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搜查令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杨执带着程义和邓宇一起去了罗克宇家，在家里翻箱倒柜了半天，在衣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条裤脚上烧破了一个洞的裤子。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程义把装着裤子的证物袋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坐下来双手抱臂看着他。
罗克宇看着那条裤子，也是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握了握拳还是坦白了：“火是我放的，药也是我下的，那药是从玲玲的那条连衣裙里面翻出来的，我一早就知道玲玲染上了那个东西。
我知道□□在村里卖那个东西，我也知道张荣跟□□走得近，但我没想到张荣会向玲玲下手，她们明明关系很好的。
如果□□的事情没被发现，下一个就是张荣，我坦白了，你们抓我吧。”
程义看他这么干脆就直接全部交代了，一时之间还有点不习惯，缓了一会儿才问：“说一下你的作案过程吧。”
“监视□□，往他喝的东西里面加东西，让东西起效果。我用棉线泡了汽油，从门缝里放进去，然后点燃。”
“你没看着火？”
“没有，我巴不得烧死呢，为什么要看着？”
这就不对了。
如果他不看着，那火到底是怎么灭的？屋里还有二次燃烧的痕迹，尸体是谁搬出来的？又是谁肢解的？
两个人一时想不清楚。
肯定是还有一个人的，但那个人是谁，没有任何思绪。
程义和邓宇做完了详细的笔录就让人把罗克宇带走了，可是关于尸体是怎么到河边这件事，从头至尾没有交代。
“队长，案件不完整啊，尸体到底是谁动的根本不知道啊。”
杨执也乱，杀人的人找到了，分尸的人找不到，这个案子也结束不了。
混乱之中，他看见了站在茶水间的许至珈。
“喂！”杨执自然是不愿意叫许至珈的名字，可是又想找他，只能不情不愿还十分不礼貌地叫他。
许至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杨执和他身后的程义和邓宇。杨执一脸不情愿，还凶煞煞的，后面的程义和邓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是要干什么吗？
许至珈指指自己：“你叫我？”
“不然呢？”杨执没好气地说。
其实这样不礼貌的行为许至珈还挺不喜欢的，但是如果他有什么举动肯定会对付兮亭造成影响，于是也是能好声好气地走过去：“什么事？”
“付博士呢？”
“亭亭去法医室了。”
付博士，亭亭。
两个不同的称呼，就已经是差别了。
许至珈称呼付兮亭为“付博士”，我们可以勉强称其为小情侣之间的乐趣，但是杨执如果称呼付兮亭为“亭亭”，那就是越界了。
身份不同，各种规则限制也不同。
杨执没有再继续跟许至珈讲下去，而是丢下一堆人去了法医室。
谢佳在处理其他队的案子，没空搭理别人。而付兮亭盯着保温箱里□□的尸体，一动不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博士。”
付兮亭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抬起头来，看着杨执走近自己，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为他让了一点位置。
这在杨执看来就是一种刻意的疏远。
他看着付兮亭，默了一会儿终是开口：“是有什么发现吗？我看你刚刚在发呆。”
付兮亭指着尸体的脖颈处，说道：“男性，年纪比死者大一点，学历至少是本科，性格沉稳，算是有领导风范的人，这种人心里有很宏伟的计划，一旦有人阻挡计划发生，就会很抓狂，也就是——强迫症。”
她说了这一大段，杨执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你指的这个人是谁？”
“肢解的人。”
“你确定吗？”杨执说，“按你的说法，我觉得有一个人很符合。”
付兮亭对着杨执笑了笑，然后看向忙碌的谢佳：“谢佳姐，如果肢解尸体的刀口很平整，说明什么？”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知道？”
“我不确定。”付兮亭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平，你说。”谢佳把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组员推了出来。
李平一下子被要求回答问题，整个人还有点紧张，看着付兮亭结结巴巴地说：“可、可能是有医学背景的人做的。”
“谢了。”
可是杨执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盯着付兮亭出了神，直到付兮亭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了，才开口：“杨执，我刚刚的描述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我刚说过。”
“嗯，他也是利年村的医生。”
这个阶段，付兮亭也就没有再参与进案子。
程义和邓宇在马德忠的家里发现了一整套的手术刀，还是被藏在了床底，看起来就是怕人发现的样子。
马德忠也承认自己肢解了尸体，□□来到村里给给人带了药，村里很多人都染上了，这使得整个村子越来越差。
马德忠看着自己建立的村子被□□毁了之后很痛心，就希望去找□□谈谈，但是到了发现□□家着火了，第一反应是去救火，看着火后的现场，看到□□的尸体，突然觉得他就这么消失了也挺好的，不用留着尸体祸害别人。
处理尸体是因为如果等到尸体烧尽的话，火势会蔓延，到时候势必会让人看见，不如趁着晚上处理了尸体。
付兮亭听着小王的叙述，眯着眼睛一脸疑惑：“直接让他烧成灰烬不就行了，还平白多个侮辱尸体罪，咋想的啊？”
小王也附和道：“就是啊，这个行为我不理解。”
“不理解就去把小论文写了。”
“姐，你为什么逮到空隙就要提这种伤心事？”
当然了，这些吵嘴都是后话了。
这次也是事情耽误了，所以付兮亭回梧城的时间也就延后了，付兮亭算算时间，还是买了后天的机票回去。
“你不再陪陪我吗？”许至珈此刻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亭亭，我很舍不得你。”
“可是我要工作。”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工作啊？你都不关心我。”许至珈把头靠在付兮亭的肩膀上，轻轻柔柔地蹭着。
付兮亭的脖子被蹭得痒痒的，便轻轻推了他一下，结果许至珈直接顺着她的力量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异地啊？”
什么时候呢？
付兮亭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她来说，感情并不是她的全部，实际上，在她看来，事业在哪里，感情就在哪里。
只不过许至珈例外了些。
“至珈，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
这话有点像跨年夜那晚她说过的那句话。
许至珈笑笑，然后亲亲她的唇，说：“既然不知道未来，那享受现在好了。”
“什么？”
许至珈没回答，而是将她抱在怀里整个人向床上倒去，然后搂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很晚了，该休息了。”
其实自从那晚付兮亭搬进了许至珈的卧室之后，就没再搬出来过。
不过也没必要了。
许至珈也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就是抱着她，把她往怀里搂。他喜欢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有她发丝中飘来的清甜。
也是怪了，她住这里用的明明都是他的洗发水沐浴露，可是就是觉得她的味道不一样。
整得自己像个变态似的。
也是从那以后，许至珈也开始粘着付兮亭，简直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这一度让付兮亭很苦恼。
这孩子是真的有点恋爱脑。
“你很闲？”付兮亭感觉许至珈紧紧搂着自己，搂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现在才不到九点，你休息什么？”
这一说，许至珈就委屈了，原本环绕着付兮亭的手瞬间萎靡了下来，耷拉着脑袋看向付兮亭：“我想多陪陪你嘛，你过几天就要走了。”
“视频更了吗？”
“更了！”听这语气，他好像还挺骄傲。
“那你不直播吗？”付兮亭看了看在他毛茸茸的头发，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原本闭着眼的许至珈睁开眼：“我就想陪陪你嘛，你怎么老让我去工作啊？”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付兮亭的语气已经不再是平时那种好言好语跟他说话的语气了，而是清冷的声音，“我说过，不要因为我的事就不工作，你忘了吗？”
许至珈也不傻，听出来付兮亭是有点不满意了，这时候要是再不听她的话，指不定要出什么事。仔细思索一下，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直播了，应该对自己的工作负起责任。
“好！”他气沉丹田一嗓子，仿佛下了决心，顺手也把旁边的付兮亭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呀？”
“陪我一起。”
“啊？我不……”
“我不管，跟我一起。”
就这样，许至珈的工作室里整理出了一张空桌子，许至珈把付兮亭的设备搬了进来一股脑放在桌子上：“你坐在这里陪我。”
“这……至珈，你咋了？”付兮亭被他这个行为整蒙了，之前他也约过她一起直播的，但是像这次这样的情况还从没有过。
“我……呃……我要播点恐怖游戏。”
“你是害怕吗？”
“不是。”
纵使许至珈再怎么犟嘴，反正在付兮亭的概念里他就是害怕。想来是这几日跟她一起看的案子留下了什么阴影吧，虽然情理之中，但是总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许至珈感觉有被侮辱到。
“没什么。”嘴上说着没什么，可是看着付兮亭那嘲讽意味极强的笑，还是黑着脸把她扶正揽进怀里，冷着声音说：“别笑了，陪陪我。”
“好的啦！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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