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颜大怒

　　

　　“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四处寻你不到。”清淳嬉笑地拉着凤来仪的手，凤来仪神思恍惚，她还没有从刚才两个男人的世界中飘逸出来，“姐姐，你今天扎的绿丝绦好漂亮呀，皇上见了，一定念念不忘呢。”

　　凤来仪掐了一下清淳的脸蛋，“妹妹娇花照水，有妹妹在侧，姐姐至多是一个陪衬而已，妹妹如果当上了皇后，可不许欺负姐姐呀。”

　　“姐姐，你惯会取笑淳儿，人家不理你喽！”清淳的纯真无邪，让凤来仪唏嘘不已，豆蔻年华的淳儿本来应该在父母膝下承欢，却卷入了这血雨腥风的凤凰岛。

　　二人正在嬉笑间，一个内侍走了过来，“皇上宣各位姑娘入凤凰台面圣。”凤来仪一想到皇上那阴森的目光，就觉得脚仿佛有千斤重。

　　五个女孩来到了凤凰台大殿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凤来仪的耳边响起来，“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一下！”

　　“是他？竟然是他！”凤来仪抬头间，吃惊地张大了嘴，金光灿烂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个矫健魁伟的中年男子，他那双令无数女人心旌摇曳的丹凤朝阳眼正在看着自己，刚刚在树林里顶撞他，难道他是皇上？怎么一下子冒出了两个皇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清淳拍着一双玉手，“咯咯咯咯”笑了起来，“皇上，你真了不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真是金科玉律。皇上正在生凤来仪的气，猛然间，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夸自己了不起，他的高耸的鼻梁荡漾着笑容，“怎么了不起，说来看看。”

　　“皇上擅长易容术，前几天的皇上玉树临风，今日的皇上呈现吞吐日月之光彩，好生令人敬仰！”清淳歪着头，清脆的声音，天真的笑容，若是掬在手中，或许一时忘记今夕何年。

　　皇上稍微犹豫了一下，少顷清醒过来，前几日的皇上？只不过是凤凰涅槃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他非我，我非他，何来易容之说？”

　　“那就是说，你们之中至少有一个是冒牌皇上了呗，或者你们两个人都是假冒的了。”清淳越发不加遮拦了，她这样娇小，哪里懂得话语的轻重缓急。

　　“你很有趣，我喜欢，你叫什么名字？”皇上真是哭笑不得，想发火，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叫清淳。”清淳的眼神中跳跃着欢快的光芒。

　　皇上暗中观察凤来仪，那个可恶的女人，并没有因为此前冒犯天威而害怕或后悔，她淡然地站在那里，一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神色。

　　皇上忽然想起了什么，注视着身前的五个女孩，“不是十个女孩吗？怎么就剩下五个了？你们还真是不简单呢，有什么本事，可以在我面前演示一下。”

　　竹冰从黑衣卫士手中接过一把长剑，嫣然一笑，衣袂随她灵动的娇躯舞动。一道白光闪过，长剑已经出鞘。剑如白蛇吐信，游龙行空，时而轻盈如燕，翩然归巢，时而寒风吹叶，落叶缤纷。

　　她仿佛天宫中的仙女，轻盈婉转，犹如点水蜻蜓，款款飞。水袖在半空中浅浅的一甩，宛若被拨开的连绵的云彩。她的裙角如粉色的花托，因风而动，不，不是风，那是轻盈凌厉的剑气。阴柔中透露着厚重，厚重中飞舞着轻灵。众人并不感到窒息的压迫，而是一种沁人心扉的灵动美。

　　“好！”皇上喜形于色，没想到西凤国竟然有这般色艺双绝的天生尤物，皇上的眼睛里透露着渴望，看来这个竹冰脱颖而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可恶！她竟然在睡觉！

　　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轻缓地迈着步子走向凤来仪，清淳心急如焚，她想叫醒凤来仪，可是皇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清淳不敢贸然行动。

　　凤来仪微闭着双眼，觉得眼前一暗，一股成熟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迎面扑来，那么热切，厚重，她不由得睁开了双眼。

　　“你睡得可好？”皇上怒容满面，恨不得扇她一巴掌。

　　“还好。”凤来仪依旧淡淡地说道，宠辱不惊，她不害怕，因为害怕也于事无补，我不想激怒他，然而他因我而怒。

　　皇上的眉毛形成了一弯黑色的小桥，黑色的胡须微微颤动，“你为什么睡觉？”

　　“困了呗！”这是凤来仪最好的理由了，也许。

　　“竹冰的才艺不如你吗，还是你藐视朕，你可知罪？”皇上冰冷地说道，“那你有什么才艺？”

　　凤来仪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惊恐，她朗然说道，“小女子从小好吃懒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诗书礼仪疏于学习，并无才艺。”凤来仪顿了一顿，“如果惹人生气算才艺的话，小女子倒不逊别人。”

　　什么？这个女人胡言乱语什么？难道他不怕丢了性命吗？哦，也许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皇上，她有眼不识泰山，才敢这么造次吗？“你这样和我说话，难道你不害怕吗？”

　　“小女子但求安然无恙地离开凤凰岛，别无他求。”凤来仪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说了也是枉然，局势是十分残酷的。

　　王璇玑一个劲的暗示凤来仪要藏愚守拙，万不可顶撞眼前之人，可是凤来仪依然我行我素，这可急坏了王璇玑。王璇玑现在已经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了，莫非自己千辛万苦挑选之人，竟然这么愚不可及吗？

　　“你愿意侍奉朕吗？如果你成了皇后，随鸾伴驾，自然可以脱离凤凰岛了。”皇上试探地问道，她原来说不愿意，也许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或许她已经改变主意了。

　　“难道皇上还没有净身吗？”凤来仪的回答令所有人忍俊不禁，想笑还不敢笑，王璇玑真是叫苦不迭，也难怪，她在绝情岛孤零零地生活十二年，哪里知道尘俗之事。

　　皇上有点彻底奔溃了，气急败坏地说道，“朕没有净身，你可愿意侍奉朕？”

　　“不愿意，在树林里，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有心上人了。”凤来仪芳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她感觉面前的这个伟岸的男人有可能是西风国真正的皇帝。然而，如果她违心，自己岂不是成了朝三暮四之人了。再者说来，眼前之人虽非凡品，可自己已心有所属，岂可辜负了龙啸天的一腔热血？“她是我的女人！”凤来仪一想到这句话，就芳心欲碎，龙啸天，你到底怎么样了？

　　“你——你——来人！”皇上龙颜大怒，君无戏言，凤来仪命不保夕。

　　清淳急的冷汗直流，不知道该说什么。王璇玑急忙上前，“皇上，普天下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女。全天下的女人无不视皇上真龙转世，哪个女子不被皇上征服，皇上又何须理会一个乡野女子的胡言乱语。”

　　“也罢！我一定要让你臣服于我！”皇上恨恨地说道，脑子里浮现着凤来仪在他身底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情形。

　　清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竹冰和菊霜却郁郁寡欢，她们满以为皇上盛怒之下，凤来仪必然身首异处，她们会少一个竞争对手，哪里想到王璇玑的一席话，竟然使皇上改变了主意，这个国师可真是非同寻常。

　　清淳笑着说道，“皇上气宇轩昂，海纳百川，今日见到皇上，小女真是开心极了。”

　　“你喜欢我吗？”皇上忽而将目光转向了天真烂漫的清淳。

　　“啥是喜欢？”清淳懵懂的神色真是人见人爱。

　　“就是你看到我之后，有冲动吗？”皇上暗中叫苦，女人为了得到他的雨露，无不使出压箱底的功夫以博他开怀一笑，凤凰岛上的女人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没有！”清淳不知道正在惹怒皇上。

　　“今夜，你来侍寝吧。”皇上的话语不容置疑。

　　“侍寝？我要怎样侍寝？”清淳并不是一点也不懂，只是不全懂而已。

　　“就是陪本王睡觉！”皇上不得不粗俗地解释道，他觉得自己的答语有损天子威仪。

　　“侍寝就侍寝呗！”清淳的脸红了，艳得像一朵鲜血梅花。“可是小女的月信来了。”

　　皇上被气笑了，无奈地摇着威风凛凛的头，“我可以等，两日后你准备侍寝！”

　　五个女子从凤凰台中退出来后，清淳来到了凤来仪的房间，“姐姐，姐姐，你有心上人了，你喜欢他吗？”

　　“喜欢！”凤来仪虽然和龙啸天只有一面之缘，然而他竟然为了救自己，决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凤来仪相信他是一个一言九鼎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女人有何理由不喜欢他呢？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清淳手拄着腮帮，天真无邪地问道。

　　凤来仪第一次看到龙啸天的时候，就觉得那张脸与众不同，他的双瞳孔洞穿天宇，他是她闺梦的一部分。来到凤凰岛之后，每当凤来仪觉得孤立无援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龙啸天。

　　“淳儿。”凤来仪面色绯红，“最初当你喜欢他的时候，其实你自己是不知道的。渐渐的，他的眼睛变成了凤凰台里的红色地毯，变成了苍茫天宇中灼灼生辉的星斗，变成了碧波荡漾海面上的晨雾，变成了开满了花的芙蓉树，露珠缀满了花瓣和枝叶。风儿一吹，花枝摇动，花蕊颤颤，无休无止的思念堆积在我的内心。这时，我才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你能理解吗？”

　　“原来我不喜欢皇上的。”清淳黯然神伤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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