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哲学家的坚持
第一百四十九章哲学家的坚持
“苏格拉底……苏格拉底。”老琼斯若有所思的失神念叨着。
“做我的助手怎么样。”老琼斯问道。
苏格拉底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做我的小人物比较好……我没有把人命当作数字的习惯。而且也养不成这个习惯，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我们也不喜欢将人命当成数字。但是有一句话叫做……慈不掌兵。所以我们只能够这样去做。”
苏格拉底笑道“无论喜不喜欢都要去做，那不是我想要的。”
“和我在一起你起码能够活着，如果你呆在大头兵当中，可能一支小小的流矢就能要了你的命。虽说害怕死亡的人，是爱|欲者而不是爱智者，但是我仍然觉得……在你脑子中的想法若是没能留下，你会很不甘的。”老琼斯道。
这句话不但狠而且正中要害，直接将苏格拉底心底最刚硬的盖子揭开，狠狠地戳进了他的心。
苏格拉底漠然低头，不知应该怎样答复老琼斯。
老琼斯脸上的皱纹似乎松了松“走吧，我想……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
苏格拉底有些惊异的看着老琼斯“你们难道也会思考这些问题吗？”
老琼斯呼出一口辛辣的烟气“当然……思考生命的意义和去从，我想那是生物的本能。只不过有些人因为一时的愉悦或得势没有闲心去思考罢了。”
苏格拉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确实……有的时候站在纯哲学的角度来看世界会得到不一样的风景。”苏格拉底感慨道。
“你看到的生命，又是什么色彩的呢？”
“就像您所说的，生命来由已经不可考证。但是能够确定的是，我们并不是神的子民。而是一步步从茹毛饮血的原始人走到现在的。”
老琼斯微微颔首。
“所以说，从何而来这种已成为既定事实的不可考事件，我不能给出答复。”
老琼斯的老脸上绽放出来靓丽鲜花般的笑容“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呢。”
“我是谁？”
老琼斯点了点头。“就从你是谁说起吧。”
“我说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就当我是苏格拉底好了。”
老琼斯摇了摇头“那只是你的名字。你叫苏格拉底，我也可以叫苏格拉底……世上所有的人都能叫做苏格拉底。所以……你是谁。”
苏格拉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是他并没有和老琼斯争辩，而是低下头开始了思考。
“我是……我父母的儿子。我朋友的兄弟，那些愣头青的战友，或许还是您的下属。”
老琼斯再次摇头“那些都是你的身份，而不是你。”
苏格拉底眼中升起了一丝疑惑“但是我不就是由诸多的人际关系，诸多的身份所构成的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么。”
老琼斯说道“可是毕竟要将这些面组合在一起，我问的单单是……你是谁。”
苏格拉底恍然大悟“我……就是我啊。干嘛要加那么多前缀和形容。我是独特而无法重复的，所以我才是我。”
继而，苏格拉底的表情归回了严肃，一反之前那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度，有些恭敬地问老琼斯“敢问先生到底是何人？”
老琼斯摆了摆手“这重要吗？就像你说的，我就是我。你可以叫我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曾自诩是这世间最孤独的哲人……但是现在看来，老先生走在我之前好久了。”
老琼斯摇了摇头“我没有在你之前走很久，我只不过是最开始就站在了比你更高一点的地方罢了。”
苏格拉底点了点头“无论您到底是巨人，还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我想您都没有来和我这么一个三流哲学家讨论人生的理由。”
老琼斯点了点苏格拉底的脑袋“因为我要借用你的脑子。”
苏格拉底静待着老琼斯的后文。
“帮我想一个问题。”老琼斯沉吟道。“我们……要到哪里去。”
苏格拉底如遭雷击，呆立在了当场。
“我们……要到哪里去？”
老琼斯看着苏格拉底失神的样子，便知道了他明白了这个问题真正的意思。而不是像肖伊那个蠢货一样傻呵呵的说“想去哪就去哪……”
老琼斯碰了碰失神的苏格拉底，将他从那种震惊中带了出来。
“路还长着呢，不用急于一时。”
“您到底是什么人，我真的很好奇。”
老琼斯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相信……化身千万吗？”
苏格拉底再次被震撼到了，好一会才喃喃的说道“化身千万？那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吧？”
“当然不是。难道你觉得我很想是神吗？”
苏格拉底没有吝啬溢美之词“很像，您很像是掌管哲理与逻辑的神。”
……
几乎所有哲学家都有些或者样或那样的怪癖，也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执拗性格……当然，老琼斯算是一个例外。
所以苏格拉底开始了对永远都不会有答案问题的思考。
“我们……要到哪里去？”
这近乎于愚蠢的坚持，大抵便是哲学家那独有的执拗吧。
老琼斯很欣赏苏格拉底那近乎于一提就懂的智慧，但是对于我们要到哪里去这种宇宙中终极哲学问题的探究，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但是也隐隐的有所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就是意识层级跃迁的答案。
“出来吧，我知道你到了。”老琼斯向着一处阴暗的角落说道。
角落里一个身上披着黑色斗篷，似乎已经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的人站了起来。
他缓缓的摘掉了帽子，露出了斗篷下的面容。
看那和老琼斯极为相似的面庞和表情僵硬的脸部，便可以很确定的认出那人的身份。
他正是无声无息消失了的模子。
“我当然到了。不知道……‘你’到底到没到呢。”
模子问出了一句奇怪而诡异的话。
“我就在这里。”老琼斯的回答也一样的简洁而诡异。
“好极了，那就让我们等着那个答案吧。不过话说话来，你确定他们找到答案？”
“我不确定，但是我相信他。”
“可笑的盲目信任。”
“这不是盲目信任，这是……哲学家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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