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直很安静
“这个，这个......小玲也不大说的好，二表姐一直教妮妮弹琴，妮妮也很听二表姐的话。于处长倒是只要没事儿，妮妮学琴时都来，因为二表姐说于处长是您的朋友，没要妮妮的学费，所以于处长经常会给毛毛带点吃的东西，或者玩具，他和二表姐也会在一起聊聊天，嗯......相处得还可以吧。”小玲说。
“这些事儿我都知道，小暖都和我说过。我是问你，他和小暖的私事儿如何？你也知道当时我们想让他们在一起。”梅慧说，她本来算是小玲的表亲，也就和小玲相处得比较随便。
“这个，二表姐她没有说起过。”小玲说。
“唉，就说你笨啊，小暖如果说了的话，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跟我说的不一定跟你说，但如果跟你说就一定会跟我说。我是问，你自己看见的是什么？”梅慧说。
“我看见的？我看见的......他们之间好像很一般，没什么，不像陈峰哥和二表姐这么亲。”小玲说。
“哦？不象陈峰那么亲？陈峰和小暖很亲吗？”梅慧问。
“他们经常讲电话会讲很长时间。”小玲说。
“是吗？你怎么早不告诉我这事儿呢？”梅慧说，这不就是两个人煲电话粥吗？还长途！不知道谁打给谁？----看来他们真的有事儿！这个陈峰啊，真是该怎么提起他呢......
“我以为你知道的。”小玲说。
梅慧只得叹了一口气，还是怪自己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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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魏楠要求调开两人的节目，云飞不得已暂时做出了决定，只想平平魏楠的火气，等他平静下来之后，再和他商量让节目正常起来的事儿。魏楠要求换节目，云飞并没有告诉江小暖，还有后来云飞和陈峰商量节目的事儿，江小暖也都是不知道的。
她确实接到过梅慧的电话，知道魏楠为了自己和陈峰的莫须有的事儿打过电话给云飞，但一直以为他只是气头上去告状而已，怎么也没想到魏楠会跟云飞提出了调开她和陈峰的要求。更没想到的是，陈峰竟会在魏楠的启发之下，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真的喜欢自己，而且决定不让自己知道。
所以江小暖并不能体会陈峰潜意识中的这些变化，只是简单地认为魏楠知道了自己和陈峰没事，应该会对自己和陈峰好一些。
这样一想，心里反倒轻松了一些，只觉得和魏楠之间的结似乎有了某些松动。于是下午时候，江小暖高高兴兴地去上班，高高兴兴地跟陈峰打招呼。
陈峰似乎在忙什么，头也不不抬一下。
江小暖不由得想，是不是梅慧说的魏楠告状的事儿，他也知道了？所以他觉得很委屈？很没有面子？他是不是生魏楠的气了？所以也顺带生自己的气了？所以才会这样冷冰冰的？
这事儿是叫人挺憋闷的，但还真不好说……江小暖不想说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道个歉什么的，便换了话题说：“陈峰，这都快年底了，又该要报创优作品了，今年创优的节目，你有什么好点子吗？”
“唔，再说吧。晚上我们合作最后一期节目，快去准备吧。”陈峰没有回答江小暖的问题，还是淡淡地说。
“什么？最后一期？”江小暖很惊奇。
“嗯，我下周换新节目，早间。”陈峰说。
“换节目？为什么？不行！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也不跟我早些商量一下？我找云总监去。”江小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着急地说。
“江小暖，你不用去找云总监，他已经同意了，他来接替我，”陈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事儿都怨我，我已经厌倦了晚间节目，我需要新的空间。”他撒了谎，明明是因为魏楠……可是他不想让江小暖知道，不想让江小暖因为这事儿有心理负担，宁可一个人承担责任。
“厌倦了？”听了这话江小暖只觉得心里有点空空洞洞地不着调，陈峰不是一直很喜欢这节目的吗？怎么就厌倦了？前些天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节目的计划，他们还约好要冲击大奖，这才几天……就变了？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一个没有定性的花花公子啊！也许是晚上想去泡妞吧，所以才不想做了？
不过，云飞怎么就这么同意了他呢？而且还亲自来接替他？
江小暖心里充满了太多的迷惑，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得茫然地接受这个事实，呆呆地在桌子边坐下来。坐在一边的陈峰却戴上了耳机埋头选歌，不再理会江小暖。江小暖当然不知道小伙子这是在掩饰自己，因为他自己其实更难过。她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她还有些怨陈峰。
陈峰此刻的心态是，在想明白自己真的喜欢江小暖之后，面对江小暖有些小小的心跳和尴尬，干脆用一种冷淡来遮掩自己的心事，用的是一种冷处理的办法；而江小暖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想到陈峰可能是生了魏楠的气，而且一时想不清楚以后的节目该怎么办，又有些怨陈峰不负责任。
所以两人都无语。
到了晚上，江小暖还是和以往一样，提前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办公室。一般要求DJ提前15分钟到岗打卡，不过江小暖从来对自己要求都很严格，总是要提前很多时间，做充足的准备。现在她已经习惯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江小暖听到陈峰走进来的的脚步声，他这天来的也蛮早的。江小暖正在电脑上查着资料，并没有抬头，只淡淡地说：“来了？”
“嗯。”那边的声音也是淡淡地应了一下。
其实上楼梯的那一瞬间，陈峰看见江小暖电脑前的背影的一瞬间，心里有一种冲动，很想过去抱抱江小暖纤弱的身子，说不舍，说爱怜，说珍重……但他还是使劲忍住了,这些事不能让江小暖知道，免得大家以后平添尴尬，同事都不好做。
江小暖当然不可能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能感觉他淡淡冷冷的声音，揣测着他对晚间节目的厌倦。两个人继续无话，各自翻着手里已经翻过了至少十遍的给节目直播准备的东西，各自想着心事。
静默了一会儿，陈峰不停地整理着手里节目要用到的CD，低着头低声说：“小暖，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事先没有告诉你就突然要离开。”他不能跟江小暖说实话，可是看到江小暖不开心的样子，他又舍不得。
“没，没生气，希望你的新节目能做好。”江小暖说，就事论事的样子。其实她对陈峰的突然离去有很多的不解，当然也就少不了怨。但此刻他都主动道歉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只是她觉得是真的很舍不得陈峰走，她习惯了和陈峰一起兴高采烈地讨论节目，一起用热情和爱心渲染这个城市的夜空。但既然云飞这么决定，就一定有什么原因。她也知道姐夫的稳重为人，知道姐夫的做事方式，他知道这档节目的重要性，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他是不会让陈峰做这样的决定的。只是现在还弄不清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出这个决定。善良单纯的江小暖，根本没有想过魏楠的小鸡肚肠。
唉……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谢谢，也希望这节目做得更好。”陈峰看着江小暖说，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辛酸：这个美丽温婉的女子，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为了留给你一份空间才离开的呀，其实我真的想为你再做点儿什么……他鼓起勇气替她理理额边的发，小声说：“对不起。”
“其实做什么节目，都是一样的，也都是为了我们的频率好，努力用心就好。”江小暖说，有一种很同事也很附和的口气。陈峰点点头，两个人其实都很想说舍不得，却又无法琢磨出对方的心思，不敢说出来，所以便再次无语，直到上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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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朋友您好，我是陈峰。”“大家好，我是小暖。”节目按照事前的提纲运作，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是淡淡的，好像都很累，也不像往日那样和听众互动，节目热闹不起来。这种气氛和平日节目的气氛不太一样，有些冷。要说的话，节目倒还真没什么毛病，但就是不象往日一般。
一切都是按节目提纲走的，没有任何差错。到了节目最后5分钟的时候，陈峰说：“陈峰今晚要跟大家告个别，因为节目的需要，下周开始，陈峰将在一档早间的新节目里出现，希望您继续支持我。现在这一档《暖风》，定位和风格都不会改变，也会更加地精彩，下周一开始，和小暖一起陪伴大家的，将会是大家都很喜欢的云飞。”这可能是最精炼的离岗宣言了。
“好，我们也祝愿陈峰的新节目成功！一起来听这首《向快乐出发》，一起来支持他！”江小暖没有转过身看看陈峰，只是自己对着话筒说。陈峰知道，因为自己的不解释，她生自己的闷气了，可是这怎么解释呢？
此后，欢快的歌曲开始，直到节目结束。而两个人，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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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总监的云飞，虽然没有答应和他们一起主持这最后的告别节目，但深知这晚上的节目真的重要，于是他这个晚上一直在听，深夜的时候，他和梅慧便躺在床上听。
“我觉得陈峰和小暖好像都不很留恋，这种不留恋就说明他们只是因为工作在一起而已，不在一起也无所谓。所以魏楠的那些话根本就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他这下该放心了吧。”节目结束的时候，云飞推推躺在身边的梅慧说，心里还在检讨下午跟陈峰谈话时，曾经闪现过的那些念头。
“不很留恋？切！表和里的道理就这么简单？这是你们男人的简单想法罢了，其实我有一种直觉，他们如果表现得很留恋倒很正常，大家毕竟合作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合作得这么愉快。可是，他们竟然什么都不说，这就是问题，大概他们心里都有话，但都不愿意说出来。至于这话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大概是都不愿意散伙吧，也许都在生气呢！”梅慧说，分析得头头是道。
“哦？你不说我真是没想到！确实是……早上我跟陈峰谈话的时候，一开始他还不同意换节目，后来说到江小暖他就很快同意了……小慧，我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江小暖。否则，大家都是因为这个节目火起来的DJ，他为什么要让出来？”云飞说。又把跟陈峰谈话的事儿详详细细告诉了梅慧。
“你怎么这么八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小伙子真的有问题诶。他一定是不想小暖不高兴，就把换节目这些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又不好意思告诉小暖吧……西子，不会是我们瞎想吧？早上我打电话给小暖的时候，小暖确实没什么不对劲啊，你说这事儿……难道是陈峰单相思小暖？”梅慧说着这些话，自己都笑起来。
“要说单相思江小暖的人，可多了去了。”云飞笑道。
“呵呵，是啊！就咱小暖正眼都不看，哈哈！不过话说回来，陈峰这孩子不错，就是长得黑了一点儿，勉强算个黑一点儿的白马王子吧，要给他找个好姑娘！”梅慧也笑起来。
“哈哈，还说我八卦！你这都当上了红娘了呢，人家都多大人了，还是个黑一点儿的白马王子，哈哈！”云飞也笑了，又说：“唉，我们先不管吧，这事儿搁几天再说，现在这个情况，他们现在谁都不会说真话的，我们操心也操不来。他们三个人可真都像是孩子一样！唉，睡吧！下星期开始，我就得上夜班了。”
“是啊，又要上夜班了！谁叫你自己开这个口？谁也没逼你，你白天还要上班呢，还上什么夜班！”梅慧有些怨怪有些心疼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当时看着陈峰的样子，我真的有点不舍得他离开这个节目，说实在的，他真的很适合这个节目，可是我又跟魏楠说不明白……现在这节目我来上的话，大家就都知道这事儿是暂时的，因为我不会有时间一直做下去的，陈峰很快就会回来，这样陈峰心里也会好受些。”云飞说。
“好吧，就你善良，就你神圣，这下好了吧？看你这么大年纪还怎么白天晚上地上班当劳模！”梅慧说。
“没你这白衣天使神圣好不好？呵呵！”云飞笑道。
“别话痨了，快睡吧！……西子，说实话我倒觉得陈峰还挺配小暖的。”梅慧过了片刻又附在云飞耳边说。
“真是妇人之见！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魏楠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不把你掐死才怪！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火上浇油！”云飞很严肃地说。
“哟，说得这么害怕，我只是说说嘛！”梅慧说。
“我可知道你这话的意思，你不就不喜欢魏楠圆滑自私，不喜欢他对江小暖不好吗？真是的！以后想想怎么开导开导魏楠就是了，俗话不是说劝和不劝离吗？以后可别再说这话了，睡觉！”云飞说。
梅慧在黑暗中吐吐舌头，正要扭头关掉收音机，却听到收音机里传来了陈峰的声音：“刚才说了，明天开始，陈峰就会离开晚间的节目，看到了很多老听众发来鼓励陈峰的短信，很感动，谢谢你们！其实人这一生，总是会有一些难以完美的情绪的，月圆月缺不过是常事。我也很舍不得你们，就像这一首《城里的月光》，充满了凄美的感觉，正像我现在的心情。我现在把它送给听众朋友们，也送给合作了很久教会我很多的小暖。谢谢你们，真的很舍不得。这首歌，是上回飚歌大赛时，我自己在KTV录的。”
“西子，你听。”梅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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