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怜之人
“娘，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秦川抱着陈惠的胳膊笑着说。
“哎哟，是么，快让娘瞧瞧，这小脸儿白的，真让娘心疼。”陈惠一脸的心疼，轻轻的抚摸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
“还好啦，你让张姨给我做点吃的吧，我现在觉得好饿哦。”秦川说着，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抗议起来，他现在是真的又累又饿。
陈惠迷着双眼，一边享受着儿子的‘依赖’，一边说：“你张姨还没回来呢，想吃什么，娘亲自给你做去。”
“我要吃蜜 汁 肉、葱香鸡，还有红烧鱼……”秦川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的数着菜名。
这些年，秦川跟着彭九过得很清苦，除了生病的时候，平时很少能吃上肉。
尽管到处都是虫族，很多虫族还可以入药，但它们身上的肉却是很难吃的。
所以在母子相认那天，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秦川是狼吞虎咽，一个劲儿的喊着好吃，让陈惠心疼的不得了。
大概是为了弥补对秦川的亏欠，所以从那以后，陈惠几乎每天都会让人翻着花样儿的给秦川做吃的。
以至于现在的秦川随口就能说出一大串美食的名字。
“好，娘这就给你做去，等着啊，马上就好。”陈惠欢快的回应着，拍了拍秦川的肩膀，然后就风风火火的直奔厨房，看得彭九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然后又在心中感叹着当娘的真不容易……
秦川看了彭九一眼，吐了吐舌头。
见陈惠进了厨房，彭九这才压低了声音问：“小子，你跟我说实话，当时真的就一点都不怕？”
“怎么可能不怕，我腿都软了，要不是被他拎着脖子，我都能出溜到地上去。”秦川用手拍着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
彭九笑着用手指虚点了秦川几下，然后感叹道：“臭小子，真的长大了。”
随后他又把手指掰的咔咔响，咬牙切齿的说：“我跟你说，如果当时不是你拦着，老子肯定不会放过他……”
“行了叔，我都看见了，你打不过他。”秦川捂着嘴偷笑。
“开玩笑！我那是让着他呢，真打起来，老子分分钟灭了他！”彭九尴尬的咳嗽一声，扭了扭脖子：“话说，你真的觉得他是好人？当时如果不是你帮他说好话，我跟你父亲说不定真的会……”
“叔。”秦川打断了彭九的话，俯下身用下巴枕着手臂，眼神迷离：“其实吧，我觉得他其实挺可怜的……”
彭九一愣，嘴角抽了一下，沉默了。
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是啊，那王八蛋……确实挺可怜的。”
“叔，你哭了？”秦川眼前一亮，一脸的调笑。
“没有，刚刚有只虫子飞眼里了。”彭九慌乱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虫子。”秦川嘀咕。
“滚蛋！”彭九狠狠的瞪了秦川一眼，接着又轻轻问了一句：“你……真的会去看他？”
“会啊，虽然他看上去很凶，但我感觉他对我没什么恶意。”秦川想了想，接着说：“而且他那么可怜……你说如果我多去看看他，他会不会真的变成好人？”
彭九愣了一下，抿了抿嘴，笑着问：“刚才还说怕的要死，怎么，这会儿又不怕了？”
“怕啊，所以到时候你得陪着我一起去。”秦川眨了眨眼。
“我陪你？拉倒吧，我才不去呢，看见他我就来气。”彭九吸了下鼻子，将头扭到一边，一脸的嫌弃。
“叔，你别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你很在乎他，他也很关心你。”秦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说着：“你被我爹踩在脚下的时候，你是没看到他当时有多紧张，可我看到了啊。”
“他抓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所以我就没跑，虽然我当时就算想跑可能也跑不掉，但是在他把我拎起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他怕弄伤我，一直用另一条腿在下面支撑着我，所以我当时看着很危险，其实很安全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觉得他是个好人，如果他真的是你们所说的坏人，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彭九一愣，这一点他的确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那家伙怕伤了这孩子，然后被人追杀？
怎么可能！以他的性格，大不了选择同归于尽！
或者是因为我？也不像，自己当年可是差点被那个疯子弄死。
又或者，他……转性了？
秦川见彭九发愣，接着说：“以前你跟我讲过很多故事，我记得你说，在动物的世界里，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也叫本能。”
“它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拼命的挣扎，然后用自己的看家本领将天敌击退或者为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
“我觉得他就像那些遇到了危险的动物，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内心并不一定就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你跟他认识，那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我觉得如果你能跟他好好谈谈，说不定他真的就可以变成好人了。”
“这样的话，对大家都有好处，叔，你觉得呢？”
彭九怔怔的看着秦川，尘封的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
他轻轻闭上眼睛，缩回了沙发上。
心里默默的说：老疯子，想不到最懂你的竟然是个孩子……
“叔，你怎么不说话了？没事吧？”秦川见彭九老半天都没说话，忍不住问道。
彭九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微笑着对秦川说：“小川，叔给你……”
“你们爷儿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不是说饿了么，赶紧搭把手，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陈惠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
“没什么，就是闲聊。”秦川笑着冲彭九眨眨眼。
“是么，那就先吃饭吧，你们边吃边聊。”陈惠随口符合着。
“好香啊。”秦川吸了吸鼻子，一脸的陶醉，伸手就抓起一块排骨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别噎着。”陈惠笑着用筷子轻轻抽了一下秦川的手，秦川嘻嘻哈哈的躲着，换来陈惠一脸的无奈，只好把目标转向彭九。
“老彭！你也不管管他，你看看这孩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陈惠没好气的一筷子敲在彭九肩膀上。
“额！嫂子，他是你儿子，你都管不住，我更管不了啦。”受到无妄之灾的彭九一脸委屈。
“他是你带大的，你不管谁管！”陈惠假装生气，冲着彭九又是一筷子。
“好好好，嫂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严加看管，行了吧。”彭九举手投降。
“嗯，这还差不多。”陈惠放下筷子，笑着说：“为了惩罚你，自己上厨房盛饭去。”
彭九耸耸肩，并不在意，起身往厨房走去。
“乖儿子，慢慢吃，娘再去给你炒几个菜去啊。”陈惠笑着说。
“老彭啊，别怪嫂子多嘴，有些事情啊，不能着急。”厨房里，陈惠看似无心的对彭九说：“孩子还小，得慢慢儿来，顺其自然就好。”
“嫂子……”彭九手一哆嗦，陈惠都听见了？
陈惠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说：“这说话办事，其实就跟做饭差不多，讲究的就是一个适当和火候儿，调料放多了或者火候不够，做出来的菜它就不好吃。”
她把收拾好的鱼放入锅中：“就像这条鱼，火太大了外焦里生，也不入味儿，可火小了又做不熟，说不得就得用得时间长一些，但时间长了可能就变成了一锅粥。”
“懂我的意思么？”她轻轻的瞥了彭九一眼。
“嗯，我懂。”彭九肃然。
陈惠拿起一把青菜，一边摘菜一边说：“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是学着独立的时候，过多的干涉并不一定会带来我们想要的结果。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让他学着自己去发现和判断，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帮他纠正错误，引导他走向正确的方向。”
“哎！”彭九苦笑。
“外面都说你是个没脑子的，但我和你大哥心里很清楚，你呀，聪明着呢。”陈惠轻笑一声，然后又说：“只是在有些事情上，心急了一些。”
见彭九不说话了，她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彭九，笑着说：“滚出去，别妨碍老娘做饭！”
“叔，你盛碗饭怎么这么长时间？”见彭九从厨房出来，秦川好奇的问。
“臭小子，还不是因为你！”彭九狠狠的敲了秦川一筷子，心说惹不起你陈惠，还不能欺负你儿子？
“怎么了？我又没做错事。”秦川嘴里嚼着一大块儿肉，一脸迷茫的抓了抓头皮。
“你娘说你吃相太难看，让我管管你，瞧你那样，跟个饿死鬼似的。”彭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咱不是一直都这么吃饭的么，这么吃着多香啊。”秦川伸手又要去抓盘里的肉，结果被彭九一筷子敲的缩了回去。
“那是以前，现在你爹娘都找着了，就不能再这样了。赶紧的，坐好咯！拿筷子慢慢吃。”彭九绷着脸。
“哦，好吧。”秦川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结果却发现彭九正在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着桌上的饭菜。
于是他哀嚎一声，也加快了速度。
等陈惠再次端着两道菜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大一小两个满嘴油腻的家伙正打着嗝，在抢着最后一块肉。
……
PS：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事，又断更了，请大家原谅，还是那句话，断更不太监。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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