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彻底离婚
廖婧发现，最近跟于伟偶遇的次数越来越多。
频率高到只要她出门就能看见他。
前不久在裕锦附近的小区租了个房子。刚搬进去的第一个晚上，廖婧下楼买个毛巾的功夫也能在超市碰见于伟。
这天天气不错，眼瞅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廖婧想着下楼走一走。就怕遇见于伟，特意挑了个工作日的上班时间。
夏末秋初，天儿也没有之前那么热了。廖婧在林荫小道儿上慢慢散着步。手抚着大肚子，低声跟里面的小家伙对话：
“宝宝，明天上午妈妈就要去医院产检了，就可以看到你的样子了。开不开心？”说完廖婧的眼眸又低了下来，“你说……爸爸会不会陪我们去呢？”
想了很久，廖婧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厉潇的号码：
“喂？”
“嗯。”
“明天……我要去产检了。你可不可以……”
厉潇那端很长时间没有声音。廖婧紧张地吞咽口水，生怕他再说出打掉孩子的话。
“廖婧。”
“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廖婧冲口而出。
厉潇揉了揉眉头，十分疲惫：“明天十点我去接你。”话落便把电话挂了。
廖婧也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很堵得慌。
揣起手机，廖婧抬步刚要走出去，一瞬定住。
于伟笑着走过来：“我在这个小区遇见你好几次了！你住这儿？”
廖婧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于伟还是笑着：“我住这儿啊！”
“你住这儿？”廖婧不相信。虽然这个小区挺高级的，但以于伟的身份，住这种小区还是有点儿降档次。
于伟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我就是图去公司方便。”
鸣昭集团在城西，这儿是城东，方便？
廖婧心里一直绷着根儿弦。闻言脸上连个笑模样儿都没有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闻言于伟也收起了脸上的笑。一双桃花眼此时幽深湛黑：“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呢？”
廖婧睁大双眼。
于伟轻笑：“怎么？不信？”说着走上前几步，立在廖婧面前就像一堵厚实的墙，密不透风。
廖婧后退一小步：“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
于伟挑眉：“你觉得我在开玩笑？”顿了顿，“那就是开玩笑吧。”
廖婧抬起头。
“反正这个玩笑我可以开一辈子。”
直到于伟走了廖婧还没有回过神。她现在不仅没有了当初的美丽动人，还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说于伟喜欢她她自己都不信。但于伟刚才的眼神不像是骗人的。而且现在的她也没有什么值得人家图的。于伟也没必要骗她。
廖婧陷入沉思。心里有疑惑，有提防，也有一丝丝欣慰吧。
***
第二天十点的时候，厉潇来接廖婧到医院产检。一路上话很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能来，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到了医院，厉潇把廖婧送到诊室外面的长椅上：
“一会儿医生叫你的号你进去就好。我还有些事，你做完检查就回家吧。”
廖婧嘴边的笑一点点消失：“这也是你的孩子，你连陪我做完产检都不行吗？你难道都不想看看B超下他是什么样子的吗？”
廖婧苦笑：“为了不碰见苏柳还带我来这么远的医院，厉潇，现在你心里是不是除了苏柳已经没有别人了？”
厉潇抿着唇，立在那。
“是。”廖婧不可置信，猛然站起身，厉潇音调不见起伏，“我一点也不期待这个孩子。可我不是刽子手，我不会伤害他。你恨我也好骂我也罢。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这种丧良心的事儿我也做了不少了，不差这一件。我还是那个厉潇，那个自私的厉潇，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所以……”
廖婧眼眶含泪：“所以你现在只顾得上苏柳和宣宣，我和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不重要了？”
廖婧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心痛？绝望？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无法形容。
厉潇不语，默认。
廖婧双手紧握成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厉潇，你会遭报应的。”
没想到厉潇竟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最后厉潇还是走了，临走前低声说了句话。让廖婧甚至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个错误。”
厉潇离开医院直接上了车，拿起副驾座上几页纸。尾页，两个名字并立。
拨通苏柳的号码。
苏柳看到是厉潇的电话，皱眉，接起：“喂？”
厉潇声音低沉：“有空吗？我们去一趟民政局吧。”
苏柳顿了顿，声音平缓：“好。”
***
廖婧做完产检已经过了中午了。不出所料，在医院门口又看见了于伟。
廖婧眯眼。
于伟外形很不错。五官虽然算不上多精致。但身量很高，长腿窄腰，很有男人味儿。此时他就倚在车门上，微微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钥匙链。
廖婧走上前。
于伟抬起头，勾起嘴唇：“真巧，又遇见你了。”
廖婧也微笑：“是挺巧。”
其实离婚的过程很简单。签字盖章。出来时，手里就多出了一本离婚证。
民政局门口有很多人，都是来排队结婚的。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尽是对未来的憧憬，无一不是喜悦的。
厉潇捏着薄薄的本子，跟苏柳站在民政局门口，突然有些恍然。走出这里，他们两个就真的再也没有关联了。
本以为自己会难受，也可能会像之前的每一个深夜，痛哭流涕。然而并没有。有的只是无力。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即使你努力也无法做到的事情。这颗心是那么想和她的靠近，可她已经竖起一道铜墙铁壁，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给他。
他知道，走到了这步，一纸婚书也无力拉近两人。与其束缚着她，两人都痛苦；还不如放手，至少，她还可以有幸福的可能。
但厉潇知道，这辈子，他是不会再幸福了。
“苏柳，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以后……照顾好自己。”
苏柳侧头，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嗯”了一声。
然后，苏柳率先离开。没有一丝停留。
厉潇心尖还是刺痛了一下。
一个人站在那儿静立良久。正要抬步下台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厉潇接起：“喂？”
“厉总！您快回公司吧！出事儿了！”
厉潇眉峰一凛。
裕锦门口聚了至少三四十号人。举着牌子，高声喊着。明显是来聚众闹事儿的。
厉潇从后门进公司。副总一直在办公室等着。
厉潇面容严肃：“怎么回事？”
副总也是满脸愁容：“我们的食品被检测出含有致癌物。”
“致癌物？！”厉潇立马否定，“不可能！”想了想，“是谁在背后做的？”
副总摇了摇头：“不知道。而且……”
厉潇猛地拍了下桌子：“别吞吞吐吐的！”
副总连忙说道：“我们准备出口国外的一批货被海关扣下了。”
厉潇抬眸：“理由呢？”要知道，裕锦经营的就是速食产品。如果没有个确切的理由就那么扣着，早晚都得坏，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副总皱眉：“估计是致癌物的事儿。”
厉潇沉吟：“是哪家媒体最先报道的？”
副总摇头，语气低沉：“几乎是同时发的，就好像……约定好了一样。”
厉潇捏了捏太阳穴。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了。
厉潇疑惑的是，到底得罪了谁？而且这个人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几乎是只手遮天。
“先把门口那些人的问题处理了。言行不要激动，当下能保住公司的信誉最重要。”
副总点头：“好。”
***
白铭轩的外住申请终于下来了。
这天搬家，苏柳也来帮忙。
“没想到你长得又瘦又小，劲儿还挺大！”白铭轩笑着调侃道。
苏柳白了他一眼。把行李箱一拽，呼，终于到了。
今天电梯坏了，不过好在白铭轩家在三楼，要不然苏柳能累死在这儿！
白铭轩两只手也不少东西，尽管心疼，可也腾不出手。
其实就那么一小箱装衣服的行李箱还真没有多沉，苏柳上大学的时候放假拉的行李箱都要比这沉多了。
一进屋，苏柳把箱子往卧室一放就跑去了客厅，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白铭轩失笑：“慢点儿喝！”
苏柳抹了把嘴，一点儿都不淑女。不过这样真性情的苏柳，白铭轩很喜欢。
苏柳瞥了眼男人脏兮兮的手：“快点去把手洗了！别蹭衣服上！”
白铭轩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着走向卫生间：“好。”
洗完手，白铭轩甩了甩手上的水。拿出手机。
苏柳这边刚把香皂找出来。拿着香皂盒，苏柳走向卫生间，刚要抬手敲门想把香皂递给他。就听见里面男人打电话的声音。低沉，严肃，她从没听过。
“对……五号楼。嗯，我不管什么原因，你们尽快派人来把电梯修好……”
说完白铭轩就把电话挂了。可刚挂，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其实苏柳不想听的。可又忍不住好奇。
“喂？妈。”
“嗯，刚才在给物业打电话……电梯坏了……我是没什么，今天给苏柳累坏了。嗯，您放心。我知道……好了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
然后白铭轩很久没说话，电话那边好像很激动。半晌，白铭轩开口：
“您一直知道您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认定了就不会变。就像当初您想让我经商我偏要参军。所以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苏柳手里握着香皂盒，转身走回了客厅。
苏柳刚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苏柳接起，走到阳台：“什么事。”
白铭轩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苏柳站在阳台，身体靠在栏杆上，迎面的微风吹起了她披散的长发。
白铭轩本以为苏柳会避着自己。毕竟当年那场相亲乌龙挑破了还是挺尴尬的。没想到她倒是大大方方的。尽管刚才那通电话让他很不爽，但只要一看到苏柳，所有的郁闷都会消解。笑着走上前，慢慢靠近她。
因为白铭轩穿的是棉质拖鞋，走路几乎是没有声音的。所以苏柳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靠近。
白铭轩刚一走上前，就听见苏柳对着电话那端说道：“再找人去闹，越多越好。媒体那边交给你……事情闹得越大对你不是越有利吗？……我？我怎么想的跟你没有关系。”
白铭轩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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