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春是什么？
开学后几天，顾晨夕对班上的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除了杨子七外，班上有两个胖子格外引人注意，一个名叫周峰，皮肤黝黑，满脸凶恶。一个名叫张潇，皮肤白嫩，浓眉大眼，如果能瘦下来的话，颜值绝对不低，可惜有着一口黄牙。
那个戴着眼镜，喜欢眯眼笑的男生叫陈浩。留着一个锅盖发型，看着十分瘦弱的叫张晋，还有冉浩，人长得帅气，加上一手字写得漂亮，才开学就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男生都认识得差不多了，因为经常下课一起去厕所抽烟的缘故，熟络得很快。而女生的话，顾晨夕想了半天，只记得一个名字，白念。
在竞选团支书的时候，顾晨夕还投了她一票。
原因嘛，长得还可以。
白白嫩嫩的，虽说有些微胖，但也讨喜。
在顾晨夕的评价中，能有个六十五分左右。算是难得一见的了，毕竟整个班也就她一个。
顾晨夕手撑着头，摇摇欲坠。
一上课就打困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坚持着，眼皮渐渐低垂。
“青春是什么？”
顾晨夕眯起眼看着黑板，上面是老师写下的主题，叫围绕这个主题写一篇小论文，写完还要请同学上去分享一下。
顾晨夕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起笔随意的舞了两下，动作流畅，姿势潇洒，如果光看气势差足，不论成品高低，颇具大家风范。
完成过后，再也坚持不住的顾晨夕终于闭上了眼，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可没过两分钟，他就被疼痛惊醒，抬起头看见老师正怒目圆睁的盯着他，手里的戒尺狠狠的打在桌上，厉声道：“站起来！
顾晨夕茫然的看着她，下意识伸了个懒腰，还顺带打了个哈欠。
此番景象看得老师是越发的火大，她催促道：“快点！”
顾晨夕慢慢的站了起来，头微微垂着，看不清表情。
“来吧，给大家念念吧，让大家看看你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顾晨夕没有说话，只是头更低了几分。
“快点的，别浪费大家时间，好意思写，不好意思念啊？”老师抓起他的本子往他手里递，“拿着念，快点。”
可折腾半天顾晨夕就是不拿，像没有力气一样，拿了又滑到了桌子上。
老师气得咬牙切齿，手里的戒尺握紧了又握。在崩溃的边缘极力控制着自己。
“滚出去站着！”
顾晨夕悄悄撇了撇嘴，缓缓走了出去。同学们窃窃私语着，他随意扫了一眼，并不在意。
老师回到讲台，因为是才大学毕业出来任教的老师，年纪轻，工作经验不足，又第一次遇到这种学生，外加是位女性同胞，心里承受能力相比于男老师，终归是要差一点。
她抚了抚胸口，平稳了一下情绪，开口道：“我们今天论文的主题是什么？”
“青春是什么。”同学们异口同声答到。
“对，可你们知道刚才出去那位同学写的是什么吗？”她顿了一下，环视四周，缓缓举起那略带褶皱的本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
“一滩泥。”
顿时，满堂哄笑。
站在教室外的男孩面无表情。
青春是什么？青春是一滩泥。这就是他的答案。他并不觉得这个答案好笑。
教室里，年轻女老师还在涛涛不绝的批判着，声音大得让隔壁教室都迫不得已关上了门。
他默默地听着，眼神在校园里随意游荡。学校的环境倒还算可以，但一想到要在这里度过三年之久，胸中就有一股气，久抚不平。
要知道这才是开学第五天，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站在外面上课了，理由很单一，最多的当属睡觉了，班主任已经找他谈过三次话了，却一点效果没有，按某位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下次还敢。都说事不过三，顾晨夕一犯再犯，实在是恶劣至极。叫他请家长，他也照做，就是请不来，理由是太忙走不开。可你再忙，孩子的教育问题是头等大事啊，怎能一点都不关心呢？昨天班主任实在气到不行了，也管不下来，索性直接上报学校，让校长出面解决，我收拾不了你，校长还收拾不了你了？结果就是要求退学，这可把男孩妈妈吓坏了，火急火燎的赶来学校，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身上还穿着海鲜市场的工作服，上面血迹隐隐可见，想来是胡乱擦拭一通就赶过来了。
那是一个相貌平庸的中年妇人，矮胖矮胖的，脸上皱纹遍布，老实本分的农村人出生，从小劳作到大，一双手布满老茧。
男孩妈妈一到学校，急忙拉着男孩给班主任道歉，请他网开一面，并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却被班主任厉声一句“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还想有下次？”给怼了回来，四十多岁的妇人脸一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班主任觉得又气又笑，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真就火烧眉毛了，才知道烫呗。
中年妇女思考再三，从裤兜里抓出一把钱，一股脑的硬往班主任兜里塞，这把班主任紧张坏了，连忙阻止，却不想妇人力气竟如此大，一时推脱不开，最后无奈妥协，同意网开一面，但绝无下次。
妇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手拉过在一旁望着窗外发呆的顾晨夕，再一次鞠躬道谢，男孩像是没回过神来，愣在那里不动，妇人硬把他拉弯了腰，鞠了个姿势奇怪的躬。
在送妈妈离校的时候，两人什么也没说，妈妈也没责怪孩子，孩子也没给妈妈道歉认错，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走着，两人就像是陌生人一般，中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妇人很想走慢点，虽然海鲜市场那边还有工作要做，可奈何路短啊。一路都没回头的妈妈，在出了校门，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终是没忍住的回头。
顾晨夕站在不远处，呆呆的望着她。
……
就在顾晨夕神游春秋的时候，对面三楼走过的一个身影将他眼神定格。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女孩缓缓走过，白色裙摆随着风微微飘摇，不长不短的齐肩发，略施粉黛的精致脸庞，美得一塌糊涂，让男孩挪不开眼睛。
女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寻找，看到在教室外面罚站的他，瞳孔微微放大，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从前。
顾晨夕愣住了，隔着一条走廊的两人，不过二三十米。
她居高临下的冲着他微笑，他眯着眼呆呆的望着，阳光照耀下的她的笑容，耀眼且遥远。
突然，他觉得待在这个学校，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熬了。
……
“嘿，顾晨夕，望啥呢？”
张晋突然出声把顾晨夕吓得一跳，他这才发现已经下课了，下课铃却是没响。
他傻兮兮的笑着：“没啥，进去了。”说完，逃似的跑进教室，留下独自疑惑的张晋若有所思。
教室里，年轻女教师还没走，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询问着各式各样的问题，不免有胆大的同学思路清奇，就比如挤在最里面的陈巧巧，她扎着两个马尾辫，穿着一身jk制服，加上本就不高且娇小的身躯，十足的萝莉范。
她毫不避讳的大声道:”郑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啊，郑老师这么漂亮，男朋友肯定很帅吧。”
“哦……”同学们一通起哄，更有甚者，趁乱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惹的年轻的郑老师俏脸一红。
见此情景，起哄声更大了，不断有其他班的同学闻声赶来，挤在门口想一探究竟。
只有顾晨夕一个像没事人一样，缓缓穿过人群，安静的坐回自己的座位。
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年轻女老师手捂着嘴轻笑着，与同学们交谈甚欢，关系融洽。
说实话，她长得确实很好看，用肤白貌美来形容并不为过，在顾晨夕眼里，姿色也评得上70分左右，实打实的美女。
在顾晨夕眼里，40分到50分是正常人的标准；50分以上60分以下，略有姿色；60分到70分，可称美女；70分到80分，女神无疑；85分往上走，唯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才名副其实；95往上，只能是倾国倾城。
由于同学们太过热情，以至于等到下节课的老师都来到教室了，才不舍的放郑老师离去。
郑老师红着脸，满怀歉意的对另一个老师鞠了一躬，后者笑着微微点头，表示并不在意。
当她走出教室的前一刻，不自觉的回头，最后排靠窗的那个男孩，依旧是那副姿势，依旧望着窗外发呆，好像他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明明上节课才惹得她怒发冲冠，这会儿竟是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好像叫顾什么来着？她轻轻摇头，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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