，可算是集整个黎国男儿的缺点为一身，分明眼前之人不是这样的。
顾其姝有些自嘲，她到底是误会了多少人。起初是倾国公主，如今又来个彦王。
“王爷怎么还未去上早朝？”顾其姝不解，按这个时辰早朝已然结束，白郁清却还在优哉游哉的吹笛。穿戴着的也不是官服。
白郁清语气讽刺，一字一顿的说道：“朝中臣皆为狡，能听到几句真话？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罢了。如果皇兄需要我，都是在下朝以后诏我入宫。”
他的话里，说的清楚明白。白郁然在这时候诏白郁清自然是有要事相商。顾其姝倒还觉得自己耽误了他俩兄弟的会面。
于是她带着些歉意的语气说道：“那可是我耽误了王爷的行程？”
白郁清自是知道顾其姝的身份的，换句话说天底下姓顾，又能在皇宫中自由行走的又能有几人呢？
“你这不就想多了吗。其实这事告诉你也无妨的。”白郁清感到些好笑，不经意的一句话竟能让她生出这样的想法。
“何事？”被白郁清一说，顾其姝心底的好奇也被勾了出来。
白郁清酝酿了想要说的话，道：“皇兄终是决定出兵黎国。此次诏我必当也是商量有关事宜。”
顾其姝听到此事从白郁清的口中说出，可丝毫不为宋，黎之战担心。便知道这场仗，黎国应是有必胜的把握了。
也是，她认识的那个白郁然可从不曾做过做没有把握的事。
“王爷此时还不到，你皇兄不该等急了。”顾其姝催促些白郁清，他似乎却不太在意。
只是有些感叹的说道：“你我今日有缘才能相遇，你可好，还急急赶我走。你唤皇兄不是一向都唤着郁然哥哥吗？怎么到我这儿就变了。”
顾其姝一向只爱在私底下唤白郁然，为郁然哥哥。可这些白郁清又怎会知道。定是白郁然！这样被白郁清一说，她还有些害羞。
虽然她也不知为何自己要像白郁清解释，却还是急忙道：“不是为了王爷你着想吗，他是不习惯等人的。再说我那也是私底下才这样的。平时的话多多少少会有些逾矩吧。”
这一次，顾其姝也不知道到底该唤白郁然什么才好了，只好用“他”来代替。
“不然我们边走边聊？”顾其姝道。
既然顾其姝这样说，白郁清也乐意奉陪，连连答应了。
白郁清第一次听到顾其姝的名字时，还是在和他皇兄的交谈中。两兄弟嘛，不时聚在一起也爱唠些家常闲话。
知道她曾经因不想写丞相规定的文章，竟出高价找市井之人代写。最后肯定还是逃不过被丞相发现并教育一顿。
当时只是觉得她是个挺有趣的姑娘。
如今真正见到她时，发现她不止有趣，有时候吧还特别可爱。
“王爷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还挺悠闲的啊。”顾其姝说道。
想上朝便去，不想去便也可不去。
“是皇兄明白我也知道我抱负并无在官场之上，且对于官场之争，素来我是厌恶的并不屑参与的。”
顾其姝同白郁清的看法相同，可有的时候不参与并不等于不会深陷其中。
“既然王爷平生的抱负不在官场之中。也不愿，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生后名。不愿为百年之后的自己赢得个贤王之称，那王爷的抱负又在哪里呢？”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贤与不贤，又怎是后人能轻易评说的。”白郁清如是说道。
这一通，白郁清看的透彻。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紫宸殿外。一排排宫婢侍卫像白郁清行礼。
顾其姝也意识到了，便说道：“王爷，快进去吧。我也该回停云楼去进早膳了。”
“老是王爷王爷的称呼，不觉得太生疏吗？”白郁清说道。
顾其姝之前未想到，像白郁清这种性子自然不会喜欢谈话间如此称呼。可这让她也感到有些为难了，不唤王爷还能唤什么呢？白郁清？
“那该如何唤王爷？”顾其姝说道。
她不自知的是，这句话里。她又加进去了王爷二字。
(https://www.tywx.com/ty159019/9752733.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wx.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ty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