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她向来是个准时的人，约定好的时间如果不是特殊意外情况的话，只可能早到，永远不会迟到。
他是个很有礼貌的男孩子，他知道女生出门很麻烦，所以他从来不催，就是在约定时间之前站在她家楼下等着她。
就是同一时间，她从楼道里出来，他从车上下来。
这就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约会。
她没有让他等。
其实他是惊讶的。
很明显，她有用心打扮过。
面前的女孩画了精致的妆，酒红色的v领衬衫，黑色高开叉包臀半身裙，黑色西装外套，酒红色小包，整体搭配有点酷，但又有几丝魅惑。
几乎每次工作之外的见面，她都是这样的风格。
她工作时候是职业装，西装套装配上帆布鞋或者运动鞋。她很少会穿高跟鞋，也许是因为她工作的特殊性，她总是会穿的职业却又洒脱。
而平时就很少穿职业套装了，多是一些很显身材的衣服。
换句话说，很挑身材。
她的发丝间是洗发水与护发精油混合着的淡淡的香味，抬手时可以闻到手腕处香水味，举手投足间都很让人入迷。
差点忘了，她今天的香水味道也是不同的。
许至珈回忆起来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个在他与人争执时传来的女声，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那是她工作时会喷的香水。
烟草混合着檀香的味道，恰如她的性格，乖张却又沉稳温和。
最初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他以为这是个抽烟的女人，甚至有那么一刻的排斥。
可是那个在案发现场活泼有礼貌的女孩子，她散发出来的光芒一点一点驱散了那一丝排斥。
后来，他在工作之外见到她，才意识到那是香水。
毕竟后来，在酒店的房间里，付兮亭亲口对他说，高冷的玫瑰香，是来自无人区玫瑰。
“今天换香水了。”许至珈站在她身边，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鼻子挺灵啊！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身上喷的香水。”
“什么香水？”
付兮亭挑了下眉，笑道：“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并排走在一起，两个人没什么接触，一贯喜欢扯着许至珈袖子的付兮亭也只是抓着自己的斜挎包的带子。
沉默。
刚在一起的两个人，仿佛之前的默契突然衰减了一般，在一起之前，一首歌可以聊一段时间，一个视频也能聊一大段，可是在一起之后，却迟迟想不出该谈论什么问题。
这对于平时喜欢说话的付兮亭来说，她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
“怪怪的。”她突然开口。
“嗯？”他转头看着她，她脸上疑惑的小表情，许至珈看着觉得可爱，笑得便也温柔了起来。
他真的很温柔。
付兮亭看着他的笑容都快陷进去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收敛了自己快要显露出来的表情，继续装作疑惑的样子。
“我觉得怪怪的，但又想不出哪里怪怪的。”她偏偏头做出思考的样子，停下来站在原地，仿佛不想出来这个问题就不走似的。
许至珈倒是也有耐心，也站在她侧前方一点点的位置，好笑地看着她：“那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觉得怪怪的。”
“嗯……”她故作认真地思考着，然后突然上前牵住他的手，“这样就不怪怪的啦！”
她整个人仿佛挂在了他的手臂上，贴着他的手臂暗暗撒了个娇，下巴贴着他的肩膀，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
他被她这动作和表情逗笑了，反手以他的手牵着她的手：“这样才不怪啦！”
原本是付兮亭牵着许至珈，这就变成了许至珈与付兮亭十指相扣。
相视一笑。
“害羞鬼，你怎么什么都要我主动啊！”付兮亭低下头笑着抱怨了两句，许至珈看着她这个样子，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却没有说话。
原是她一直在往前走，将两人中间的一百步缩短到了一步，等着他走最后一步。
她一直在主动。
“吃什么？”他问。
“嗯……”付兮亭看着人群想了想，看着他：“我想吃川菜。”
“……好。”许至珈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牵着她就想往川菜馆走。付兮亭瞄了一眼他的脸，笑着开口了：“我突然又不想吃川菜了，我想吃东北菜，我最近特别馋锅包肉。”
许至珈也不傻，自然看出了她的主意，把手握得更紧了。
好吧，其实许至珈不是很会吃辣。
付兮亭就跟会读心术一样，啥都能猜到。
神了。
不过许至珈也就就坡下驴了：“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两个人点了几道菜，许至珈看着面前付兮亭在整理自己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亭亭，我有事跟你说。”
“刚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那你先说吧。”
付兮亭把自己的包包放好，然后抬头看着许至珈：“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不要让它暴露在公众面前。”
“为什么？”许至珈其实是想要把付兮亭公开的，“我很想让我的粉丝认识你。”
“不行的至珈，这样后果会很可怕。”付兮亭把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一脸严肃，“你知道我的身份吧？一旦我暴露在公众之中，肯定会有人查我的信息，那我的身份会被查出来，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很危险，甚至你的家人、朋友，还可能会危及到你的粉丝。”
“这么严重？”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跟你提我的家人吗？”付兮亭把筷子放下，往座椅靠背上一靠，“从我接触这一行开始，就有人告诉我，刑警这工作其实是没有‘家人’这个概念的。”
“你也是家人，知道吗？”付兮亭伸出手去抓住许至珈。
许至珈看着那只握着自己手的纤纤玉手，一时之间很恍惚。他也没想到他们才认识这么久，在一起不过24小时，她就已经把自己当做“家人”，又或者把自己摆在了“家人”的高度。
喉咙里涩涩的，许至珈咽了口唾沫，算是给他承诺了：“好，听你的。”
付兮亭看看他，又接着开口：“如果你担心，有一天你被人扒出来谈恋爱，大家开始抨击你，不用怕，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出现解决的。”
“你想怎么解决？”许至珈虽然问了个挺严肃的问题，但是面上带着笑容，好像在逗他玩似的。
付兮亭眨眨眼：“我自有办法，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滥用职权吗？”
付兮亭一瞬间眼睛睁大，在他的手上用力掐了一下：“你可别乱说，我会被革职的。”
许至珈笑笑表示歉意，但还是觉得不放心，伸出手回握住她的手：“你真的……对于不公开这件事，一点都不介意吗？”
付兮亭看着他有点慌张的表情，轻声笑了一下：“我觉得……你身边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了吧？”
确实。
最先知道付兮亭的存在的人是支助，然后就是给他出馊主意的乐松，之后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安厝也知道了，那个时候他们好像都觉得付兮亭跟许至珈在一起时必然趋势，所以也没有在意过他们的感情发展得怎么样了。
毕竟在他们眼中，唯一确定的答案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许至珈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介意。”
那天是许至珈把付兮亭送回酒店的，在她酒店楼下，他羞红了脸不敢看她，但还是她抱着他的脖子，吻了他的脸颊。
他们第一次这个动作的时候，付兮亭踮着脚尖凑到许至珈的耳边，声音极轻：“晚安，一日男友。”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边，红了他的耳垂。
正如今日。
付兮亭看着许至珈蠢蠢欲动的双手，最终还是决定主动一点儿。
两个人执手相看，许至珈把她的手反握，插进自己的外衣口袋里，这个动作让付兮亭也被拉进了一些，跌入了许至珈的怀里。
“至珈，明天我就要走了。”付兮亭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许至珈腾出一只手玩着她的长发。
“你也要经常更新视频，好好直播陪你的粉丝，不要天天就想着给我打电话。”
“我不想我女朋友想谁啊？”
付兮亭皱眉，一脸疑惑：“哥，我咋觉得你有点恋爱脑呢？”
“只对你罢了。”许至珈看着在怀里的付兮亭，186的身高对于165的付兮亭来说多少还是有点高大了。看她在怀里真的是过于娇小了。
他笑了。
付兮亭的手依然放在许至珈的外套口袋里，许至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头看着她的脸庞，轻声问她：“你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东西都要你来主动，那么……我现在可以主动了吗？”
“什么？？？”付兮亭一时之间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还不等她反应，许至珈微微俯身，看着许至珈靠近，付兮亭也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只不过许至珈抱着她，所以也只能尽力往后仰。
但是活动范围终究有点少。
两个人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高挺的鼻梁就在眼前，他的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柔和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得她整个人酥酥软软的：“闭眼。”
付兮亭一瞬间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似的，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温柔包裹着她，原本轻轻扶着付兮亭手臂的双手渐渐后移，许至珈长长的手臂环住了她小小的身躯，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
那是她第一次接吻。
在这之前她也谈过恋爱，有牵手，有拥抱，但始终没有再进一步去亲密。
她的身体反应，总是在拒绝着类似的亲密。
可是对于许至珈，她总是忍不住主动靠上去。
许至珈的吻温柔却炙热，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她能感受到自己被许至珈拥抱着，他在用力，仿佛害怕她跑掉一样，可是却又害怕弄疼她，尽量放松自己，收敛力气。
酒店门口的路灯其实很亮，可是他们站在背光的地方，只能借着各处传来的微光才能看清彼此。这样暧昧的气氛驱使着两个人的情愫飙升，那个吻也一直持续着。
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的唇瓣离开，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终于得到你啦，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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