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语出惊人的套路
虽然江羚对于宁谦这段“神秘历史”很好奇，不过看这样子，估计是发生了还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江羚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暂且作罢。
就在这时，午休结束，展会继续进行。
看了一上午的游戏Demo，大家多少都有些审美疲劳，江羚明显感觉到台下观众的热情大不如上午，问答环节时的互动都寥寥无几。
这让江羚更加坐立不安了，又等了不知多久，终于听到展会主持人说道：“接下来，有请谦秋游戏的宁谦先生——”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江羚紧张地每一根神经都绷了起来，其实不仅仅是她，团队里的其他人也都有些忐忑，胖子一直在抖腿，乔唯在嚼口香糖，而薛明更是不知道在低声碎碎念叨些什么。
然而看到宁谦站上展台的一瞬间，江羚原本焦灼紧张的心情，顿时就安定了下来，像是一叶浮舟忽然靠了岸。
有些人就是与生俱来自带气场，只是远远地站在那，就能聚焦所有人的目光。
江羚不由得暗嘲自己先前的担心纯属多余，宁谦是谁啊，自带光环的大天才啊！
就算他平日里臭屁了一点，嘴巴贱了一点，但是他惊才绝艳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确定。
她听到宁谦不疾不徐地从容开口，嗓音有着成熟男人的低沉，却又如春天的雨滴打落在青石板上一般清润通透。
台下原本已面露疲态，交头接耳的观众，此时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认真的听了起来。
而另一侧的屏幕上的网络直播更是好不热闹，弹幕多地把屏幕都遮挡了一大半，密密麻麻的小字江羚也看不太清，但是大概还是抓住了几个关键字。
比如说“小哥哥好帅！”，“颜值高大长腿”等等。
江羚：“……”好吧，长得帅这点也是毋庸置疑。
宁谦对游戏进行了简短的介绍之后，便开始在前方大屏幕上播放游戏的宣传片。
影片从一张羊皮纸地图开始，发黄的纸面上的墨水勾绘出了正片大陆的面貌，随着音乐流转，纸面上的墨水飞速消退，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那里，是传奇开始的地方。
画面中飘起了雪花，青面獠牙的怪兽挥舞着皮鞭，驱使着衣衫单薄的人们辛苦劳作。
在这片土地上，人类并非万物的主宰，而是怪兽的奴役，解救人类唯一的办法，是纵横整片大陆，杀死守城怪兽，集齐统一大陆的钥匙碎片。
几个勇士，年龄性别各异，却各自背负着不得不战斗的理由，踏上了这条遍布荆棘的征程。
宣传片里大部分画面是游戏原景，风格是江羚所擅长的东方唯美风，线条轻盈而色彩饱满，而故事的背景和人物介绍则以黑白的水墨画的方式勾绘，两种迥异的风格融合在一起，却并不令人感到怪异，鲜明的色彩对比反而让游戏中传说“活”了过来。
对于这个宣传片江羚还是颇有信心，毕竟能得到宁谦这么吹毛求疵的人的认可，肯定不会太差，但是网友们的热情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直播间已经快被留言刷爆，先前的话题焦点还在宁谦的颜值上，在宣传片播放的短短几十秒之间，完全扭转了画风——
“水墨画太美了啊！”
“画质超感人，真·业内良心！”
“制作好良心，人物美哭了”
……
江羚一时之间被夸奖地有些不知所措，眼角忍不住偷偷地瞟向了台上的宁谦，却不想正好撞上了他的目光。
宣传片已经放完了，宁谦正在做游戏玩法示范，不同于先前几个公司展示游戏时的冷冷清清，观众们对纵横大陆的兴趣颇高，台下陆陆续续有人提问。
可是他的目光却并未看向提问的观众，而是唯独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眉梢微弯，眼角含笑，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赞许？
江羚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大概是平日里被他刻薄惯了，难得获得他的肯定，胸口都像是被棉花糖填满了，软绵绵又甜滋滋的。
江羚正有些飘飘然，忽然听到宁谦道：“我想有关美术成本的问题，应该由我们的美术设计师江羚来回答最合适。”
宁谦伸手向江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未等江羚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无数双目光就看向了她，现场的工作人员还很贴心地递给她了一只麦克风。
江羚：“……”卧槽卧槽他们刚刚问了什么问题！
好像是关于美术成本？
美工就她一个人，能有啥成本？
江羚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会尽我的能力画到最好。”
台下一片沉寂，过了几秒钟才听到了依稀地听到了一些低声哄笑。
江羚羞愧地恨不得原地爆炸。
啊啊啊！这算是什么幼稚脑残的回答啊！
她本就不会说场面话，刚刚的情况又太过措不及防，其实但凡怕给她一点时间准备，她也不至于应对地这么糟糕。
现在可好了，当着这么多专业人士面出了丑，以后还怎么在游戏圈里混啊！
宁谦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其实你们所看到的Demo内容，完全是由江羚一人设计，大到人设场景，小到服饰道具，甚至包括插画和刚刚播放过的宣传片。”
他的语音未落，台下已一片哗然。
虽然众人的目光依旧汇集在江羚身上，但是那目光中的意味，却已大不相同。
宁谦接着道：“当然，今天所展示的内容对于整个游戏来说，只是冰山一角，要想让整个游戏都能保持这样的水准，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的投入，而这些都是成本。”
他语声微微一顿，“不过以江羚的能力，我相信可以在有限的资源内，完成最高品质的作品。”
***
经过这个小小插曲，让江羚在不少业内人士面前刷了个脸熟。
本来江羚还有些担心自己先前的幼稚言论会给别人留下一个很不专业的印象，不过好在她的画作质量有目共睹，那句“我会尽我的能力画到最好” 听起来倒也单纯而诚恳，甚至博得了不少的好感。
展会结束之后，有不少人向她要名片，想与她认识。
江羚只好解释自己并没有随身携带名片的习惯，然后一一收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其中有一位姓徐的年轻先生，还邀请了江羚参加明晚的一个聚会，江羚后来听宁谦讲才知道，原来那位邀请她的徐先生，就是这次主办方万兴集团的二公子徐静琛，同时被邀请的还有一些财力雄厚的投资人，和几个被投资人看好的游戏公司创始人，或是设计师。
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了宁谦。
徐先生的私人聚会的主办地是城郊的一个私人酒庄，江羚这辈子还没去过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呢，心里不由得有些小兴奋，回酒店的路上，嘴角一直不住地上翘。
宁谦看着她一脸没出息的样子，“呵呵”了一声，“别乐得太早。”
江羚：“啥？”
“作为一个只会穿牛仔裤和T恤的死宅，你有能穿去酒会的衣服么。”
明明是个反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完全是肯定句！
而且令江羚最气的是，她居然无法反驳！
其实嘛，裙子她也还是有那么一两件的，但是她这次来上海之前根本没想到会有需要穿裙子的场合啊，而且游戏行业本身对穿着要求就不是很高，所以她就只带了几件平常穿的衣服。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那些背带裙，牛仔裙，好像也不太适合穿去酒会吧……
江羚：“那个……,现在商场还开门吧。”
***
“其实你真的不用跟着我，一会我自己叫个车回酒店就行了，”江羚对跟在她身后的“尾巴”道。
这家伙平时不是忙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么，今天干嘛这么有闲心，非要跟着她逛街？
跟她一起逛也就算了，她也不指望他能帮忙拎包，但是能不能不要她刚拿起一件衣服，还没来得及试，他就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还是走丢了比较好。”
宁谦看着她说中的裙子，扯了扯嘴角：“你要是真穿这件去酒会，我情愿去公安局报案人口失踪。”
江羚：“！！！哪里有那么不堪！”
明明很美好嘛！江羚把裙子往身上比划了一下，那是一条蓝绿色的鱼尾长裙，上面缀着圆形的珠片，看起来非常梦幻。
“呵呵，腿这么短还穿长裙，你是过去拖地板的？”
“有高跟鞋嘛，而且颜色很美啊！像是美人鱼一样。”
宁谦冷笑：“还美人鱼呢，就你这冰棍身材，穿上去最多像鱼草。”
江羚：“什么叫做冰棍身材！不要看不起人！胸部挤一挤我也是有的！”
此话一出，江羚只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齐齐地朝她胸前射了过来。
江羚：“……我，我们还是换家店吧。”
两人走出去不远，就又看到了一家卖礼服的女装店，宁谦侧了侧头，“进去看看。”
牌子江羚不认识，但是一看这店面的装潢，江羚就就隐隐感觉价格不会太亲民，“算了吧，一看就华而不实——”
话还没说完，宁谦已经走了进去，江羚只好跟上。
不同于先前几个店面的杂乱无章，这家店不仅宽敞许多，商品的陈列也很有条理，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江羚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一条柠檬黄色的裙子上，虽然是很出挑的颜色，但是布料很有质感，看起来非常有活力。
然而手还未等伸出去，就被宁谦浇了一头冷水，“大晚上的，你是想做荧光棒么。”
江羚：“……你特么有完没完了！”
话刚说出口，宁谦就从旁边拿了一条裙子，塞到了她手里，“去试吧。”
凭什么你叫我试我就试啊！江羚正想怼回去，可是仔细一看，诶，这裙子还挺好看的。
一字肩的剪裁，优雅中又带着一丝性感，黑色的蕾丝将她肩膀衬得瓷白如雪，裸露在外的两片蝴蝶骨，秀美而迷人。
挺括的缎面将裙摆撑得微微有些蓬松，及膝的长度，刚好露出藕段般晶莹的小腿，腰侧用白珍珠串成的蝴蝶结略加点缀，典雅又不失少女的俏皮。
江羚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好美啊，”美得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
宁谦抬头看了一眼，竟也有一瞬间的失神，过了几秒钟他挪开了目光，“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挑的。”
旁边的女店员也连忙附和，“美女，你男朋友人又帅，眼光又好。这个系列是我们家的限量订制的，一款都只有一件的哦……”
两人异口同声——
江羚：“他不是我男朋友。”
宁谦：“我不是她男朋友。”
江羚看了宁谦一眼，后者也正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
以江羚对宁谦的了解，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呵，这次她才不会给他损她的机会呢！
江羚抢先道：“我的眼光才没这么差！”
几乎与此同时，她就听到宁谦自嘲道：“我何德何能让她喜欢我。”
那语气，温柔中又带着一丝苦涩，听得江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卧槽！这家伙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而且还戏精上身！
店员一脸尴尬，再看江羚时，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
江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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