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夏日蒸包子
与李五依依惜别一番徐梓衿便回了徐府。
“姑娘，场面是不是很热闹？生意如何？”清澜一改以往的沉着冷静，见姑娘从马车下来就急切的问道。
“热闹得很，生意嘛，就得问李坊主了。”徐梓衿见清澜、清意都睁大着眼睛，眼里闪烁着期盼，自然不好说冷场的话。
“清彤呢？又跑到哪里顽去了？”平常苑子里总有清彤叽叽喳喳的声音，若是哪会儿安静下来了，那必定是这丫头串门子去了。
“今日正是晒书日，清月来要人做帮手，我就让清彤去带上两个小丫鬟一起去了。”别看清彤咋咋呼呼，倒是很容易和别的苑子的丫鬟打成一片，因此这种时候清澜总让清彤去，总能听到些小道消息。
原先是想把清月调回到汀兰苑，但她现在在爹爹的苑子过得很是不错，想必不会愿意回来，不过，倒是可以多亲近一下。
“清澜，你叫清意到侧室来，我有事要与她商量，再泡一壶甘草茶来，糕点也拿一些。对了，你拿个小木盒装上四五块马蹄糕，待会儿我送金镯给三妹妹，一并拿给她。”相处久了，才发现三妹妹也是个小吃货。
与清意兴致勃勃讨论了半个多时辰“荷”系列的簪钗，在吴嬷嬷的再三催促之下徐梓衿才起身到馨雪苑去。
时已入夏，徐梓衿却见小包子还穿着春衫端坐在内室里，许是怕着凉，内室窗户也未开，一丝凉风都透不进来，倒像个蒸笼。
“妙夕，快把窗子打开些，也好透透风，这般闷热，三妹妹如何受得了。”徐梓衿见妙夕犹犹豫豫，干脆自己上前把窗户支上去一些，屋子里总算有点微风了。
“二姐姐，这样可舒服多了。”小包子蹬蹬蹬跑过来，看二姐姐手里拎着的两个小木盒，仔细一闻，仿佛香味都飘出来了似的，肯定是好吃的！
“喏，这是吴嬷嬷特意给你做的马蹄糕，我只给你拿了几块，吃多了不好克化。”徐梓衿见小包子怀抱着小木盒笑滋滋的模样，忍不住又说:“以后，你若觉得有些不舒服只管和妙夕他们说就是了，千万不要忍着。像今天这般，天气热的很，你还穿着这厚坨坨的春衫，房里窗也不开，那不正像是在蒸包子？你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二姑娘，你也我家姑娘身子弱，吹不得风。”妙夕回道。
“你一个身子强健的都热得满头大汗，三妹妹就算比平常人怕冷些，也会感觉不甚舒服。再说，又不是要三妹妹对着风口吹，只是房里要透透风，不然喘气都困难。”
“二姐姐，你别骂妙夕了，是嬷嬷不让开窗的，因为我前几日又病了一场，还有些咳。”怕嬷嬷担心，她即使觉得热也忍着，省得嬷嬷担惊受怕，唯恐她受寒了。
“张嬷嬷呢？我与她说，这般闷着对你的病更有坏处。”徐梓衿思索着，该怎么与张嬷嬷解释空气流通，以及人需要依靠氧气呼吸呢？
“嬷嬷去陈姨娘那里找她的侄女儿去了。二姐姐，你放心，下回我若觉得热必定会和嬷嬷说的。”她咬了一口马蹄糕，心想，才不能让你们当面说这些呢，铁定就吵起来了，幸好嬷嬷出去串门了。
“妙夕，你也多劝劝张嬷嬷，若是天气再热一些，可得让三妹妹换上夏季的衫子，别悟出了疹子。到时候可就变成个麻球了哦。”徐梓衿掐了掐小包子的脸蛋儿，打开另外一个木盒，拿出一个小金镯子。金镯子正面雕着两只怀抱大萝卜的兔子，背面刻了一圈佛经，希望可以保佑小包子安康。
“姐姐，这就是你说的镯子？我好喜欢！”小包子看见镯子上雕刻的兔子就捧在手里不愿意松手，妙夕见状干脆给三姑娘戴上了。
“二姑娘你说话可不算数！上回可答应我们姑娘，不单要送个兔儿的镯子，还要送两个荷包的！”妙夕嚷嚷道。
“你当绣个荷包有这么容易，慢工出细活不是,过两天再给你们送过来。不过，这回可得保管好了，都给你们送过三回了，怎么回回都能弄丢呢。赶明儿个，是不是连我三妹妹也能被你们弄丢去？”
“定是被哪个小丫鬟拿去了，哼，下回我可得好生看着，我看谁还敢再偷我家姑娘的荷包！”妙夕也是气得不行，这贼啥都不偷，专偷荷包，而且还神出鬼没。
回到汀兰苑，三儿正坐在椅子上抓耳挠腮，眼睛滴溜儿转。
“姑娘，你可总算回来了！”三儿见着二姑娘，猛扑上去，幸好清澜眼疾手快，拉这二姑娘后退了一步，不然真会被他撞翻。
“你这般急躁作甚，要是伤着姑娘，要你好看。”清澜也知晓三儿得性子，只骂了一声也就没再说了。
“姑娘，可了不得了，姑娘你才走半个时辰，就有两个地痞无赖来闹事，李掌柜给了他们一人半吊钱，还在店里撒泼，足足闹了一个多时辰才走。”说到这里，三儿神色里又带上了一丝得意，“我就猜到那两个地痞无赖不对劲，跟着他们走了一路，果然见他们跟张老狗接头了！呸，这个张老狗，真是个狗东西，姑娘当初就应该送他去见官，打个皮开肉绽自然就老实了。”三儿最近与李掌柜接触得多，自然对张掌柜没有个好看法。
“你确定是张掌柜？”
“我认得，就是那个老贼，上回跟李坊主去集市采买东西李掌柜曾指给我看过。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只怕那两个无赖隔三差五就上门闹事，那铺子里生意还怎么做？”
“你且等我想个主意，明日你在铺子里多看着些，若是那两个无赖还来你只管报官，在这曲通，咱们徐府的招牌还有些用处。”除此之外，她现在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了，毕竟面对的是地痞无赖，总不能叫苑子里的丫鬟婆子去和他们硬碰硬。
“姑娘放心，我明日叫上几个认识的小混混到附近等着，他们要是敢来，我必定要打得他们有去无回。”三儿没有到汀兰苑当值以前，最爱满城乱窜，别的不说，乞丐混混倒是认识不少。
徐梓衿思索片刻，还是摇摇头，说道：“先看看情况再说，你越与他们起正面冲突他们越来劲，若是日日来滋事，还怎么做生意。”
“那听姑娘的。”三儿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这些无赖反正整日闲着无事，要是隔三差五来埔里闹闹，谁还敢上门。
徐梓衿又想起一件事来，说到：“我为你取个名字，就叫庆瑜可好？”
“谢过姑娘！”庆瑜，一听就知道二姑娘苑里的人，终于有名字的庆瑜开心异常。
“对了，你也知道按照府里的规矩我这苑里是不能配小厮的，你现在顶的还是三等丫鬟的份例，每月一两银子。以后，我每个月还会补贴你一两银子，你若做得好，以后自然还有涨。”
“那若是有人问起我可是在为二姑娘办差，我该如何回答？”庆瑜问道。
“你只管装糊涂就是了，别承认也别否认。”徐梓衿自然是想好了的，不过是多了个跑腿的小厮，想必几个管事也懒得为这事告到爹爹和母亲跟前。要论起来，大姐姐与三妹妹苑子里其实都有专门负责采办的小厮，不过是没摆上台面罢了。
庆瑜点点头称声告退，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笑嘻嘻拱手一拜道：“庆瑜在这里恭喜姑娘了，方才我走时就已经有了四百三十九两银子的进账，姑娘可没看见，掌柜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也算是个好开头，这阵子辛苦你们了，你且用心学，我必然不会亏待你。庆瑜你常在城里跑，可以多留意哪里有店面租，大小最好是比锦簪记大上三倍左右，一定要是热闹的地方，有这样的铺子你就打探打探租金告诉我。”虽然光是李五买的那几只金簪就有三百多两，但刨除李五的这一份还进账了一百二十多两，也算是不错了。另外就是，锦簪记的确太小了，既然有个簪坊，多开几个面店才是正经。
徐梓衿又画了几张样图，但都不甚满意，一把全撕了，全丢在桌底，握着笔发呆。
“姑娘，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清彤悄兮兮的走进来。
“可是打听到那两个贵客的消息了？”难不成还真是了不得的贵客？
“就是打听不出来就让人觉得蹊跷，清月也语焉不详，只知道是安排住在瑞松苑。瑞松苑是徐府最偏僻冷清的苑子，既然是贵客，哪有让人住瑞松苑的道理，但送过去的寝被物件却是顶顶好的，比三姑娘那里用的布料还要更好一些。”瑞松苑就在汀兰苑的侧边，她刚才回苑子时恰好见着大管事带着两个亲信往瑞松苑搬送物什，木箱里漏出来的被脚正巧被她看见了。
“两位贵客？我记得爹爹也说，只当他们是寻常亲戚来招待就是。清澜，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界山寺遇见的那两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既然是姑娘的表哥，又何必做得如此隐秘？姑娘，难道那位言公子是侯府世子？”若是姑娘没有摔坏脑袋，哪里还需要这么猜测。
“若真是那两位，我领上清月见上一见，自然就知道他是谁。管他什么劳什子的贵客，我也只是见爹爹神色惊诧有些好奇罢了，着实与我没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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