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青云的童年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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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之中，青云记得，在他昏迷之前，红婆怒气冲天的那张脸面前放大了……

　　那个黑暗的山洞里，无形中凝出了数不清的片片刀刃，透明尖利，悬浮在空中。突然，一把一把，像一条条小蛇，急速地向他窜去……

　　瞬间，他所有的神经被锥心的疼痛占据。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那时，在一片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师父的身影……像梦一样。

　　“师父……”

　　当青云艰难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熟悉的床上！难道山洞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他缓缓一动想起身，却发现头疼得很，身体也好疼。昏迷前，一把把刀刃刺穿自己的身体的感觉是那么真实。那种真实的感觉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冷汗瞬间从他额上滑落。

　　青云整个人僵直地躺着，一颗心急速跳动着。他本能地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手指，想去试探伤那些昏迷前意识到的伤处，又生怕用力过大，会扯动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青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他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但是——光滑平整！

　　怎么可能？他用手大范围地摸过自己的腹背——光滑平整、光滑平整、光滑平整。难以置信！他愣住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师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房门口时。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师父，”青云伸手扶住额头，疼！一想要回想起山洞里的事情，头就特别疼。

　　“我还活着……”他不可思议地说。

　　“嗯。”齐晋点了点头。

　　青云发现，他浑身疼痛是酸痛，并不是被利器割伤的痛感。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身体摸了几遍，找不出一点儿疤来。

　　“师父，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去了山洞，有红婆、小十，后来还看到了你——可是，明明那么逼真……”

　　“你当它是个梦吧。”

　　“那它是个梦吗？”

　　齐晋坐他的床边，沉默了片刻。

　　“她是针对我来的，却害了你。”

　　青云一听，连忙摇摇头：“师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既然她是针对师父来的，也就是针对我来的。”

　　齐晋叹了口气，并没有多加解释。

　　一想起了红婆恐怖的神情，青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握住师父的手，急切地问：“她还会来吗？”

　　齐晋摇摇头：“她得到了一个大教训，想必不敢再来。你安心养伤，等你养好身体，就好好练功。以后就算师父不在你身边，她也害不了你。”

　　青云乖巧地点点头，又问：“师父不在我身边……师父会离开我吗？”

　　“……”齐晋没有回答。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青云也沉默了。他又想到了至关重要的问题，可是小嘴一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齐晋看出他的心思，问道：“你还有疑问？”

　　青云点头又摇头。

　　“你是不是很奇怪，你的伤……”齐晋用极其平淡的口吻，替青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嗯，徒儿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想到师父医术高明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好像也没有什么了。没有留下伤疤，正好说明师父医术高明……”

　　齐晋打断了他的话：“你肯定也想，就算再高明，怎么可能短短两天内，就让那么多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太不思议了。”

　　青云恹了下去，败下阵来，自己的小心思完全被师父看透了，只好点头承认。

　　“让伤口消失的，是你自己。”齐晋突然说。

　　“什么？”青云又被吓到了，这真是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回答。

　　“我不过是帮了点小忙。”

　　“师父，我不懂。”青云越听越觉得云里雾里。

　　“你那天流了太多血，我用了点自己的血帮你疗伤。那点血，现在已经融入你体内，变成了你的血。所以，让伤口消失的，是你自己。”

　　青云顿时明白了什么。关键就在于师父的血。

　　青云又问：“为什么红婆的头发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呢？”他隐约觉得，这个问题和师父有关。

　　“她耍了点障眼法。”齐晋认真地对他说，“等你好了，我就教你如何破解这些障眼法。”

　　“嗯。”青云乖巧地对师父点了点头。

　　齐晋对红婆的警告似乎起了作用，红婆没有再来找过青云。

　　在偏远的青水镇，时光就仿佛是西边那条小河，日复一日，缓缓地重复着往东北流去的使命，却带不走多少变化。

　　十年光阴，弹指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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