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爱情天梯
“明天上午我们是去爬山吗？”冯琪琪突然问道。
“是爱情天梯。”檀明明答复道。
“爱情天梯是什么？”冯琪琪追问道。
“去年有一队户外旅行社来中山古镇附近的原始森林探险时发现罕无人迹的高山深处竟然住着两位老人。他们仿佛生活在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点的是他亲手做的煤油灯，住的是简陋的泥房。而以前没有泥房子时住的是山洞。在自己开垦的田地上耕种，自给自足。有一家电视台邀请他们参加了七夕晚会，主持人介绍了他们爱情天梯的故事。说是上世纪50年代，重庆江津中山古镇当地20岁左右的村民刘国江爱上了大他10岁的俏寡妇徐朝清。为了躲避世人的流言，他们携手私奔至海拔1500米的深山老林，自力更生，靠野菜和双手养大7个孩子。为让徐朝清出行安全，刘国江一辈子都忙着在悬崖峭壁上凿石梯通向外界，几十年如一日，凿出了石梯6000多级，被称为爱情天梯。”贺瑶瑶说道。
“一个关于私奔的爱情故事啊？当年肯定是惊心动魄吧！”琪琪感叹道。
“私奔，世俗的压力不要说在那个年代就是现今这个年代，估计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或恶俗或刻薄的闲言碎语吧！在世俗的眼里，这不会是惊天动地的绝世爱情，而是人世尘寰不容的淫邪之念。恶俗在世间到处游荡啊！”檀明明说道。
“私奔，一听就散发着狂野与激情，真是充满诱惑的词语啊！”郭小宝说道。
“私奔的目的地，最好是面朝大海；私奔的季节，最好是春暖花开；私奔的日子，最好是黄道吉日；私奔的天气，最好是风和日丽；私奔穿的衣服，最好要美轮美奂。私奔的结果，最好是修成正果，哈哈！”孙超然说道。
“最好是修成正果？！你真是神逆转啊！”谢凯斌说。
“难道不是吗？中国古代多少可歌可泣的私奔爱情故事，可又有几人修成正果的？”孙超然回复道。
“我知道有两个古代私奔的故事，一个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另一个是红拂女与李靖，这两对是成功私奔的典范，且都得了善终。”贺瑶瑶说道。
“私奔是一个道德范畴的词语，而道德属于社会意识形态范畴。旧的道德已经结束，新的道德已经来临，只有在封建制度的禁锢下，才需要通过私奔追求爱情的自由与幸福。”林坤说道。
“尼采说，道德使人愚昧，习俗代表了前人的经验，代表了他们对于有用和有害的东西的看法。但是，道德关心的却不是这些经验本身，而是习俗的古老性、神圣性和不可争辩性，因此，这种情感妨碍新经验的获得和旧习俗的修改，道德成为创造、更新更好习俗的障碍。从某种程度上说，私奔是一种反抗旧道德、旧习俗的勇敢行为。私奔是一道耀眼的光，划破重雾迷漫的黑夜去追求爱情。”张放说道。
“你们都在给私奔戴高帽啊？！但私奔在追求爱情的同时，可能也是一种抛弃妻子或者抛夫弃子的不道德的行为。这样还值得歌颂吗？”魏天培说道。
“苏筱，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冯琪琪看到苏筱在发愣，发问道。
“且不论私奔是否有违道德，私奔至少是一种敢爱敢恨的行为，不管是一时兴起还是深思熟虑。可在世俗的道德压力下，私奔的可贵至少彰显一种追求爱情的勇气。”苏筱嘴上及时回应琪琪道。
苏筱刚才的分神只是在想自己，自己在面对爱情的事情是否有私奔的勇气，是否有追求的勇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内心的那份坚守是否已经被岁月和现实消磨殆尽了。苏筱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她不知道李征此刻在哪里，做着什么。当年初三教学楼从一楼到二楼的那几十个台阶被现实拉得越来越远，苏筱当年没能跨越的，现在依然没能跨越。
正当他们几个小年轻对“私奔”这个话题口若悬河，各抒己见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时隔9年之后，也同样发生了一件轰动社会的网络“私奔”事件。鼎晖创业投资合伙人王功权罔顾传统道德观念的“高调私奔”，一时间引发了媒体和社会舆论的特别关注，对于媒体和舆论的纷争，王功权竟也乐得参与其中，几乎“每日一博”，或澄清或反驳，毫不示弱。这场高调“私奔”曾经一度成为“围观度”最高的公共话题。
2011年5月15日，王功权在微博发表原创歌词《私奔之歌》：“总是春心对风语，最恨人间累功名。谁见金银成山传万代？千古只贵一片情！朗月清空，星光伴我，往事如烟挥手行。痴情傲金，荣华若土，笑揖红尘舞长空！”
5月16日深夜，王功权突然宣布“放弃一切，和王琴私奔了”。其微博原文如下：
“各位亲友，各位同事，我放弃一切，和王琴私奔了。感谢大家多年的关怀和帮助，祝大家幸福！没法面对大家的期盼和信任，也没法和大家解释，也不好意思，故不告而别。叩请宽恕！功权鞠躬。”
5月18日，王功权再次通过微博澄清，自己私奔并非因为长期发表敏感言论等其它原因，并表示即使被大家谩骂至身败名裂也无所谓。以下为微博原文：
“很多亲友担心我是因长期发表敏感言论和参与许志永等发起的争取教育平等权等活动而被政府失踪，奔走打探，甚至要报案、请律师、呼吁抗议等，再加上有太多不能再履行的会议约定或各种责任承诺，不便开机一一道歉，只好以微博方式一并告知私奔真相，以解众惑。至于被大家谩骂谴责致身败名裂，我无所谓。”
5月19日，王功权再度更新微博称：一个人即使在道德上再不堪，他也有呼吁社会重视自由民主人权的权利，他也不应该放弃这一权利。在道德上把人击垮，进而剥夺他的公民权利，这是非法治社会习惯玩弄的巨大阴谋。中国很多人就这样被绑架了。应知，如果说堕落，蔑视自由民主人权是人类社会里最大的堕落。以下为微博原文：
“我是私奔了，但并不意味着私奔的过程中我就没有权利写微博。即便我犯罪了，在没有被法庭宣判剥夺政治权利之前，我依然有权利关注公民社会。社会不能因为谁犯过错误，就嘲讽他追求自由民主人权，逼他妥协甚或是要挟他放弃什么。一个人对自由民主人权的追求和渴望，是他在任何情况下的天然权利。
一个人即使在道德上再不堪，他也有呼吁社会重视自由民主人权的权利，他也不应该放弃这一权利。在道德上把人击垮，进而剥夺他的公民权利，这是非法治社会习惯玩弄的巨大阴谋。中国很多人就这样被绑架了。应知，如果说堕落，蔑视自由民主人权是人类社会里最大的堕落。”
5月20日，王功权自曝2005年曾“被离婚”，打破了许多人对于王功权“抛妻弃子”的猜测，但接下来对现妻的介绍却让人“恨意”重生。
5月21日，王功权再发微博，称现在在一个乡村落脚。并称“在真实和道德之间，我宁愿选择真实。”以下为微博原文：
“我们在一个乡村落脚，因切断了与原来世界的电话联系，倒是很清静。闲了，上微博玩玩。可是，这竟违反了传统概念上的失踪式私奔，于是遭到跑来我微博里的一些脏嘴人们的谩骂。很多人希望我象他(她)所希望的那样活着，我没那样活着，他们便谩骂。咳咳！我的同胞啊！我自己家的事我会负责安排的。
在真实和道德之间，我宁愿选择真实。如果我的真实被道德所不容，我宁愿为真实而支付被道德谴责的代价。我心底里蔑视一切富贵荣华，当然也蔑视为保持富贵荣华所必需的名声和威望。我强烈地渴望回归，回归到做不成‘大事’的普通人的生活。只有彻底摧毁原有的一切，我才能从原来的世界里彻底走出来。”
5月22日，王功权再次发布微博，称在思考当人们缺乏理解和信任，彼此之间有严重隔阂时，怎样的互动沟通才能最快消除彼此的隔阂？
以下为微博原文：
“我对人们来我微博骂我讥我这事本身，并不介意。有人爱脏口骂人那就让他去骂吧。我只是在想，当人们缺乏理解和信任，彼此之间有严重隔阂时，怎样的互动沟通才能最快消除彼此的隔阂？
我看见漫天飞舞的唾液，我看见无数扭曲的脸型，我看见满屏谩骂的文字，我看见各种伤痛或窃喜的心。我看见很多很多的人在毅然捍卫着婚姻和爱情的伟大和圣洁，更看见更多更多的人伸出惊慌的手几近疯狂地来封堵我的嘴巴。我听见人们歇斯底里地在喊：那个该死的私奔的流氓，你怎么还不消失？！”
5月29日，王功权在微博上再度留言，爆料其打电话给妻子，遭到妻子的激烈质问。以下为当日的微博原文：
“我一次又一次地直击我那痛楚的心灵，如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那焚我的烈火。如果我的所为，挑战了社会现有的道德底线，那我理当被社会打入地狱而不该再岸然地裹着外衣令人尊敬地重新站起；如果现有的道德本身就是违反人性的枷锁，那我一次又一次的自我直击，不正是努力冲破枷锁束缚的自我心灵拯救吗？！”
5月30日，面对来自社会各方的关注与议论，王功权再次在微博上回应称，自以为是的世俗成见已经给自己的亲人带来巨大压力，并表示世俗成见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并且王功权本人在私奔地作词作曲并清唱《私奔之歌》。
以下为微博原文：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理解了别人。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标准来权衡他人的得失。无数世俗的成见因受到挑战者冲击，相携着合谋聚拢，对让自己不舒服的事物进行联合反扑。是谁在伤害着我的亲人？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世俗成见！这些成见和蜂拥而来的口水，给我亲人造成巨大的压力。世俗成见啊，你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5月31日，王功权的微博上，转发了一个名为“xiaomuwu宝贝”微博里的一张照片。在这个最新的微博中，王功权只留有5个字的评论：“深深地负疚”。
而王功权转发的这个名为“xiaomuwu宝贝”的微博，其主人正是王功权现任妻子(也即其第二任妻子)。在“xiaomuwu宝贝”的微博上，只有5条信息，其中三条照片是5月31日凌晨发布的，两张是她与王功权的合影，另一张则是王妻的单人照。而更早的两条微博，都是劝王功权归心，第一条是5月16日凌晨3点，王妻发表了对王功权“私奔之歌”歌词的回复：“当你奔累了也会希望有一个停靠的港湾让自己歇息，我停靠在如烟的往事中等待你的归航。保重自己吧！”5月17日5点43分，王妻又发微博：“多年前的歌词，你唱给我听时，这首歌的歌名是《总是春心对风语》。二十年的风风雨雨，芸的往事，我们携手走过，你一夜间的那些白发可否还记得。我希望你是快乐的，当你觉得不快乐时，记得我和原来一样在等你。”
6月2日，鼎晖投资举行会议，同意王功权辞去其在鼎晖创投的职务，在此之前，王功权是鼎晖创投的创始人及核心管理人，担任鼎晖创投一、二期基金投资决策委员会成员及董事，对于基金事务拥有较高决策权。由于王功权作为重要合伙人，在鼎晖创投一、二期基金募集之初已向LP作出相关承诺并受到法律监督，此次非正常离职或许将为其带来难以预知的法律诉讼风险。王功权正式离职的时间将是2012年1月1日。
6月26日，辣姜于新浪微博上公布，其称：“一番折腾过后，(王功权)近日已悄然潜回到北京，跟老婆复合了，这场闹剧已杀青，大结局是：莺已飞，鸦归巢……”王功权也在自己的微博上证实了此事：“再尴尬的事情也要面对。王琴建议并送我回到北京处理家里事情。目前我在家。”
6月27日，王功权在微博中说：“为避免事态恶化，导致各种混乱的舆论进一步伤害亲人，我做以上说明。我有错。请大家理解我们的压力，给我们一点安宁。”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得到世人的祝福。至此，被网友们戏谑为“私奔帝”的故事已经落幕，世俗舆论也随之淡出人们视野，但道德利剑并没有随之销声匿迹，仍然高高悬挂在人心之上，随时准备刺穿企图触碰其底线的那颗心，逾越道德便必然受到惩罚，这种惩罚不再会是古代那种沉塘的直接行为，而是世俗舆论的压力，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传统道德教育对人价值观是非观的直接冲击，让人不停地拷问自己的良心是非对错，一遍遍地对自己进行精神的鞭挞。我们每个人表面上看都是自由的人，可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被很多东西束缚着的，有些东西我们已经察觉到了，而有些东西我们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苏筱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可一时还无能为力。每个人都有一时懦弱的一面，这是人性的一部分。跨越是一种成长，没有跨越就意味着停止成长，阻挡苏筱走到李征面前的那几十个台阶是苏筱至今无法跨越的障碍。
张放看到苏筱回答完后又回到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和第一次在教室里看到苏筱那时的神情极其相似，苏筱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忧伤迷离的眼神。这种神情让人有种冲动，但凡看到便想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去阳光普照驱散迷雾，弄清眼神背后的忧思真相。
“既然明早要去爬爱情天梯，我们玩好这一轮就结束吧，今晚早点休息储备体力以备战明天！”张放把自己的心思从苏筱身上抽回，便对大家说道。
大家彼此望了望，便纷纷表示同意，接着便把精神集中到了这最后一轮牌局上。张放回瞟了苏筱一眼，看到苏筱神情略有好转，便把眼神转向了自己手中的牌。
牌局结束后，苏筱和冯琪琪便回到了自己的宾馆房间，匆匆洗漱后便早早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苏筱起床后，推开宾馆的窗户，看到外面云雾缭绕，溪水声顺着翠竹爬到了窗边，飘到了耳畔。吃过早点，收拾好行装，带齐了路上吃的食物和水，苏筱、张放一行人便向爱情天梯进发了。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爱情天梯的山脚下时，含着露珠的空气已经被初升太阳的玫瑰唇吻暖了。稍作休息调整，他们便开始攀登爱情天梯了。可能没有开发的缘故，这条路似乎并没有多少人走过，虽然有台阶，可旁边没有护栏扶手，没有可借力的地方，这条路并不好走。
爬了1个多小时，大家已经气喘嘘嘘了，精神头已经减少了一大半。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贺瑶瑶突然大声吟起了诗。
“哟！这是要上演琼瑶的苦情剧了嘛？”郭小宝高声打断了贺瑶瑶。
“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蘩。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檀明明听到贺瑶瑶吟诗后，随声附和道。
“这首诗好悲情啊？是讲什么的？”孙超然问道。
檀明明回答道：“这首诗是白居易写来劝女人不要随便跟人私奔的，讲述了一个女子为爱私奔后得不到夫家人认可，生活悲苦的遭遇。”
“中国古代婚嫁是讲究三书六礼的。三书，是指在六礼过程中所用的文书，包括聘书、礼书和迎书；六礼，是指由求婚至完婚的整个结婚过程。六礼即六个礼法，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按照这些礼规的嫁娶才被认可为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没有按照这些礼数媾和的婚姻称为私奔，在古代私奔的女子只能做妾，是得不到双方家族认可的。妾的身份在家族中非常卑微，孩子也是庶出，在家族中身份也是比较低的。”林坤说道。
“井底银瓶井上冰，怕人相负莫多情！我也听过这首诗。”谢凯斌本来走在前边，听到大家议论，回头向大家说道。
“私奔这条路的确不好走啊，但是，迷人的爱情却让人如此向往！要不然，琼瑶剧就不会让那么多少男少女为之疯狂了！”魏天培说道。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爱情的誓言是多么美好啊！”冯琪琪突然停下来了脚步，面向左侧的群山高喊起来。
“呜呼，汝每念吾名字，此生难再择。海有涯，日月同殇，秋梅奕奕，春结实，乾坤转，方得随汝往。”郭小宝随后大声附和道。
“你们真有才！我只记得《孔雀东南飞》中的那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孙超然说道。
“可《孔雀东南飞》中还有一句就不那么美好了——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檀明明说道。
“事后证明那不过是个误会，刘兰芝和焦仲卿的双双殉情证明了爱情的坚贞嘛！”孙超然说道。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张放本来走在最前面，突然转过身来对大家说，然后脸望向了大山深处。
苏筱一边听着大家的高谈阔论，一边默默地数着脚下的台阶。苏筱每踏上一个台阶，内心都被这种爱情的坚守精神激荡着。苏筱能感受到这一路的艰辛，用心体味着每层台阶的不易。张放的话随风在空中飘荡之时，苏筱猛然抬起头向上望去，在阳光下，张放的眼睛里放射出一道琥珀的光芒。苏筱一路走来，心里想的都是李征，而在猛然抬头时看到的却是张放，这不禁让苏筱在内心深处打了一个寒颤。
“总共6208个台阶！”苏筱用力踩上最后一个台阶时对大家说道。
“怪不得你刚才一路上没说话，原来是在数台阶啊！”冯琪琪对苏筱说道。
“据说刘国江每到农闲时，就会拿着铁榔头带着几个煮熟的洋芋一早出门来凿这条路，整整50年，钢钎都打断了36根，才凿出了这6000多级的阶梯，为了让每一级的台阶都不长出青苔，他会用手把每个台阶都擦干净，这样一来就不会滑了。”贺瑶瑶一边爬上来，一边说道。
“这个爱情天梯已经到底了，我们先在这休息会儿吧！看看还要不要继续，估计不远处应该就能看到刘国江他们住的地方了。”张放说道。
“别人来这里的深山隐居，本身就是不希望被外人打扰，我们还是就到这里为止吧！”檀明明说道。
“那行，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下，吃点食物，喝点水，恢复点体力，然后就下山。”张放看了下大家，没有人有特别提议，接着说道。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冯琪琪吃完食物，手上还拿着半瓶水，站在山头，望着大山高呼道。
“夏日游，杨花飞絮缀满头。年少轻狂，任意不知羞。为比花容，一身罗裳玉搔首。休言愁！”贺瑶瑶紧随其后，也高歌道。
“秋日游，落英缤纷花满头。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檀明明也加入了吟诗的行列。
“冬日游，似水云雪落满头。莫是谁家少年不知愁。纵无心，跌入云泥，相看笑不休！”谢凯斌最终接道。
“你们是在即兴作诗吗？太TM牛逼了！”孙超然听到他们四个以“春夏秋冬”四季开头吟诗作词，而且语义基本连贯，一下子被惊到了。
“无知了吧？这是唐末五代诗人韦庄的《思帝乡》，主要是说古代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随着时间的推演与这个男人相恋而后分别的故事，主要表达一个女人追求爱情的无畏心理。”谢凯斌说道。
孙超然被谢凯斌的无知之论弄得有点尴尬，出于自我保护，便反过来调侃起谢凯斌来：“凯斌，看不出你小子平时默不作声的，原来肚子里装了这么多情意绵绵的古诗词啊！估计没少用来撩女生吧！”
“是你自己没文化，还反倒过来讥讽我！”谢凯斌怼了回去。
眼看着两个人嬉笑吵嚷起来，张放突然开了口：“大家休息调整好，我们就赶快下山吧，我们上来就爬了2个多小时，估计下去会快点。今天一天都没法好好吃饭，晚上赶回学校，时间早的话大家还可以一起吃个宵夜。”
大家听到张放招呼动身，便开始纷纷收拾行装下山。一路下去轻松不少，路上更是欢歌笑语的。
苏筱上山的时候在心里默数着爱情天梯的台阶，下山也没有完全融入到队伍的欢歌中去。大家在热闹地赶路，也没有过多关注到苏筱。
默，对苏筱来说是一种无法驱散的、无声的郁结。苏筱心中的爱情是一种静默的爱情，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对方也不知道，就算内心翻江倒海的思念也只能表面静默。这种表面的静默，有时会转化为内心的一种悲凉的孤独。就像此刻，苏筱虽然和大家一起走在春日的大山里，眼睛里饱含着无法言说的极深空洞，眉宇间紧锁着无限弥漫的浓郁思念。脚下踏的每一层台阶都是别人对爱情的坚守，50多年的坚守是两个人甜蜜的坚守。而在苏筱的这份爱情里，却只有一个人的坚持，是这份爱情的悲凉。这份悲凉就像大山传来的回声，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孤独对白；这份悲凉就像空中行走的云朵，只能随风而行的淡漠漂泊；这份悲凉就像山里呼啸的夜风，唯剩黑夜笼罩的戚戚冰冷。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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