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许至珈认出了小王，尴尬地打了招呼：“嗨……”
可这个时候的小王很是敌意。明明是自己一直跟着自家姐姐的，突然冒出来个人是怎么回事？
还要一直跟着她？
小王总觉得有种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的感觉，那种危机感真的就是扑面而来，拦都拦不住。
眼看着小王就要吵架了，付兮亭重重地拍了下小王的肩膀：“他是汪局派给我的，让我带他在局里拍宣传片，不是要抢你位置。”
小王听这话倒是安心了，嘿嘿一笑又开始叫“姐姐”了。不过接下来就换许至珈不痛快了，他皱着眉头看了眼付兮亭，又看向小王，最终视线落在付兮亭放在小王肩膀上的手。
之前不是说是助理吗？什么叫“抢你位置”？
许至珈脑子此刻有点钝钝的，付兮亭和小王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几句，自己也没怎么听清楚，直到付兮亭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才回过神来：“走吧，开会。”
“……好。”
反正接下来的场面挺震撼的。
付兮亭本来就属于气场很足的那种女生，加上那种自信和天生的领导感，让人感觉很有压迫性。同时今天后面还跟了两个男生，许至珈本来就高，宽肩窄腰看上去很壮实，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像黑手党；小王也高，虽然不像许至珈那样，但是光是身高就很有威慑力了。
邓宇看着这群人进来，瞪着眼睛许久才开口：“兮亭姐……咱们是案件讨论，不是□□开会。”
谁知付兮亭愣了他一眼，冷声道：“说什么呢？”
行呗，那自己闭嘴好了。
付兮亭冲着后面两个人摆了下手，然后走到会议室的白板之前站定，看了眼自己身后的两个人，最后跟许至珈点了下头，转过头看到杨执从外面进来。
“正好杨队也来了，那我也通知个事情。”付兮亭把许至珈从自己身后拉出来，“平台那边有一个关于刑警生活的纪录片要上了，许至珈是很有名的视频作者，就派他过来先拍个预热视频。从今天开始，他会跟着我一起做事，直到现在这个案子结束。”
杨执也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男人就是那天在305的那个人：“你不是案发现场那个人吗？怎么可以参与案件？”
付兮亭抱着手臂动了一下，正好就碰到许至珈了。许至珈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解释道：“我跟汪局长交代过了，这也是汪局长的安排。”
“他安排你跟着付博士？”
“对。”
“我是队长，不是应该跟着我吗？”杨执双手叉着腰，一脸严肃，“这么做岂不是不把我这个队长放眼里？”
没有人说话。
许至珈好像隐隐约约有种奇怪的感觉，探求答案一般望向付兮亭。付兮亭感受到他的目光，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快：“杨队，上面安排，我们只是服从命令罢了。你要是有什么不同的想法，麻烦你去跟汪局反映，而不是在这里追问我的人。”
许至珈os：你的人！
小王os：你的人？
杨执看着付兮亭凌厉的目光，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开会吧。”
付兮亭招呼两个人坐下，一边看着程义发给大家的法医和证物报告，一边注意着杨执在白板上画的分析图。
“死者方俊，男性，今年34岁，死亡原因是动脉失血过多，颈部有创口，身体多个地方有深浅不一的创口，下巴的地方有淤青，口腔内有血，应该是倒下的时候磕到了。”谢佳尽量用着大家能听懂的话语叙述着，“我对死者颈部的创口进行了检验，应该是用利器用力插入碰到了动脉，凶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凶器刺入颈部，所以创缘较大，推断是类似于水果刀这样的刀具，刀把儿都怼进去了一小截。”
“水果刀？”程义翻着证物目录，一会儿之后终于翻到了，“陈瑜，投屏编号12证物。当时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法医还在看尸体，我就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我发现他家的水果刀放在案板上，刚刚切了土豆，还有没切完的西红柿。”
付兮亭皱着眉：“谢佳姐，死亡时间是？”
“我这还没说完呢，就被程义给打断了。”谢佳和程义离得近，随手拍拍他，然后又继续自己的阐述，“根据尸体情况，我估计死者受到刀伤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
本来还挺严肃的场景，邓宇突然就笑出了声：“一点的时候切菜？吃宵夜吗？而且这宵夜也过于好了吧，又是土豆又是番茄的。”
陈瑜这时候也习惯性接梗了：“可能想做个番茄土豆牛腩煲？”
“这菜得一两个小时吧，做完都饿死了。”
“你不懂，美味都是需要等待的。”
杨执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谈论菜谱了，及时止住：“哎！现在是谈案子，不是聊今晚吃什么。”
“死者是趴在地上的，没有被移动过的现象，墙上的血液也可以证明这就是第一现场。”谢佳指了指白板上的一个线索，那是一张墙上的血迹图，显示喷射状，“这些血，确认属于死者。”
杨执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确认，嫌疑人是从死者背后攻击死者的？”
“可以这么认为。死者身高178，伤口末端有一个往上提的劲儿，推断凶手比死者矮一些。现场留下的血脚印43码，估计是凶手留下的，推测是男性。”
付兮亭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一页一页翻着证物目录。杨执看她这样子，有意将她拉到讨论里面：“付博士，查案思路有吗？”
这个问题是他该问的吗？
付兮亭微微皱了下眉，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开口道：“按平时习惯来呗，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
“这个我查了。”陈瑜说，“我查了死者的人际关系，死者是个孤儿，从南郊孤儿院出来的，孤儿院的院长叫蒋承，我打电话过去，没人接。”
付兮亭挑眉。
邓宇坐在付兮亭对面，正好就看见了她的表情变化：“懂你意思，我带人去一趟。”
“不错，挺懂我。”
然后身后两个男人醋坛子飞起。
许至珈还没那么明显，这小王直接瞪了邓宇一眼，恨不得给他皮给剥了。
然后许至珈开始奇怪小王了。
怎么这个小王对付兮亭身边一切男人都那么仇视？
莫非是喜欢她？
许至珈想着想着，前面的付兮亭突然站起来，给他吓了一跳。
“去哪里？”
付兮亭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跟我走，去孤儿院问问。”
然后她点了下头就自己走了。
小王急得立马站起来，越过许至珈直接走到付兮亭身边：“姐，我也去。”
“我曾经有不带过你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付兮亭把自己手里的文件递给小王，“你在我身边一天就永远有你的位置，除非你自己不想干了，你不需要对跟我关系好的男生都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人家，王琦里就是王琦里，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达标。”
要说哄人付兮亭还是强。她好像是那种很直白的人，自己的感情会直接摆在明面上说，从来不会藏着掖着，让人很容易就知道自己在付兮亭那里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也给小王哄得开心了：“我知道姐姐最重视我了！”
可是这段话还是被跟在后面的许至珈听见了。
许至珈咬咬牙，缓了缓情绪，还是跟了上去。
南郊的孤儿院。
这大概是为数不多邓宇没有跟程义一起出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好不习惯，开着车想动又不敢动，别扭得不行。
憋着一口气终于开车到了南郊。
邓宇下了车直奔院长办公室，付兮亭带着人在后面悠哉游哉地走着。
孤儿院里的孩子现在正在院子里玩，看到有人进来大家就都凑过来看，还有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孩子拉着手结伴上前来，眼神在三个人之中游离，最终落在了付兮亭身上。
“漂亮姐姐，你们来做什么的啊？”
问话的是个小男生，长得还挺清秀。付兮亭蹲下身子与男孩齐高，伸出手将小男孩拉过来一点，男孩子也不抗拒，待在她的臂弯里。
“姐姐今天来找院长聊天，你们院长在吗？”
男孩子笑笑：“在他的屋子里，姐姐你找院长干什么呀？”
“因为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院长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所以我们来请求院长帮助我们呀。”
旁边一个女孩也笑了，凑到付兮亭身边：“我们院长是个很好的人。”
“是吗？”付兮亭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女孩，“那可太好了，那姐姐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女孩看了眼后面的两个人，然后搂住付兮亭的脖子在她耳边咬耳朵：“姐姐，那个哥哥是谁呀？”
“哪个哥哥？”
“穿紫色衣服的那一个。”
那不就是许至珈吗？
“他是姐姐的朋友。”付兮亭理了理女孩的头发，“你可以去问问他呀，你可以勇敢一点哦。”
然后许至珈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笑着向他走过来。
许至珈其实不喜欢孩子，每次过年看家里亲戚带着小孩过来，都是打个招呼就把门锁了待在房间里或是外出找朋友玩，反正是万不可能接近小孩子的。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把厌恶表现得太明显。
他保持着笑容，看着付兮亭带着那个小男孩跟着几个孩子走了，小王也跟在后面离开了，自己独自面对着这个小女孩，孤立无援。
他只能照着刚刚付兮亭的样子蹲下来，但是出于教养也没有伸出手去搂抱女孩，而是将手搭在腿上。
“哥哥好。”
“嗯……”僵硬的笑容，大概除了女孩，别人看了都会替他尴尬吧？
“哥哥，你很帅。”
“……谢谢。”
然后女孩说出了一句很惊世骇俗的话：“哥哥，你喜欢那个漂亮姐姐吗？你刚刚一直不敢正眼看她，你都是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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