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侯笙冯念隐山林

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哥，我们私奔吧。”

        “私奔？”

        “我不想再卷入这乱世的纷纷扰扰之中了。”冯念转过头，满眼真挚地看着夏侯笙，“我知道这很自私。”

        夏侯笙似有所思，“容我再想想吧。”

        那天夏侯笙彻夜未眠，他花了整整一夜明白了一件事情，这天下和冯念相比，又有何重要呢。于是，他便将那兵权交予了黎安野。

        “安野，夏侯笙已战死北国，天下便再无夏侯笙了。”

        “你便和冯姑娘去吧，南国欠你们太多，是时候还给你们了。”

        至此，夏侯笙弃姓皇姓，改姓冯，名冯笙。

        “念儿，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想留在苍州，我听说西部有座苍城山，少有人至，我们便隐居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好？”

        冯念眼中闪着光，两只手握着夏侯笙的手，一摇一晃。

        “都依你。”夏侯笙宠溺道。

        苍城山土地肥沃，风光优美，但地形实在崎岖，所以人迹罕至，倒确实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他们选了一块好地方，背面依着竹林，建了个雅致的小院子，院前中着时蔬瓜果，还有她最喜欢的兰花。有时她抚琴，他舞剑，有时双双弈棋。

        “念儿，我们成亲吧。”他看着她，满眶的真情似乎快要溢出来。

        “你愿意吗？”

        她看着他，眼中泛起点点泪光，点点头。

        “此生我早已是非你不嫁。”

        他们选了一个良辰吉日，这场婚礼只有两个人，却仍旧置了满堂的红。

        “你会遗憾没有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吗？”

        他满眼疼惜。

        而她却坚定地摇摇头，“只要是你，就没有遗憾。”

        夜晚，红烛照亮了整个屋子。辗转多年，他们终于结为夫妻。

        她躺在他的怀中，“哥，为了我，弃了皇室地位，放逐这山野，你心中会有不甘吗？”

        他笑了笑，“有何不甘？当陛下将你送去北国那一刻，我的这颗心便凉透了。”

        “师父为南国戎马一生，最终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而我不过二十出头，却为南国征战多年，半生都在刀剑血海中度过，多少次刀口舔血、死里逃生。”

        “可陛下明明知道，我们在乎的不过是冯家。而他却逼得师娘为了不让我们受挟制含恨而去，逼得你要从北国城楼上一跃而下，逼得整个冯家家破人亡。你说，这样的皇室，我还怎么留下？”

        “半生为国，征战四方，杀敌无数，我承蒙皇室恩典十年，征战报国十年，我大抵也是还清了。”

        她懂得他这些年征战四方的不容易，那满身的伤疤皆是见证，从前每一次的提心跳胆她都还历历在目。好多次，她哭得眼泪都快尽了，她以为他就要撒手人寰，可老天终究没有带走他。

        她握着他的手，眼中含泪，泪中含着心疼，含着爱，含着恨。

        “冯家于我数十年的恩情，师父师母驾鹤西去，我便再也还不清了，从此以后我只愿我不再是夏侯家的人，而是冯家人。”

        她摸着他的脸，笑着道：“好，那以后我们就做一对逍遥眷侣，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与我们没有关系。”

        他将她的头埋在怀里，轻声道：“好。”

        “决意与君相赴，君在何处，家在何处。”

        “君在何处，家在何处，相赴莫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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