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拥抱过后佐久早并没有像他计划里一样和智久表白，而是把智久送回家后就离开了。
但自从和佐久早“失败”的约会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了，应该说是佐久早变得有些黏着智久。
智久租的房子离音驹有一段距离，所以智久每天都起很早坐公交，以前陪伴他上学的只有蹲坐在街角右侧的一只三色猫。
现在街角左侧多了一个佐久早，每天雷打不动的站在那等智久，智久来了就陪智久走到公交车站，看着他上车后才离开。
佐久早不善言辞，一直是靠智久来挑起一些话题让气氛不至于太冷。
“圣臣，其实你可以睡久一点，我自己去上学也可以的。”
“但是我想多看看你。”
该死的直球混蛋。
智久红着脸说了一句“随便你”，然后逃跑似的跑上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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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是暑假，但是由于下半学期有春高比赛，对于很多未来想打职业的学生来说非常重要，而且与乌野约定的“垃圾场决战”一定要在高三学生还在的时候打响，所以所有的排球部成员都来参加培训了。
春高是全国性的大比赛，能拿下好名次对学校来说也是非常好的，所以学校破例为排球部开放体育馆。
早训过后大家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吃过午饭后，智久和列夫躺在天台上休息，难得没有睡觉的列夫仔细观察着智久——这家伙午休为什么对着天在傻笑啊？？
纵使列夫有些迟钝也发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解读出智久异常行为背后的原因，于是他坦然告诉了排球部的前辈们。
并且引起了激烈讨论。
“之前练习扣球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智久总是心不在焉的。”
“还总是玩手机。”
“坐公交车坐过站然后迟到了。”
“在情人节和佐久早约会。”
“？？？”
原本还算正常的吐槽大会在黑尾开口后变了风向，大家的脸色都一红一紫的。
“智久怎么和井闼山的人扯上关系了？？”
黑尾环顾四周，大家的表情多少有些变化，或是惊讶或是疑惑，还有…嫉妒。
看来“敌人”不少，黑尾笑了笑。
“找智久谈谈吧。”
但是校内的敌人总比校外的好。
——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智久拖着超负荷运转的身体在休息区整理书包。
书包里放了一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一本数学作业。
‘本来想写一些作业的，但是中午光顾着和圣臣聊天了……’
‘家里还有衣服没洗，柠檬汽水和食物也没了等下要去买，今天的作业也没写……’
看来又要熬夜了。
智久叹了口气然后背上书包。
虽然他和佐久早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是两人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的红线，简直就是情侣前期的暧昧期啊！
这种时期往往是最消磨心智的，不管是哪一方随时都可能会上头，把大量时间花费在谈情说爱上，从而影响做其他事情的进度。
智久觉得自己最近时间真的不够用，明明已经放假了，自己却还是从早忙到晚，功课还时常写不完，要留到周末去补……智久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或许佐久早也是这样吧，每天话那么多时间陪自己，生活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吧？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智久拿出来，是佐久早。
佐久早话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只发了四条消息，大概每隔一两个小时发一次，就是说说自己在做什么。
【我刚刚吃完午饭，有点腻。】
【打扫了卫生。】
【练习了一下托球。】
【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这是最新的一条消息。
智久一般来说会逐句去回复别人发出来的消息，但是佐久早前三句陈述句让智久实在是没办法接下去。
智久思索了两秒，决定只回最后一句。
【可以啊……】
编辑好的消息还没能发送出去，一只大手就拍在了智久肩膀上。
“唔哇，黑…黑尾前辈？怎么了？”智久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弄掉。
智久往黑尾身后看，其他的队员们也都在。
“刚刚我们叫了智久好几声哦，智久一直在玩手机都没理我们。”
“啊…抱歉……我，我刚刚和朋友聊天，有点入迷了……”智久尴尬的笑了笑。
“唉～？是吗？”黑尾眯着眼睛，邪笑着把脸凑近智久，目光瞟向智久的手机屏幕，智久立刻心虚的把手机藏在身后。
黑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智久最近练习很不专心呢～”黑尾还是那种玩味的语气，但是智久从他上调到尾音中听到了些许不满和抱怨。
“是啊，练习的时候还被球砸到脸。”
“还总是迟到。”
其他队员们七嘴八舌的吐槽声几乎要把智久淹没，弄得他头昏眼花。
智久自己也感觉到最近有些不在状态，但是……有那么明显吗？
黑尾一眼就看出了智久到局促不安，这正是他想要的。
“智久这几天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智久回想起这几天，有时候是晚上和佐久早聊太晚了第二天没起床迟到了还是佐久早去家里叫他，有时候是在车上和佐久早打字聊天坐过站了，佐久早不怎么会找聊天的话题，平时练球发呆的时候智久一般都是在想等下回家要和佐久早聊些什么……
这么看来，问题的根源好像找到了。
“做事要分清主次。”就连一向偏爱智久的夜久都这么说到。
“抱歉，大家……我，我会改的……”
大家也没有继续为难智久，收拾完东西后就结伴回家了。
-
一路上智久都没说话也没看手机，一直到他坐上了公交车才把手机拿出来。
聊天框的最后一条还是佐久早的【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之前在打字栏里编辑好的【可以啊】迟迟没有发出去。
‘最近有些不在状态……吗？’
自己来这个学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打进全国赛，也是完成自己的学业不能让妈妈担心。
思索再三，智久还是选择了把打字栏清空。
【抱歉圣臣，今天有事，我改天再过去吧。】
【好。】佐久早几乎是秒回，这让智久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做事要分清主次。’夜久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耳边，智久眼中的光又暗淡了几分。
——
智久今天回消息特别晚，以至于佐久早已经做好了两人份的食物。
佐久早看着桌上摆盘精致的食物，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还以为智久一定会过来。
但既然智久有事，那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佐久早夹起一只炸虾塞进嘴里，外面的酥皮非常酥脆，里面新鲜的脱壳虾也很鲜甜，但佐久早就是觉得没什么胃口。
佐久早不喜欢把食物留到第二天，他认为冰箱里会滋生很多细菌，但这一大桌的菜自己肯定吃不完。
或许可以打包给智久？虽然他说有事，但是拿去他家等他忙完再吃也可以吧。
这么想着，佐久早拿出了几个饭盒，把食物摆好装进了餐盒里准备拿给智久。
现在还是夏天，天气非常闷热，佐久早走了几步路就开始出汗了，但是想到等下可以见到智久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佐久早加快了步伐。
两人离得并不远，佐久早走了六七分钟就到了。
佐久早走上楼道，智久住在三楼。
他敲响智久家店房门，细长的指节弯曲着扣响厚重的门板。
“咚咚咚”的响声在寂静的夏夜显得格外的清脆，佐久早连着敲了好几下都没人来开门。
佐久早不死心，每隔半分钟敲几次，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一次又一次回荡在漆黑的公寓楼里，然后消失在夏夜中。
依旧是没人来开门。
‘或许智久出去了吧。’
佐久早最后一次敲响了房门。
“咔哒。”门开了，只不过是邻居的门打开了。
“你烦不烦啊！敲了十几分钟了！”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一开门就不由分说的破口大骂。
佐久早不想争论，道了歉后就离开了。
佐久早走到楼下，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他只吃了一只炸虾，现在饿得不行。
临走前，佐久早抬头看了一眼智久的房子，客厅的灯是黑的。
‘或许智久不在家吧。’
出来晃了那么久，年轻气盛的男高中生本身就容易出汗，现在佐久早只觉得衣服死死的黏在自己背后，很难受。
夏蝉叽叽喳喳的叫着，就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这让佐久早无比的烦躁。
佐久早走到街道的尽头，过了这个拐角就看不到智久的房子了。
佐久早最后一次抬头。
然而，智久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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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下了公交车，买了些食物和柠檬汽水就回家了。
他准备简单做一些料理填饱肚子，但是他似乎忘记家里的盐和酱油也没了。
没有调味料根本没办法做饭啊……
最后，智久只能泡一碗杯面草草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吃完饭后智久就回房间写作业了，不知道写了多久，他听到了客厅有人在敲门。
在东京只有佐久早知道智久住在哪，而且不管怎么想都是佐久早吧？
刚刚智久进房间的时候天还是亮的所以他没开客厅的灯，智久觉得有些庆幸。
‘就让圣臣觉得我不在家赶快离开吧……’
智久继续埋头写作业。
智久祈祷着佐久早快点放弃，但门外的敲门声不断，每隔半分钟又敲几次，门外的人似乎不准备那么快离开。
智久对温度很敏感，怕热，所以房间空调温度很低，刚刚写作业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才发现有点冷。
智久觉得自己的四肢可能是冻僵了，一步也没法移动，最后鼓足了勇气才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朝客厅走去。
刚打开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智久摸黑走到大门前，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转动。
刚刚走出客厅似乎已经花光他的勇气了。
就在智久再次给自己打气，准备开门的时候，旁边的邻居先开门了，邻居的谩骂声透过大门传到智久耳朵里。
智久的邻居是一个事业失败的中年男性，脾气非常暴躁，有时候智久开门慢了挡住了楼梯道都会被他骂。
他骂佐久早的话难听程度可想而知。
佐久早道完歉就走了，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智久能感觉到佐久早正在走远。
但是，刚刚鼓足的勇气就像是破洞的气球，一下子炸裂开，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迟迟没有转动。
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在寂静的房间听得一清二楚。
‘啊，太热了，开始出汗了……’
智久擦干眼角的泪水，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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