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形意拳
天还没亮，轩族子弟便是自告奋勇，在族长和诸位长老的带领下前往山脉深处捉拿其他的闯入者。
眼看着而这片天地中存在的黑洞被逐步发现，而闯入者的风波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但一想到走下病榻，还跟随着大长老一起出发的轩武。他心底已是百感交集。脑子里的思绪更是乱糟糟的，剪不断，理还乱。
虽说那次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使轩武沦为了半残废，并破了所谓的无暇道心。但这家伙从病榻上走下来，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么?
之前由于自己的实力过于低微，才一直相安无事。鹏鸟蛋中的造化却就此揭开了轩武虚伪的面纱，更引发了后面的冲突。恐怕以后更加不会平静了吧。
轩楼心情沉重地走在前往二胖所在的地方，有了怀里这个小家伙的治疗。算下，这个时候应该醒过来了才对。
“咦，今天轩和也去了么？”
院落内，柴火依旧是昨晚燃烧过后的样子。
“奇怪了，难不成这胖子还在睡么？”
隔着木门，里面静悄悄的。这与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按道理说，胖子过了这么久才醒来，依这家伙的脾性，绝对会好好地大吃一顿才是。
想到这，轩楼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然而他随即推门而入，随着门缝不断扩张，却是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躺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轩和！”
“二胖！”
在来的路上，轩楼就已经想好了说辞，甚至是取笑二胖身上古怪的味道。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轩和不知被谁打伤在地上，嘴鼻溢血，生死不明。
至于二胖，双眸依旧紧闭，半苍白的面孔上，带有许些痛苦。阳光房顶的窟窿中照射下来，投在那根插在胸膛处的兽骨上，泛出的光泽是如此刺眼！
鲜血沿着伤口渗透，在身旁结成了斑斑血渍，血腥的气息飘来，透着森森寒意！
这一切来的是如此突然！
“二胖！二胖！”
轩楼拉着二胖的手，到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白蛇，对了！”
他随即将怀里那个小家伙拨醒。
两只肉眼刚一睁开，便是瞧见他一脸慌张的小白蛇似乎读懂了什么，吐着信子，就溜到地上。
在轩和身边溜达了两圈后，对着身体就一口咬下。
“我要你先救二胖！”
轩楼小心地拔出那根兽骨，对着白蛇怒吼一声。
他和二胖，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们共同承载了太多回忆。
不是亲兄弟，胜是亲兄弟！
自己之所以放弃同族长一起进山，就是为了能够看到二胖康复之后的样子，而不是看到后者已经没有半点生机迹象地躺在这里！
“啊！”
他眼见的白蛇没有理会，怒火中烧，一拳向身旁的墙壁打去。
砰！
“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我要你救二胖！”
过了好半会，白蛇总算是来到二胖身边。不过，并没有去咬二胖，而是对着他的脸，摇了摇蛇头，似乎在说已经没办法救了之后，才缓慢爬回轩楼的怀里。
“没救了么。”
轩楼很快意识到白蛇传递的信息，尽管这样，他依旧不愿意相信。
“二胖，二胖！你可不能死啊！”
“咦？”
就在此时，轩禄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手里拿着骨刃的轩楼时，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却又足以令人感到害怕的微笑。
而后又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不好了，快来人啊！轩楼又杀我们族人了！”
糟了！
中计了！
看着跑出去的身影，他这才猛然醒悟自己应该是陷入了某人的圈套之中。
这是个以二胖生命作为代价的陷阱！
轩楼不敢再想下去，随即扔下骨刃，追了出去！
可出了门，哪里还能瞧见轩禄的身影？
这一刻，他真的急了！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在这种时候，轩楼的脑子里陡然出现了一位鬓发皆白的老者。
事情还有的挽回的机会！
想到这，轩楼擦掉眼中浑浊的泪水，回到房内背起轩和，头也不回地就往山脉深处飞奔而去。
二胖已经死了，他绝不能再让轩和步后尘。届时，非但罪名没办法洗脱，就连后者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一路上，轩楼的脑子里尽是二胖的身形。
这个结果，他真的是做梦也没料到。泪水在不觉间上涌，透着无法言喻的背上。
到最后，眼泪竟压得自己半跪在地上。双臂，已是有些发麻的感觉。背后，无尽地寒意袭来，冰冷的气息驱使着那颗心脏慢慢停止跳动。
有那么一瞬，他宁愿躺在那张病榻上的是自己！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轩武！不然自己也不会连累二胖、轩和落得这般下场！
或许，这也能解脱吧.....
“孩子！”
蓦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从眼里的黑暗世界拉回到现实当中。
那一刹，轩楼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松开紧紧反负住的双臂，大口喘息着。泪珠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连成了线，不断坠落。掉在这身兽皮上，悲凉的气息在周身席卷着。
“族长爷爷，救我！也救救二胖与轩和吧！”
他是哭着说完这段话的。
“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我这就回去给你一个说法，不过，在此之前，我也得托付你一件事。”
“什么？”
“我与其他长老已经用五色土将这片天地中的黑洞给封印，在我们追寻的这一行中，有个筑桥五重天镜少年，正使用特殊秘法逃窜。若没有你这件事，本来可以解决，可事已至此，怕是不能耽误了。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替你主持公道！你要做的，是保证他不能活着去仙坟，借着炼丹炉离开！”
族长眼中寒意一闪而过，旋即用族长令牌让其他长老负责带人撤退。背起轩和，就往山外掠去。
陷入悲痛中的轩楼，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身旁，十数道族人的身影狂奔而过。
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些背影，轩楼暗暗捏紧拳头，暂时放下二胖的事情，往前奔去。
随着族人陆续从山脉深处撤退，周围，依旧是如此的安静。
凶兽踪迹随处可见，看样子，这里总算恢复了正常，但依旧大意不得。
轩楼漫无目的地搜索着，可不知为何。二胖的身形还会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稍不留神，就从树干上掉了下来。
“怎么，忘记不了同伴的死亡么？”
“谁在说话！”
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他当即握紧双拳，将涣散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而后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用警惕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四下鸟雀纷飞，原本的静谧被打破。
轩楼的目光死死盯着周围，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上面！”
砰！
一个拳头突袭而至，如凶兽般的力量猛然坠下。
仓促间，轩楼翻身并用自己的双臂将这拳硬接了下来。沉重的份量透过手臂，竟也令跨入血脉献祭二层的他隐隐有些吃不消。
想不到，族长要他杀掉的，竟和他一样，都是经历过血脉献祭的人。
“咦？有点意思，想不到土著的年轻一代里面，也存在着血脉献祭者。不过这股力量被你这么使用，真是糟蹋了。”
“有没有被糟践，轮不到你来说。”
轩楼一脸凝重地回了句，吃过亏的他，总算是明白族长那番话的含义。
“你就打算一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出来么？”
“出不出来，不是你说了算。不过，既然同为血脉献祭者，我还真想知道你到底几斤几两。”
微风拂过，竟带动数十片落叶离开枝头，缓缓飘下。
落叶在半空慢慢凝聚，最后结成人形模样，出现在视线之中。一面色透着凛凛杀意的少年，以睥睨之资显化。抬指间，透着一种古老的味道，还略有几分沧桑。
这种气质，比起族内排行稍低些的长老都是犹有过之。
不禁令轩楼有些诧异，这家伙，真的如表面这般岁数，并且是筑桥五重天镜么！
“这么强大的气力，无论是我们谁用身体沾到一下都绝不好受，所以还是一招定胜负吧！”
“也好。”
轩楼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家伙，随即化掌成拳，发出嘎嘣的声响。正如这神秘少年所说，血脉献祭的气力过于霸道，寻常修道之人的身体根本难以承受。若气力相差无几，还可以用拳头硬接借此将这股气力相互冲散。若用身体接下，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这也就是为什么血脉献祭会被视为禁忌般存在的另外一个原因，只增加自身的气力，而忽略了身体所能承受这股气力的重要性。血脉献祭对战血脉献祭，无疑拼的就是自身的综合实力以及气力的多少。
“形意拳！”
“形意拳！”
双方目目相视，同样的，也带有几分诧异。
轩楼来不及思考，就已是接过那只拳头，准备朝那个少年的胸膛猛击。
砰！
强大的力量传至身上，二人皆倒退数十步！
这个少年，还未交锋，出招路数竟也和他的一样！
“你的拳法是从哪里得到的！”
趁着相距较远的功夫，他当即逼问一声。形意拳法可是爹在还未出山前所创，临走时留下的。这一宝术只有自己和族长爷爷才会使用！
除了他自己，其他族人都没有练习这套拳法的机会。然而这个少年的出现，却远远打破了他的认知！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这等拳法，你这个土著怎么会拥有？”
初次交手，少年脸上亦是露出同他一样诧异的目光。
相同的拳法，相同的气力，相同的道行。
这种对决，还是自轩楼出生以来头一次遇见。碰上这么个家伙，除非是这三方面中有一样能够彻底的碾压对方，否则，不打到疲惫都没有个结果。
碾压，对了！
轩楼忽然想到之前做的那个梦！
“形意拳！”
少年再度来袭，筑桥五重天镜的道行与血脉献祭的气力相融。每跨出一步，便是在地上留下一个坑洼，这力道似乎大的惊人！
拳风呼啸，瞬息间只隔十步！
轩楼缓缓闭上眼睛，试着学梦里父亲在树下打拳，如大河般涛涛不绝的威势。
顷刻间，他感觉自己又进入了那片白茫的天地之中。
少年的身形变成了一道黑影，待到欺至身前时，视线骤然变得更加清晰了不少，甚至还能很快就看清楚这家伙的进攻路数。
抬手间，便轻松将这招轻松化解。而后摊开手掌在前变化了数下，朝少年的胸膛猛捶了几下。
砰！
当他的眸子再恢复到正常样子时，这个先前不可一世的少年竟被自己打的口鼻溢血，半跪在地上。，息萎靡到了极致。那双蕴有震惊的目光剧烈颤抖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以异常微弱，宛若如残烛般随时熄灭。
“不....可....能.....”
“告诉我，你的拳法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呵呵.....这个秘密，你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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